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爷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买你回来做什么用,浪费大米吗?
然后就被求爱不成直接造反的护院按住狠狠亲了好长一会儿。
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傅湉揉揉发红的耳朵跟脸蛋,故作镇定的跑了。
楚向天看着他有些慌乱羞涩的背影,唇角勾了勾,不慌不忙的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小厮带了口信送去驿站。
又隔了两天,傅湉就准备出发去兴东郡看地,就在出发的前一天,许久没闹腾过的闻则明再次找上了门。
门房拦着他不让进,闻则明就在门口大声嚷嚷傅湉不孝,一条条数落他的罪状,不多时,傅家门口就引来了不少人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傅湉接到下人通报,慢悠悠现身的时候,闻则明已经在门口闹腾了好一会儿了。
如今的闻则明比傅湉初见他时精气神差的远了,面色蜡黄,脸颊凹陷,眼角下垂,里头闪着算计的光。
没有半点文人气,完全就是一副精于算计的市井小民模样。
傅湉微微皱眉,目光冷淡的看向他,“有事?”
闻则明被他看的脸皮一紧,傅湉一身锦缎长袍,身形挺直的站在那里,就足够叫人移不开眼,他跟曾经闻博礼口中的那个废物活成了两幅样子。
双眼被刺痛一样,闻则明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随后又被心中的不甘牢牢钉在了原地,梗着脖子像个落败却不肯认输的公鸡,连眼睛都是通红的,“父亲病重,想见见你。”
傅湉微愣,一时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时至今日,他跟闻博礼早就已经是见面眼红的仇家了。
“明天我要去兴东郡办事,我让代福代我去一趟吧。”
没有直接拒绝,傅湉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他要是表现的太过强硬,指不定这些人又要胡乱编排什么,在这些人的眼里,人死为大,如今闻博礼都病重了他还不肯去看看,说不定就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不愿意平添麻烦,傅湉这才松口同意让代福去看看。
然而闻则明却不愿意见好就收,他愤愤道:“父亲病重都还在记挂你,你却连亲自去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吗?”
缓缓抿起唇,傅湉皱着眉头没有应声。
闻则明还在不依不饶,假惺惺的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道:“大夫说了。父亲他……他撑不了几日了。”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你一面。”他捂着脸神情哀痛,仿佛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傅湉一样。
围观的人群发出小声的讨论,甚至还有人故意大声道:“到底是亲生骨肉,连最后一面都不肯去见,未免太冷血无情。”
如此种种的话语繁多,闻则明借着袖子的遮挡,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来。
“既然如此,那代福也不用去了。”
傅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虽然他不知道闻则明这么一心想让他去看闻博礼是因为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闻则明可不是这么有孝心的人。
让门房送客,傅湉转身往里走。
“傅湉你这个不孝子!”
闻则明脸色一变,想追上来拉扯他,却被门房拦在了外头。
走远的傅湉忽然又折返回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一则我跟闻博礼早就没有关系了,二则闻博礼也不可能临终前还惦记着我,他如果真的要死了,也是在惶恐的求医,会有心思惦记我?”
轻轻的勾起嘴角,傅湉眉头微挑,“虽然不知道你非要我去看闻博礼做什么,不过我猜……肯定不会是好事。你又在算计什么?”
闻则明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指着傅湉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少为你的不孝找借口。”
“你好自为之吧。”傅湉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闻则明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们做的那么隐蔽,傅湉怎么可能会知道。
后退两步,闻则明失魂落魄的往另一条巷子走去。
转过一条街两条巷子之后,就到了闻家,破旧的大门之上,红底黑字的匾额愈发斑驳,闻则明死气沉沉的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个阴狠的笑容。
抬步走进去,反身将大门严严实实的拴上,才继续往里面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花草都有些萎靡的垂着叶片,靠近了主屋后,隐约能听到尖利的人声。
“娘,我回来了。”闻则明推开门,打断了白瑞荷的破口大骂。
白瑞荷往他身后看了看,疑惑道:“人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闻则明脸上显露出几分阴鸷,又不愿意多说,恶声道:“没有。”
“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白瑞荷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才他对着闻博礼一通骂,嗓子都骂干了。
闻则明走到病床前,冷漠的看着躺在上面的人。
只见脏乱的的卧榻上,闻博礼满面灰败,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看着他这幅模样,又想起傅湉的高高在上,闻则明面孔扭曲一阵,看着病榻上的人恶意道:“你那个好儿子,可是知道你病的快死都不愿意来看你一眼。”
“你不是总念叨他么,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现在可不愿意跟你有半点关系。”
床上的人极力张大了嘴,吐出两个破碎的字,“孽……子……”
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闻则明毫不在意,他甚至看着闻博礼凄惨的模样快意的笑了两声,然后转头找了一圈,在桌子上找到了前一天熬的药,拿个小碗倒了一碗黑呼呼的药汁出来,靠近闻博礼,像一条吐出了信子的毒蛇,“我的好父亲,你该吃药了。”
床上的闻博礼目光流露出惊恐,死死的闭着嘴,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闻则明冷笑一声,强硬的撬开紧闭的牙齿,将一整碗黑呼呼也不知道坏没坏的药汁灌了进去,黑色的药汁从嘴角溢出来也没人管,灌完了药,闻则明将药碗往边上一扔,嘲讽的看着他,“既然傅湉不肯来,那就让你多活一阵子。”
床上的闻博礼挣扎着抽搐了几下,最后死一般平静下来,神情呆滞的看着灰白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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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闻则明想骗我过去干什么?”
东院的大树下,傅湉懒洋洋的撑着脸,张嘴吃了楚向天喂过来的一颗葡萄。
葡萄是底下的庄子送上来的,正当季,都是一早新鲜采摘下来的,个个甜的出水。
楚向天眯起眼,捻了捻沾了一点葡萄汁水的手指,“他这么闹,就是想逼你过去,多半是有什么陷阱等着,我让人去查一查。”
傅湉也觉得,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察觉闻则明的意图,但是从他说让代福过去后,闻则明的表现太激动了,分明就是在演戏,想利用舆论逼迫他,他可不觉得闻则明这么有孝心,使这么多手段就是为了让他去完成闻博礼的心愿。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在最后故意诈了他一下,闻则明果然就心虚露出了马脚。
“你找谁查?”傅湉奇怪道。
楚向天一笑,“我手下的人,等办完事了我让他们来认认将军夫人。”
傅湉瞪圆眼睛,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是将军夫君!”这么不懂事,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楚向天夸张的“嘶嘶”吸了两口气,抓住傅湉放在桌上的手,顺杆爬道:“夫君也不知道怜惜怜惜奴家。”
傅湉被他惊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八尺多的威武汉子对着你哀哀怨怨自称“奴家”,换谁都受不了。
“你、你……不要脸!”
看着某人脸上得逞的笑容,终于忍不住愤愤的骂了一句。
楚向天顺手往他嘴里又喂了个葡萄,很淡定的应下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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