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哥哥,我终于有机会和你说话了。”白微宁笑嘻嘻的站在曲飞台面前,眼神中满是憧憬之意。
“我听说你和公司的合约到期了,你没有选择续约,你是不是想自己开工作室啊?这样也挺好的,自由度高,我也想进曲哥哥的工作室……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啊~。”话音刚落,白微宁便惨叫了一声,捂着脖子愤怒的转身。
不远处曲悠然手里抓着一个刚做好的雪球,正准备朝这边扔过来,被人当场抓包,一点也不羞愧,笑眯眯的说道:“白姐姐不好意思呀,我本来是想砸小叔的,误砸到你了,你没事吧。”
话落跑过来,硬挤进曲飞台和白微宁之间,挡在曲飞台身前,仰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白微宁,晃了晃手里的大雪球。
这一举动令白微宁下意识后腿了一步,脖颈间凉飕飕的,一动雪疙瘩沿着毛衣缝隙往下落,钻心入肺的冷。
白微宁气的头顶冒烟,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可这位是曲飞台的侄女,曲兰亭的女儿,她没胆得罪,只能暂时忍了这口气。
白微宁勉强笑了笑:“没事,我相信小妹妹不是故意的。”
曲飞台抬手摸了摸曲悠然的脑袋,“小心别把手冻着。”
竟是一点也不责怪曲悠然的无礼。
薄莲叶取下自己的手套,蹲下身给曲悠然戴上,“悠然妹妹,你带上手套玩雪,不然这么娇嫩的手冻坏了,可是很受罪呢。”
曲悠然笑嘻嘻道:“薄姐姐你真好,你也喜欢我小叔吗?”
曲飞台剑眉紧蹙,“你胡说什么?”
白微宁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薄莲叶,难道莲叶她……
薄莲叶手上动作一顿,很快若无其事的说道:“悠然妹妹为什么这样问呢?”
曲飞台冷声道:“薄小姐,悠然童言无忌,口不择言,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薄莲叶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呦、真热闹啊。”白子琰双手抱胸走过来,摸了摸曲悠然的脑袋:“小侄女长高了。”
曲悠然撅起嘴巴,恨恨的瞪眼白子琰:“不许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放心,你们家这基因,除非到你这一代突变了,不然我怕你长得太高以后不好找对象。”
“你才不好找对象呢。”曲悠然在嘴巴上就没吃亏过。
白子琰摸摸鼻子:“行吧,承你吉言。”反正这辈子他没想结婚。
“二哥。”白微宁乖乖的叫了一声。
白子琰不冷不淡的点点头。
程君泽斯哈斯哈的跑过来:“小飞哥哥,子琰哥哥。”
纨绔遇到纨绔,那就好玩儿了。
“我听说你前几天差点出了车祸?”白子琰眯眼打量程君泽,唇红齿白,精力充沛,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别提了,一个坏女人差点撞死我,今天我就让她好看。”程君泽咬牙切齿的说道。
薄莲叶讶然道:“她也在这里?”
程君泽哼了一声:“一丘之貉。”
白子琰笑开了,“你小子也会用成语。”
程君泽拍拍胸脯:“子琰哥哥太小瞧我了,我不仅会成语,还会武术呢。”
薄莲叶皱眉瞥了眼程君泽,什么意思?难道开车撞他的人与薄家有关吗?
薄莲叶仔细想了想今天前来的宾客,也就只有一个秦秋曦符合条件。
这时一个帮佣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在梅林中的石桌上放下一碟水果、一碟点心。
曲飞台本是不经意抬眼,看到那道灰扑扑的背影,整个人愣了一下。
随后笑着摇摇头,他是得了相思病吗?看谁都像明镜。
“外边天寒,离晚宴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我们去暖室玩牌吧。”薄莲叶提议道。
白子琰双眼一亮:“好哇好哇,要玩就玩儿钱,不然没意思。”
白微宁举手:“我没意见。”
曲飞台淡淡道:“我没兴趣……。”
白子琰二话不说把人带走了,“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玩儿,我要让你输成穷光蛋。”
曲飞台扭头:“可是悠然……。”
薄莲叶温声道:“曲少爷放心,这是在薄家,两位小朋友不会有事的。”
走之前看了眼背对众人站在石桌前的帮佣:“照顾好曲小姐、程少爷,知道吗?”
那人应了一声是,很粗哑的声音,薄莲叶也没在意,转身领着几人走了。
跟在最后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宋骄人抿抿唇,在拐角处偷偷落了队。
她的目标不是曲飞台也不是白子琰,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
风雪簌簌而下,天地一片苍茫,廊檐下挂满了红灯笼,白雪上投影着红色的暗光,摇曳着、像谁人的春梦。
风雪声中,忽然响起一道鹧鸪声,很快就被呜咽的风声盖过去了。
曲悠然忽然惊喜的指着墙头:“有猫,好漂亮的猫儿。”
程君泽问道:“你喜欢猫?”
曲悠然兴奋的点头:“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可惜被爸爸送走了。”
那只花斑猫轻盈的走在墙头,忽然纵身一跃,往梅林深处而去。
曲悠然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你等等我。”程君泽追上去。
石桌前,那道灰扑扑的背影抬手拂落肩头的雪粒,简单的动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优雅,然后迈步,踩着积雪朝着梅林深处走去。
——
柳相月看完纸条,瞳孔微震,不动声色的抬眸。
“谁给你的?”
纪柔恩心想,玉姜那丫头还真有办法,嘴上却压低声音说道:“想知道吗?跟我来?”
柳相月瞥了眼主位上的几人,这些人唇枪舌战,各有心思,他的离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柳先生、不以后就是我们薄家的女婿了,叫柳先生多生分啊,我叫你相月吧。”
柳相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走了两步,他忽然道:“这是去后院的路。”
纪柔恩笑眯眯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薄家前厅后院你当然能来去自如。”
柳相月捏了捏手里的纸条,抬步踏进了后院。
纪柔恩引着人上楼,“虽说你时常来薄家,可后院你也是第一次来吧。”
纪柔恩把人带到二楼一间房前,眼神透着几分调侃:“进去吧,有惊喜等着你呢。”
柳相月抬手推开门,纪柔恩一把将人推了进去,反手插上门闩,“相月啊,你就好好享受吧,大嫂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话落捂嘴笑着下楼。
纪柔恩记着与叶青杏的约定,跑去后厨,正看到怀青指挥人上菜,薄玉浔站在不远处听管事儿的汇报情况。
刚才后厨出现一点摩擦,两个大厨意见不一,差点打起来,幸好薄玉浔的到来阻止了这场祸事。
“怀青。”纪柔恩走过去。
怀青礼貌颔首:“大夫人。”
纪柔恩摸了摸耳朵,“我一个宝石耳坠掉了,你帮我找一找吧。”
怀青皱眉:“大夫人,我现在脱不开身……。”
“后厨这么多人,少你一个照样转,我那颗耳坠可是玉简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对我来说非常珍贵,薄家只有你最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其他人我都信不过。”
怀青无奈:“大夫人可记得耳坠大致掉在了什么区域?”
把人打发走,纪柔恩和叶青杏对了个眼色,慢悠悠走出厨房,往回春堂方向走。
“你们几个,把台阶上的雪及时清扫掉,摔了贵人,你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几个帮佣立刻拿着扫帚和拖把对台阶进行清理。
纪柔恩站在回春堂前,看到叶青杏走出了厨房,没多久,薄玉浔便急匆匆的追了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
纪柔恩勾了勾唇;“这丫头还挺有手段的。”
——
“喵”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雪地上,被梅树完美的遮掩了身形。
“小猫、别躲了,快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曲悠然观察着四周,小声说道。
“天气这么冷,小猫肯定跑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程君泽去拉曲悠然的手。
曲悠然甩开他的手:“不要,这么冷的天,小猫一定又饿又冷,我们要快点找到它。”
黑影无声无息的接近。
曲悠然看到倒映在雪地上将她笼罩的阴影,机敏的拔腿就跑,然而下一刻,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后领,她张口欲喊,紧接着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曲悠然拼命的挣扎,一扭头,发现程君泽倒在地上,眼里急出了眼泪。
“老实点,不然我杀了你。”耳后响起一道恶狠狠的声音。
曲悠然不敢再动弹,老实了下来,那人摸出来一块早准备好的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左手提着曲悠然,右手去提倒在地上的程君泽。
那人警惕性很高,给程君泽的嘴上也贴了胶带。
曲悠然到底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也是吓破了胆,整个人在强撑。
她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到底怎么才能逃出去。
风雪摇曳着梅枝,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漆黑的天幕下,飘扬的雪花犹如天女散花,纷纷扬扬落了满身,沾湿了睫毛。
曲悠然拼命的眨眼睛,衬黑衣人不注意狠狠踹了脚程君泽。
程君泽忽然睁眼,和曲悠然对上目光,也许是读懂了曲悠然的眼神,程君泽很安静,黑衣人急着走路,倒也没发现他醒过来了。
程君泽瞅准机会,撕掉嘴巴上的胶带,扭头朝黑衣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黑衣人吃痛,忽然松手,程君泽去抓曲悠然的手,曲悠然拼命摇头,让他一个人先跑。
黑衣人骂了句脏话,飞快的伸手掐住程君泽的脖子,将人犹如小鸡崽般提了起来。
“找死……。”
程君泽双腿拼命踢腾,脸颊憋的通红,逐渐呼吸不过来。
就在此时,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击中黑衣人手腕,黑衣人忽然松手,程君泽摔在了雪地上。
黑衣人惊慌四顾。
程君泽爬起来就抢曲悠然,黑衣人抓着曲悠然后退一步,整个人躲在曲悠然后边,右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对准曲悠然纤细的脖颈。
“谁,给我滚出来。”
一道纤细的人影缓缓自阴影中走出,灰扑扑宽大的帮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犹如鬼一般瘆人。
程君泽双眼一亮:“快救悠然。”
黑衣人咬了咬牙:“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匕首朝曲悠然的脖颈又逼近了几分,摩擦出几分血丝。
来人微笑道:“我以为她能有什么周详的计划,原来竟是拿孩子作筹码,此等丧心病狂之人,也没任何救赎的可能了。”
听着这道声音,程君泽愣了愣,忽然惊喜的看向来人。
“是你……。”
那人纤细的手指凭空捏了一朵兰花,雪花有一瞬间的停滞,空气中一层无形的威压震荡开去,无声的绵延。
黑衣人胸口忽然一阵激荡,喷了口血,双眼大睁,直愣愣的栽倒地上。
曲悠然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女子走上前去,将曲悠然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曲悠然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很快清醒过来,鼻尖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她忽然抬头,惊喜道:“明镜姐姐?”
少女低头,雪光映照下,那柔美的面庞仿若珠玉生辉,“抱歉,来晚了。”
“明镜姐姐。”曲悠然重新扑进她怀里。
程君泽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人,声音发颤:“死了吗?”
明镜摇头:“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程君泽双眼中满是崇拜,“明镜姐姐,你刚才用的那一招好厉害啊,就像武侠世界里的气功。”
“它叫拈花指,是佛门之人才能修习的秘法。”
太过耗损精力,轻易不能用之。
程君泽噗通跪在地上:“姐姐,不师傅,我现在就出家,您就收了我吧。”
明镜摇头,“以后再说。”
“那您就是答应了。”程君泽喜滋滋的说道。
明镜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危机并未消除,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话。”
程君泽点头如捣蒜:“我什么都听师父的。”
曲悠然也说:“我也听明镜姐姐的。”
明镜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而来,对两人说道:“跟我来。”
话落扛起地上的黑衣人快步往梅林深处而去。
两人手拉手,无条件全然信任明镜,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
赶来的人是曲飞台,他始终不放心曲悠然一个人在外边,撂了牌桌追了出来,然而梅林里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曲飞台眉头紧蹙,“悠然?”
回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雪声。
曲飞台打开手机电灯,往地上一照,发现雪地上脚印散乱,明显是挣扎打斗过的痕迹,看脚印大小,除了程君泽曲悠然外,其中一个是帮佣的,剩下一个是成年男子的脚印……
曲飞台暗道糟糕,对追上来的白子琰大喊道:“快去通知我大哥和程夫人,出事了,悠然和君泽被绑架了。”
话落便朝脚印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子琰意识到事态严重,转身就走,正撞上追上来的薄莲叶。
薄莲叶讶然道:“出了什么事?”
白子琰冷冷的扫她一眼:“悠然和君泽被绑架了,在你们薄家被绑架了,你们如何向曲先生和程夫人交代?”
薄莲叶怔住了,不可置信的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白子琰大步越过她,直奔正厅而去。
薄莲叶望了眼梅林方向,黑漆漆的,犹如野兽的巨口,下意识退缩了一步。
——
叶青杏快步疾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勾了勾唇。
薄小姐给的东西还真好用,薄玉浔看到她掉下来的东西,果然想也不想的追了上来。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一条小尾巴偷偷跟着。
叶青杏打开房间门走进去,下一刻,薄玉浔走了进来。
叶青杏转身微笑:“薄医生,别来无恙啊。”
薄玉浔眯起眼眸:“是你?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薄玉浔举起的手指间,是一枚做工精致的银锁。
是不久前,他遗失在江州被叶影拿走了那枚银锁。
叶青杏走过去关上门,插上门闩,开始解扣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薄医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薄玉浔立刻后退一步,忽然他剑眉紧蹙,扶着旁边的花架站稳,气息稍有紊乱。
咬牙切齿的瞪着叶青杏:“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叶青杏脱下外衣,一步步走向薄玉浔:“薄医生,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吗?可是你……你却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我到底哪里不好?”
“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洗手羹汤,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你无耻。”薄玉浔唾骂道。
“随你怎么骂吧,反正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人了,薄家重名声,不会让薄家的二少爷成为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的。”
叶青杏双颊酡红,媚眼如丝,仿佛已经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啧啧,真精彩啊,薄医生,看在这位小娘子如此痴情的份上,你不如就从了她吧?”
忽然传来一道调笑的声音,令叶青杏脸色大变,她忽然扭头,就见暧昧的床帏之间,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啃苹果的女子,而女子身边,则是注视着她一脸温柔的男子。
这个女人脸生不认识,但那个男子,却是薄玉姜的未婚夫,柳相月。
两人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了,看了多久的戏。
叶青杏嗓音尖利,“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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