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红军服的比克,搓着下巴的在大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天下间没有这么巧的事,康斯一起兵,军阀们就先失踪了几个,接着疯了几个,哪有这么凑巧的!这肯定是康斯搞出来的!你们说是吧?”后面一句是对他的军官们问的。
这些一看就是只知道拼杀的傻大个,很是迷茫的互相张望一下,然后立刻挤出一副深感认同的表情,猛点着头的说:“是,大帅说的是,这一定是康斯这家伙搞的鬼!”
看看自己这些足以称得上猛将的部下,比克不由得头疼的按按额角,心中一阵的感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英明神武啊,为什么我父母要把我生得这么聪明呢?搞得我想找个比较好点的参谋分担一下工作都找不到啊!
一个可能是在场这么多人中第二聪明的人,忽然跳起来喊道:“大帅,既然康斯这家伙搞这些有的没的,这岂不是说明他怕了我们?干脆把去抢地盘的兄弟叫回来,我们集结所有部队一下子把康斯灭了吧?!”
比克眨眨眼,自己这个手下不是习惯慢一拍的吗?怎么这次能够立即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建议了?难道应了那句什么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古语了?
听了建议,比克开始思考到底怎样做才合算。等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就要把答案给说出来的时候,一个亲兵猛地冲进来喊道:“大帅,不好啦,敌军打过来啦!”
比克还没来得及反应,他那帮手下立刻蹦跳起来,撸袖子、拍桌子又蹦又跳的吼叫着:“什么?!哪个该死的胆敢冒犯我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看老子不把他的头颅砍下来当球踢!”
在场的军官都在表现自己的义愤填膺,可跑出去召集部队反抗的却没有一个。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这老巢里摆了数万精锐部队,而且没有大帅的命令,谁敢乱动呢?在大帅的压制下,就是聪明绝顶也得装出个傻样来。
比克翻翻白眼,当前的敌人就康斯,这还能是谁啊,不过康斯部队能这么快打上门来?应该被自己的部队堵在边界上才对啊。
想到这,比克直觉地转过头,向那亲兵问道:“敌军旗号是什么?是康斯的第五旅团吗?”
亲兵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语气很是慌张外加结巴地说道:“不是,是,唉,小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妈的,直说敌人是谁就行了!”这时候,心焦火燎的比克恨不得一脚把这表达能力不强的亲兵踢死。
被比克一骂,亲兵讲话立刻利落起来:“大帅,敌人是俊然军团!”
“什么?”这次包括比克在内,所有人都一块蹦跳起来。
这个俊然军团虽然号称军团,不过兵丁也就跟自己一样,才扩张到五六万人而已,并不怕他什么。
只是这俊然军团明明就是同样遭到康斯旅团袭击的军阀部队啊!怎么他们不去攻击康斯旅团,反而来攻击同病相怜的自己?难道这俊然军阀跟那几个到处点火的军阀一样,失心疯了?
他妈的,俊然军团!李俊然想搞屁啊!大敌当前居然还搞自相残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了多少人?”比克问道。
亲兵忙说:“密密麻麻的,大概四五万人的样子!”
一听这数字,比克再次叫骂起来:“妈的,把九成兵力都拉出来了,他没有派兵去捡便宜吗?而且他带那么多兵出来,就不怕被康斯旅团给抄了老巢!李俊然这家伙还真是够敢赌的啊!”
说到这,比克看到亲兵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烦躁的吼道:“一脸便秘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快说!”
亲兵吞吞口水,猛吸口气后喊道:“报告大帅,俊然军团挂着帝第二十军团的旗帜!”
原本叫嚣不已的军官们,突然之间变得一片寂静,包括比克在内,全都呆呆的张开嘴巴发愣。
不过比克确实厉害,没多久就清醒过来:“这怎么可能?李俊然好端端的土皇帝不做,反而跑去当人家的手下卖命?他妈的图什么啊?”
就在这时,又一个亲兵跑前来喊道:“大帅!敌军距离此地只有十公里了!请大帅决断!”
“妈的,还决断个屁!快,给我召集兵马守城!”比克大喝道。
一个属下不知道是天生低能,还是装傻装过头了,靠前来语气表情很鲁直的问道:“大帅,怎么不出城作战?就李俊然那些软脚兵,咱们弟兄一个打十个都是小意思!就交给属下们吧?”说着还准备拍胸膛保证,不过却被比克一巴掌扇懵了。
“你白痴啊!不知道李俊然已经投靠康斯了吗?那第五旅团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呢,出城作战?不怕被人夹击了啊!不要废话,统统给我到城楼上去!”
比克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大厅。他完全没注意到,刚刚那个看似傻大个的部下,刚用那种阴毒神态的眼神隐蔽的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军阀的部队也不一定就是亲兵精锐普兵残废,比克留守老巢的三万多部队还是很不错的,算得上是全军精锐。
这不,命令下达没多大会儿工夫,军官们就已经带着士兵进入了岗位,城墙上的防御设施也在兵丁们的操纵下,很快准备妥当。
在兵丁的催促下,那些被紧急征募的挑夫,开始把各种物资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从仓库搬往城楼。当然,挑夫干的第一件事是把四个城门给堵死了。
城墙边的居民被兵丁赶往城中心后,兵丁就指挥着挑夫把这些引火的茅屋给拆了,并且还挖出数道隔火带。从这些看来,比克的部下对民众还算是不错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大家开始静静的等待,不一会儿,城外快速跑来一名骑兵,城楼上的兵丁早就看出是自己人,二话不说扔下大篮子,连人带马的拉上城墙。
这骑兵一上城楼就立刻向比克禀报道:“报,敌军就在城外三公里处,全是步兵,攻城器械齐全!”
比克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骑兵退下,他能说什么呢,三公里,在这里登高眺望都已经能看到了,自己军中的斥候能力不强啊。
随着众军官的喝斥,士兵们立刻进入作战状态,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氛,开始在整个城墙上凝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轰隆声由远而近,一条黑线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一大块铺天盖地的黑幕。
看到这一幕,比克不由呸的一声骂道:“该死的,全都换成帝服了,敢情李俊然这家伙早就和康斯有勾搭啊!”
随着那雷鸣般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城楼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沉闷的震动,眼都不眨的盯着城外。
此刻已经能隐约的看到敌军模糊的身影了,目光犀利的比克撇撇嘴嘀咕道:“真是爱卖弄,居然把士兵训练得走都走成排列一条线,闲着没事干啊!”
又过了一会儿,当密密麻麻的帝国兵来到距离城楼一箭之地的时候,大军唰的一声停了下来,脚步声倏然消失,居然在一瞬间让人产生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的感觉。
不过随着俊然军团开始组建攻城器材的声音响起,城里城外又再次恢复了战事将起的喧闹感觉。
“大帅,要不要示威性的射上几根城弩?”一个军官向比克问道。
“看看再说。”比克随口说了句话,然后就开始仔细打量下面的情况。
虽然俊然军团摆明了是来攻打自己,但比克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想观察一番,反正自己守城,占了地利,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当数十架投石车、数十架箭楼、数辆撞车以及无数的长梯被摆出来后,一个骑士在一票身穿全甲手提大盾的骑兵的团团拥簇下离开了大部队,施施然来到了距离城楼数十米的地方。
这个骑士是个很帅气很年轻的男子,脸上挂着一副不羁的笑容。
一看清这骑士的容貌,比克这边的军官立刻一声惊呼:“妈呀,是李俊然,居然敢走这么近,他不要命了?”
一些比较激动的军官已经亲手把城弩压低瞄准李俊然,而弓箭兵更是拉弓瞄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比克的命令。
比克虽然已经把手抬起,但却迟迟没有挥下,脸上反而是一阵阵矛盾。杀了他?感觉有点儿戏,再说他也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投靠康斯。放过他?这又有点不甘心,因为只要灭了他,俊然军团就会崩溃啊。
就在比克摇摆不定的时候,李俊然大喊道:“比克,我们先谈谈怎么样?”
比克叹口气,先摆摆手让部下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才喊道:“李俊然,我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搞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啊?
“当初我们不是商量好共同对抗康斯那个家伙吗?为什么你反而投靠过去了?你这可是背叛盟约!”
李俊然展现雪白的牙齿笑了下,然后很潇洒的挥挥手说道:“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既然我还是个帝人,那么当然要服从由帝国任命的督军大人啦,这可是非常正常的。”
“正常个屁!那康斯只是披着张虎皮而已,他的兵力最多就是个师团,我们五家合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军团了。
“我就搞不明白,在这样的状态下你居然会去投靠康斯?而且还听令跑来攻击你以前的盟友!你脑袋没坏掉吧?”
比克说到这,很是恼怒的一摆手吼道:“不要说那些场面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了什么去投靠康斯的?我就不信你这家伙真会为了督军这块虎皮投靠过去!”
李俊然摇摇头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好啦,我说实话吧,我发觉打不过督军大人,而且督军大人的前途一片光明,迟早会收复整个海滨行省的,既然这样,与其当失败者成为奴隶,那还不如提前投靠过去享受高官显爵呢。”
比克眨眨眼,挖挖耳朵,然后满是惊讶的说道:“打不赢康斯?拜托!他才派出一个旅团来攻击你,你却有将近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怎么可能打不赢?!”
李俊然无奈的摇摇头:“我才拜托你啦,你真以为人多就能赢的啊?我们现在的兵丁有七成是入伍还没满一年的,可人家的兵丁却九成九都是积年老兵!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精锐老兵啊!这样的一个旅团足以灭掉我们一个师团呢!”
闻言,比克不由得打个冷颤。
上次想当渔夫却被康斯军赶了出来的战事,他可是亲自带队呢,当然明白自己兵丁和康斯军兵丁的差距是有多大。只是那种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却是根深蒂固的,使得他从来没想过会失败。
不过看看这段时间他从没有主动攻击康斯地盘,甚至康斯军打出来了也只是被动防御,从这就可以看出,比克的潜意识里也是认为打不赢康斯的。
现在被李俊然这样一点醒,比克当场心就乱了,一阵阵的烦躁不安狂涌上来。
比克有点故装强硬的喊道:“打不打得赢还要打过才知道,这些不管,可你居然说康斯前途一片光明?早点投靠他好享受高官显爵!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你脑子没坏吧?”
李俊然耸耸肩膀:“兄弟,你没眼睛看的吗?省东战火纷飞的时候,我们辖地的民众往什么地方跑啊?告诉你,全都往督军大人治下跑!
“就算抛弃家财,只能当个庶民,这些老百姓也要跑到督军大人的地盘去,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康斯那张督军虎皮的大义名分无人能比?别傻了,这年月有个屁大义名分,还不是大家觉得康斯那边没有战乱安全得很,而且条件好,这样才会不要命的跑过去!不然谁会傻得离开根基之地重新开始啊!
“这是真的吗?那些躲避战火的民众不是跑到山里去了?我记得部下是这样告诉我的啊。”不过想想自己部下的能力,比克只能无奈的叹息了。
李俊然默默的看着沉默思考的比克,表面看来李俊然依旧是一副自得轻松自在的样子,但心中却在叫骂:“他妈的,如果不是想不伤一兵一卒,就得到一块地盘和数万兵丁这样的大功劳,老子才懒得浪费口水跟你说这么多话呢!你这家伙要是敢让我追求的零伤亡破灭了,看我不整得你欲生欲死!”
事情发展到这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些失踪的军阀,显然是康斯的结拜三弟安再抗以前收买的,由于当初只是想买个经商权,所以收买力度不够,这些军阀只是能够友好对待康斯商队而已。
不过,一来二往的,也让他们对康斯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当发现康斯准备雄起的时候,立刻带着家人和财物跑到国外当富翁去了。
而失心疯的军阀则是被密卫系统收买的,其实说是收买还不是说是威逼利诱,上了船想下就难了,所以他们只能听从命令到处乱咬,以便引起混乱。
当然,事成之后的丰厚赏赐,也是让他们能够心服口服的去执行命令的一个原因,不过其中自然也绝对缺少不得密卫那恐怖震慑力的影响。
这些和康斯有关系的军阀中,李俊然却是目前待遇最好的一个。
在密卫试探他的时候,不知道这家伙早有打算还是怎么的,居然提出要考察一下康斯地盘情况再做决定。这与众不同的要求让相文很感兴趣,擅自同意了。
在相文想来,如果知道了康斯军的底细还不投靠,那就连走都不用走了,直接当场灭杀了事。
既然可以随时清理,又没有后患,那么就等出结果了再禀报给主上也无所谓。
李俊然可能也清楚这点。他悠哉地在康斯地盘逛了几天,参观了一下军队训练和了解等级制度后,不等陪同的密卫询问,就抢先表示愿意归入督军大人麾下。
得到报告的康斯很快接见了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军阀,一番洽谈后,领了命令的李俊然安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想起这些的李俊然,不由瞟了眼肩上的中校军衔,摸了下胸口的上阶悍武士徽章。心中一阵自嘲。
当初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投靠过去怎么也是个师团长,等级怎么也是上阶猛武士的待遇。
可没想到,他的军职只是帝第二十军团第二师团第一旅团长,而只有康斯军才有的等级系统,他也只拿到了上阶悍武士的待遇。康斯军武士等级中的:强、悍、勇、猛、威、杰士这六级,自己才是倒数第二级啊。
虽然当初自己很是不满,但看到众人妒嫉的神态,立刻明白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优渥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安心接受了,只是……
李俊然再次看了下肩膀的中校军衔,心中一阵苦涩加恼火,天哪!正规军团的旅团长才是个中校?怎么也应该是少将啊!
第二十军团之所以会有这样尴尬的军衔,都是因为军团长只是少将,所以师团长顶多能拿个上校,而自己这旅团长就只能屈辱的挂着中校军衔了。
我,我问候帝都那帮混蛋的十八代女性祖宗!这么尴尬难堪的事情也就他们才搞得出来!
心火突然冒起的李俊然,看到比克还在沉思,不由恼怒万分的吼道:“好了!爽快点!你投降还是抵抗,立刻做出决定!不然等我第二十军团第一师团的五个旅团围过来了,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什么!”李俊然这话让城楼上的官兵全都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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