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小姐身子丫鬟命,三天两头发热感冒,估计是装的。”周植说,表情有些不屑。
周父抬手想去打他,抬起在半空最终没舍得落下,紧紧拳作罢后,笑看向时暮:“她病一周了,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只能暂时在家里修养着。”
“方便我上去看看吗?”
周父点头,领着时暮上楼。
距离卧室越近,严寒之气愈浓,她搓搓胳膊,跟在周父身上进门。
卧室内的双人床上,面容姣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上面,她闭紧双目,嘴里不住梦呓。
时暮视线一转,看到了躲在阳台后的一个小小黑影。
她眯眼,伸手撩开了女人身上的薄被。
她很瘦,手背青筋凸起,一个鼓包在胸口处,当时暮的手指触碰过去时,那个鼓包慢慢陷入体内。
这等景象惊吓到了周父,那个小小的鼓包一直在她胸前,一直以为是上火起来的疖子,想着病好了估计就慢慢没了,谁成想现在变得这么大,还会移动。
周父惊恐难掩:“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时暮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挠挠手上被虫子叮咬出的红点说:“你妻子是中了毒蛊。”
周父瞪大眼:“毒……毒蛊?”
时暮握起周太太的手给他看,“五指发红,血气郁结,体有内瘤,伴有发热呕吐,四肢乏力,的确是中蛊迹象。”
周父越听越懵,他老婆不就是从聚会回来着了凉,好生生的怎么和蛊术扯上关系?可是看着那来回窜动的虫子,不相信又不信。
愣怔时,周植进门,“时暮家就是干这个的,她之前救了我,你信她的肯定没错。”
周父呆了下。
周植不是没和他说过学校见鬼的事儿,他一直觉得那是儿子不想上学编造出来的谎话,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周父彻底打消了心中顾虑,拉着时暮的手忙问:“她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有办法破解吗?”周父天生命硬,老婆已经克死了两个,可不想再克死这第三个。
时暮咬咬唇,外公留下的书不少,她看的都是如何驱鬼辟邪和道术咒法,对蛊的认知还真不是那么了解,尤其上面写的都是蛊术专用字体,很难认。
心里正纠结着,门被轻轻敲动,夏航一走进来,“周叔叔,不介意我看一下伯母吧?”
见是夏航一,时暮松了口气,和周父说:“对于这个,他比我了解。”
夏航一凑近,垂眸把脉,又撩起眼皮左右看了看,随之起身瞥向了躲在暗处的黑影。来的人多了,有危机意识的幽魂慢慢隐藏消失。
“你妻子中的是阴蛊,阴蛊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它的可怕点在于会吸引阴间的生物前来吞噬阳气,现在,四面八方的鬼魂都在垂涎这具身体。”
时暮睫毛颤颤,突然想起,“我外公书上说,阴蛊会像蟑螂一样自行产卵,分裂子体,母体死后,子体会躲入与之有关的亲人体内,再次繁衍,古时曾有一族,就是被阴蛊害至灭亡。”
周父一听,心都凉了。
周植此生最怕的就是蟑螂,时暮那个比喻让他全身发寒,揉揉胳膊哆嗦着声音,“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爸,你得罪谁了,这么害你!”
周父:“你要是问我没得罪谁我还能说出来,你这问我得罪谁了,那可就和你老子头发一样多。”
周植看了眼周父的秃瓢,沉默。
他爹是不是对他的头发有啥误解?
“不管怎么说还把蛊弄出来吧,它现在没长太大,等长大了就不好处理了。”
周植有些怂:“怎么、怎么弄?”
夏航一突然看向时暮,笑容意味深长:“时暮,你是阴年阴日阴时生的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航一:“阴蛊最喜欢极阴之地,尤其血液会让他们无比兴奋,所以需要你奉献点,然后我用火把它逼出来……”
懂了。
不就是奉献点血吗,小意思。
时暮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夏航一命周植关了卧室门又拉了窗帘,在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时,他掏出符纸点了火,同时,时暮用小刀往周太太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后又往自己手心上划拉了一道。
带有净化作用的符纸散发出的火光引的体内蛊虫拼命躲闪逃避,它疯狂窜动,本来昏睡过去的周太太因为过于痛苦而开始挣扎。
不多时,蛊虫顺着血迹的气息窜了头,扭动着从伤口钻出,夏航一用事先准备好的筷子夹起放在了罐子里。
那蛊长得像蝉蛹,全身漆黑,脸有大口,张开时有五六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可把几人给恶心的不清。
“烧死吧。”
时暮裹好伤口,急忙阻拦:“等等,我先盘问它一下。”?????
周植一脸懵:“暮哥,这玩意可连动物都算不上,跨种族交谈也不是这么跨的吧。”
时暮接过密封的罐子晃了晃,说:“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周植和父亲对视眼后,都点了头。
时暮盯着那满是粘液,正在罐子里扭曲的爬虫,清清嗓子,在心里叫了两条蛊的名字。
时暮:[你们是同类,它说话你们能听懂吗?]
魅蛊当下否决:[这玩意太丑了,不配当我同类。]
魅蛊的形状是一只紫色渐变蝴蝶,bulingbuling的非常好看。
对于这点,缠藤蛊也非常认同,丑比没资格当他们同类。
时暮:[问题来了,这玩意到底是谁下的。]
魅蛊:[它说是一个叫刘胜的,儿子是刘宇。]
刘宇……
时暮寻思着这名字怎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沉思着,听到耳边一阵“小心”,她低头看去,那蛊虫竟破开了罐子,时暮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那阴蛊顺着伤口钻进了**。
在场三人的脸色刷的变了。
可是时暮还没来得及体会邪蛊入侵是什么感觉,那只刚进入身体的蛊虫就被缠藤和魅蛊一同分着吃了。
夏航一着急就是从身上摸符纸,看着惊慌失措的三人,时暮开口安抚:“我没事,它已经死了。”
夏航一表情明显不相信。
时暮把手递过去:“不信你看。”
蛊虫入体都会有反应的,可是她指尖葱白,脸色红润,的确没什么异常,只是……她手腕上的红点吸引了夏航一注意,望着那红点,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给周太太包扎好伤口后,几人退出房间。
时暮几人帮周父解决了一大麻烦,看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最后竟然直接开了两张支票给了他们。
夏航一不缺钱也不图钱,连忙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时暮的功劳。”
时暮也跟着摇头:“我也只是顺手,何况您是周植的父亲,这钱我们不要了,就是希望你能多听听他的意见,不要让他出国,到时候我们几个分开,也怪难受的。”这番话是真心话,大侄子作为原本剧情里出场没一章就被打死的炮灰,如今改邪归正实属不易,再送去国外,保不准又学坏了。
周父看了周植一眼,拉起时暮的手,强行把那开好的支票送了过去,“叔叔家要是穷的话这钱就不给你了,听周植说你一个人过的挺苦的,拿去改善改善生活。何况你拿谢礼也是应该的,没必要和我客气。”
周植帮衬着;“我爸不缺钱,拿着呗,回头救济救济我。”
周父一脚蹬了过去:“救济你个屁!”
话到这里,时暮不收下倒不是人了,她也没细看支票是多少,收下装到了口袋里。
“说起来你到底问没问出下蛊的是谁?”
时暮颔首:“问出来了,一个叫刘胜的,儿子叫刘宇。”
周植恍了下神后,大骂出声:“操!那个孙子!”
时暮眼神困惑:“你认识?”
周植气的磨了磨牙:“你忘了?之前你被污蔑和老黄有一腿,这个刘宇背后煽风点火,我把他狠狠走了一顿,那孙子还威胁我,我现在就……”
话没说完,周父又往过踹了一脚,怒骂:“你就个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打了刘胜的儿子,我之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生意上还受到了牵连。上星期商业聚会,他还笑眯眯说没事,没想到给我玩儿阴的……”周父越想越气,听说那刘宇被周植打了一顿就傻了,他想着就算周植再没分寸,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上次和妻子聚会刚巧遇上,对上说孩子已无大碍,万万没想到想了一个这么阴的计谋。
周父深吸口气道:“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会处理,行了,你们下楼随便玩儿,我去打个电话。”说完扭头进了书房,想必是去处理刘宇这件事了。
几人下楼。
客厅内,贝灵再看电视,傅云深低头看手机,两人相隔甚远,气氛僵持。
看他们过来,贝灵松了口气,起身跑到夏航一跟前,仰头悄悄说:“你好过分,为什么让我和傅哥待在一起。”傅云深气势冷冷的,很难接近。
夏航一还没来得及说话,贝灵就注意到时暮受伤的掌心,当下惊呼出声,“时暮,你受伤啦!!”
原本淡漠如水的傅云深总算把眼神落了过来。
时暮微微浅笑,正要开口安抚,心脏突然剧烈一痛,她眉心拧起,疼的闷哼出声,双手不由抓住了身前的沙发。
她脸色刷白,周植心里一慌,“暮哥,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时暮摇摇头,心脏传来的紧缩感让她有些困惑,随后想起体内那两只蛊后,困惑感也就消失了,那两只天天打架,说不定再闹呢。
因为心脏过于难受,时暮和周植告别后提前离开,傅云深不太放心她独自离开,自然也同她一起。
回家后,时暮把买菜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傅云深,一个人在沙发前拿出了那张支票,周父阔手竟直接给了10万,加上她存下的奖金,够还时家钱了。
她小心收好,准备放到卧室柜子里,可刚起身,时暮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腿膝盖像是突然被锥子额狠狠撬开一样,痛不欲生,让她当下惨叫出来。
目光向下,看到膝盖处渗出一片血红,直接浸湿了身上米白色西装。
时暮嘴唇打颤,疼的脸冒冷汗,她伸手去勾桌上手机,此时,心脏又挨了一下,比上一次难受百倍,似针再扎,又似是一双手在拧,牵连着五脏俱损,六腑撕裂,大脑全被疼痛占据,没有一点用来思考的空间。
时暮捂住胸口,蜷缩成了一团,她眉头紧皱,双眸满是痛苦的挣扎。
紧接着,她的脸上,手上,后背,伤痕交缠,血迹斑斑,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刽子手再对她事实酷刑一般,感受的到,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时暮咬着唇缓缓支起双臂,她的指尖触到屏幕,电话铃响起,指腹刚好碰到接听。
电话那头,夏航一声音急切:“时暮,你身上的红点不是被虫子咬的,有人对你使用了射偶人,你还好吗?时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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