一片沙滩旁。
一个小贩正唾沫横飞地推销着：
“客官，这‘黄金甲’可是一阶巅峰金甲兽最坚硬的部位。甚至能阻挡二阶高手一击。
陆地丛林里哪有这么强大的一阶妖兽，要不是刀皇大人到这海滨建城，你可买不到这么划算的材料。”
...
他边说边偷眼打量着这个潜在购买者。
看模样不是本地人。
一身青衣，身姿挺拔，气质温润，一看就是出身良好。
特别是腰间那一块非金非玉的佩环饰物，打磨精良，材料恐怕是某种妖兽的珍稀部位。
此人一定特别有钱。
...
小贩也有苦恼，这黄金甲已经在他手里存了很长时间。
黄金甲块头很大，很沉重。
能够抵挡二阶高手的攻击，也使其加工的难度增大。
一阶不能伤其分毫，只有二阶顶峰的高手才能将其分割。
要请到这样的高手，何其困难？
这黄金甲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就是一块鸡肋。
知道黄金甲特性的本地人根本不会买，小贩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外地肥羊了。
...
这青衣男子看起来并没有心动的样子。
小贩微微有些失望。
但下一刻，对方拿出一块闪烁着灵气光芒的石头，小贩立刻又提起精神。
这闪烁光芒的石头，是最近几年武圣宫从地底开采出的一种矿石。
其含有灵气，可以加快修行者吸收灵气的速度。
因此得名“灵石”。
因为量大，而且价值稳定，很快成为了武者互相之间交易的一般等价物。
...
灵石分为上中下三个级别。
越深的矿脉，其富含的灵气越丰富。
根据这一规律，甚至有人提出，在地底最深处有一个纯粹由灵气组成的巨大实体。
小贩自然不知道这说法的真假，也不在意。
但是对于灵石的品阶，他是非常了解，非常在意。
眼前的这块灵石灵气充盈，光芒清亮，正是一块上品灵石。
...
青衣男子开口道：
“刀皇在这里很受崇敬么？”
小贩像是看到一个傻子。
这里是刀皇城，刀皇自然是最受崇敬的人，难不成还会是武圣？
但是看在灵石的面子上，他不能这么说。
小贩堆满笑脸：
“那是自然。十五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小部落。海兽经常登陆，而且一阶二阶的海兽比同级别的人类武者强大不少，人们的生活经常受到海兽威胁。”
小贩笑脸消失，叹口气：
“那时我才几岁，也还记得海兽带来的惊恐。”
“但是刀皇大人突破三阶后，坐镇沙滩半年时间，将敢于上岸的妖兽尽数斩杀，杀到它们不敢上岸！”
“而且还在此地建立刀皇城，庇护一方百姓。生活在沿海地域的人类这才有了真正的安全可言。今天我们有此安定的生活，全都依仗刀皇大人啊。”
小贩真情流露，眼中闪现出感慨与崇敬之情。
青衣人沉默，他把灵石留下，直接离开。
小贩举着黄金甲在他身后大喊：“客官，你的黄金甲！”
他置若罔闻。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这人正是欧冶青。
...
欧冶青到这里已经有两天，一直在刀皇城中四处走动。
他突然顿住脚步。
眼前出现一个头发扎在脑后，一身短褐布衣的男子。其后腰別着一把柴刀。
虽然不修边幅，却自有一番霸气和威严。
正是刀皇。
...
欧冶青瞬间警惕起来。
刀皇缓缓开口：
“我以为你会直接来找我报仇，没想到却在城中转了这么久。这座城和圣都比之如何？”
欧冶青盯着刀皇：“城中之人虽少，也算安居乐业。论人类的生活水平，比之圣都也不差。”
刀皇看了欧冶青一眼：“我以为你会将刀皇城贬的一无是处。”
...
欧冶青此时心情很复杂，他依旧恨刀皇。
但他也是擒豹一手教出的弟子。
他最崇敬的，就是擒豹这样心怀大义的人。
通过几天的观察，他知道刀皇对于此地人族的意义，丝毫不逊武圣之于圣都。
刀皇建立城池，为人族扫清障碍，使得沿海人族安居乐业。
这一番作为，也让欧冶青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心中的恨意和崇敬之情互相冲突，才让他迟迟没有去找刀皇一战。
...
刀皇眉头一挑：“你的心乱了。”
“按你现在的状态，我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你回去吧。”
刀皇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欧冶青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这件事是欧冶青的心结，就算还没准备好和刀皇对战，却也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
刀皇叹了口气：
“当初，你的父亲是部落最强的保护伞。因为你母亲难产而死，他迁怒部落，一怒之下离开。”
“那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部落失去了他的保护，族人死伤惨重。给你母亲治疗的女孩，是我的爱人，她因愧疚而自杀。”
“我当时将她的死因归结于你的父亲，执意要杀死他。”
“如今想来，尽管他有些自私。但我爱人的死，确实不是你父亲的错。”
刀皇回头看了欧冶青一眼：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未来你想报仇，我随时恭候。”
说完便离开。
...
欧冶青立在原地，脑子如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做。
此时他有些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如果他是个随心所欲之人，想杀便杀，这刀皇城众人与他何干？
如果他是个觉悟之人，能够为了理性和大义放弃私人恩怨，此时也不会如此纠结。
可他既非大恶，也非大善。
他只是个普通人。
尽管武道修为到了三阶，成为世间顶级强者，可心的修行，却依旧在路上。
...
他失魂落魄，准备放弃比斗，回到圣都，请教师尊。
师尊一直都是他最崇敬之人，也是从小到大能够解答他心中疑惑的人。
师尊一定能够给自己帮助！
欧冶青心中暗道。
...
就在他准备返回圣都之时。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人细腰丰臀，烟视媚行，小麦色的皮肤上满是汗水。
他一眼认出，这是武圣宫的蜂针长老。
蜂针此时气喘吁吁，面色焦急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痛苦。
欧冶青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可蜂针的话还是让他呆在原地。
...
“宫中出大事了！赶紧和我回去。”
“紫尘叛出武圣宫！”
“武圣昨日独自前去追击，今早在丛林中被发现。其浑身骨骼经脉尽断，灵力被废，情况非常危急。”
“恐怕...撑不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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