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正好过来归还银行卡,赵思沅收起来走过去,望了望他身后:“你在这……工作?”
周嘉树把文件还给旁边的男人,那人赵思沅总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是,顺道来谈点事。”
他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一群人又点了头后跟着离开,两人站在大厅处,周嘉树一手插兜,偏头问:“跟向泠在这吃饭?”
向泠出门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了,因而猜测她可能会在这边才专门绕道过来。
不然,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赵思沅的目光从旁边那男人身上收回,然后才说:“晚上约了向泠,不过她酒吧有点事,让她先回去了,我也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我。”
“没车了?”
周嘉树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刚才离开的那群人还站在门口等他,他一时半会也走不开,直接拨通了手机:“把我车钥匙拿过来。”
“周总。”那个男人把钥匙送进来又离开。
“周嘉树,你这助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赵思沅微仰着头,似乎在思考,“我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应该是认错了。”周嘉树不奇怪她这反应,“你开我的车先回去吧,我今天不用。”
他把钥匙递过来:“我后面还有个工作,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听他这样说,赵思沅也没客气,看那外面一群人的气势,估计这人也不会缺车开,利落的接过钥匙:“那行,你什么时候用车跟我说一声,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去开。”
淡淡的一声笑。
“赵思沅,我们两怎么像是倒过来,你是被借车的,我是借人车的。”
那密黑的鸦睫轻轻一眨,两只透澈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古灵精怪:“我最近都不住大院,住的那地方离你的北湾比较远,而且我明天还要出国去看个展览,估计要离开江城一个星期。”
“出国看展览?”想起这公主最近刚被恢复了卡,他了然,“的确,是该趁着这段时间多买点。”
那语气下的揶揄赵思沅怎么会听不出,眼皮一翻,踩着高跟鞋蹬蹬瞪的离开。
只是还没走两步,迎面又撞上一个熟悉的人,赵思沅傻了,她本来还以为今天是个好天气,现在来看,邵寒烟的生日果然不宜出门。
接连在同一地方遇见周家两兄弟,这到底是什么概率?
周嘉阳倒是不意外,瞥了两人一眼,装模作样道:“哥,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还记得你上次跟爷爷说不在意周家的财产,不知道哥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真心还是假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没安好心。”赵思沅勾着车钥匙慢悠悠的晃回来,高跟鞋在蹭亮的地板上踩得嗒嗒作响,“周总最近不是正忙着跟D.E合作吗?对了,上次听说出了点意外,难怪周总今日这么闲?”
她一句话正说到周嘉阳的痛处,那人脸色迅速一变,可很快,又阴转晴了:“赵小姐错了,我今日可是收了你爷爷家那位邵小姐的请柬,过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的。”
“这不,我刚从那边过来,那边可是热闹的很,赵小姐确定不去看一看?”
看一看,看你个大头鬼。
这心理阴暗的人果然什么时候都心理阴暗。
赵思沅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时周嘉树站到她面前挡住视线:“倒是没听说过,周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他正低头摆弄着手机,连眼角余光都没往这抬一下,只面上的疏离冷漠与刚才的周嘉树判若两人。
“我是对周家的财产看不上,但你大概不知道,我更看不上的,是你。”
周嘉树收了手机,抬头望过去的那一眼逼人又浸寒,最后那个“你”字是染了一月的寒冰,冻得刺骨。
周嘉阳一愣,回想起上次老爷子在的时候周嘉树也没这样毫无顾忌。
那这今天……
“叮叮叮……”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三人间的沉默,周嘉阳心不在焉的接起:“喂,对,我是。”
“D.E”他面露喜色,“要约定下步详谈?”
“周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次打电话,是我们的总监Morit想看一下贵公司对于我们上次所说的项目意见书,不知周总现在是否方便?”
“现在?这时间是不是太赶了一些?”
周嘉树勾唇一笑,怎么会赶呢。
今天都能有空参加个生日聚会,应该还是很有时间的吧。
电话那头的Linda似乎是说了相同的话,周嘉阳挂了电话后低骂了一声,扯着领带回想那会在生日会上见到的商业人士,并不记得有什么D.E的人参加,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过去参加并且拉了几个合作方?
只是现在这会周嘉阳没心思再在这里耗着时间,不屑的朝两人看了几秒,打了电话抬脚就离开。
赵思沅正在后面心猿意马,被突然转身的周嘉树一撞,额头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娇嫩的皮肤立马就红了。
“撞到了?”
他说着拿下赵思沅正揉着的手,低头一靠近,刚才让赵思沅心猿意马的香味就来的更浓烈了。
这人身上怎么天天都是那清香,偏偏这股子扰人心乱的香味还上赶着往她鼻尖处窜,刚才挡在她面前时西装上的清冽香味和她自己身上的玫瑰香混合在一块,在那几乎严丝合缝的空间里平白生出一种暧、昧又撩人的气氛来。
额头上一凉,正如那天晚上脚腕上药的情景,周嘉树五指已经贴了上去,指腹的柔软贴着那处,明明是冰冰凉凉的,额头却因为他的轻揉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偏偏周嘉树毫无所察,认真的检查了一翻最后轻敲了下她额头:“赵思沅,你这皮肤还真是跟你人一样,碰都碰不得。”
他视线转向她的脚腕,高跟鞋把那处遮的严严实实:“这么高的鞋子,看来脚是好了?”
赵思沅低着头,压住那心跳小声嘟囔:“就算不好也要穿高跟鞋。”
她这一身昨天才刚入的吊带小长裙,不配上绝美的七厘米高跟鞋简直就是太暴殄天物了。
经她这么一说,周嘉树才意识到此刻两人离得有多近,玫瑰的淡淡香气时有时无,她两处露出的锁骨凹凸有致,修长的天鹅颈优美白皙,肤若凝脂,垂在两侧的手臂如雪藕一般,刚才偶然间触碰的时候,似若无骨柔软细腻。
绝色娇靥上的两只减水秋瞳轻轻一颤,可真是出水芙蓉,娇花照水,明艳不可方物。
周嘉树往后退了一步,那双琉璃眼眸闪过一丝慌乱:“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
一直到车子在公路上平稳行驶,赵思沅脸上那团如火的晕红还没完全下去,她拍了拍脸,强行给自己洗脑:“赵思沅,你真是疯了,瞎想什么呢,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腼腆啊,怎么到现在脸皮反倒变薄了?”
明明周嘉树小时候还看过她洗澡,看过她……
一想到这,赵思沅立马摇头,中午的她也没喝酒啊,也没醉啊,怎么现在竟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没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散去,车子却突然晃动了一下,赵思沅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等她转弯的时候那方向盘却转动的异常费劲。
周嘉树的车子自然没有她自己的顺手,但那时而左右摇摆的车尾还是让赵思沅意识到了不妥,她刚打了右闪要停车,车子却忽然向左边一沉,直接陷了下去。
那会刚经过“摧残”的额头往方向盘上又是一磕,这会是真的瞬间就红了一片。
赵思沅疼的泪花都出来了。
今天真的不是个好日子。
周嘉树过来的时候赵思沅已经打了双闪,放好了警告标志,坐在一边的咖啡店里拿着冰块捂着额头。
“伤到哪里了?”周嘉树还是刚才那身的装扮,只是西装的扣子被解了两颗,松散又禁欲。
“额头?”他从上到下打量了赵思沅好几遍,确定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皱眉看着那处,“走,去医院。”
“周嘉树,你这车子怎么回事,轮胎漏气了你都不知道。”
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再往前走下坡路还不知道有什么大事故。
“轮胎?”
话音未落,周嘉树的电话响起,听内容好像是跟工作有关,他好像真的挺忙。
“你先安排下去,剩下的我明天会议上再说。”
刚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一个号码:“Chen,查一下车子的轮胎有没有异常。”
从这里望去,拖车已经到了,那个赵思沅感觉面熟的西装男人正低头检查车子的轮胎,另一边有几个人在有序不紊的指挥。
看来那个人就是Chen了。
挂了电话,周嘉树就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腕,俊眉始终拧在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现在也没心思顾及手心的那处细滑。
倒是赵思沅,捂着额头皱着小鼻子:“周嘉树,因为你,我明天的展览都看不成了。”
“我赔你。”
他这一声应得极快,咖啡店里香味扑鼻,因周嘉树推门而响起的风铃声清脆悦耳,赵思沅却在那满屋的香味中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人身上特有的使君子香味,以及自己那一下高过一下的强烈心跳声。
她一定是磕着额头大脑发昏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
好像此刻所有的香味都不及这香味好闻。
好像此刻所有的声音都不及这三个字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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