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锋利的刀尖就抵在脖颈上。此时此刻,孟小鱼觉得卡木丹诚元就如一个魔鬼,随时可能魔性大作将她捏碎。她还真有些怕了,毕竟她千辛万苦为自己争取到如此待遇也不容易。只要能活着,此生就还有机会逃回尚赫。
她深吸了口气,敛去了一身的戾气,说道:“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卡木丹诚元将匕首贴着她的脖子划到她的下颚,再到脸颊,冷森森地说道:“对,本小王不会杀你,一定会放了你的。癞头三,跟他说说,北翌是如何释放俘虏的?”
骑马跟在他们身后的癞头三一片肃然地答道:“对于那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实话的,割了舌头再放;敢怒目而视的,挖了双眼再放;反抗的,折断手脚。”
“那如何宇这种顶撞、谩骂、污蔑、迫害王爷的呢?”卡木丹诚元怒火未消,一字一顿咬得极为清晰。
“割舌,挖眼,断手脚、施宫刑后扔到野外。”
孟小鱼斜眼看着卡木丹诚元在她脸上划来划去的匕首,心里暗骂“变态”,却没敢说出口。无论如何,好女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卡木丹诚元见孟小鱼吓得不敢言语了,冷笑一声,飞身回到了自己的马上,说道:“本小王答应了不杀你,不过我皇祖母和皇上可没答应过。今晚我皇祖母在宫中设宴款待你,皇上也会去,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你若不去,那不用小王我动手你也活不到明日。”
孟小鱼当然知道,她此刻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虽然心中甚是不服,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很快,几人就到了卡木丹诚元的府邸,一处由很多土木建成的毡房组成的建筑群。
孟小鱼算是看明白了,在翌城,随处可见由兽毛鞣压而成的毡子做的毡房,故而,如这府邸这般的土木建筑极其稀缺。卡木丹诚元的府邸在翌城内属于仅次于皇宫的顶级豪宅。
几人在府门口下了马。
“你让我住你府上?”孟小鱼问道。
卡木丹诚元淡然回道:“你是我先生,不住我府上住哪里?”
“你不怕我使坏,半夜三更闯进你房内把你杀了?”孟小鱼顿时起了戏谑之意。既然打不过他,也骂不过他,那就吓唬吓唬他。
“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行。”卡木丹诚元嗤之以鼻地回道。
“那如若我趁着天干物燥之时放把火烧了你这王府呢?”
“何宇,本小王警告你,做什么事都得先想想后果。你要杀人放火,小王我可能不是每次都阻止得了。可你得想好了,你杀完人放完火后,如何全身而退?”
孟小鱼狠狠地瞪着他:“我有那么蠢吗?我杀人放火需要闹得人尽皆知都是我干的?”
卡木丹诚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是先生,如此费心地提点学生,学生受教了!癞头三,传令下去,以后我这王爷府,凡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哪儿不明所以地着火了,甚至有人得了怪病,马车路上无端坏了……只要是查不出原因的意外,责任都归到何宇身上。”
“卡木丹诚元!”孟小鱼气愤地抡起拳头,一边喊一边朝着他砸过去。
可不幸的是,她的拳头才刚刚抬起,手便被卡木丹诚元给抓住了。
卡木丹诚元一脸邪魅的笑,继续吩咐癞头三:“再加一条——即便是查得出原因的意外,何宇也得担上一半责任。”
孟小鱼的手被制住了,只能恨恨地瞪着他,却无可奈何。
卡木丹诚元双眉一挑,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是想我让人把你捆了扛进去呢,还是自己乖乖地进去?”
“我有脚。”孟小鱼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抬腿就往府内走。
卡木丹诚元朝着不远处的木头二一挥手,木头二便小跑着跑到孟小鱼前面,领着她进了一个单独的圆顶小屋。
“以后你住这里。”木头二站在门口,示意她进去。
这个小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但床、桌子、椅子倒是齐全。墙壁是由泥砖修葺而成的,很高,在靠近屋顶的地方有两个透光的窗子。以孟小鱼的身手,断不可能爬得上那个窗子逃走。
孟小鱼站在门口看了看,立刻便知道,这地方也就比监狱好那么一点点。更何况,房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罗刹似的杵在那里。
她说道:“木头二,你带我逛逛这王府如何?”
无论如何,先得把这王府有几个门给弄清楚了才行,不然还逃个锤子?
“小王爷说了,让你先换衣服,待会儿要跟他去皇宫赴宴。”木头二将手上的衣服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准备走。
“我刚从皇宫回来,这会子又去?这不是瞎折腾吗?”孟小鱼火气大了。
木头二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极不合体的卡木丹诚元的衣服,无限鄙夷地说道:“尚赫怎么会有你这种无知的读书人?刚刚是骑马来去报平安,这次是要盛装去赴宴,坐马车去。”
“规矩真多!”孟小鱼从木头二手里接过衣服,转身进了屋。
木头二这次拿的是一套北翌男子的冬装,大小倒是很适合孟小鱼,可她穿完后却发现还有一条宽大的腰带。腰带扎得松了掉下来,紧了又显得她腰太细胸又太大。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刚换下的衣服找出一件来缠在腰上,再套上外袍,系上腰带,这样一来,腰便粗了一大圈。
这又让她想起了管愈送给她的腰带软剑。那软剑在赫北关关墙上时被卡木丹诚元用棒槌打落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她收好?哥哥的伤好了吗?褐樟他们该回去管愈那里复命去了吧?
木头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在外头不断敲门催促。
孟小鱼打开门,横了他一眼:“催什么催?不知道爷没穿过北翌服装,不习惯?”
木头二端着一个食盘,猛地放在桌上,冷哼道:“小王爷让我告诉你,申时三刻出发,让你先吃点东西。”
孟小鱼正好饿了,坐下来便开吃,边吃边问:“那此刻是何时,离申时三刻还有多久?”
“未正。”
“那急什么?我还是有时间在王府内逛逛的。”
“何宇,你老实告诉我,你混进翌城到底有何目的?”木头二忽然换了语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
“你明知是卡木丹诚元劫我来的,你说我来此有何目的?”孟小鱼一边吃一边说。
孟小鱼这话还真冤枉木头二了。
木头二并非卡木丹诚元的亲信,当时卡木丹诚元把她从赫北关墙上推下去时,木头二并未在关墙下加入营救卡木丹诚元的队伍,而是在军营里候命。
他只知道孟小鱼是小王爷强行请来的教书先生,请的过程似乎不太光彩,具体如何个请法却是不知。
木头二自然不会知道具体缘由,因为卡木丹诚元早已封了亲信的口,谁也不准说他是如何俘虏的孟小鱼,只准说是他请来的教书先生。
但木头二听到孟小鱼如此一说,立刻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何宇果然是被小王爷劫来的。
他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唯恐外面的护卫听到:“哼!你们尚赫玩的这些花样,骗得过小王爷,你以为还能骗得了我?”
孟小鱼立刻火了,两眼一瞪,怒道:“你当爷爱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本事你给爷备好马、马料和干粮,爷今晚就回尚赫去。”
木头二眯着眼,审视了她半天,突然笑了:“行啊,装得还真像。我要不是见多了你们尚赫来的细作,还真会被你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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