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笑道:“谨兄弟要来,何不打发小子来禀报,我定快马加鞭回来。”
“还是给敬老爷请安重要,珍大哥和蓉哥儿都是孝顺之人,我岂能不理解。”
“谨兄弟这般说,我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上次那场不开心的误会,全当是我这做大哥哥的莽撞,这就给谨兄弟赔礼。”起身假惺惺给李谨作揖。李谨连忙起身虚扶他归座谦虚笑道:“珍大哥也太小瞧我了,我就是这般小气之人?且我早忘了,又何必提及。”
“那就好,今晚就让我陪谨兄弟喝个痛快。”贾珍笑呵呵又说:“不日你尤嫂子的亲戚就要来投奔,还有两小姨子。皆是长的美貌,正待嫁之年,若是谨兄弟看得上,讨了做个妾也算给她们一处安身地。”
李谨摇手道:“唉…珍大哥说的什么话。”
尤二姐、尤三姐先让你吃了,在丢给大爷我捡破鞋?打的好主意,转眼李谨又想贾珍今晚必死,那尤二姐、三姐命运不是又给自己改了。
那贾琏还会和二姐在一起吗?
三姐又?一时想了太多。
贾蓉带着几个丫鬟端菜,等丫鬟退出,屋子里只剩三人时。贾珍命贾蓉斟酒,两人交谈如挚友一般,无话不及。
说到生意处,贾珍颇为难受,抹着似有似无的眼泪珠儿说:“别看哥哥是贾府族长,又袭了宁国府爵位,面上风光,却是苦不堪言啊。”
见李谨吃酒夹菜,贾珍再添把苦道:“每年开支大,进账少。若不是几处庄子、时年乌庄头送来一些野味什么的,可见就要支愣不下去。我这膝下单薄,就这一儿子又不中用。我那续弦也不善管家,府里上上下下全归我一人操劳。”
“可怜我四十不到,一身病痛活像个老头一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谨兄弟如今在六扇门任职,可要帮帮你大哥哥。”说完拉着袖子掩泪。
看的李谨差点笑出声。
怕不是纵欲过度,废了吧。
正经关心道:“珍大哥可有什么难处,不就是黄白之物。正巧我那厂许不了多久,便能开工。若珍大哥有兴趣,何不入股、投个二三万两银子。”
贾珍一征,前脚还在哭,后脚跟就惊喜问:“谨兄弟说的可是真,只是这。”随即又想到,还得给二三万两银子,这多心疼。一时也凑不出那么多现银来。
怎么想分一杯羹,还白拿?
李谨忙不停给贾珍倒酒,三五杯使劲儿给他喝,一面笑道:“可是有难处?”
贾珍拍手道:“谨兄弟真是慧眼,哥哥这一时哪来二三万的现银。不若先入股,等生意运转起来再补上?”
李谨犹豫半响,贾珍见势忙让贾蓉倒酒,又给贾蓉使眼色。
贾蓉做乖往李谨身边一靠笑道:“叔叔,不念在侄儿份上,也念在侄儿媳妇身上吧。”
这小子!
“没有现银倒不担心,只是这初运作起来总要资金,珍大哥也知道。我如今在六扇门任职,这花销也不小,手头也没有多少银两。正打算找几个合伙人帮忙运作。比如西府那边琏二哥、赦老爷。”
贾珍心里汕笑:就赦老爷、还能舍得出银子?倒是大妹妹定是不会错过这块肥肉。
“不若这样,珍大哥把手里现有的庄子、商铺之类契书给我。我拿去折现,作为入股资金。”
见贾珍犹豫不决,李谨笑道:“珍大哥难道怕我诈了你的银子不成。我倒看不上这几个钱,而是看在你我兄弟之情。若非厂新建需要大量资金,我也绝不会让珍大哥卖地卖房这般麻烦。”
“且说我那营生可是京中独一无二,只管守着白花花的银子进来,绝不会亏了买卖。不出半年、珍大哥便能回本。”
“什么营生?”贾珍迫不及待问。
“早年交了几个洋人,学了一些本事,兄弟我打算自己生产香皂、驱蚊香水、解暑冰块。”
贾珍一听,“蹭”的按耐不住激动,激动道:“谨兄弟可是说真?”
“绝无半点假。”
贾珍这会在房中来回渡步,且说这香皂、便是稀少贵族人才能用上。西府那边、就宝玉、老太太、凤姐儿几个少数能用。若是李谨有方子造出来,这可是多少银子。
再说这驱蚊香水?这是什么,先不管。
再者冰、夏季都是消耗量巨大的。而这些冰是冬天破河取冰后放入地窖中夏天再拿出来的。
能买多少,都是有度。
不用冬天破河、就能制出冰来?
贾珍是不太信,见李谨自信的模样,少不得又信了三分去。
“去、把我屋里的几处庄子、铺子契书取来。”贾珍立即命贾蓉去取,又给李谨斟酒万般感谢:“谨兄弟当真拿我当自己人,我岂能不信。这便让蓉哥儿取来,让人去衙门改字。”
少时,贾珍依然大醉,搭在李谨肩膀称兄道弟。贾蓉也是半醉半醒着说:“叔叔,往后照顾着侄儿,也让侄儿跟着叔叔享福。”
“嘿嘿,珍大哥醉了…”
“什么醉了…我……我没醉。”贾珍一头趴在桌上,李谨笑道:“你老子醉了不中用,且去取纸笔墨来,我正兴致来了。”
贾蓉一听,以为李谨这是要吟诗作赋,屁颠着起来叠声应下。不刻便取了来,放在桌上。
李谨大马金刀坐在桌前,食指中指弯曲敲着桌面严肃道:“我念你来写,可会你老子的笔迹?”
贾蓉往年没少帮贾珍跑腿写字,哪有不会的。
也没在意这有什么。
“嗳嗳嗳,老爷的字,和丹青都是一绝,我这当儿子的自然是以榜样仰之。叔叔写什么好词儿我来代笔,定和老爷字体看不出分毫。”
贾蓉拿起毛笔沾了墨,等着李谨念。
李谨点点头,一字一句说:“今宁荣两公之后,宁国府、世袭了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愧对圣上荣恩眷顾、荒yin无度、抢强良女、勾结工部营缮郎中伊大人,私自包揽皇城、皇陵修缮。从中贪污银两。上愧今上、下愧祖先。唯有自缢保全先人之名声。望圣上念在先国公昔日情面上,不累及女卷、亲人。臣愿一人谢罪。”
贾蓉脑子迷迷糊糊,刚写了一句话,就愣了手脚。后面越听越是吓的愣在原地。
李谨也不给他解释,起身抽下腰带,在贾蓉恐惧的眼神中呵斥道:“小子,你老子做的这些事,都在账本里。不日送去京中陛下过目,你觉得如何?现在死他一人,还是你陪他死?自己选。”
贾蓉身子一颤,不禁尿了一裤管,跪在地上:“叔叔……你要救我。”
“哼,只要你听话…乖乖在府里继续当你的少爷,还不起来给我写。”
也不管贾蓉这怂包,起身把腰带套在醉迷不醒的贾珍脖子上。在贾蓉惨白惊吓中,双手用力拉住一绞。
“啊…”
“咯……咳……”
贾珍猛的一阵脸色惨白,喉管里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双手死死扣住那索命腰带,指甲抓出丝丝血迹来。
李谨伏身在他耳边冷笑道:“珍大爷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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