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严颖的电话,方婕兴奋的叫道:“严颖,能想办法联系郑维勤的单位吗?”
严颖刚洗完澡,正准备休息。“方姐,你想联系郑维勤的单位?”
“对!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郑维勤当年是怎么参加工作的?”
“方婕,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郑家和滇南没有关系吗?”
“严颖,不光联系郑维勤的单位,再联系一下公墓,查郑维勤给他母亲办理的墓地在哪!”
“墓地?方姐,林城现在有四五个公墓,联系哪家公墓?”
“唉,零九年只有一家公墓,杨梅山公墓!”方婕不耐烦的喊道。
“方姐,既然郑家和滇南没关系,我们还查公墓干什么?”严颖一头雾水。
“严颖,你别问了,先照我说的做。打听到了马上给我电话。”
余波见方婕激动的挂断电话,觉得非常好奇。“方婕,你想到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余波,我估计郑少成的父亲,有可能就是段璟鲲的儿子!”
“什么?”余波感到不可思议。
“段璟鲲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清楚。他只记得儿子是在端午前后出生的。郑少成的父亲郑维勤,身份证是一九五六年六月十九日出生,当年的端午是六月十三。
段璟鲲的儿子,是五八年端午前后出生。你刚才查五八年的端午是六月二十一日。如果郑维勤把年龄改大两岁参军,他的生日,正好是五八年端午节的前两天。这就是段璟鲲说的‘端午节前后’。”
余波又翻开万年历,“方婕,五六年六月十三号是端午节,跟郑维勤的生日十九号,也只相差六天啊!端午节差不多在月中,整个六月出生的人,都可以说是端午前后出生的。”
“不,余波,只有临近端午节的那一两天,才能称作端午前后。当时段璟鲲在滇南的边远山区,他对日期的概念,应该是停留在节气和节日。”
方婕从余波手里拿过万年历,“你看,五六年六月十三日是端午节,七天前是芒种,八天后是夏至。而五八年的端午节是六月二十一,端午的第二天是夏至,半个月前是芒种。
六月十九的生日,只有在一九五八年,才距端午节最近。段璟鲲的儿子刚出生两天就过端午节了。”
“那也不能说明郑维勤就是段璟鲲的儿子啊!”
“是不能说明。但如果郑维勤改过年龄,他的生日,就正好和段璟鲲的儿子一样,在端午节前!”
余波又看了一眼日历,觉得方婕说的好像很没道理。“就算郑维勤改过年龄,你也很难证实他就是段璟鲲的儿子啊!”
“段璟鲲的原配叫萧玉贞,我叫严颖去查公墓,就是要证实郑维勤的母亲叫萧玉贞。”
余波困惑的看着方婕,还是不太明白方婕的逻辑。
“唉!”方婕有些无奈,正想解释,严颖回电话过来了。
“方姐,查到了,郑维勤是退伍后安置到木材厂工作的。”
“郑维勤当过兵?”
“嗯,七七年在天川省当的兵。公墓那边暂时联系不了,人家管资料的都下班了。”
“哦!那想办法查一下沿江巷所属的街道武装部,七七年是谁主持征兵工作的?”
“方姐,你到底想查什么?”
“严颖,我怀疑郑少成的父亲就是段璟鲲的儿子!”
“什么?不可能吧?”严颖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不过,如果郑少成参军的时候改过年龄,那他正好是端午节前两天出生的。”
“端午节?段璟鲲的儿子就是端午节前后出生的!”
“对,那个年代很多参军的农村兵,都是改年龄提前参军的。如果能证实郑维勤改过年龄,那他的和段璟鲲的儿子,生日就基本吻合了。”
“方姐,可他姓郑啊!我查了,沿江巷当年也叫郑家巷,基本上都是林城当地人。”
“我当然知道他姓郑!如果当年萧玉贞拖着一个孩子从滇南来到林城,想要在林城立足的话,还有什么比嫁给一个当地人更好的方法吗?”
面对方婕的狡辩,严颖是哑口无言。方婕的脑子转得太快,严颖感到自己完全跟不上方婕的节奏。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方婕。
“好吧,方姐,我尽量查,不过三十多年前的资料,不一定能查得到!”
“放心,严颖,肯定能查到。武装部是不会销毁征兵资料的,七七年在街道武装部主持征兵工作的干部,年龄也不会太大,现在应该还健在。”
“好,我马上请蒋队跟市武装部联系。但要想查到结果,估计要明天了!”
“行!那明天见!”
霍海今年二十八岁,在环瑞咨询调查公司已经干了三年。霍海根据段璟鲲的回忆,在龙川整整打听了两天,才确定五十多年前,段璟鲲住的那个村子叫“曼丙”(音)。
曼丙在九十年代修水库的时候,全村移民到了弄烘的跌撒村。霍海在跌撒村找了很多人打听,村里的老人已经记不得当年山腰上姓段的那户人家。
段璟鲲提到过的岩罕,跌撒村有十几个老人都叫这个名字。一一询问之后,才查到在一九五八年退伍的岩罕,已经搬到陇川县城去住了。
霍海请熟悉岩罕的老人带路,去县城找到岩罕家,发现岩罕已是老态龙钟。
“岩罕爷爷,你好,我是从黔州省来的!”霍海坐在岩罕对面的竹凳上,掏出一支烟递给老人。
岩罕摆摆手,扬了下自己的旱烟杆。
“你说什么?”岩罕耳朵背了,听不清霍海说什么。
“我想向您老人家打听一个人?”霍海大声的吼叫。
“打听人?”岩罕问了一句,给自己装上旱烟。
“对。”霍海给老人点上烟。“岩罕爷爷,你还记得在曼丙的时候,山腰姓段的汉人吗?”
“姓段的汉人?记得,山腰有两户汉人。”
“对,一家姓段,一家姓萧。段家有个儿子,萧家有个女儿。”霍海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水。
老人咂吧着烟嘴点点头,“我认识那个后生,他好像叫,段什么坤。”
“段璟鲲!”
“对,对,是叫段璟鲲。”
“那你还记得萧家那个女儿萧玉贞吗?”
“什么?”老人又听不清了。
“萧玉贞!”霍海声嘶力竭的喊道。
“萧玉贞……”老人放下旱烟,皱眉回忆着。“山腰那个姑娘也姓段,叫什么我记不清了。”
“也姓段?”霍海糊涂了。
“嗯,也姓段,段璟鲲走的时候,她养了个孩子。”
“对,对,她是养了个儿子。岩罕爷爷,你知道她后来去哪了吗?”
“去春城了!”
“你怎么知道她去春城了?”
“段璟鲲走了没几天,她就下山了,到处打听段璟鲲。岩刚跟她说,在县城汽车站看见段璟鲲坐上去春城的班车走了。后来她和孩子就不见了,大家都说她去春城了。”
“那山腰姓萧的那个汉人呢?”
“死了,就在那年冬天,喝醉了摔下山死了。”
霍海有些发愁,看来线索可能要断了。
“岩罕爷爷,有人知道那个姓段的女人带着孩子在春城的什么地方吗?”
老人皱眉想了一下,“她后来好像去黔州省了!”
“黔州省?姓段的女人带着孩子去黔州省了?”霍海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咪岩温说的。”
“咪岩温?”霍海抓着脑袋,觉得记这些名字很困难。
“咪岩温是我兄弟的老婆。她以前也住在山上,她认识姓段的女人,八三年,我记得咪岩温说那个姓段的女人回过村子。”
“她八三年回过曼丙?”
“嗯,咪岩温碰到她,问她去哪了,她说去邻省黔州了。”
“岩罕爷爷,咪岩温现在还在跌撒村吗?”
“不在了。”老人摇着头。
“她去哪了?”
“她不在了,前几年就不在了。”
“那个姓段的女人是一个人回来的?”
“嗯。”
“她回来干什么?”
“回来找她爸。”
“后来呢?”
“我没见着他,后来不知道。”
霍海垂头丧气的从岩罕家出来,给郑少成打了电话。
“郑总,我是霍海。段总找的那个萧玉贞不在滇南。八三年,她就到黔州省了。她也不姓萧,当点村里的人说她姓段!”
“哦,霍海,我正在忙,你最好直接给段总打个电话。把情况告诉段总。”
“好的,郑总。”
霍海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了,不知道郑少成还在忙什么。那么晚给段总打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老人休息。
“喂,陈嫂,我是环瑞调查公司的,段总睡了吗?”
“你是霍海吧?段总进房间了,有什么急事吗?”陈嫂见霍海那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担心霍海有急事找段璟鲲。
“嗯,也不是什么急事。段总叫我来滇南找的人,有消息了。不过情况不太妙。”
“哦,是找人的事,好,我让段总接电话,这会估计他还没睡着。”
“那还,麻烦你了陈嫂。”
陈嫂轻轻推开房门,听见段璟鲲问道:“谁的电话?”
“是调查公司霍海的电话,说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快给我接!”段璟鲲来了精神。“喂!”
霍海听到电话来传来段璟鲲苍老的声音。“段总,我在滇南找到你说的岩罕了。岩罕说,当年你走以后,萧玉贞也带着孩子离开曼丙了。对了,她改姓段了。当年有人告诉段玉贞,说看见你上了去春城的车,大家都猜她是去春城找你。
八三年,岩罕的弟媳,一个叫咪岩温的,看到段玉贞回了曼丙。问段玉贞去哪了,段玉贞说她在邻省黔州。”
“她,她来黔州了?”段璟鲲声音有些颤抖。
“对,八三年,她就在黔州了。”
段璟鲲的眼里闪起泪花,他也是八三年年底和老丈人到黔州省的。难道那时,玉贞姐就已经到黔州。这几十年,玉贞姐带着儿子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段总,段总!”霍海发现听筒里没了声音。
“唔,霍海,你回黔州,继续查!”段璟鲲任由老泪顺着脸庞滑落。
“好的段总,明天我就坐最早的航班回林城。”
(https://www.mangg.com/id89527/38095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