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云维嵩咧着嘴笑道,“自从上次平洲公盘分别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说实话,我还挺想你的。”
裴缈做出一副受惊的表情:“我不喜欢男人,我取向很正常,喜欢女人。”
“哇靠。”云维嵩被他一招破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
裴缈挑了挑眉:“我一直如此。”
云维嵩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内比都公盘,说实话,我出师以来,对赌从来没输过,唯独在你这里输了一次,这个场子说什么也得找回来,内壁丢公盘可是咱们玉石界的盛事,怎么样,咱们借着这次大好机会,比一场大的,怎么样?”
“不好意思。”裴缈淡笑道,“没兴趣。”
“喂,别这样嘛。”云维嵩道,“再比一场嘛,举手之劳啦。”
“真的没兴趣。”裴缈道,“我这次来,是进货的,不是来比赛的,你要比,可以找马聪。”
马聪笑着摇头:“我也没兴趣。”
云维嵩道:“我也没兴趣跟他比,他又没赢过我。”
裴缈闻言心中暗忖:“这两个人真能装,在平洲大公盘的时候,就忙着在地摊上较劲了,耽误了好多标石的时间。”
裴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哈,我这次,是来进货的。”
他特意加重了进货这两个字。
云维嵩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进货呀。”裴缈挑眉。
云维嵩顿时想到裴缈上次参加平洲大公盘时的情景,一个人就拿下了许多好石头,跟他和马聪不相上下,难道说,上次他只是普通模式?这次不一样?切换成进货模式了?
一旁的马聪也意识到裴缈的进货二字不简单,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要拿下很多原石?”
裴缈笑着点头:“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云维嵩忽然有点紧张,但他还是故作淡定,笑哈哈道:“那没什么,我们也是来进货的,哈哈,反正这次公盘的石头非常多,我都打听过了,光是标场上的原石就有二十万个。”
裴缈道:“不过,好石头终究占还是少。”
这句话顿时让云维嵩也渐渐敛起了笑容,他转头看了看马聪,又看了看裴缈,挑眉问:“意思就是……抢资源呗?”
马聪淡然一笑,道:“很明显,这次的公盘虽说原石很多,但正如裴缈所说,高端的翡翠原石太少了,国内中大型的珠宝企业,这次全都来了,盛况空前,僧多粥少啊。”
“有意思。”云维嵩摸了摸下巴,顿时来了兴趣,道,“这可比对赌有意思的多了,那这次的公盘,咱们各凭本事,各自进货吧。”
马聪淡淡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不一样。”云维嵩笑道,“裴缈特地强调,他是来进货的,可见他这次有大动作。”
裴缈淡淡一笑,道:“对,我这次出手,可能会没什么顾忌,到时候如果误伤了你们,请你们二位多多包涵。”
“嚣张,太嚣张!”云维嵩嬉皮笑脸道,“马聪,冲他这股嚣张劲,我们就不能对他心慈手软,这次必须全力以赴,哪怕元气大伤,也得让他知道,马字怎么写,云字怎么写。”
“同意。”马聪笑着点头。
李梵音闻言笑问:“赌石而已,怎么搞得跟打架似的,还元气大伤?”
马聪笑着道:“这个人嘴上不把门,说话就喜欢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马嫂。”云维嵩绘声绘色道,“到了我们这种境界,赌石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而且还要四处跑动,有的时候还要搬动石头,最重要的是,要维持一整天,晚上回去还得汇总数据,并且提前策划第二天的作战方案,要搞到很晚才睡,基本每天只能休息四到五个小时,精神和体力上都是极大的损耗,这次的公盘,可不像其他的公盘七八天就结束,这次公盘持续二十天,二十天每天这么劳累,但凡身体素质不够好,绝对就扑该(街)了。”
裴缈笑呵呵道:“扑该不至于,累趴下是很有可能的。”
云维嵩道:“不要抠字眼,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梵音望着马聪道:“这么劳累的啊,原来你们赌石这么辛苦呀?”
马聪淡笑道:“没事的,我从小玩赌石玩到大,早就习惯了。”
云维嵩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嫂子你不要听他的,他这是怕你担心呢,我建议啊,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你最好和他分房睡,让他好好休息。”
裴缈闻言捂脸,这云维嵩,真是熊猫的妈妈给熊猫开门——笋(损)到家了。
马聪闻言朝云维嵩直瞪眼。
李梵音居然真的信了他的邪,道:“他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别住在一个房间了,待会我就回房收拾一下。”
“你别听他的,他瞎扯淡呢。”
云维嵩这时道:“我没扯淡,你不信,可以问裴缈。”
李梵音闻言顿时望着裴缈。
裴缈有点懵,这云维嵩不是个好人啊,这么爱拉别人下水。
裴缈被李梵音盯着,不大自在,也不用李梵音问,他便主动道:“其实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
“看,裴缈也这么说,我吃完饭就回房休息,我去和女会计住,你们继续聊,我先去吃饭了。”李梵音说完就转身走向餐桌。
“你们……”马聪指了指云维嵩和裴缈。
裴缈一脸无辜道:“不能怪我,你知道的,我一向诚实。”
云维嵩也道:“也不能怪我,你知道的,我一向正直。”
“你们这对卧龙凤雏!”马聪很优雅地骂了他们一句,转身去追李梵音了。
“卧龙凤雏……”裴缈转头望向云维嵩,道,“我感觉他在骂我们。”
“请把我感觉三个字去掉。”云维嵩挑眉笑道,“他就是在骂我们。”
“都怪你。”裴缈埋怨他,“你自己做坏事就算了,干嘛拉我下水。”
“这怎么能叫做坏事呢。”云维嵩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道,“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我需要的,是一个巅峰状态的对手,而不是每天早上走路都脚软的对手,我跟你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有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到一点,才能迎来突破,所以,我不会像马聪那么傻,我不到四十岁,是不会结婚的,也不会交女朋友,裴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我完全赞成你的想法。”裴缈用力点头。
“同道中人啊!”云维嵩兴奋地用力拍裴缈肩膀,道,“那咱们一起坚守到四十岁怎么样?”
裴缈道:“可是我已经有两个女朋友了,还有一个经常半夜偷偷摸摸爬我床(张岚)。”
云维嵩:……
就在裴缈和他们聊天的这会儿功夫,阿发已经给裴缈准备好了饭菜,这里的自助餐,分西式餐区,中式餐区,日式,韩式,以及缅甸本土特色餐区,基本能满足全球绝大部分游客的口味,而中式餐区自然是最大的,也是光顾的人最多的,很多西方的游客来到这里,总会忍不住往中式餐区跑,没办法,中式的菜肴看起来就很吸引人,而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中式餐区这边还特地设置了三个炒菜窗口,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现炒热菜,同时,如果餐桌上的菜如果没有了,厨师们就得立刻做一份新的,给补上。
阿发来到就餐桌前,和阿发面对面坐,右手边就是丹拓,他们坐的是一张长桌,桌上还铺着漂亮的桌布。
丹拓和萨琳玛显然对中餐很感兴趣,全部选的中式菜肴,他们看到裴缈和阿发的饭菜,都是他们平时看不上的菜,便好奇问:“你们这个菜好吃吗?”
“好吃呀。”裴缈一边吃一边道,“我这是掌中宝,猪耳边,酱排骨,脆瓜里脊丝,都很好吃,话说,阿发,为啥全选的荤菜?”
阿发一脸无奈道:“他们这里的厨师不专业,好像不太会做素菜,你去看看就知道,真的是一素难求。”
萨琳玛赶忙道:“怎么可能,这是我们家从你们国家重金请来的一帮大厨!”
裴缈吃了一口后,蹙了蹙眉,缓缓道:“你说他们是厨师,我信,说他们是大厨……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乡下办酒宴的厨师,估计做出来的菜肴比这个还好一些。”
“有这么差吗?”萨琳玛顿时不自信了,吃了一口菜,道,“我觉得很好吃呀。”
裴缈笑道:“你觉得好吃就行。”
萨琳玛摇头:“你说不行,那就是肯定不行,嗯,我得赶紧让人重新找厨师,把这帮大厨全部换了。”
裴缈一边吃饭,一边四处张望,很快,他看到赵氏珠宝的人了,赵航天和赵庆军都在,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赵庆军,果然,上次车祸在现场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赵庆军。
赵航天也一直在注视着裴缈,见裴缈看过来,他还笑呵呵地向裴缈挥手打招呼,裴缈朝他淡笑点了点头。
接着,他继续满场看,看到凤凰珠宝的总裁了,又看到五福珠宝的少东家了,还有云氏珠宝,喜临门珠宝,天翔珠宝,万象珠宝,最后,还看到陈凯文和陈松了。
这几个珠宝企业,全都是国内珠宝界的巨头,其中以凤凰珠宝和五福珠宝最大,他们和陈氏珠宝一样,都是由港区转战内地的珠宝企业,只不过,他们比陈氏珠宝早几年进军内地,抢占了先机,而且这两家珠宝都是上市企业,不像陈氏珠宝和赵氏珠宝是家族企业,所以才能成为珠宝界最牛的存在。
裴缈大致观察了一下,这些巨头级的珠宝公司,这次来的人非常多,凤凰珠宝带来的赌石专家,差不多有十个,据裴缈所知,凤凰珠宝只有六个赌石专家,估计其他的赌石专家是找的临时工。
其他珠宝公司大多也是如此,质量不够,数量来凑,找不到顶尖的赌石专家,就多找几个,人多力量大嘛。
这么一次简单的晚饭,也算是国内各大珠宝巨头在内比都的第一次照面了,让他们先认识一下自己的对手,后天的内比都公盘,大家就要争的头破血流了。
吃过晚饭,回房休息,裴缈和阿发住在一个总统套房,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沙发又大又软,别说睡人了,睡猪都没问题,裴缈和阿发商量了一下,两人轮流睡沙发。
二人早早睡下,养精蓄锐,第二天,去参观公盘场地,可惜,公盘场地虽然开着门,但保安不让他们进,因为里面正在进行筹备工作,不过公盘外面已经有不少原石商人在摆地摊卖原石了,阿发和裴缈闲来无事,就在这里先赌石练练手。
没想到地摊虽然不多,但却给他们不少的惊喜,一天下来,裴缈买了100多块品质不错的原石,其中89块中端原石,12块中高端原石,8块高端原石。
阿发则买了42块,裴缈大致看了一下阿发买的石头,垮了一块,其他全部赌涨,中低端5块,中端30块,中高端5块,高端的只有一块。
地摊本来就不多,被他们这一顿横扫,犹如羊群路过草地,后面的人基本很难挑得到好石头了。
四个人一起动手,把石头全部搬到集装箱车上,阿发忙完,满头大汗,脱去了外套,坐在车厢里的石头上,感慨道:“这南方就是不一样,还没出冬天呢,就这么热。”
裴缈道:“咱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热不热的问题,而是这车子够不够放石头的问题,这才在地摊区小采购一波,一辆车都装一小半了,等到明天公盘开启,可咋整。”
阿发直接道:“摇人,赶紧摇人。”
裴缈道:“我摇人,你摇车,让明佳赶紧借车,再借个三辆。”
“好。”阿发赶紧打电话给明佳。
裴缈则打电话给耿直,让他在公司找三个有大车驾照的司机,立刻办护照和签证,先去瑞丽收料点报到,然后开车来缅甸支援。
几分钟后,阿发和裴缈都挂断了电话,对视了一眼,互相打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其他各大珠宝企业姗姗来迟,他们也进不了公盘会场,只能来外面的地摊边转悠,然而,当他们看到地摊上那些石头后,纷纷摇头。
马聪在地摊逛了一圈后,直皱眉:“内比都的地摊上原石竟然比国内还要差?”
云维嵩差不多也是如此。
当他们看到裴缈和阿发从远处一辆集装箱车上下来,在关车门,他们甚至能看到车子里成堆的石头,两人全都叫起来:“靠!被裴缈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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