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哥,这个好看吗?还是这个好看?”穆浅来到胭脂铺子就不停的说着,手中拿着这个又舍不得那个。
怀谦的目光总是下意识的朝着站在铺子角落的偲茶瞧去,他已经发现有很多人偷偷盯着偲茶,哪怕只是个背影都足以吸引目光。怀谦的目光盯着偲茶微微低头打量这满室胭脂的模样,她的脑袋低下的幅度刚好,双手放置于小腹前交叠,哪怕在外也是这般一言一行都是规矩,这一刻怀谦似乎又瞧见穆茶的模样。
“谦哥?”
“啊?好看!你擦什么胭脂都好看!”怀谦敷衍的说道。
穆浅气的将手中的胭脂扔在桌上,她走到偲茶身边笑着说道“表姑娘怕是瞧的无聊了吧,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群朋友!”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挽着偲茶的手臂踏出这胭脂铺子。
穆浅和一群人约在一处游玩的园子中,这园子中都是些奇花异草,很受贵族公子小姐们喜爱。不过这租金也不便宜,有些公子小姐花价钱租下来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穆浅和怀谦一来就被众人的恭喜声给淹没,偲茶听着众人对穆浅的恭维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浅浅,你头上戴着的蝴蝶簪是近日里才出的吧,可不便宜呢!”
“是啊,还有浅浅你身上这锦缎也是漂亮,瞧着就是好贵的!”
“这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样,今日包下这园子可是要花大价钱呢!”
众人恭维的声音穆浅含笑应下,心里不禁觉得有钱果真是舒坦,可偲茶在远处却笑的极为嘲讽,若是这些人知晓穆浅这银子都是借的,不知该是何等的表情。
瞧着众人孤立自己偲茶毫不意外,好在偲茶对这些人本就没有想要接触的意思,她就坐在一旁,哪怕如此有些人也不愿放过自己。
比如,今日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穆锦。
“听闻表姑娘家中经商啊,你们说商人是不是都特别爱钱啊,表姑娘,不如你今日为我们表演一番逗趣逗趣,我们就可以给你银子,这样赚银子不是比卖东西更加容易?”穆锦坐在偲茶身边,扬起声音大声的朝着众人说道。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穆浅关系不错,如今瞧着穆锦开口为难人,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偲茶出头。怀谦倒是想开口解围,可穆浅却是一把扯着怀谦的手掌,撒娇道“谦哥,小弟只是和她开玩笑呢,再说表姑娘若是想融入这圈子,总是要靠自己的!”
怀谦不语,他就那样盯着被众人肆意嘲讽的偲茶,他等着偲茶朝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只要偲茶向自己求救,他就为偲茶出头。
可惜的是,从始至终,偲茶都没有向怀谦看一眼,哪怕一眼。
就在偲茶准备反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有小厮急匆匆的跑来“来...来了!”
众人不解小厮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故而走出园子朝外一看,这下就是怀谦等人也被吓的不轻,众人忙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参加陛下!见过摄政王!”
只见年轻的帝王身后跟着摄政王还有其他一些年轻的朝臣,皇上轻轻抬手“朕这次是微服私访虽皇叔出来游玩,瞧着这里热闹的紧,诸位不必拘礼!”
哪怕皇上态度亲和,可这群公子小姐平日里得见天颜的机会少之又少,更何况后面还站着人高马大气势冷漠的摄政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年轻的帝王瞧着众人惊恐的模样,顿时觉得无趣,本听着这里面一阵嬉闹之声还想来凑凑热闹,不想却似乎打扰旁人的消遣。
怀谦是这里身份最高的,由他出面领着皇上和几位年轻的朝臣朝着园子里走去,那群世家公子小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后,自然偲茶也在其中。
纪周在第一时间就瞧见偲茶,他也有些日子未曾见到偲茶,如今瞧着这小丫头竟然混在一群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小姐中,纪周怒其不争。
“诸位今日聚在这里所为何啊?”皇上笑着问道。
“过几日乃是臣和未婚妻成亲的日子,故而在此宴请好友!”怀谦开口,穆浅就站在怀谦身侧,好一对璧人。
纪周本没有朝怀谦和穆浅多看,可在怀谦这话后就看向穆浅,那日后他特意让人调查偲茶曾受了什么委屈,调查结果就是这位穆府小姐欺负了偲茶,纪周本打算过些日子惩治下给小丫头出气,不想人竟然送到自己面前了。
皇上瞧着因为自己的到来,原本听着热闹的园子此时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顿时觉得无趣。
此时,却见纪周突然瞧向穆浅“既然是准世子妃,想必琴棋书画必是佼佼者,今日巧的是陛下亲临,你就露一手给陛下助助兴!”
纪周开口,众人惶恐的同时又觉得不解,最为不解的当属皇上了,他可是知晓皇叔的性子,此时皇上隐隐有些同情的瞧着这位准世子妃,不知这人是何时得罪了皇叔。
穆浅一愣,她从小被娇宠着,嘴巴又甜,故而才不愿去辛苦的学那些琴棋书画。明显怀谦也是知晓穆浅的本事,此时怀谦心里不禁有几分责怪,今日这等子好机会,若是穆浅有个好本事得了皇上的赞赏,连带着自己不也跟着沾光,若是...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穆浅,自己就不必如此费心了。
“摄政王缪赞了,浅浅她资质愚钝,并无出色的才艺,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怀谦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
穆浅跟着附和,平日里她向来不愿承认自己的短板,可此时穆浅不得不自贬“是,是的,臣女并无所长!”穆浅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第一时间就将主意打到偲茶的身上,她的手指着站在人群角落的偲茶“倒是府中的表姑娘才艺一绝,赏赐太后寿辰一舞倾城,不如让她为皇上表演一番吧!”
怀谦瞧着皇上的年纪也和他们不差多少,觉得偲茶这样的美貌不该频频出现在皇上面前,只是此时穆浅代表的是候府,怀谦朝着偲茶投去歉疚的目光,跟着附和道“表妹,来,你为皇上和诸位大人表演一番吧!”
众人的目光投向偲茶,哪怕她站在角落里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偲茶气的身子都有些发抖,她知晓怀谦和穆浅无耻,却不知他们竟然无耻到这等子地步。他们这口气就和那老鸨一般,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偲茶还未起身行礼拒绝,就听见上面传来不悦的声音“听不见本王的话么?还是你这位准世子妃金贵到在陛下面前都不能挪动下身子!”
这等大帽子压下,怀谦面色也有些发白,不论怀谦在世家子弟中是何等佼佼者,在陛下摄政王这些人面前他还嫩的紧。
“浅浅,去!”怀谦朝着穆浅呵斥。
穆浅顶着众人的目光,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放在石桌上的一古琴,跳舞她是万万不行的,这琴她倒是粗浅的学过些时日。
偲茶瞧着穆浅拿起琴时,眉眼中闪过几分幸灾乐祸,她曾经督促过穆浅学琴,只是依着穆浅那点本事敢在陛下摄政王面前表演,简直就是滑稽!偲茶嘴角的笑意浅浅的聚起一汪梨窝,纪周目光随意撇了下偲茶,瞧见偲茶那偷腥般的笑意,心里暗骂偲茶没有志气,可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很是值得。
“咚...”穆浅的手微微拨动琴弦,偲茶听到第一个音就不禁摇头,想必穆浅很多时日未曾触摸琴弦了,生疏的有些涩耳。
偲茶瞧着众人暗自偷笑的模样,就知晓今日穆浅这是要丢面子了,想到这是何人引起的,偲茶目光悄悄的投向纪周。正巧此时纪周目光也看着偲茶,两人目光交接,偲茶明明白白的从纪周的目光中瞧出,纪周在问可满意?
偲茶愣神,然后就觉得心口跳动的飞快,难不成今日纪周所为都是为自己出气?偲茶说不出自己是何感受,只是觉得嘴巴里如同吃了块糖糕般,甜丝丝的。
穆浅越弹越乱,特别是众人嘲笑的模样让穆浅甚至忘了谱子,她一向都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可如今却觉得那些人都在嗤笑自己,甚至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够了!简直是不堪入耳!”上位的陛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叫停穆浅的表演。
“咚!”琴弦断,穆浅“扑通”一声匍匐在地。怀谦心下都是恼怒,却也只能跟着穆浅跪在一旁。
“原来这就是准世子妃,简直是让本王开眼了!今日你竟然扰了陛下的雅兴,罚你就在此跪到傍晚!”纪周直接开口处罚。
这话让穆浅整个人跌坐在地,怀谦此时恨死穆浅今日要办什么赏花宴,惹是生非,瞧着穆浅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毫无仪态,怀谦只能叩首“是臣的不是!臣今后定会好生督促!”
年轻的陛下心下赞叹皇叔这惩罚可真是扎心了,却也在此时板着脸训斥“朕记得武安候府也是书香世家,怎么如今的眼光如此,唉,罢了,朕听的耳朵都有些不适,还是回宫吧!”
说着,年轻的陛下已经起身,身旁的纪周等人连忙跟随,这园子中的众人更是呼啦啦的一片跟着送陛下出园子。
纪周在随着陛下离开的时候,目光轻轻的扫了眼偲茶,惹得偲茶忙低下头,生怕有人发现她和摄政王的关系,这种做贼般的感觉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唉!我当这浅浅曾经从不在我们面前表演任何才艺,本以为她是端着,哪里知晓她是毫无所长啊!”
“是呢,你听听刚刚那琴声,简直是不能入耳,就连陛下都听不下去了!”
“也不知这怀世子是看中她什么了,论长相也不过如此啊!”
“对了,听闻前世子妃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知这世子是何眼光,真是让人费解!”
众人议论不断,然后就三三两两的离开这园子,但是穆浅这名声在原本不堪之上又添了几分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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