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中期,也就是在那个僵持阶段,其实秦、楚、齐,都已经不再考虑是否能够一举成为霸主,而是都渴望对方损失更惨重。
换而言之,就是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就看谁损失一千,谁又损失八百。
这一通比划下来,各国都损失惨重,局势也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楚国虽然得到徐州,但是楚国错失进攻江州的最佳时机,同时,国力损耗也不小,此次战争中,楚国用兵是最多的,还是地理决定一切,一旦各国开团,楚国的攻击点和被攻击点都是最多的,用兵肯定也是最多的。
只因楚国实力雄厚,故此他能够抗住。
而姬定是最不愿意见到这种大规模战争,故此他才成为此次战争的最大受益者。
因为在此战过后,未来两三年,是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再打一场这种规模的战争。
既然无法开团,但是纷争依旧存在,那就只能采取小规模的冲突。
亦或者使用非战争的手段来削弱对方。
而这都是姬定想要的。
不但如此,这一战还帮他一举完成了全局布局。
他的布局,就是寄望于大国在小国博弈,在小国制造动荡,然后他再火中取栗。
就如同巴蜀地区。
秦楚之争,彻底摧毁巴蜀政权,而在这政权更迭之间,将会有一个空窗期,而这就是姬定所期待的。
他不敢,他也不能在大国乱搞。
如他在卫国,在楚国,在魏国,那都是提出对国家很有帮助的建议,如此他才能够赢得君主的信任。
然后他再利用大国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
而此战过后,宋国、中山国、越地,都将是大国之间博弈的焦点。
齐国肯定不会愿意让宋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而同时苏秦又献上良策,你楚国弄我宋国,我就弄你越地。
而中山国又处于齐、燕、赵之间,三国肯定会在中山国进行新的一轮博弈。
这些地方本就是姬定计划中的关键棋子。
如今布局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采取行动。
而在巴蜀,已经取得不错的成果。
由于之前秦楚商定,双方一同从江州撤兵,应付中原大战,张仪赶紧调派两万精锐,前去帮助陈庄控制蜀地。
有了这两万军队,陈庄终于控制住以成都为中心的平原地区,也就是盛产粮食的地方。
但是此外许多地方的斗争依旧在继续,并且是愈演愈烈,因为在那山林之中,秦军就不占优势,围剿的成本太大了。
但不围剿也是不行的。
这秦国是兵农一体的,而秦国的策略是从本土移民到蜀地,一方面驻守蜀地,一方面耕种土地。
但问题是这战争一直都在继续,秦人来到蜀地就没法去耕地。
陈庄也察觉到这个问题所在,他渴望在寒冬到来之前,清除那些反对势力。
于是在深秋之时,陈庄对境内的反对势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围剿。
但并没有取得期待的结果。
“这是一个圈套?”
陈庄震惊地看着家臣甘鸣。
甘鸣点点头道:“是的,我们的人在经过一片山林时,百余人惨死在里面设好的陷阱中。”
陈庄紧锁眉头道:“这不可能,这是我们的人提供的线索,怎么可能会错?”
甘鸣道:“我们现在已经失去对方的消息。”
陈庄眉角一扬,道:“什么意思?”
甘鸣道:“我们的人很可能被对方发现了。”
“......!”
陈庄皱眉道:“想不到这群人如此厉害。”
甘鸣道:“根据我们目前所得知的消息,成都以南的人马,都是蜀国军队,此次这路人马损失不小。
而在成都附近的人马,是一个名叫新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内部的首领,多半都是墨者担任,故此他们非常擅于在山林中布置陷阱。
而如今墨者行会的巨子,不就在我们咸阳么,主公可传信给咸阳,让君上委任巨子前来对付这个新会组织,我们就可以一心对付蜀君。”
陈庄稍稍点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其实他们对付新会是胜多负少,只要逮着对方那就是胜利,但问题是这成本太高,几千人过去围剿,可能对方就只有一两百人。
而他又偏偏人手不足,这么消耗,他们可耗不起啊!
可是不对付新会,也是不行,秦军需要劳役,同时又需要让蜀地安定下来,而新会专门针对劳役动手,散播对秦国不利的言论,导致这局面愈发动荡。
利用墨者行会来对付新会,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
成都以西的一片茂林中。
“组长,冤枉,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呀!”
.....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被五花大绑着,跪在黑弋面前,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冤枉?”
黑弋沉眉道:“我也希望你是冤枉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之前我给你们五个人的地点其实是不一样得,偏偏秦军是偷袭我给你的地点,你叫我任何相信你,正是因为你的通风报信,令我们多少兄弟惨死在秦人手上。”
此话一出,那大汉瞳孔骤缩。
黑弋挥手道:“拖下去,会规处置。”
立刻便上来几人,将那大汉往林中拖去。
“冤枉!我是冤枉,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任凭那大汉歇斯底里,一旁的人皆是神色淡漠,甚至不少人眼中还充斥这怒火。
正是因为这些内奸的存在,令他们几番差点丧命,且有数百人因此而亡。
新会五子之一的杜远走上前来,叹道:“随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这种情况还会不断发生的。”
黑弋点点头,道:“故此我们要更加小心,另外,我们也要不断派人深入敌军阵营,如此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杜远道:“可是如今秦军不再信任苴人,多半都是任命秦人,这令我们的任务更加困难。”
“秦人?”
黑弋微微皱眉,道:“我们在秦国也认识不少人。”
杜远道:“你的意思是?”
黑弋道:“我们可以先渗透到秦国,然后帮助我们的人从秦国来到蜀地,如此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杜远稍稍点头道:“如此倒是可行。”
黑弋又道:“对了!如今我们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们急需更多的武器。”
杜远立刻道:“我这回来就是来跟你说这事,之前鲁师弟已经送信到广都,我们的第一批装备已经从楚国运送到蜀地,但是想要运送到这里来,我们还得再商量商量,可不能被秦军给截了去。”
“嗯。”
这新会虽然一直都在被围剿中,但规模却是越剿越大,而原因就是秦人派重兵围剿他们,导致在蜀地,秦人必须以强权压制蜀人,不敢丝毫放松。
再加上之前需要运送粮食去前线,而如今又得加紧储存粮食。
这可都需要劳役啊!
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越来越多蜀人加入新会,包括许多读书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姬定的功劳,是姬定告诉他们如何宣传的,可比墨者行会之前的宣传,要厉害得多,这起到很多大作用。
......
濮阳!
上次会议不欢而散,而张仪也没有打算再举办会议,因为没有什么意义,在那种会议,大家肯定是相互指责,争吵不休。
魏国是怎么也不可能在会议上与齐国握手言和。
但是私下,大家根据国家利益进行取舍。
那就不如私下活动。
各国相邦相互走动着,都在寻求新得盟友。
“宋相还请放心,我们秦国一定会支持贵国国君的,绝不会任由齐国或者楚国欺凌贵国的。”
张仪语气温和且坚决地向宋相陈吾说道。
陈吾激动地拱手道:“多谢秦相支持,秦相的大恩大德,我们宋人没齿难忘。”
张仪笑着点点头。
等到陈吾离开之后,魏章就道:“相邦,这宋国夹在齐楚中间,同时也是齐国此战兵败的关键原因,我们如今支持宋国,不会给我秦国带来麻烦吗?”
张仪笑道:“这种麻烦,是越多越好啊。”
稍稍一顿,他继续说道:“此战过后,大家心里都明白,谁若敢冒头,必然会遭到群起攻之,如果齐国或者楚国,敢对付宋国,那我们秦国便可号召诸侯一同攻伐。
因为谁都明白,如果齐国或者楚国吞并宋国,下一个对象就肯定是他们。
如此一来,我们秦国便可以最小的代价,削弱其它诸侯国,而如宋国、中山国都会倒向我们秦国,我们在中原的威信也随之增长不少。”
......
“客卿,我最近听说这中山相和宋相与张仪走得很近。”
司马昭鱼向姬定说道。
姬定微微笑道:“这都是意料中的事,他们与秦国并无利益纠纷,他们要防备的是我们楚国和齐国,可唯有秦国可与楚齐抗衡,故此与秦国交好,非常符合他们的利益。”
司马昭鱼道:“但是这对我们十分不利,我们以为宋国必定会投靠我们,如此我们便可利用宋国来对付齐国。”
姬定笑道:“他们这种手段,只不过是最为基础的,他们寻求秦国的支持,可秦国的支持是什么?
无非就是当他们受到欺负时,站出来为他们做主,但是平日里这种支持,是可有可无的。
而宋国就在我们边上,我们对宋国的影响是无时无刻的。”
司马昭鱼困惑道:“客卿的意思是?”
“商业。”
姬定笑道:“待我楚国变法之后,这商业定要更上一层楼,我们将会给宋国贵族带去无穷无尽的财富,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宋国贵族的财路都来此我们楚国,那么在关键时刻,他们自然就会选择我们,如果想要控制一个国家,首先要控制这个国家的财政,而这是我们楚国的优势,因为我们楚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秦国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司马昭鱼点点头,又道:“我听闻如今大将军的封地已经成为我们楚国最为富裕的地方。”
姬定笑呵呵道:“如果你们司马家族想来请我去变法,这价钱可是不便宜啊!”
司马昭鱼讪讪笑道:“我还以为客卿会看在我们的交情,给予我们一个稍低的价格。”
姬定想了想,道:“到时再说吧。”
如今楚国不少贵族看着昭阳的封地,从一块荒地,直接变成楚国最为富饶得城镇,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由此可见,姬定还真不是在吹牛。
天下息壤,皆为利往,导致许多贵族都想请姬定前去变法。
正当这时,法克走了进来,道:“先生,白老先生已经去到了冶炼坊。”
姬定点点头,又向司马昭鱼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宋国他们的举动,无须在意,有能耐他们就将自己那块地移到秦国边上去,否则的话,他们就要被我们楚国捏在手中。”
司马昭鱼笑着点点头。
在这不经意间,他已经对姬定马首是瞻,因为跟姬定在一起工作,十分轻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出得门来,姬定便乘坐马车,前往濮阳最大的冶炼作坊。
要说这两年来,濮阳哪方面发展的最快,莫过于冶炼技术,尤其是铁方面。
原因就是投资大。
因为当初官府可是购买了不少农具发放给平民耕地。
是购买,而不是自己生产。
这个区别是很关键的。
作为商人来说,肯定就要追求更便宜的原料,因为这样的话,利润空间才会更大,而这铁显然比铜要更加便宜啊!
商人拿着官府的订单,开始发展铁的冶炼。
而这方面的技术,之前一直是齐国最厉害,如今已经被郑国超越,由于各国商人都跑来濮阳,同时因为战争得原因,许多工匠也偷渡来到郑国。
濮阳的冶炼技术是突飞猛涨。
“白圭见过楚相。”
须发苍白的白圭,来到姬定面前,拱手一礼。
“不敢!不敢!老先生无须多礼。”
姬定赶紧回得一礼,又道:“听闻如今要在濮阳生活,不可能绕得开白老先生。”
白圭忙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其他商人说来讽刺我的,其实我能有今日,全凭楚相当初为郑国设计的制度。”
姬定笑道:“那为何发财的不是别人。”
白圭谦虚一笑,道:“从中得到好处的,可不止我一人,另外,若是楚相专注做买卖,又岂会轮得到我。”
他可是洛邑、濮阳两地的首富,又岂不知姬定的财富,毕竟姬定的牙粉买卖,是可以覆盖到所有国家,光凭这一点,就没得比啊!
只不过姬定在做买卖方面,比较低调,以及他楚相的身份十分显赫,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他的财富。
“哪里!哪里!”
姬定谦虚一笑,又道:“听闻之前齐国本想请老先生前去帮忙破大梁城,但是白老先生是宁死不屈。”
白圭忙道:“吾乃一商人,哪有这般气节,只不过我实在是不知那破城之策,我与他们说了,可他们又不相信,我当时只能选择逃离濮阳。”
姬定道:“齐人没有再找先生麻烦吧?”
白圭摇摇头道:“暂时没有!”
姬定点点头,又道:“若是齐人想要来找老先生麻烦,老先生可告知我,我一定会帮助老先生的。”
白圭忙道:“多谢楚相照顾。”
姬定笑道:“不谢,公主是我夫人,我自然得帮助她。”
二人交谈片刻,白圭又引着姬定去参观那冶炼作坊。
这一圈逛下来,姬定笑道:“听闻‘人弃我取,人取我与’乃是白老先生的经商之道。”
白圭忙道:“让楚相见笑了。”
“不敢!”
姬定又道:“这个八个字说来容易,可想要每时每刻都做到这一点,那可不容易啊!不过目前可是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老先生面前,也不知老先生发现没有。”
白圭微微一怔,道:“还望楚相赐教。”
姬定问道:“老先生可知目前濮阳需求最大的是什么吗?”
白圭沉吟片刻,摇摇头。
姬定从袖中掏出一枚钱币递给白圭。
白圭木讷接过钱币来,突然道:“楚相的意思是----钱币?”
姬定点点头道:“如今各国商人都来到我濮阳做买卖,这导致各国货币都在濮阳流通,如此多种类的货币,交易起来必然有所不便,如果我们濮阳能够做出一种货币,供大家用于钱币兑换,那样的话,必然深受大家欢迎。”
白圭听得眼中一亮。
姬定又道:“此外,在我濮阳,铁器渐渐取代铜器,那么铜的需求就会慢慢降低,换而言之,老先生可以获得足够的铜来生产钱币。”
白圭不敢置信地看着姬定,又疑惑道:“如此妙策,为何楚相要告知我。”
姬定笑道:“因为我志不在此。”
一旁的法克却在暗自偷笑。
这可不是什么帮助,这是吩咐,因为姬定就是白圭的顶头上司。
这白圭原本是在魏国当官,后来他见魏王昏庸无道,又不爱惜人才,同时也对这些诸侯不再保佑希望,于是就弃官从商,回到老家洛邑做买卖。
恰逢洛邑巨变,议会制横空出世,商人地位空前。
白圭凭借着自己才干,很快就得到姬扁的赏识,在姬定离开后的第二年,姬扁就将王宫中许多买卖上的事务,交给白圭打理。
也是姬定传信给姬扁,让他派白圭来濮阳承包盐铁的。
“此外,我还有一个条件。”姬定突然说道。
白圭方才还在想,这天下真的免费得午餐么,故此听到姬定这么一说,他反倒是放下心来,问道:“不知楚相有何条件?”
姬定道:“魏国对于郑国有恩,如今魏国非常困难,公主也答应给予魏国帮助,但是据我所知,齐国也将会给予魏国支援。
而齐国主要的支援,是粮草和布匹,我希望我们郑国能够给予魏国钱币上的支援。”
白圭疑惑道:“可是我们自己也没有多少钱币。”
姬定笑道:“我是这么打算的,由我们无息借钱给魏国,待他们恢复过来,再还给我们,但是同时要求魏国拿着这钱必须购买我们的商品,比如说农具,这可是魏国目前最为需要的。”
白圭老目一睁,呆呆望着姬定。
姬定笑道:“老先生认为可不可行?”
“可...可行,我认为非常可行。”白圭点着头道。
姬定道:“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此事之后,姬定便乘坐马车回去了。
姬定一走,白圭的一个学生便走上前来,一脸困惑道:“老师,无息借钱别人,来买咱们的货物,这可不划算啊!虽然咱们也可以从中赚点钱,可是我们也承担他们不还钱的风险啊!”
白圭瞧他一眼,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那学生疑惑地看着白圭,道:“学生愚钝,不知老师此话是何意?”
白圭笑道:“从账目上来看,这的确不划算,但你想想看,一旦魏人习惯于用我们货币,以及使用我们的货物,那么这财富将变得源源不断,区区利息又算得了甚么,不止如此.......。”
说到这里,他突然沉默了,心想,如果魏国的钱币,控制在我们手里的话......。
过得半响,他回过神来,见学生好奇地看着自己,叹道:“此人果真如传言一般,乃不世奇才,老夫远不如他。”
......
回到宫中,姬舒见到姬定入得屋内来,便道:“你回来的正好,方才富术送来这些契本,说是你让他准备的。”
姬定点点头,道:“如今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濮阳,这交易也变得非常频繁,而交易又容易引发纠纷,若无规矩,刑狱司也非常难判定,故此我让富术弄一种比较规范的契本。咦?怎么有这么多份?”
姬舒忙道:“这是用各国文字写得,毕竟来咱们濮阳做买卖的商人是来自各国。”
姬定大手一抓,顷刻间,桌上面就只留下一份契本。
姬舒见姬定将其余的契本揉成一团,扔到竹篓里面,不免惊诧道:“你这是作甚?”
姬定笑道:“一份足以!我可不想审视一份契本,却还得通晓各国文字,想要发财,那就必须要懂得书写这种文字。”
姬舒道:“这可能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姬定道:“在财富面前,任何不满都只是一时的。”
姬舒疑惑道:“可是为何你要这么做,这其实也并不是很麻烦。”
“因为...!”
姬定突然看向姬舒,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姬舒稍稍一怔,道:“你...你愿意告诉我吗?”
姬定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应该知晓。”
关于是否向姬舒表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姬定一直都很犹豫,虽然如今他非常信任姬舒,但是出于自我保护,他就不想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但这显然对姬舒不公平,其实姬舒也猜到姬定肯定不是一般人。
随着儿子的出身,以及姬扁非常渴望见见孙子。
姬定认为有必要告诉姬舒。
姬舒想了想,带着一丝期待地看着姬定,道:“你若...若愿意告诉我,我...我倒是想知道。”
她当然想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的真实身份。
姬定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姬舒道:“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我们在哪见过。”
姬定笑道:“那你是否记得,你曾去过一趟洛邑拜见天子。”
“天子?”
姬舒美目一睁,又仔细打量着姬定,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你好像...。”
姬定稍显羞涩道:“其实我是天孙。”
“天孙?”
姬舒错愕地看着姬定。
什么鬼?
姬定笑道:“就是天子之子,我的真名叫做姬定。”
“天子之子?”
姬舒稍稍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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