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李元常刚刚端起茶杯要喝,李芝桂便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二叔,出大事了!”
李元常被这突然的大喊声吓了一大跳,茶杯一个没拿稳便脱手而出,滚烫的茶水顿时便洒了他一裤子。
“混账东西!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李元常疼得直咧嘴,一巴掌便拍在了大侄子的脸上。
灼热的疼痛感半天才散去,李元常这才反应过来,大侄子怎么回来了?
他重新落座,不耐的问道:
“你小子怎么回事?不在边境好好待着,回来干嘛?”
“二叔,我也不想回来啊!可是边境出事了。”
随即李芝桂便把蒙古入侵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李元常听后脸色一变,照大侄子这么说,蒙古这是在严重的挑衅西夏,没把西夏放在眼里。
“你说的那两人呢?把他两带进来。”
李芝桂应诺一声,离开片刻,便将索泰和察言合给带了进来。
“二叔,就是他们两个,这两人从边境上的部落逃出,亲眼目睹了各个部落的惨状。”
听了大侄子的话,李元常便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看这两人的气质与打扮,倒像是在部落里生活时间比较长的猎手。
“你们两个真的看见了蒙古人的那些暴行?”
察言合两人第一次来到这么奢华的园林,心里难免有一些小紧张,听闻李元常的问话,两人急忙跪了下去。
“大人,是真的,我们部落就是被那支蒙古骑兵所害,还有周围的几个部落全部惨遭毒手,无一人幸免。
就连边境上的几座军司也没能逃脱,而且我们在逃往兀剌海城的路上,也看见了不少被那支蒙古骑兵屠戮殆尽的部落,蒙古人极其残忍,咱们西夏同胞皆是死状凄惨,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兀剌海城,估计又会大开杀戒。
还请大人快快禀报给陛下,为那些惨死的西夏同胞报仇。”
察言合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
李元常点点头:
“这事我会呈报给陛下的,不过能不能出兵却是两说,我们与蒙古素不交恶,相信此番必有误会。”
“误会?二叔您老糊涂了吧!都打过来了还有什么误会可言?我的兀剌海城都丢了,您还说是误会!”
李芝桂咧着大嘴胡乱说着,哈喇子喷的满天飞。
一提起这事他就来气,当初是怪自己太怂,现在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只求叔叔能说动圣上出兵,击溃那群嚣张的蒙古骑兵。
但现在看来,叔叔好像有些不大乐意。
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李元常不耐的瞪了大侄子一眼。
“混账东西,兀剌海城丢了,那是你自己没本事,陛下要是知道这事,免不了对你的责罚。”
“这……那我不管,反正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也得说动陛下,您是没看到那种惨状,蒙古鞑子当真是欺人太甚!”
见叔叔一直不同意,李芝桂便耍起了无赖。
瞪了一眼大侄子,李元常无奈的叹道: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谁让你那死去的爹把你托付给我了!
现在是不能入宫了,这样吧!你们在我府上住上一夜,明日早朝我带你们入宫。”
入夜,左相府内一片寂静,在一间厢房内,察言合同索泰躺在榻上,两人均是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阿合,你说陛下到底会不会出兵?咱们的仇究竟何时才能报?”
索泰问道。
“不好说啊!听说陛下重文轻武,此番能不能出兵也是很难说,一切就看明天了。”
说到这里,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索泰又开口了。
“阿合,我想纳延他们了,他们死在了图卡部落,连尸体咱们都能没抢回来。”
叹了口气,察言合也是心痛得紧,当时三个从小光pi股长大的同伴就死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每当想起这事,他就心如刀绞。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各自想着心事……
……
次日一早,两人和李芝桂便同李元常入了宫。
进了皇宫大殿没多久,西夏现任皇帝李乾顺便身着龙袍走上高台,在龙椅上坐下。
“列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要汇报于朕啊?”
李乾顺笑着说道,面露和蔼之色。
这位西夏皇帝深受汉学影响,对汉学有着极高的兴趣,因此便在全国推崇汉学。
从而导致重文轻武,党项人以前的荣光早已不复存在。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李元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架不住大侄子相劝,便只好是说到做到,请求李乾顺派兵,解决边境之患。
“原来是左相,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得到首肯,李元常深揖一礼:
“陛下,边境传来消息,蒙古人入侵进来,正在边境上大肆屠戮各部落,就连几座军司也没能幸免,守军更是全军覆没,而且还丢了兀剌海城。”
“爱卿你说什么?”
李乾顺听后大惊失色,东北的大城池说没就没了。
群臣也是不可置信,议论声连连。
“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可咱们西夏与蒙古人素无恩怨啊!他们为何会痛下杀手?”
李乾顺不是很理解,不明白蒙古为什么会突然犯边。
“这……千真万确,老臣还带来了几个从边境死里逃生的同胞,陛下您亲自问他们吧!”
说着,便把三人给推了出去。
打量了三人一眼,果见其中两人是部落打扮。
李乾顺点点头,便问道:
“你们是何人?蒙古人一共来了多少?现在到哪了?”
“回陛下的话,臣乃兀剌海城守将李芝桂,因蒙古骑兵攻势太猛,所以臣就丢了城池,还请圣上责罚。”
说着,李芝桂便跪在地上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声泪俱下。
这也是他叔叔教的,李元常昨日就告诉他说,陛下耳根子软,心也软,就架不住大臣们哭。
相信大侄子用到这种方法一定可以求得原谅,既往不咎。
果然,见他一哭,李乾顺便受不了了,他这个人最受不了看别人哭,心肠不是一般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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