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中,那绿荫遮蔽的后花园中的亭台楼阁,树林山水,点缀结构得幽雅不俗。
三三俩俩的穿戴绫罗绸缎,衣衫鲜艳华丽的娇媚女子,穿梭走动其间。
但各个脸上却是愁容满面,秀眉紧蹙,长吁短叹的。
有的竟不时的仰起头来,望着头上的那一轮明月,眼泪情不自禁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此时一阵温柔如淡淡泉水,余音绕梁不绝.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和婉转凄美的歌声,占据每个人的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
众女子停下了脚步,在那楼台上指指点点。
有人悄悄的询道:“这是谁呀,歌喉如此娇美,唱得如此动听……?!”
有的则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那刘仁恭刘大人,前两日在山下天师观带上来的那什么李万的媳妇。唉,也真的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啊……!”
“是呀!”另一个接话道,“听说在那天师观里,当着她丈夫面,刘大人就行那事,她的丈夫忍辱不住,一头撞死了呀!唉,属实可怜!”
又一个声音气恼的道:“啧啧啧,可怜个啥啊,你们这两天没听见她屋子里,天天夜里发出那娇叫声吗?她早就将自家老公忘记了呀!迷得那刘大人天天都到她的屋子里,冷落了我等,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另一个女人,拉着长声唾骂道:“呸呸呸,原本就是个脏货,什么当众受辱撞死的,是当众受她的辱没脸活了。
听他们同来的那些女人说,她在家时就不够老实,跟了邻村的一个叫大愣的光棍汉好得不得了,那天当众向丈夫坦白了……”
刚说到这,突的那女子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直直瞅着前面发呆。
众人好生奇怪,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皆是一愣。
但见那李万的媳妇,手中不住的挥动着一枝带刺的玫瑰,“呵呵”笑着向这众人走过来。
嘴里不停的道:“你这长舌妇,不但舌头长,耳朵也挺长的呀!你怎么不说了呀?你说啊,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中一个打扮妖艳,长着一双吊稍眉的女子,挺着鼓鼓的胸膛,努嘴道:“哎呦呦,这什么世道啊,破鞋养汉倒理直气壮的,有什么不敢说的!”
说着话,用手使劲的将那直向后缩的女子,向前一推,“说呗,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不用怕!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让她跪着扶起来!”
那李万的媳妇听了这话,眼睛一瞪,“怎么,想拉帮结伙的打架吗?老娘我可不怕,老娘我一听打架,就像那小孩子过年穿新衣,戴新帽般的兴奋呀,来吧,几个……!”
说着那李万的媳妇将那带刺的玫瑰,舞动如飞,向众人逼来。
这众人见了那花梗上尖尖的长刺,每个人都是细皮嫩肉的,这刮一下,肯定得血呼淋啦的,赶忙惊叫连连的向后退去。
引得那李万的媳妇“哈哈哈”的一阵大笑,口中不依不饶的直喊叫着:“来呀,来呀,你们不是人多势众吗,想欺负人,来呀……!”
那众女子各个身子娇弱,手无缚鸡之力,见她这凶巴巴的样貌,惊吓得那心中“突突突”的不停的跳。
随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再也顾及不到脸面,“嗷”的一声惊叫,四散而逃。
特别是刚刚说她的那个女子,最为惊慌,因为此事是因她而起,紧张中浑身不住的颤栗,见众人蹿逃,生怕自己被抓住。
她心道这疯女人,若抓住自己,不知会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的。
越想越怕,越怕越慌,一个不留神,扑通的一下子摔倒在地,当时那膝盖就冒出血来。
可她哪顾得疼痛,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向着那前面跑去。
这李万的媳妇只是想吓唬吓唬大家,并没有真的要抓住谁的意思。
因为她此时心已经死了,她有更大的计划在心中预谋。
因为前天,她与那天师观的一众女子,和那屯子里的男人,一个不剩的全都被掠到这大安山。
半道上听得那些男人告诉她,她的大愣哥哥早已经上吊死了。
她一下子心灰意冷,几次想寻死觅活的准备跳下山崖,都被那众人劝说住了。
她咬了咬牙,心中谋生了一个绝命计划。正是这个计划,促使她活下来,而且百依百顺那刘仁恭刘大人。
想到这,她摸了摸头簪。凭借着这个,完全可以一击致命。
但必须得稳准狠的刺向刘仁恭的咽喉,不能使他发出半点声音,不然的话,自己不但报仇雪恨的目的达不到,而且还得送命,那丈夫李万岂不是白死了吗?!
念及至此,她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李万。这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李万现下在她的心目中无比高尚起来。
李万可以说对自己知冷知热的,只要自己想要的,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艮。可自己却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背着他,与那大愣做出苟且之事。
现在大愣也死了,自己根本没有了生的乐趣,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
只有眼睁睁看着那刘仁恭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她的心才能平衡。
前面的女子的一声惨叫,使她不仅一愣,紧跑两步,冲出小树林。
远远瞅见原来是那刘仁恭刘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将那刚刚摔伤了膝盖,跑在最后的那个女子,按倒在那前面的亭子里,不停的冲撞着。
那个女子发出阵阵的嚎叫声。她赶忙奔过去,一下子拉住刘仁恭的手,嘻嘻笑道:“刘大人这是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奴家一声呀?”
刘仁恭此时正累得呼呼气喘,哪有时间与她搭话。
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头簪,心中不仅“砰砰砰”的紧张的跳动起来。
手不住的哆嗦,随之眼睛向四处瞅了瞅,见刚刚的那些人早已跑远。
此时她已经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那刘仁恭的脖颈之处,恶狠狠的一簪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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