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足足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哥。”
办公室的门打开，小柔从外面走了进来。
“雪姐过来了。”
我轻轻点头。
不一会，小雪便已经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或者说……这不是办公室，就只是个我看风景的地方。
“很空。”
走到我身边，一手按在我肩膀上，小雪幽幽吐出两个字。
我抬手抓住她按在我肩膀上的手。
“脚下都是枯骨，形单影只，永远的孤独者……”
小雪按在我肩上的手逐渐用力。
“真是寂寥。”
赌城的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拔地而起二十七八层的大楼，最顶层，两千多平的办公室，只是摆了一张单人沙发而已。坐在这，往外看，大半个赌城都被踩在脚下。
多么让人羡慕！
多么风光霸气！
呵呵……
全是扯淡！
坐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一个人了。
这个位置，是用骨头堆出来的！
是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才爬上来的！
觉得坐在这里舒服的人，得多扭曲？！
我觉不觉得舒服？
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能肯定，我现在很激动，我已经迈出了很坚实的一步，我离复仇，更近了一步！
我离亲手砍下老六人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其实……不用这样的。”
此时，小雪已经不是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而是两只手都按在了我的肩上。
我能感觉得到，她很担忧，很想把我拉回来。
但同时，她也清楚，她没有把我拉回来的力气。
我也不会跟她回头。
这条路，从我走出第一步时开始，我就注定了不会回头。
“前面会很黑。”
“嗯。”
“你可以不是一个人。”
“嗯。”
小雪当然能跟我走在同一条路上。
不止小雪能，小柔也能，很多人都能。
但这条路，是绝路，不是说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下一步走出去能摔死。而是说这条路的后面是万丈深渊，我每向前走一步，走过的路就会崩塌一点，我压根就没给别人留路，我拒绝别人跟我同行。
“你……”
不等小雪再说什么，我以道：“牌照的事情，都落定了？”
小雪深深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
“嗯。”
轻轻点头，小雪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个信封。
我接过，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放在信封里面的一张纸，这就是博彩许可证，上面有印章，有工商检的合法注明，有……有很多东西，但说白了，这就是一张纸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纸，其价值，无可估量！
证件持有人；陈雪。
看了看最角落处的名字，我嘴角勾了勾，把许可证叠起，重新放入信封，又还给了小雪。
“我会脱离何家，过来帮你。”
我愣了下，看向小雪。
正要说什么时，小雪已经笑了笑：“我不会劝你，所以，你也不要劝我了。”
我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噎住，最终，生生咽了回去。
小雪在何家会很安全，我希望小雪能一直都在何家。毕竟，想在东亚这个权利里找一个比何家还安全的地方，这挺难的。
不过……
就如小雪说的，她没劝我，没让我为难。而我也不会劝她，不让她为难。
“吃点什么？”
“长寿面吧，兆头好。”
“好……”
跟小雪吃过饭后，已是晚上，我没再回中心大厦，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刚回到酒店，蒋荣便找了过来：“老弟，可要恭喜你了。”
我微微皱眉：“蒋兄说的恭喜是？”
蒋荣仰头一笑，坐到了我套房里的沙发区，随后点燃了一根烟。
“小飞，你跟我还装什么，李家的那张牌照，不是落到你手里了？”
我笑了笑，否认道：“今天的最新消息，李家的牌照，归小雪了。”
蒋荣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的同时，他说道：“那不还是到你的手里了？”
我凑凑肩膀：“蒋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正说着，唐雅也来了，来就来吧，还直接抢话道：“帮忙都是有代价的，大元帮何家，总不可能是无偿的吧？”
我愣了一下，正色反驳道：“小雅，你说的非常对，帮何家是有偿，永新皇冠酒店就是价码。但话说回来，这事我帮的最多的还是小雪，帮自己老婆，天经地义，还论有偿无偿？！”
蒋荣和唐雅对视一眼，前者道：“赌城内乱的第一幕，表面上看是何家大获全胜，实则不然，获利最多的，是大元。小飞，不管你怎么否认，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我没急着说话，只是淡淡在看着唐雅和蒋荣。
目前局势，表面上看，获得牌照的小雪是何家核心高层，获得永新集团的大元还把永新的资产都转移给何家了。算下来，何家是既拿了赌牌又占了永新集团，堪称权财两得。
但各方大人物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这赌城乱局的第一幕，大元金控，才是最大的赢家！
独得一张赌牌。
一口气拿下两家大型娱乐城。
这一仗的收益，于大元而言，那可太大了！
比较来说，何家占的利其实比大元多，无外乎就是在关于赌牌的事情上吃亏了。但聪明人不会这么看问题。何家占利最大的地方，就是在这场乱局之初，就和南洋商会结成了同盟。
有南洋作为盟友，何家才会在乱局之初就站稳脚跟，不会被各方势力沦为合击的对象。
谁都知道何家厉害，但树大招风，何家若只是孤零零的自己站在那，简直是找打。
这世界，就连畜生都知道报团取暖，更何况是人？
如云顶集团，大圈帮之类，乱局之初，其实他们就已经注定跟重利无缘了。
因为不管是何家这个团体，还是人家世界赌城那边的团体，都没招揽他们的意思，也没接纳他们的意思。
蛋糕就这么多，两三个人好分，十多个人，怎么分？
“现在看来，杨哥不是已经坐到了对商会诸家的保证了吗？”
蒋荣唐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直接把我刚刚到手的牌照瓜分的意思。
“两位。”
深深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之前说的话，我全当没听到了。
话锋一转，我道：“现在，是时候该说说我们谋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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