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哥也好,厨子也罢,都在盯着我,当看到我走向赌桌时,两人神采各异。
我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要在赌桌上捞钱。
先是站在一张桌子旁边看了一会,这桌正赌的热火朝天,也没人在呼我,发牌的荷官倒是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古怪,显然他是知道我什么身份的。
他还特意朝着厨子跟治哥看了一眼,似是在询问的样子。
我也没理会他,而是继续看着。
表面上看我是在看桌上的人,但其实我看的最主要的还是荷官。
在桌上出千,最主要的就是要瞒过荷官,因为桌子上主要掌握牌的就是荷官,再有,有的荷官表面上看是荷官,但其实他是老千的可能性更大,再说,不管是什么场子,荷官都是懂行的。就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察觉到古怪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老千是怎么出千的,但荷官起码能知道有人在出千。
看了一会,我做到了心中有数。
这荷官的水平……都称不上是正经的荷官,那就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我也没坐下,而是当散户压谁赢。
桌上玩的是扎金花,一帮人都是闲家,装甲自然是荷官。
此时桌上正好轮到新的一轮,而且用的还是新牌。
装模作样的每人检查了一遍,接着便赌了起来。
而这副牌的顺序,已经都在我的脑海里了。
只要我压,就没有输的时候。
都知道发到哪一家的牌是什么了,我哪能不知道谁赢谁输?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毕竟一副牌足足有五十四张牌,不算大小王就是五十二张,更何况荷官还要洗牌,想把顺序清清楚楚的记住,那当然不容易,即便是我这样的老手做起来也很困难。
不过我也就做这一副牌罢了。
等这一副牌做完了,我手上的一百块钱已经变成了六万多。
随着我赌,整个船舱里面四张赌桌上的客人都沸腾了,因为我就没有输得时候。
逢赌必赢!
一副牌玩完了,立马就有人主动站了起来。
“哥,你坐你坐。”
我诧异的看着那个站起来的人,一笑后也没在乎别的,直接便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这时候便又是轮到一把新扑克了。
荷官拆牌之后轮到赌客们轮番洗牌检查牌,到我的时候,我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但实则是趁机把指甲里的粉末擦在了牌上。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梨花糕。
说白了就是往牌上做记号,可以用梨花糕,可以用啫喱水,可以用任何东西,但前提就是不要被人发现,同时又能简单的让自己发现。
简单,易懂,还不费脑子,最主要的是不容易露馅。
毕竟如此一来,有输有赢,不会多引人注意,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捞一把就够了。
只要在特意的牌上坐了记号,那张牌是什么我能不知道?
等它发下来的时候,只要看到它在别人的手上,我不赌就行了,而别人的手上要是没那样的牌,我再看我自己的大小选择下注,如此一来,哪有不赢的道理?
又是一副牌,我手上的六万已经变成了二十多万。
而这才过去多久?
也就二十多分钟罢了。
此时我身后已经聚集起了好多的人,他们是每把都压我赢,事实上我赢得也确实不少。
我这是什么,靠硬实力硬吃。
而且还是慢刀子割肉,不管是跟着我赌的还是发牌的荷官,包括旁边看着的以及桌子上一块赌的赌客,都绝对发现不了我出千。
第一轮的时候,我是死记硬背,不说自己没坐到场上去,就是牌都没碰到过。
这第二轮的时候用梨花糕的方式做记号,我就只是检查了一下牌罢了,别人家的拍我都没动过,而且每次开牌时一点也不墨迹,更不会有搓牌揉牌之类的动作,这就更不会露馅了。
三四轮之后,我手里的钱已经有个五六十万了。
这时候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再赢,场子就拿不出钱来了。
就这样的赌船,而且还只有四张桌子,能有多少赌本?
这也就是他们没碰上个厉害的老千,要是碰上了,早歇菜了。
“你跟我来。”
我在赌桌上把钱摆好,也没准备在接着玩,更没准备拿钱。
这钱都是赌场的,我人都被人家控制着,怎么拿钱?
厨子过来叫我,随后他便带着我出了船舱。
出了船舱后往两边一看,船舱外面的甲板上有人正在海里捞网子,显然是在捕鱼。
旁边栏杆上,治哥依靠着栏杆身子朝内站着,一边抽烟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他给我散了一根烟。
“混蓝道的?”
我挑了下眉毛,没说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然。
“但你并不能给我变出钱来。”
我看向治哥。
治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夹着烟的两根手指指了指船舱里面,又说:“那里面的钱都是我的,你这等于是拿我的钱来赎我的肉,说破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没动桌子上那些钱的原因。
“你这家赌场很业余,没有钉子看场,荷官也是半吊子,最主要的是,你们竟然连筹码都没有,外行。”
我的话不好听,但我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好听不好听去的,我是在侧面体现我的价值。
我是在告诉治哥,我不仅仅只是混蓝道的那么简单。
治哥显然不是傻子,他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
“兄弟以前混哪的?整个东亚这块,我还是有点人脉的,怎么没听说过兄弟这号人物。”
我看了看治哥,心里不觉莞尔。
整个东亚的圈子里,不是我自夸或是什么,提起我杨飞来,估计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论国内,我是老六的二当家,论夷州,我跟黑虎帮是合作关系,东瀛,我跟山口组合作,南韩,我是车振宇的妹夫。
当然,那些都是过去,而且我也一点不想在回到过去。
我没说什么,价值我已经体现给治哥了,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会求着我留下来,或者说是帮他。
比起做人牙生意,赌可安全多了。
如果说之前我是治哥栈板上的鱼肉,那么现在我已经不是了。
不说位置已经换了个个,起码我俩现在都是刀俎。
我能给他钱,而他能让我‘活着’。
钱,活着,这两者,究竟哪个更重,谁就是这场交易的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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