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已经入夜。
韩家。
只有二楼的卧室，还亮着灯光。
韩信坐在窗前。
在他的面前，窗台上，蹲着一名年轻男人。
男人抽着廉价的香烟。
两块钱一盒的那种。
十分呛人。
韩信咳嗽了两声，却不敢叫他把烟掐掉。
“来杀我的？”韩信问。
“嗯。”
“谁的命令，郝万山还是杨毅的？”韩信接着又问。
“郝先生的。”来人说。
“郭正诚一死，我就知道轮上我了，不过没想到会派你来杀我。”韩信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有嘲讽，更有无可奈何。
“因为只有我，才能把你完完整整的杀死！”来人笑着，笑容却不让人觉得阳光，带来的反而只有血腥、冷漠，还有残忍。
看到的笑容，就几乎能想到韩信接下来的死法。
一定是——不得好死！
“你杀了我，你未必也能得了好。”韩信意图策反他。
“你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其实早就应该自我了断的，因为遇上我，你一定讨不了好。”来人无动于衷，反而笑得更加残忍。
“是的，但我怕疼。”
“哦，幸好你怕疼，不然我就没有这个亲手杀你的机会了。”来人说，“当年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老实说，你这个人，真不适合当老大。”
“杀了我，他也会杀了你！”韩信见他准备动手，终于怕了，撕心裂肺的叫道。
“嗯，对。所以我自备了毒药，一口下去，立刻见效。”来人咧开嘴笑了笑，“郝万山是个混蛋，你也是个混蛋，放心好了，今天晚上上路的，不只是你一个，太多人会陪着你上路的。等你们一死，天底下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我真后悔！”韩信拄着拐站了起来，愤怒的用手中的铁拐狠狠砸着地板。
来人从窗台上挑了下来，而后将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问道：“后悔什么？后悔当初没有赶尽杀绝，留了我这么一个活口？”
“是啊！”韩信说着，却又坐下，叹气道：“但我更后悔的，是阻止周萧离开江城！”
“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来人说着。
拔出匕首，从随身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一堆东西出来，往刀子上抹了一些。
“我都要死了，你总该告诉我，他究竟还有多少条后路。”韩信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死得极不甘心。
“只有一条后路。”来人说。
“不可能！”韩信瞪大了眼睛，“他不可能只有一条后路。”
“为什么不可能？”
韩信有些发怔，话题暂时中止，然后就看到韩信居然大笑了起来。
“看来，你明白了。”来人说。
“只有一条后路，是啊，只要有那么一条后路，整个夏国就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我早该想到的，他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挖出来，一定是躲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韩信惨笑一声，口中竟涌出了鲜血。
来人见状，连忙扑了过去给他止血！
他还不能死！
还没折磨他，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来人摸住了他的脉搏，却听得“砰”的一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看着他倒在地上。
韩信冷笑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缓缓站了起来。
“这就要走？”
他刚站起来。
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又响起。
韩信一怔。
只看，地上的尸体竟然化为了一缕青烟，而真正的他正站在门口，一脸嘲弄的瞧着他。
“你！你怎么会这本事的。”韩信看看地上还未散去的青烟，浑身颤抖了起来。
“无可奉告。”
来人举起手中的枪。
他当然也有枪。
来干活，手里怎么没点儿东西。
用枪就能干掉他，何必费那么大劲儿。
“不！”
韩信躲避着枪口，还想求饶。
来人道：“何必呢，死你一个，总好过全家人都死，你说对不对？”
他说着。
拿出几张照片，扔给了韩信。
“你迟死一刻，这照片上的人，就会多死一个，你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现在已经都死了。接下来就是你孙女，哦对了，还有你正在上幼儿园的小孙女。”
他说着。
又扔了一张照片过去。
“他们跑得挺快，只可惜啊，你那群徒弟都不是什么好人，已经反水了。不过，你放心，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叛徒，已经将他们杀死了。”
“放过他们，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韩信注视着来人，缓缓说道。
来人轻笑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当年也这么求过你，但你当时好像并没有理会我。”
“那是郝万山的命令，我没办法！”韩信已经绝望了，崩溃的注视着他，甚至不惜跪在地上，哀求道：“放过他们，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来人说。
“你可以，只要你高抬贵手……”
“这是郝万山的命令，杀你全家，不留一个活口，不过你的小孙女，我可以留她一条活路，就像你当初留了我一条活路一样。”
“谢谢。”
韩信闭上了眼睛。
……
与此同时。
燕京。
正在吃烛光晚餐的李淑和郑野狐，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电话来得很急。
郑野狐一接起，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声音。
杨毅死了！
郑野狐直到挂断电话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
是自杀。
这个电话是五处的人打过来的。
五处的人，自然不会出错，他们看到是自杀，就当然一定会是自杀。
只是，他为什么会自杀呢？
一个人自杀，一定是为了逃避什么事情，可他现在过的风生水起，又是为了逃避什么事情才自杀的呢？
郑野狐想不明白。
李淑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她接起。
郝万山的声音立刻响起：“李淑，快！快派人去杨毅家里！他要自杀！”
李淑开了免提，一脸懵的看向郑野狐。
这师徒俩究竟是要搞什么？
郑野狐顿了顿，道：“杨毅，他已经死了。”
“……”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下。
旋即，就是郝万山咒骂的声音，他骂着杨毅，说他中饱私囊，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正是有人将实名举报信送到了他那里。
杨毅知晓，不想后半辈子待在监狱，给郝万山发了消息后，便自杀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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