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就好像是一只蜘蛛一样抓在电梯的天花板上,原本是背对着我的,可是在我在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她的脸却是正对着我的!
也就是说,她的脑袋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样的姿势,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哪怕是一具正常的尸体,也不可能做的出来。
我上午的时候还见过赵佳棠,知道她的身体并不是这样。可是就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的脑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有人把她的脑袋给转动了一下吗?可是,有谁敢那么胆大的下到太平间来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那就是我发现她的眼神和之前看我时候的似乎不太一样。之前的赵佳棠,看我的时候,是一副恨不得立刻吃了我的冲动,但是现在的她,看我时候的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既没有恨,也没有炙热。
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繁杂,其实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看见她嘴角扯出一抹很诡异的微笑,手一松,整个身体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赶紧往前一钻,然后就感觉到被一双手往前一拉,是张牧接应了我。等我转身的时候,我看见赵佳棠站在电梯里,脸是正对着我们的,但是身子却是背对着我们,我清楚的看见她的脚尖是朝着电梯里面的。
张牧握紧了手里的篾刀,小声对我讲,往后退一点儿,莫让她把灯搞熄了。
我后退了一步,但是眼睛却是盯着电梯里面赵佳棠的身体,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我看到她左右摆了摆头,听到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很像是嚼脆骨的那种声音。然后,电梯里面的一幕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看到赵佳棠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手轻轻一提,她的脑袋就那样被她从脖子上提了起来!然后她提着自己的脑袋,甚至慢慢的转过身来,等到脚尖朝着电梯外面的时候,她的头已经是朝着电梯里面,只给我们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而这个时候,她那颗被她自己提在手里的脑袋,竟然开始转过来。她面上的表情,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两侧往上翘起,然后她抬手,把脑袋放在脖子上,这一下,他的脑袋和身子倒是和正常人一样了,可是刚刚的这副场景却是要多么诡异就有多么诡异。
我听到张牧好像是轻声嘀咕了一句,张哈子讲滴没错,这家伙果然已经不是她老。
这话在看手机里的录像视频的时候,张哈子讲过,现在张牧又讲了一次。虽然我不懂他们讲的这个她不是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至少在我看来,能够自己走路的尸体,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赵佳棠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可以把自己脑壳扯下来,又重新装上去的家伙?
我本来是很想问张牧现在的赵佳棠到底算个什么,但是看到张牧如临大敌的样子,我晓得现在时机不太对。更何况,就算是我晓得了赵佳棠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牧突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就冲向电梯。于此同时,我看见电梯里面额赵佳棠一脚将“门槛”踢掉,然后电梯门就开始合上。张牧冲上去想要把电梯的门给拉开,按照道理来说,电梯门嘛,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够把门给拉开,可是张牧不仅没有把门打开,反而电梯的门合的越来越近!
我看见电梯里面的赵佳棠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嘲笑我们被她关在了太平间里。这个时候,张牧竟然侧着身子钻了进去。等他刚钻进去,电梯门没几秒钟就合上了。我想,这样也好,至少有张牧在,赵佳棠也不至于出去后会弄出什么事情出来。
可是叫我无比惊讶的是,电梯显示器上面的数字,竟然不是显示“-2”,而是显示了“-4”这个数字!电梯竟然没有往上走,而是向下去了!
可是,这绝对不可能啊!在电梯里面,我记得只有“3”这个按钮,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地下四层?不管是张牧还是太平间的保卫,都对我说起过,住院大楼下面的太平间一共就只有三层,可是,为什么这里会多出一层楼来?
我焦急的跑过去,按着电梯的按钮,希望能够把电梯给按回来。我不知道地下四楼会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相信,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预感到张牧会出事。但是不管我怎么按电梯的按钮,显示器上面的数字都是“-4”!
我焦急的一边按着按钮,一边思考着我现在可以做些什么是可以帮助张牧的。我把我最初开始遇到这些事情到现在全部回想一遍,期望着能够找到一种手段来帮张牧一把,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似乎除了会一个半吊子的用红线捆魂、铜钱锁魂外,其它的竟然什么都不会!
红线?对啊,我和张牧之间还用一根红线连接着。于是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扯着红线。可是我拉了一阵之后,红线的另一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死心的继续往回拉红线,突然红线一紧,我心中顿时一喜,我想,这可能是张牧给我回音了。
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回应,红线就好像是往回缩卷尺一样,快速的钻进电梯的门缝里去。还好我最后及时抓住了红线,否则这样的速度,肯定会把马灯拉着撞在电梯门上,到时候,马灯非得摔个稀巴烂。
我拉着红线,另一头还在不断的呈现着拉扯的姿态,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可是没多久,我感觉到红线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我往回拉了几下,竟然看到了红线的头子――红线竟然断了!
完了完了,没有红线,张牧怎么找的出来?
我试着用篾刀把电梯的门给撬开,我听着篾刀刀尖和电梯门之间那种金属摩擦金属的声音,就好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的那种声音,我的身上很快就是一阵寒毛竖起。人类天生的对这种声音敏感,我也不例外。
就在我专心用篾刀撬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这种不对劲我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直到我无意间刀尖划了一下,在门缝里少撬了那么一下,可是我还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金属和金属的摩擦声。而且这个声音,还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吓得赶紧转身,我瞪大着眼睛看见,之前那些关着的尸体柜,几乎有一半已经凸了出来!而刚刚的金属与金属之间的摩擦声,就是他们凸出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可笑的我还认为是我刀尖撬门的声音!
我看见那些凸出来的尸体柜上面,坐起一个个裹着尸体袋的尸体。我听见他们用手撕扯尸体袋的声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尸体袋,是那种白色的不透明的那种,质地很坚韧,一般很难扯开。
可尽管如此,它们只要一直撕扯,总会把尸体袋给撕开。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屋子的正中心砸下来,然后钻进地里不见。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那些尸体的表现让我知道,这是真的。因为那些尸体竟然全部安安静静的躺了回去。
没多久,我听见身后电梯“叮”的一声,我急忙转身,手里紧握着篾刀,如临大敌,心中心思百转,如果是赵佳棠上来了,我该怎么办?
电梯门打开,张牧出现在我面前。这么说来,应该是赵佳棠被张牧给灭掉了。可是,张牧他竟然少了一条胳膊!鲜血从肩膀那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我急忙冲上去,掺扶着他,同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紧紧地按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按下电梯,出了太平间。
出了住院大楼以后,张牧彻底的晕死过去,我扔下马灯篾刀,背着他一路跑向急诊科。到了急诊科后,张牧得到了最快的治疗,然后就拉往手术室去了。我担心张哈子会出事,赶紧跑到三楼,刚进病房,就听见张哈子问,他伤得重不重?
我十分诧异,他是怎么知道张牧受伤了的?
张哈子指着床位的一个瓷碗,瓷碗里面装满着水,水中有一根筷子,不过不是立起来的,而是倒着的。筷子倒着的方向,正是住院大楼的位置。
看到这个水碗,我顿时明白之前张牧在地下二楼布下的那个局原来是这么回事:张牧一旦受伤,水碗中的木筷就会倒下,然后系在它上面的小篾刀就会从天而降,狠狠的扎向地上的那个纸人。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扎鬼刀”。
只不过,代价,似乎有些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扎鬼刀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匠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来保命。毕竟和一条胳膊相比较,命更加重要。
在病房里等着护士传来手术那边的结果,我和张哈子谁都没有说话。我无意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我突然想到,要是昨天班导电话里给我下的最后通牒,要是今天再不去上课,他就会上报到学校。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给班导打了个电话,刚想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是意外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班导讲,算你还知道分寸,今天没有缺席我的课,要不然,哼哼。
班导的话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在电话里还说了一些什么事,可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她说我今天没有缺席她的课,那么肯定不是别人代我答到,而是她真的看见了我。可是,我今天根本就没去上课,那她看到的那个“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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