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远处缓慢而行的一支车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礼部主要负责迎接事宜,尚书刘瑜见此高声道:
“诸位,宁王的车队来了,还请诸位准备妥当。”
蔡攸起身抬眼望去,果见两面“宁”字大旗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宁王的对伍人数众多,足有两千多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宁王爷的贴身近卫,人人头戴铁盔,手持长枪,迈着统一的步伐渐渐接近广德门。
在最中间的一辆宽大的马车内,一位正气十足的老者正闭目安坐于其中。
待双眼睁开时,两道精光激射而出。
“唉!阔别多年,如今终于是回来了。”
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便准备下车,看其动作行云流畅,哪里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
马车之后,数百宁王府仆从抬着大小不一的红木箱子,其中装满了献给徽宗的金银珠宝。
对伍行至广德门前停下,宁王爷出了马车,抬眼扫视了一圈。
当看到徽宗与众臣相迎时,便抚须呵呵一笑。
“圣上还是客气了,本王不是说了低调点么!”
徽宗下了御辇,亲自走到马车前,将这位老皇叔给扶了下来。
“老臣拜见圣上!”
宁王爷想跪,但却被徽宗给拉住了。
“皇叔不必多礼,你为我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见了朕你是不用跪的。
只是多年未见,皇叔还是精神依旧啊!”
“圣上客气了,哪还有什么精神,臣也老了,干不动了,这次回京也是来向圣上辞官的,川蜀形势一片大好,还请圣上另选贤能前去接任。”
宁王爷摆摆手,谦虚的说着,那如此谦和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曾经是叱诧沙场的勇将。
“皇叔这是哪里话,您可不老,朕需要皇叔,大宋也还需要皇叔呢!”
“哈哈哈,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是先进城吧!离京多年,也不知道东京城有没有什么大变化,彩石街老王家的面摊恐怕早就不在了吧!”
宁王爷一脸怀念,抬脚便走,想要同徽宗步行进城。
这时,两边负责迎接的侍卫们齐齐单膝跪了下去,所有大臣拱手弯腰一礼道:
“吾等恭迎宁王殿下回京,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这副隆重架势,宁王爷很是满意,抚须大笑着。
“好好好,快快请起,你们有心了。”
当看到站在武将之首的蔡攸时,宁王爷便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这小子一番。
在他盯着蔡攸看时,蔡攸也在一眼不眨的猛看他,也许是年轻时久经沙场,宁王爷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但蔡攸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别扭的很,宁王爷虽是在笑,但他总能感觉到有一丝丝危险之意。
“好好好!不错!”
又是一连说了三个好,宁王爷大手一抬,拍在了蔡攸的肩膀上。
“如此年轻的小将,在我大宋可是不多见啊!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便是那冠军侯吧!”
“晚辈蔡攸见过老王爷,早就听闻过老王爷的大名,但却是无缘一见,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人家都那么客气了,蔡攸也得表现的客客气气,不失礼仪,这小子专挑好话说,把宁王爷哄的是连连大笑。
“蔡家小子,你也不要在吹捧老夫了,今日见你,老夫才知道什么叫做年少有为,两次灭国,使我大宋疆域扩大万里,当真是叫老夫佩服,你才是我大宋的战神。”
宁王爷竖起大拇指,朗声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蔡攸也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这小子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老王爷谬赞了,在您面前,晚辈实是愧不敢当战神这二字。”
“当得当得,你要是不当得,天下便没人再当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客气着,周围大臣见了很是羡慕,能得到宁王爷的赏识,那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好了好了,你二人就别互相吹捧了,走走走,朕已经命人备好酒宴,先进城入宫再说。”
说着,拉起这一老一小的胳膊,同行进了城中。
集英殿内,宫女们穿梭其中,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端至桌上,龙椅上的徽宗笑的很是开心,因为宁王爷现正在给他献礼。
此次回京,宁王爷为他带回了许多金银珍宝,大部分都是川蜀一代特有的珍品。
又得了这么多宝贝和银子,这皇帝老儿的老毛病又犯了,看着几十箱子的宝贝乐的是合不拢嘴。
半晌后,酒宴开始,此次酒宴的主题便是庆贺宁王爷回京。
酒过三巡后,一些有心之人便纷纷上前,同宁王爷套起了近乎,蔡攸见此冷笑一声,暗骂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便转过头去自顾自的喝着酒。
“冠军侯还真是孤高,在这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来,陪老夫喝一杯。”
熟悉的声音传来,蔡攸仰头看了看,果然是宁王爷。
“怎么?老王爷不理朝臣,咋上晚辈这来了?”
“哎,一群聒噪之人,老夫受不了他们所吵,便来找侯爷喝杯酒,不过看这样子,侯爷好像是不大情愿?”
“怎么可能?”
抬手拿起酒壶,蔡攸便给宁王爷倒满了酒。
作为长辈来找自己喝酒,本就是放下了身段,那自己也得表现的尊老一点,不能让人家说蔡家子弟不懂礼仪。
对于这位宁王爷,蔡攸对其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除了那种怪怪的感觉。
两人举杯对敬一番,随即便仰头一饮而尽。
宁王爷放下酒杯,抹了抹嘴爽朗一笑:
“痛快,好久都没有像这样如此痛快的喝酒了。
记得上次这么痛快喝酒,还是在西北边境,那时老夫亲率八千人…………”
几杯酒下肚,宁王爷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扯过蔡攸就给他讲起了自己当年的辉煌之事,尤其是在西北时,对西夏的几次作战。
而蔡攸难得的没有厌烦,不发一言,安安静静的聆听着宁王爷的事迹,这都是经验,或许自己会从中学到点什么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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