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殿极为奢华,就是地上的地砖都是白玉铺成,陈嬷嬷在入宫后就不见踪影,偲茶随着翠微嬷嬷入了太后的寝殿。
低着头听着里面的传唤,偲茶一言一行谨慎小心的走进去,就是呼吸都是放缓放轻。
“民女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偲茶跪地行礼,礼仪哪怕是宫中的礼仪嬷嬷也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上位的太后在偲茶进入寝殿后目光就如同毒舌般盯着偲茶,她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抬头!”
偲茶缓慢的抬起头来,发如云,雪肤红唇,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风情,整个人瞧着就带着勾魂摄魄的精致来。一身丁香色上裳,上面绣着朵朵枝节带着傲骨的红梅来,下身乃是一身青莲色长裙,跪在那里铺散开来,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太后对偲茶记忆犹新,毕竟那次寿宴上偲茶不论是才艺还是容貌都过于出挑,可太后未曾料到,当日自己没有深想竟然造就今天的局面。
“好一副姿容!起吧!”太后带着金色护甲的手轻轻的点在自己铺着雪白狐毛的椅子上。
偲茶起身,却觉得这太后太过年轻了些,瞧着真是有些别扭。太后着盛装坐在那里,一身丹色宫装装点,上面振翅而飞的凤凰瞧着格外的贵气,因为过于隆重的装束倒是见过太后年轻的面容压下几分。
“听闻摄政王很是宠爱你?”太后明明语气很是和缓,可偲茶却偏偏听出深深的怒气来。
偲茶斟酌用词,低头回道“不过是谣言罢了,大人平日里忙碌!”
偲茶说完这话后可以感觉头顶上那束目光似乎浅淡几分,只见太后露出笑意“也是,摄政王不懂风月之事,他啊就是那般古板!不知,是你勾引了摄政王?还是摄政王一眼瞧上你的姿色?”
太后突然的质问来的莫名其妙,偲茶额头有些汗意,这话自己似乎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就在偲茶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上位一装着滚烫茶水的青白色茶盏朝着偲茶的脸面砸过来。
偲茶可以瞧见那茶盏洒出来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这茶盏若是砸在自己脸上,铁定要毁容。
偲茶反应快速的朝着左边移动脚步,而在她刚刚站定的时候,她原先站着的地方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好生生的茶盏变成一摊碎片。
“大胆!太后面前竟然随意妄动!”翠微嬷嬷朝着偲茶呵斥。
“太后娘娘恕罪!”偲茶忙跪下,她心里后怕不已,却也感觉到此时自己真的是处处都是危险。
太后盯着地上的碎片,她瞧着哪怕低着头可依旧风姿不减的偲茶顿时眉目凌厉起来,此时的偲茶哪怕瞧不见面容,可那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脖,让男人瞧了定也是想入非非。
“摄政王要扶持陛下打理朝政,若沉迷女色定是会被言官弹劾,你既然有幸被摄政王瞧上,自然要为摄政王分忧!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今日你自毁容貌,哀家就放你出宫!”太后拨弄着自己金色的护甲,说起毁人容貌的事情来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
偲茶低着头,脑海中不停的转动,她已经肯定这太后就是故意针对自己,可今日自己若是被毁了容貌,不说性命如何,就是自己也定是接受不了那般自己。
“太后娘娘!”偲茶心里捏了一把汗,却是眼神四下游离打量着太后寝殿的出口,虽然出口处无人把守,可偲茶进来的时候却瞧见很多宫人,自己又没有武功怕是逃不出这宫殿,既然跑不了,偲茶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紧张的咽了口水,心中觉得自己疯了。
“如何,考虑清楚了?”太后瞧着偲茶的目光如同瞧着蝼蚁。
“民女这容貌得天独厚,就是摄政王也是钟爱,民女不知哪里得罪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或许就算是杀了民女也不过眼睛也不眨的事情,可民女是陛下亲旨册封的摄政王妃,太后娘娘就不怕摄政王回来后对您有所不满吗?”偲茶拖延着时间。
“放肆!”太后带着金色护甲的手重重的拍在椅子上,一张年轻的面容此时带着盛怒,太后气的面色带着几分狰狞“你这是在拿摄政王威胁哀家?哀家就告诉你,摄政王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情意,他...他心目中只有哀家!”
“太后娘娘!”翠微嬷嬷连忙开口提醒道。
而太后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简直是被偲茶气的昏了头,她平日里不是这样,不,或者说只要不是关于纪周的事情她都很冷静。往日里纪周从未和任何女子有情意,可如今纪周如同光明正大的偏爱一个女子,太后是被急坏了。
偲茶的眼眸充斥着惶恐和震惊,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偲茶宁愿自己听错了,可她欺骗不了自己。曾经想不明白的事情此时都了然开来,为何太后对纪周的态度那般奇怪,为何自己被纪周看中后捧月郡主会为难自己,原来高高在上的太后竟然对纪周存了那等心思,那么纪周呢,纪周知晓吗?
此时偲茶脑子里一片混乱,可她更多的却是愤怒,身为太后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这般肖想纪周,那么曾经纪周面对太后是不是受到很多无奈?
“本来哀家只是准备毁了你容颜,但既然你知晓不该知道了,那么这条命也不该留着了!”太后冷笑道“既然你都知晓了,哀家也不妨告诉你,纪周是哀家的,任何人敢和哀家抢,哀家就让她死!”
太后这话刚刚落音,就见翠微嬷嬷带着宫人朝着偲茶走来,偲茶很清楚,如松是自己被抓住怕是根本没有活路。
千钧一发之际,偲茶突然起身在所有人都淬不及防中朝着上位的太后跑去,太后和偲茶的距离本就极为相近,更何况谁都不会想到偲茶一个弱质芊芊的女流之辈会有这样的胆子。
“太后!”翠微嬷嬷惊呼,宫人们更是被吓的魂都要飞了。
只见偲茶三两步就来到太后身边,哪怕太后知晓不起劲,可养尊处优的她行动不够迅速,且穿着过于隆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偲茶已经随手将自己头上那支秋香色珠玉簪拿下,珠玉簪那锋利的一头已经抵着太后的颈脖。
“都别过来!”偲茶对着翠微嬷嬷等人吼道,此时偲茶握着簪子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她自己心里没底更是害怕,可现在她只能这样做,能拖延的了一时是一时。
“你把簪子放下!”翠微嬷嬷朝着偲茶吼道,而她们瞧着偲茶这番行为,也的确不敢靠近偲茶。
“傻子才会把簪子给放下呢!”偲茶把簪子给握的更紧了。
太后被偲茶给挟持,明明之前还是她为刀俎,偲茶为鱼肉,可这一瞬间一切都给转换过来。太后平日里高高在上,何曾遇到这样的场面,此时面色发白也是充满惊恐,就是眼皮子都被吓的直跳。
“你想杀了哀家?好大的胆子!”太后朝着近在咫尺的偲茶怒斥,可太后又不敢乱动,就怕抵在颈脖的簪子一个不小心就插入喉咙中。
偲茶一边观察着宫人们,一边又怕太后挣扎,她可是没有想过要真的杀了太后。
“我这胆子也是被太后您给逼出来的,我不想死,既然太后要我的命,那有您黄泉做伴,我也是赚了!”偲茶说的那是豪气冲天,其实心里都要哭了。
太后气的发抖,她深深的呼吸几个来回,才将自己的声音给压的和颜悦色一点“今日的事情哀家的确是冲动了,这样吧,你我做个交易,你放了哀家,哀家也放了你,今后定不会找你的麻烦!今日的事情哀家也既往不咎!”
太后说到这事的时候,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是啊,是啊,偲姑娘您就将太后娘娘给放开吧,太后娘娘的话一向作数,既然不用死您又何必这样呢!”翠微嬷嬷连忙跟着劝道。
偲茶瞧着这主仆两一唱一和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心动,哪怕她与太后不相熟,可也不会傻到去信前面还想杀自己的人后脚就放了自己。
“我不信!”偲茶简单直白的说道,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要哀家怎么做才信呢?”太后好言问道,这声音都有些低声下气了,想必太后这辈子还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这般过。
偲茶的脑瓜子不停的动着,突然眼睛一亮“你怎么做我都不会信,除非摄政王来!”
此时偲茶极为渴望纪周可以来,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前面放开太后,后面自己就死于非命了。
太后一听那是眼珠子都瞪大了“你敢!今日的事情纪周不会知晓,你也甭想告知纪周!”
到了此时太后还是不肯放下纪周,她和纪周本就是水火不相容,这么多年也是自己单相思,若是再让纪周知晓自己今日所为,那不是会惹得纪周怨恨自己。
偲茶瞧着太后的态度也来了气,反正人在自己手上,偲茶很是嚣张的开口“你看看我敢不敢,我可告诉你,我家大人可心疼我了!”
偲茶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气的太后差点没有眼睛一翻给晕过去。
“王婶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在和太后演练宫中的那些把戏?”突然的清越的声音响起,偲茶被吓的一抖,手中的簪子一个用力,不小心将太后滑嫩的颈脖给划出一条血痕来。
只见纪帝一身赤金龙袍走入这寝殿,身后除了一近身伺候的宫人外,就只有站在纪帝身后的陈嬷嬷。
纪帝亲眼瞧见偲茶拿簪子抵着太后的脖子,面色带着严肃,心里却不禁有些乐不可支,这王叔喜欢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胆敢挟持太后的女子也就是王婶这一人了。
而陈嬷嬷在瞧见偲茶这番行为的时候,不仅仅没有害怕反而还露出赞赏的神色来,心里暗暗称赞,果真有当年老王妃的风姿!
“皇帝,你还不将人给哀家拿下!”太后瞧见纪帝前来那是瞬间有了底气,而偲茶同样如此,只是因为既然陈嬷嬷站在那里,偲茶就有把握陈嬷嬷搬来了救兵,只是这救兵难不成是纪帝?可传完纪帝不是和纪周不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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