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是别人的记忆,他又如何能掌控得了?
君穆年叹口气,心中暗道:“顺其自然吧。”
不远处庄满昌的声音,打断了君穆年的思绪。
庄满昌开口道:“陛下你看,城外尸横遍野,城内饿殍满地,可阮家还能派粥,这不奇怪么?”
金陵城知府郎承弼皱眉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阮家家大业大,存了一点家底儿,循序渐进的给百姓派发,这不是好事儿么?”
庄满昌撇撇嘴道:“谁知道他这是循序渐进,还是囤积居奇。”
郎承弼冷声道:“人家不发粮,你说他为富不仁,人家发粮,你又说他囤积居奇。庄满昌,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庄家是做粮草生意的,你派粮了么?”
庄满昌扯着脖子反驳道:“知府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庄家所有的粮草都送去北岸城,供给前线将士了,这陛下可以作证啊。”
安亲王开口道:“这倒是不假,如今整个东周能调动的粮草,就在往北岸城运输。倘若让北楚的铁蹄践踏到东周的土地上,那可是要比水患更可怕。”
苏丞相微微摇头,有几分不赞同的开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攘外必先安内,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江南的灾情,不能再拖了,倘若老百姓都死绝了,那咱们这些做官的,又有何用。”
安亲王皱眉道:“就知道说漂亮话,可能调用的粮食,都调用了。陛下亲自送粮草来江南。但是杯水车薪啊!”
说到这里,安亲王狐疑的看向阮庭君,开口道:“也不知那老家伙在发什么?前几日去他府上,阮家的孙少爷都在吃榆树叶子了。现在他怎么还有米粮派发给别人呢?”
昭文帝眉头紧锁,开口道:“安鸿祯,找个人过去排队,领一碗来看看。”
安亲王点点头,吩咐了一个侍卫假扮灾民,前去排队。
片刻后,那侍卫端回来一碗米白色的汤水,下面沉淀着一些白色碎丁,汤水和白色碎丁,分离的很清晰,并没有融合在一起。
庄满昌上前一步,伸手从碗底捞了一下,拿出几块小碎丁看了看,随后惊讶道:“天啊,陛下您看,这是荔浦芋头啊!阮庭君真是个奸商,口口声声说没有粮食,原来自己私库了还藏了这么好的东西。陛下来了他都不曾拿出来给陛下吃啊!”
众人好奇的围过去,不免觉得阮庭君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公然私藏这么好的粮食?
只有一人,忍不住怒骂道:“庄满昌你是不是瞎了!你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是荔浦芋头吗?”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金陵城知府郎承弼。
郎知府从碗里拿出一块所谓的“芋头”,开口对昭文帝说道:“陛下明鉴,这不是荔浦芋头,这是修仁薯莨啊,这东西虽然跟荔浦芋头很像,可它味苦,性凉,弱毒。是用作染丝绸、棉布的原料。阮家做布匹生意,存修仁薯莨,有何奇怪?”
昭文帝想了想,伸手拿起一块修仁薯莨放在嘴里,果不其然,十分苦涩。
昭文帝蹙眉道:“这东西能吃么?”
不等郎承弼回答,那庄满昌就开口道:“天啊,这染料如何能给人吃?这阮庭君莫不是要杀光了金陵城的百姓,以解燃眉之急?好歹毒的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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