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面对季楚寒突如其来的索吻, 陈果理智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今天毕竟是孟星悦和闻时礼的婚礼, 她可不想喧宾夺主。
季楚寒大概是明白她的顾虑, 没有再坚持,偷偷牵住她的手,“好, 留着回去亲。”
陈果小脸一红, 心跳噗噗地砸在胸口。
季楚寒这个人呀,自从正式在一起后, 总能不经意一句话, 或者一个动作, 就让她脸红心跳。
婚礼仪式结束后, 进入了酒会环节。
庄园的大厅, 和后花园都摆满了鲜花、美酒和精美的甜品、小吃, 现场乐队合奏出浪漫轻快的音乐。
南城入冬迟,此时的天气不冷不燥,许多客人都留在户外, 孟星悦和闻时礼作为新人, 需要接待宾客, 端着香槟、红酒, 四处给客人们敬酒。
陈果和季楚寒是伴娘和伴郎, 当然也要陪伴左右。
新娘的姐妹团和新郎的兄弟团很多人,挡酒这种事也不需要两人来, 只是跟着他们走个形式。
季楚寒手上虽然端着杯红酒, 却时不时拆颗喜糖吃。
绕着后花园走了三分之一左右, 陈果发现季楚寒至少吃了三颗糖,不禁好奇地凑到他耳边问:“你那么喜欢吃糖吗?”
她记得季楚寒不喜欢吃甜食的, 大学的时候,给他送奶茶送甜品,他无一例外都会拒绝,最后都变成她自己吃掉。
难道中间间隔几年不见,他口味完全变了?
可下一刻,却又听到季楚寒说——“我啊,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
那就是没变啊,还是大学时候那个不喜欢甜食的他呀,陈果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那你为什么一直吃?”
“因为……”季楚寒用舌尖将糖果顶到腮帮,倏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俯下身来,柔软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带着糖果的香醇。
“想给你的吻,是甜的。”
他这一举动,吸引了周围不少宾客的注意。
有认识季楚寒的人,高声打趣道:“寒总,您和女朋友今天也顺便把婚结了得了!”
“就是,这男才女貌的多登对啊!”
“结婚!结婚!结婚!”
……
调侃的声音多了,众人开始起哄。
这大庭广众的,陈果羞得不行,又没有面对这种场面的经验,直接低着脑袋躲进了季楚寒怀里。
嘴里,是季楚寒刚刚渡给她的喜糖,甜滋滋地,带着奶香和巧克力味,让她一个劲儿地埋头偷笑。
季楚寒搂着她,将她护着,此刻其实也已经是俊脸通红。
他情不自禁亲了她,没想到会引来这些后续,但他作为男人,不能像陈果一样害羞就躲起来,保持着翩翩风度地笑对众人道:“我女朋友脸皮薄,大家不要笑话她。”
众人见他那么宝贝怀里的女人,愈发兴奋地起哄,还有人俏皮地吹起口哨。
人群的外面,池莉看着陈果躲在季楚寒怀里,他将她护着这样好,众人又赞他们登对,眉头不由紧紧蹙着。
她仰头将红酒灌下,烦躁地将酒杯往旁边的桌上一掷,转身离开。
兴许是适才那杯酒喝得太猛,很快就有些上头,池莉走着走着,头晕目眩,高跟鞋歪歪扭扭崴了下,扶着墙角一阵恶心。
端着托盘送酒水的服务生经过,见她身体不适的样子,礼貌地走上前询问:“小姐,您还好吗?”
池莉扶着墙,抬起脸,看着眼前年轻的服务生,胸口满腔的不甘心一股脑涌上来。
都是主动追的季楚寒,凭什么陈果就可以在他心里占有这样重的分量!而她,却什么也不是!
她手指抠着墙,转头四周张望了下,确认附近没有人,解下腕上的钻石手表递给服务生,“这块表三十万,你只要让我看到寒总身边那个女人狼狈的样子,它就是你的了。”
音乐、美酒、鲜花环绕,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和祝福此起彼伏,整个后花园正浸润在罗曼蒂克的氛围里。
季楚寒被兄弟团拉过去挡酒了,幸好前来的客人大多涵养极高,不会为难伴娘们,陈果趁着这个间隙,去桌上拿吃的。
忙了一上午,几乎没有进食,她这会儿是真的饿极了,端起一个樱桃小蛋糕,拿着小勺专心致志地吃着。
她吃了一半,有些口渴,想去旁边拿香槟,刚一转身,耳边蓦地响起一阵酒杯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她半边身子一凉。
意外来得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别提躲开。
等她感知到身上凉飕飕泼来的酒水,才发现是撞倒了服务生手里的托盘,整个托盘上放的五六杯酒,全部倾倒在了她的身上。
红酒从肩膀没过胸部,湿哒哒地往下蔓延,滴落在草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端举托盘的服务生站在旁边,不停跟她鞠躬道歉。
初冬的风刮过,礼服上的酒水蒸发,陈果凉得直哆嗦。
动静闹得不小,四周围的宾客都安静下来,注视着这边。
酒是从高处往下泼下来的,脖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红色的酒液此时看起来特别像血渍,有些瘆人,而渐渐被酒液晕染湿透的礼服贴在身上,布料也变得有些透明。
不少女宾客因为她脖子那片看起来像被人割喉似的血迹吓得直捂嘴,低声跟同伴抱怨着说害怕,也有不少男宾客暗暗盯着她身上湿透的礼服瞧,好色的本性越过上流社会的涵养爬出外墙。
季楚寒很快拨开人群,脱着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赶过来,迅速将外套罩在了她身上,挡去所有人进一步探寻的目光。
然后,他顺势拢住她的肩膀,抱着她,带她离开这个花园。
婚礼仪式后,孟星悦已经换下主婚纱,此时穿着敬酒服,站在宾客当中,见状将手里的香槟交给身边的姐妹,提拎着裙摆快步追上去。
快到门前的台阶,孟星悦追上两人,拉过陈果的手,说:“跟我来。”
陈果跟着她踏上台阶,疾步往里面走,而后穿过偌大的客厅,从旋转楼梯上去。
季楚寒跟在她们身后。
上到二楼,孟星悦推开了一间卧室门,把陈果带进去。
卧室装点成喜庆的红色,在婚礼开始前,陈果和姐妹团就是陪着孟星悦在这里等的。
她扒下肩头季楚寒的西装外套,孟星悦从里面的衣帽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红色睡衣递给她,“我在这里也只有这个,你先换上吧。”
陈果一看这个就是给新娘准备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哎呀少讲究这些。”
孟星悦直接将睡衣往她怀里塞,“她们给我准备了两套呢,里面还有一套。”
本身这里也就是供给新人用作临时休息的地方,她和闻时礼另外有一套婚房。
都塞过来了,陈果也只好收下,“那我去换了。”
她将西装外套还给后面进来的季楚寒,转身朝浴室走去。
季楚寒随手将西装搭在臂弯,跟孟星悦说:“果果就交给我了,你下去接待客人吧。”
“行。”
孟星悦点点头,她今天毕竟是婚礼的主角,不能顾此失彼冷落了宾客。
走出卧室,孟星悦拎着裙摆边下楼,又边召来庄园的佣人,交代她一会儿上楼把陈果换下的礼服清洗干净。
卧室里,季楚寒轻轻掩上门,看了眼喜庆的双人大床,移步走到对面,将臂弯的西装外套随手放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欧洲那次婚礼,走的是完全西式路线,而国内这场婚礼,则更偏向于中式,看这房间的装扮就可见一斑,对面那张双人大床上空,还悬挂着鲜花和气球,床单上面,铺了些红枣、花生、柜员和莲子。
季楚寒浓黑的眼睫轻眨,脑海里同步冒出那个跟新婚有关的传统词汇——早生贵子。
卧室的门蓦然被敲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伴着一声“进”,他沉静的目光移向门口。
穿着专业佣人服的中年女佣推门进来,面带微笑地跟他鞠了个躬,“寒总。”
季楚寒偏头点了下,以作回应。
“太太让我过来拿陈小姐的礼服去清洗。”
说着话,浴室的门推开,陈果一身红衣出来,将手里抓着的礼服递给她,“麻烦了。”
“不麻烦。”
佣人笑着接过,“一会儿洗好烘干了,就送过来。”
“好的,谢谢。”
佣人欠了欠身,捧着礼服出门去。
门打开又关上,陈果转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楚寒。
季楚寒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是那种从上到下,不放过一寸地认真打量。
刚刚为了方便换衣服,陈果在浴室里把高跟鞋脱了,忘记穿上出来,此刻光着两只脚丫子踩在地板上,被他这种太过细致打量的目光灼得慌张,两只脚的脚趾都不禁蜷缩起来。
“你……”她本来想让他别看了,但是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季楚寒倏然勾唇笑了起来。
“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形,真的很像是我们在结婚。”
她刚用清水冲洗过身上的酒渍,头发微湿有些凌乱,又穿着一身红色新衣,确实像极了沐浴更衣后准备跟丈夫圆房的新婚妻子。
陈果自己也觉得既视感太强烈了,脸蛋烧红,手指紧张地扯着睡衣下摆,低头看着自己蜷动的脚丫子,嘀嘀咕咕道:“才没有要跟你结婚。”
季楚寒目光始终钉在她身上,从沙发上直起身,移步朝她走来。
陈果正害羞地埋着头,不知道下一步说什么往哪里走,就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倏然撞见他深沉的视线,带着笑和难以名状的情绪。
还不等她分辨出那情绪到底是什么,季楚寒已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整个人突然离地,陈果本能地轻呼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呼吸间,是熟悉的来自他身上的淡淡的雨后青草味,混着葡萄酒令人迷醉的余味,紧贴的身体,还能感受到他透过衬衫的滚烫体温。
此刻,她才终于隐隐地摸清,适才他眼里的是什么,是克制的欲望。
她慌慌张张蹬了蹬腿,提醒他,“这里是悦悦和闻总的新房!”
虽然是临时的,但也不能乱来!
季楚寒垂眸看着她,低低地笑着,沉声道:“嗯,不能坏了规矩。”
说完,他抱着她转身离开房间,穿过长廊,皮鞋踏着旋转楼梯,稳稳地快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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