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头疼欲裂,本就因为高贵妃母子烦心不已的他一看见喻阎渊这排场,顿时横眉一挑,怒斥出生:“你这又是跟谁学的做派!大胡闹!”
喻阎渊身侧的小厮不敢再动,倒是喻阎渊,随手抓了把香灰一撒,高呼一声,“陛下,微臣今日有血光之灾,撒点香灰辟祸的。”
“什么血光之灾!好端端的,谁又刺杀你了?”老皇帝冷哼一声,抬眸扫向喻阎渊。
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臭小子说的是宫里头的刺客给他抓住了?宫里头的刺客,除了保护帝后的皇室暗卫之外,便只有高氏身边的亲卫。这些亲卫,还是当初老皇帝怜惜高氏的时候,特意赏赐,人数不多,但是功力深厚,当做暗卫用的。
思及此,老皇帝的目光瞬间阴鸷,冷冷的看向高氏,这个无知蠢妇!
喻阎渊满脸嫌弃的拎起袍子,一脚踹开守在牢房门前的小太监,走进牢房理直气壮道:“陛下,微臣都替陛下问过了,此刻乃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突然从天而降砸进微臣的马车,险些将微臣给砸没了,此等刺客,手段诡异且凶残,罪大恶极,实在可恨。微臣以为,贵妃娘娘与陛下心意相通,这刺客如若不是陛下指使,难道是贵妃想杀微臣?”
高贵妃刚咽下去的一口血险些再度喷出来,“景小王爷!本宫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再者,那刺客说是本宫的人就是本宫的人了?如若他人刻意诬陷,本宫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高贵妃也没想到,她特意派出两个亲卫以求万全,结果没成想,全部阴沟里翻船了!还被这小魔王逮住了!
前两日的刺杀还没查出个名堂,今日喻阎渊这一口一句的将老皇帝和高贵妃都攀咬进来,瞬间,老皇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当即怒道:“放肆!朕杀你做什么?贵妃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哦?”喻阎渊微微颔首,笑道:“如此看来,是微臣审问的不够仔细了。不如微臣把人叫上来,陛下亲自问问?”
喻阎渊说完,抬眸看向老皇帝。
他站在牢房门口,刚才一路冲进来又嚷嚷的是老皇帝派人刺杀自己,若是今夜老皇帝不连夜审问的话,他一身清白可就洗刷不清了。比起商卿云的以退为进,景小王爷的无赖上门,更让人招架不住。
高贵妃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她身边的亲卫按理说被抓后本是要服毒自尽才对,怎么会被活捉了?老皇帝有苦难言,有气发不出,只觉得闹心的很。
他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传。”
喻阎渊轻笑一声,扭过头时脸色一沉:“还不滚进来!”
牢房外,刀一押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进来,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在老皇帝面前,高呼求饶:“陛下饶命!都是贵妃娘娘让小人去接应英国公,是贵妃娘娘让小人把师大小姐带到天牢,还说只要今日事情一成,七殿下不久之后便会贵不可言!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请陛下饶命啊!”
一听黑衣人这番话,高贵妃顿时勃然大怒,冲上前去指着黑衣人骂道:“你血口喷人!本宫何时让你与英国公勾结了?”
这人,的确是她派出去的人。他能认出来,老皇帝自然也认得出来。只是不知道喻阎渊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一个不畏死的人生生的叛了主!
黑衣人一听这话,当即抬起头来看向高贵妃,“娘娘,您交给英国公的药是宫中特制秘药情思劫,喝了之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坏不了兴致啊!这药只有宫中有,要想知道近日有谁动了这药,只要着人一查便可知晓!”
高贵妃经不起查。
“你住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污蔑本宫!”高贵妃说完,再度举起手上的凤钗,朝着地上那人便刺了下去。她要割断那人的喉咙,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高贵妃朝着那人扑过去的瞬间,一颗珠子悄无声息的朝着老皇帝的膝盖砸了过去,老皇帝膝盖吃痛,顿时便朝着地上摔去,高贵妃一时不查,手上的凤钗‘咔嚓’一声便刺进了老皇帝的肩头。
“啊!”老皇帝一声惨叫,抬手便是一巴掌将高贵妃扇开,瞪大了眸子吼道:“贱人!你想谋害朕不成!”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高贵妃和夜斐然尚未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到了这种不可回转的余地了。原本老皇帝今日是有意要保她一命,可高贵妃这一簪子下去,老皇帝勃然大怒,瞬间积压的火气便窜了上来,一脚将高贵妃踹开,“朕真是瞎了眼,宠幸了你们这对儿狠毒的母子!”
“陛下!陛下冤枉啊!臣妾对陛下的真心天地可鉴,陛下若是不要臣妾了,还不如让臣妾去死呢!”
“那你就死远点!”老皇帝着实是气疯了,肩头上的血染红了衣衫,他手上也沾满了鲜红的血。
高贵妃连忙反应过来,就上前去替老皇帝止血,可老皇帝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外喊道:“都是一群死人吗!还不护驾!”
走廊外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御林军统带着人冲进来。
然而,不等他们靠近牢房,商卿云忽的皱眉,“等等。”
商卿云一开口,老皇帝离家出走的理智瞬间归位,他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转过头喝道:“不准过来!”
御林军统领急忙停下脚步,一头雾水的守在牢房之外,这到底是个啥情况?不是护驾的吗?
关键时刻,老皇帝还是感激商卿云为自己的颜面考虑,今日他的亲儿子在天牢里与人苟合被逮个正着,他的贵妃亲手把他扎了一簪子,若是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
商卿云上前一步,看了老皇帝肩头的伤口一眼,转身看向喻阎渊,道:“借小王爷披风一用。”
喻阎渊面不改色,解开披风递了过去,后者便将披风替老皇帝披上,正好遮住了他肩头的伤口。
作为京城里审美最好的纨绔,喻阎渊的披风多数是奢华且贵重的,只不过,同样的披风,小王爷穿上玉树临风,老皇帝穿上就跟避难似的,缩成一团。
商卿云不动声色的扶着老皇帝的胳膊,不咸不淡道:“微臣送陛下回宫。”
老皇帝咬着牙,忍不住回头又瞪了高贵妃和地上的黑衣人一眼,脚步微微一顿,“来人,将高氏剥夺封号,打入冷宫,听候发落!七皇子夜斐然即刻流放离京!此刺客,罪大恶极,杀无赦!”
此话一出,高贵妃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儿笑,看着自己那双手,整个人都恍惚了。
倒是一旁的秦若若,高兴的拍起手来,“废的好!哈哈哈,废的好!你们都该死!你们这对母子,丧尽天良,早就该死了!”
“你给我闭嘴!”
高贵妃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朝着秦若若便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砸了下去。
可秦若若已然疯癫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其他的东西,被人揪住了头发,她便也发了狠似的,一把揪住高贵妃的头发,两人扭打成一片,满大牢的打滚。
唯独夜斐然,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似的,呆呆的。
“你们母子,卑鄙无耻!尽出些不要脸的馊主意!你们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国公府的人甘愿当你们的棋子,我可不愿意了!我还有退路,你们呢?你们一无所有!”
当然,此时的秦若若并不知道,她所为的退路,已经被师菡斩断了。
她这番话,再一次的戳中了高贵妃,“贱人!就凭你还想嫁入皇家?你做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以为以你的姿色,我儿看的上你?若非师德说你有凤命,本宫会容忍你当我儿的棋子!凤命?啊呸!你就是个下贱货!”
“啊!我杀了你!”
“来人,给本宫撕烂她的嘴!”
……
这两人,前世相处融洽的婆媳,今生厮打成这样,倒是令人唏嘘不已。喻阎渊满脸嫌弃的护着师菡退到门外,生怕这两人伤着他家阿菡。
反倒是老皇帝,仿佛失望透顶了,只满脸厌恶的瞪了高贵妃一眼,见惯了他柔美端庄的样子,倒是忘记了,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市井小民,不,她就是个泼妇!
尤其是此刻,高贵妃衣衫被撕的破破烂烂,发丝凌乱,满头的茅草,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哪里还有半分优雅端庄可言!
夜斐然忽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往角落里挪了挪身子,自言自语道:“打的好。呵,打的好啊。”
老皇帝深吸了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临走到牢房外时,忽的侧过头,再度问道:“你当真觉得,朕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要受人胁迫?”
他话中的深意,即便是高贵妃,也揣测不出。她只知道,他的陛下,要将她打入冷宫。只是愣神的功夫,高贵妃就被秦若若扇打了好几下。
老皇帝没给高氏回话的机会,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正如师菡所说,今夜,一切尘埃落定。商卿云今夜必然是要留在宫里,替老皇帝谋划这件事如何公布出来,才能最小范围的不伤颜面。
只是师菡没料到,她和喻阎渊刚出天牢,就看见师德跪在天牢外,饶是老皇帝已经离开,他也始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景王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师菡看了眼跪在那里的师德,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可她尚未走远,忽然,身后传来师德的叫声:“菡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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