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岑非和刘总年纪相近,原本碍着上下级的身份不敢与他太过亲近,现在的关系则轻松了许多。
而助理小杨本就是刘总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自然是热络地“师傅师傅”叫个没完,还顺嘴玩笑了几句,怪刘总调职得太过突然,没来得及把真本事倾囊相授。
刘总听了哭笑不得:“哪有什么本事?胆大心细罢了。平时注意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跟着岑总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都知道,我很努力在学了。”小杨说,“唉,就是应酬上面的事还是有点吃不消,有些老板奇奇怪怪的,上次碰到一个喜欢在桑拿房里谈生意的,也不嫌尴尬。”
岑非莞尔:“赤裸相对也算是保护商业机密的一种方法吧。”
“嗯嗯。”小杨点点头,“还有上次那个贾总,哇非要去什么夜总会,一进去三五个姑娘扑上来对着我乱摸一通,吓死人了,我都还没交过女朋友呢。”
刘总哈哈大笑:“是姑娘你还不乐意?你问问岑总,有一回我们去一个酒吧谈生意,台上一群男在跳舞,然后不知怎么脱得只剩了内裤,还下台来坐大腿跳贴身舞,我真是……”刘总说着突然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岑非,“岑总,我想起来哪里见过你弟弟了,在酒吧。”
岑非闻言心下一惊,不经意间一抹愠色就爬上了眉间:“怎么?他在酒吧跳脱衣舞?”
“不是不是,关心则乱,您不要想多。”刘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心里大概也有所了解,“是普通的酒吧,在演奏音乐。”
岑非稍稍安心了一些,可还是有些忧虑,时影只说起过休息时间会去小朋友家里做家教什么的,从来没提过去酒吧表演的事。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大半年前吧。”刘总说,“现在说不定已经不在那里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岑非突然对面前的珍馐美味失去了兴趣,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二位不介意的话,一会儿饭后我请你们喝个酒?”
“说走就走?”刘总相当识趣地也放下了碗筷。
“啊?现在?”小杨愣了愣,迅速扒干净了碗里的食物,“服务员,买单!”
饭后三人驱车去了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正如刘总所说,那家酒吧相当正常。装修和灯光布景颇有格调,想来一开始是打算走高雅路线的,可喝酒的地方又能高雅到哪里去?客人们酒兴一起来,喝多了照样闹哄哄,倒显得在舞台中间演奏古典爵士乐的两位乐手和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只有岑非对那音乐表演深深沉醉,一进入酒吧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时影身上离开过。舞台上的时影和一个弹钢琴的女生配合默契,演奏着一些优雅中透着俏皮的愉快节奏。此时的他与平时练琴时候的沉稳严肃完全不同,连表情都是生动。两位乐手一个穿着白毛衣,一个穿着白长裙,偶尔还会相视一笑,似是一对神仙璧人。
明知时影是喜欢男人的,岑非心头却冒出些颇不讲理的酸味。同时他也感慨不已,果然时影在台上是熠熠发光的,他仿佛就是为音乐演奏而生,终有一天他会大放异彩,可惜……
“岑总,喝什么?岑总?岑总??”
“嗯?”岑非心不在焉地回答,“随便吧。”
“别说,还真有个酒叫‘随便’。”小杨瞄了一眼酒水单,“那就要一杯‘随便’。”
舞台上的时影并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岑非一行,演奏完一曲后,他和钢琴手说了句什么,很快两人风格一变,演奏起了一曲轻柔舒缓的曲子。
岑非只觉得身心一畅,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成了令人安心的白噪音,像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切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岑总,‘随便’来了。”小杨笑着把酒杯塞进了岑非手里。
岑非“嗯”了一声,也不着急喝,只是端着酒杯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忙里偷闲的舒适一刻。
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猝不及防间,耳边突然传来“铛”的一声钢琴脆响,大提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岑非忙不迭睁眼往台上看去,只见两个醉鬼模样的人正站在女钢琴手旁边调笑不已,其中一个还端着一杯酒,一手抓着女孩的腕子不放,一手粗鲁地将酒杯往她唇边送。
人群中许多人注意到了台上的动静,都歪着头往哪儿看,一时间却没什么人动。
台上的时影把琴一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岑非心道不好,连忙也站起身,往舞台那边快步走去。
时影这边三两下就把女孩解救了出来,护在身后,一面尽可能冷静地和醉鬼周旋。
醉鬼却不依不饶,硬要那女孩“干了这杯”,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
岑非心急如焚,恨自己脚下没长翅膀,就那么看着时影接过了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原本举着酒的醉鬼好像一时半会儿没搞清楚状况,旁边另一个醉鬼见状气急败坏地去推搡时影:“小兔崽子关你屁事!要她喝!”说罢抬手就去揍时影,时影一歪头躲开了。
这时岑非和酒吧工作人员终于到了台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拉开了。
“先生,您喝多了,到那边坐一下好吗?先生!”经理和服务生忙不迭拖走了那俩醉鬼。
时影松了口气,扭头看到岑非,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岑非脸色难看,“就不该让你到这种乱糟糟的地方来演出。”
“管太宽了吧你,能有什么事啊。”时影横了他一眼,回身关切地看向那女生,“还好吧?”
“我没事,学长。我们还……还演吗?”女孩显然有点惊魂未定,怯生生地问。
“别演了,这乱的!”刘总和小杨这时候也已走了过来,小杨一看大美女给吓着了,一时起了护花之心,“我送你们回家吧!”
“也好。”时影点点头,“我去跟经理打个招呼。”说着把大提琴塞到了岑非手里。
好不容易一行人出了酒吧大门,岑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冬日的冷空气,又看了一眼旁边表情严肃的时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学长……”那女生小声问道,“今天的演出费是不是拿不到了?”
“谁说的,经理说他太忙了一时抽不开手,晚点会转账给我,到时候我转给你。”时影安慰她。
女生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岑非拍了拍时影的胳膊,“下次别来这种地方演出了,太乱。”
“岑非,我跟你走。”时影突然拽住了岑非的胳膊,用力很大,“你们……麻烦你们送我学妹回音大行吗?”
刘总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小杨,去把车开过来。”
小杨应了一声,接过车钥匙就跑远了。
“沈心悦,你别怕,他们是我干哥哥的同事,信得过。你回去洗个澡早点睡,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沈心悦扑哧一声给他逗笑了,弯着眼点了点头。
岑非听着那“干哥哥”三个字,莫名也挺受用。
“走吧,你车停哪儿了?”时影紧了紧拽着岑非的手臂,一时间抓得他有点疼。
“跟我来。”岑非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刚才我还挺意外,以为你会跟人打起来。”
“打什么打,你真当我是莽夫啊。”时影拽着岑非越走越快,“闹大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在这混了……呸,下次要是在别的地方碰到那俩货,非揍到他们满地找牙!”
“还打算接着演?”岑非眉头都拧到了一起,“酒吧什么的太乱了,今天我难得来一次就撞上这种事,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更严重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行啦,别念了唐僧。”终于走到了车边,时影放开了岑非,急匆匆开后座车门,把琴放了进去。
岑非坐上驾驶座,系好保险带发动了汽车,回头见时影已经坐在了后座,拉上了车门。
“怎么不坐前……你?!”岑非震惊地看到时影三两下解开了裤头,将鼓胀的阴*掏出来握在手里,脸上已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微红的眼中也泛起了水光。
“操他妈的人渣垃圾,在酒里下药!”时影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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