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即悔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嚣张霸道的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个比他更加嚣张霸道的年轻人。他心中大怒,脸上却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凌三郎这么有把握?不过,你尽管放心,万一你要是死在了方某手下,你的未婚妻方某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凌玄翼冰冷的目光在方即悔的脖子上绕了一圈:“你也放心,你如果死在了我的剑下,我一定会把你的家人全都送到地底下给你做伴,不会让你孤单的。”
方即悔的眼神凌厉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一双短戟,脸上的风流不羁全都不见了,整个人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吴克文和黄八郎都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站定,尽量远离满身杀气的方即悔。
他们对于这个曾经号称青州小孟尝的“青州君”非常了解,知道这位外表义气的男人实际上杀人如麻、性情暴虐,根本不想要尝试去感受他那种令人窒息的杀气。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大事,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往。
可是作为方即悔刻意压制对象的凌玄翼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他身上的衣角甚至都没有被方即悔散发的浓烈杀气吹起,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剑也没有拔出来。
方即悔看到凌玄翼面对自己的压制竟然毫无反应,心中更加忌惮。这样的人,只要成长起来,就是他最大的威胁。不过,这个凌三郎不过二十多岁,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在一个天资超人的对手成长起来之前将他扼杀,看着他眼睛中的骄傲自信如同风中的残烛一点点的熄灭,想想就让方即悔全身兴奋。
他的嗓音因为这种兴奋而微微嘶哑:“请!”
凌玄翼缓缓拔出了长剑,剑身如水,映照出他俊朗的五官:“请。”
方即悔双脚用力,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解决凌玄翼,然后将他的商队、他的女人都统统接手,让他知道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扑到凌玄翼面前,一双短戟带出重重的风声,划着弧线砸向凌玄翼。而凌玄翼则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仍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吴克文闭上了双眼,不想看见那张轮廓鲜明的脸被砸成肉饼。
方即悔看着自己的短戟离凌玄翼的头越来越近,心中冷笑着:只会卖弄唇舌的年轻人,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吓傻了吧!
就在此时,凌玄翼动了。
被宽宽的腰带勒出线条的精瘦腰肢毫无征兆地向后仰去,凌玄翼整个身体几乎折成了九十度,在最后的关头躲过了一双短戟的重击。而他深紫色的衣袍如同横流的江水,挥动间闪动的暗纹更是增加了几分令人目眩的风采。
藏在深紫色袍袖中的水光温柔却无可抵挡地掠过方即悔的腿部,血光中,方即悔的一只小腿被划出了深深的伤口。
方即悔心知不妙,立刻后退,但是腿上受伤影响了他的速度,而深紫色的身影已经如影随形,紧跟在他身后,将长剑指在了他的脖间。
吴克文和黄八郎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纵横青州二十年的方即悔居然真的连三招都不到,就输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
凌玄翼仍旧是面无表情,他用剑尖轻轻在方即悔脖子上点了点,轻到连他脖子上的皮肤都没有划破一点点,但是却粉碎了方即悔残存的一点点尊严。
“方大当家,承让承让。”凌玄翼的脸上没有胜利的骄矜和轻蔑,口气也很客气,但是方即悔的内心却感受到了无限的屈辱和痛恨。
贺清韶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三叔好本事,这下咱们的本钱又多了一万五千金了。”
吴克文和黄八郎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如今的情景。
方即悔虽然受伤落败,但是余威犹在,他们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点幸灾乐祸?
可是,刚才他带头答应的每人五千金的赌注,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黄八郎首先反应过来,他笑着说道:“凌大当家好本事。”他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亲自走到凌玄翼身边,贺清韶连忙扑上去接过银票,详细数了一下,满意地揣到了自己怀里。
吴克文见状也亲自上前将银票递到了贺清韶手中,贺清韶同样清点一番,收了起来。
方即悔脸色阴沉,任由几个侍卫为他包扎小腿上的伤口。看见这两人愿赌服输的行动,自己也对着侍卫示意,让他将银票交给了贺清韶。
贺清韶收了一万五千两银票,脸上的表情极其灿烂,两排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他虽然经历了贫苦的成长时期,但是却也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人,只不过这些钱是从青州豪强的身上榨出来的,他想想就开心。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方十四郎是什么人物,但是看看刚才的气势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样的人被定南王轻而易举地打伤,也是削了青州豪强的颜面。总之现在只要是能让青州豪强受到打击的事情,贺清韶都特别高兴。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哪里还能继续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凌玄翼站起身来,对着吴克文拱了拱手:“今日多有叨扰,五爷此处有所不便,我们就先告辞了。日后有缘再会。”
吴克文虽然对凌玄翼很有兴趣,但是看到方即悔都这么轻易地栽在了他的手下,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只能看看方即悔铁青的脸色,站起身来将凌玄翼一行送出了坞堡。
等到吴克文回到大厅中,看着坐在位子上的方即悔和黄八郎,连忙也表现出一脸凝重的表情,对着方即悔说道:“十四郎,这下怎么办?这位凌三郎看着不是一个好惹的啊。”
方即悔脸上满是狰狞,刚才那种成熟男人的风流不羁完全消失无踪:“何止不好惹!”这身功夫,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能够这样轻松打败他的人。这样的人,居然只有二十五六岁,沧溟商行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什么身份,手下居然有这样的人物!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放他过去?”吴克文惴惴不安地问道。
“为什么放他过去?”方即悔没有说话,黄八郎倒是开口了,“他这强龙过江,难道还真想将咱们这些地头蛇踩在脚下?他一个人本事再高,难道还能抵挡三千铁骑?”
方即悔冷笑着看了看黄八郎:“八郎说的不错。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也顶不住三千铁骑的冲杀。再说了,他还有这么庞大的一个车队要护着,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要守着,他一个人能干什么?”
“我们提议收费送他安全走过青州,他拒绝了。既然如此,那他们遇到了青州盗,全军覆没,无一活口,也是他的命不好。”
就算是凌三郎自己一个人杀出重围,他的货物没了,回到家中也是一个被处罚的结局。到时候,他一定要当着凌三郎的面,将凌三郎的那个未婚妻好好把玩!
吴克文向前凑了凑:“这小子真是鼠目寸光,以为得了一万五千金就是赚大了。他就没想过,得罪了我们,不但那一万五千金要还给我们,还要搭上商队的货物和无数的人命。”
方即悔冷笑道:“年轻人嘛,初生牛犊不怕虎。”
沧溟商行的护卫不过数百人,他这次绝对将青州盗三千骑兵全都带上,将沧溟商行的队伍全部灭杀!
凌玄翼带着云微寒和贺清韶从坞堡门口缓缓离开,走到了商队临时休息的地点。
商队的所有人等都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回来,一看到他们安全从坞堡中出来,才放下了心。
贺清韶跟着凌玄翼走到他的帐篷中,乐滋滋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将厚厚的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贺清韶笑着说道:“这些人从哪里来的自信,随便抓一个人就敢和三叔来比武?”
凌玄翼可是名扬天泰朝的杀神王爷,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对手是谁,也敢这么自信地压上赌注,结果输了个灰头土脸。真是可笑。
凌玄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冷地说道:“你以为那方十四郎是谁?”
贺清韶听着他的语气,想着方十四郎身上散发的那种浓烈的杀气,也不由点头道:“那个方十四郎看起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他们不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信心。”
云微寒笑着拿起银票拍了拍桌面:“是啊,那可是青州盗的大当家方即悔啊。他们心目中恐怕是无敌天下的人物了。”井底之蛙罢了。
贺清韶猛地站直了身子:“什么?方即悔?”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三叔,你也早就知道方十四郎的身份了?”
他想起来凌玄翼对方十四郎说的话,凌玄翼说如果打败了方十四郎,这青州还有什么人挡得住沧溟商行的商队——那就是说凌玄翼确实是知道方十四郎就是青州盗大当家方即悔的。
贺清韶急道:“既然知道是方即悔,刚才三叔就应该一剑杀了他。留下他的性命,岂不是放虎归山?”
凌玄翼嗤笑道:“他算什么虎?”他歪了歪头,靠在了椅背上,“杀了他容易,但是留他一条命,才能将青州盗一网打尽。”
贺清韶明白了他的意思。方即悔死了,青州盗却不一定解散。如果其他人上位,不一定敢来打劫沧溟商行的商队,青州盗藏匿起来,等着他们离开还是继续危害青州。可是方即悔活着,他受了这种屈辱,很可能就要带着青州盗倾巢而出,来找商队报仇发泄。到时候,就可以把青州盗一举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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