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法官也更倾向于相信陆远的话，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且提出的问题也有理有据。反而是那个叫特里斯坦的原告，虽然其他证据都准备得很充分，但一说到关键问题就吞吞吐吐。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给出确切答案。以他多年担任主审法官的经验来看，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然而法官断案可不是靠经验或者推测，更不是像特里斯坦说的“大致判定”就行的，而是要有确凿的证据。眼下原被告双方提供的证据都还差点意思，不足以让法官做出判决，他还要再看看双方还能不能拿出更多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陆远又大声道：“法官大人，既然这是生发膏最终还是要看疗效。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诉所有人，从替人开始治疗脱发开始，我总共接待了四十二位顾客，其中不乏华尔街大亨尼古拉斯、艺术品收藏家杰生-西佛这样有地位的社会名流，知道我对脱发的治愈率是多少吗？”
说到这里陆远故意停了一下卖个关子，然后才大声道：“除了中途退出治疗的特里斯坦先生——也就是本案原告之外，其他人全都长出了头发，治愈率达到100%！”
听到这里法官也激动起来，紧张地问陆远：“这个数据准确吗？”
陆远淡然道：“我有每个客户的名单，而且相互之间也能作证，法庭完全可以去调查。要是我撒谎了，就以伪证罪起诉我好了！”
这下法官信了，连连点头道：“这个治愈率确实有些惊人，以我秃……呃，从业那么多年以来，还没听说过谁能百分百治愈脱发的呢。”
“确实如此！”陆远先朝法官点点头，然后面带冷笑地对特里斯坦道：“据我所知，原告的产品上市也快两个月了，那么……我就想问一下，你们产品的治愈率是多少？有多少人用了你们的产品长出了头发？哪怕只是头发问题有明显改善的有没有？”
被这一连串问题弄得不知所措，特里斯坦张口结舌地答道：“……我，我们的产品刚刚上市没多久，还没开始客户反馈调查。但我们相信产品是绝对有效的，对脱发的治愈率至少也能达到八、七、六十五，至少能到百分之六十五！”
这家伙本来是想说80%的，但一点把握都没有，在陆远戏谑的目光下越来越慌张，到最后只报了刚刚超过一半的有效率。
这可被陆远抓住了把柄，立刻从自己包里也拿出一瓶特斯坦牌生发膏，看着包装上的说明书冷笑道：“不对啊，这说明书上写着有效率在95%以上，你在法庭上却说只有65%，到底是虚假宣传还是作伪证呢？法官大人，这件事得弄清楚才行啊！”
这下特里斯坦更紧张了，一时之间急得说不出话来。
陆远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收银条，看着上面的数字啧啧摇头道：“一瓶五百毫升的生发膏，居然要卖三千两百澳元，可连有效率都没有一个准，这种产品……呵呵！”
这下特里斯坦更急了，看了眼在身后直播的记者们，暗暗后悔不该答应他们的要求。眼下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传出去的话对特斯坦牌生发膏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然而现在特里斯坦也不能出尔反尔地不让直播，只得硬着头皮道：“刚才只是口误而已，有效率的确在95%以上，这点绝对没问题！”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特里斯坦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和威廉姆斯都是利欲熏心的人，一门心思想着要赚大钱。首批生发膏生产出来甚至都没经过测试，就迫不及待地推向市场了。
本来在特里斯坦看来，有陆远之前的治疗效果在，就算不做测试也没关系。那可是惊人的百分百有效，特里斯坦在说明书上说有效率95%，已经算是留有余地了。
然而陆远在法庭上的表现，却让特里斯坦不那么确定了。暗暗担心是不是真上了他的当，要是自己弄到的是假配方，那可就太糟糕了。破产先不说了，威廉姆斯肯定还会找麻烦，那可就真的惨了！
正因为有了这种担心，所以特里斯坦在说话是也显得不怎么有把握，立刻就被詹妮弗和同事们直播到网上去了。
眼下已经有将近四百万人在看这场庭审直播，许多观众都看出特里斯坦言不由衷了。其中还有不少人已经买了特斯坦牌生发膏，正满心期待地等着见效呢。现在一看特里斯的表现，这些人当然开始怀疑生发膏的效果了。
不少人已经决定，要联系其他购买了同样产品的人，他们自己来统计效果被吹上天，价格又那么昂贵的特斯坦牌生发膏效果到底怎么样。要是没有达到说明书上宣称的有效率，就告他们广告欺诈和诈骗，绝对不能让这些骗子好过！
如今的社交媒体多发达啊，这边庭审还没结束呢，网络上就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讨论组，都是和特斯坦牌生发膏有关的。短短十几分钟里，就有上百人加入讨论组，开始讨论如果生发膏真的无效，消费者要怎么起诉生产厂家，才能获得最大的赔偿。
在国外这种集体诉讼对律师来说向来是名利双收的机会，很快就有律师加入讨论组，开始给其他人出主意，希望能代理这场官司。
然而特里斯坦还在法庭上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在网上发酵到这种程度，还在一个劲地向法官保证，特斯坦牌生发膏的效果绝对没问题。还表示陆远确实侵犯了自己的专利，可以化验双方的产品，这样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了。
不过别人可都不是傻子，只看特里斯坦之前的表现，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就算两种生发膏的化验结果接近，也不能下结论说就是陆远侵犯了特里斯坦的专利权。
眼看明明大局已定，特里斯坦还在那边夸夸其谈，陆远也有些不耐烦了，暗下决心给他来下狠的，尽快帮法官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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