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卡最后逃亡的地点在圣庙附近。
雪狮带人冲入圣庙,往昔神圣神秘的圣庙如今人去楼空,一地萧瑟。
“回头领,没有发现瓦卡,但在南边的雪松林边发现了脚印。”
“去追。”雪狮带头往南边走去。
属下连忙说道:“头领万万不可,那雪松林是圣庙的禁地,传说里边十分危险,进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雪狮不屑的冷笑一声:“那圣主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得了愚昧的百姓,还能骗得了我吗?什么禁地?故弄玄虚,让瓦卡跑了,你们才一个都活不了。”
南恩很久以前就让他盯着瓦卡了,但瓦卡这个人十分狡猾,偏偏在收网前夕跑了,给南恩交不了差,他才吃不了兜着走。
他深知跟着南恩非常冒险,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他不可能当一个永远见不了光的秘密头领,他要做大将军。
只有南恩能满足他的野心。
所以这雪松林,他还真要闯上一闯。
属下听闻此话,便不再多言。
雪狮走入雪松林,如今是七月天,本是暑热之际,雪松林却十分阴冷,一股莫名的凉气爬上脊柱,身体强悍如雪狮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越往里去,便越是阴寒,雪狮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头顶。
太阳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高高的挂在天边,照下来的不是阳光,是冰冷的阴影。
神笃国地处高纬度地区,本身接收到的太阳光就非常分散稀少,然而越往里去,这种极寒的感觉就越深刻。
不应该再往里去了,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多年极端地区出入的经历,他的身体素质本就超乎常人,对危险的感知也远超普通人。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不应该再走下去了。
正当他脑海中天人交战之时,耳边响起手下颤颤巍巍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有……有怪物啊……。”
雪狮正要呵斥手下的失态,就感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带着一股血腥的腐烂之气。
雪狮扭头,和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对上了。
那是一双冷静、凶残、不容挑衅的眼珠,像猎人盯着肥美的猎物。
雪狮压制下心底的寒意,冷笑着抽出军靴里的刺刀,磨了磨牙。
“小畜生,老子可不怕你。”
寒风呼啸,雪松枝抖落下寒霜,渺茫的日光像冰棱的影子。
雪狮瞪大的眼珠里,倒映着逐渐放大的一团雪白。
一头很漂亮的雪狼,通身没有一根杂毛,美的优雅,却也凶残如恶鬼。
尤其张开的嘴巴里,露出的獠牙,可以毫不费力的咬断人的脖颈。
鲜血迸溅,犹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
南恩左等右等,等不到雪狮的消息,白虎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他在心中反复推演,如今圣主已被他软禁,银甲卫几乎瘫痪。
圣女与他合作引走桑落,他早已令雪狮军其中最精锐的一支海军在海上布下了天罗地网,白虎再以搜寻圣女的名义前去毁尸灭迹,并带回桑落的尸骨。
只要桑落一死,三羽军便不足为虑。
只要他掌控了王宫,这神笃国从此便改天换地。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将军、别来无恙。”殿门外响起一道温柔清冷的声音,犹如珠碎玉盘。
南恩猛然抬头。
披着黑斗篷的少女,缓步而入。
南恩瞳孔骤缩,手指紧扣着王座上的金色龙头,手背青筋暴凸。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少女摇了摇头,兜帽落下,露出绝美的面容。
南恩目眦欲裂:“那桑落有什么好,你竟真愿意做他的王后,我真错看了你,也是那等权欲熏心的小人。”
少女美目清寒,“将军此言差矣,不管是你或是桑落做国主,于我并无差别,然而王权相争,自古血流成河,百姓才是被无辜牵累的,将军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心中无百姓,只顾一己私欲,这国主怎堪配?”
“那桑落就配吗?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
“英雄不论出身,将军没事应该多读一读华国的历史,有多少帝王将相皆出身寒微,南恩将军难道也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吗?”
南恩目露不甘:“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帮他,我许你十倍百倍……。”
少女摇了摇头:“将军莫要一错再错。”
南恩冷静下来后,冷笑着勾了勾唇:“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还在我手里。”
看到少女波澜不惊的眼神,南恩终于绷不住了:“她……。”
“她很好。”明镜说道。
“当年她救了你一命,这些年来,你以命护她,彼此因果已解,再无干系。”
南恩脸色终于大变,他从王座上疾冲而下,就要往外冲去,殿门口闪现出一个护卫,拦住了南恩。
南恩大喝道:“滚开。”
天吴虽已是银甲卫中出类拔萃的人才,然而和素有悍将之称的南恩相比,还是稚嫩了些,三两招就被打趴下了。
南恩正要大步离去,肩膀被一只素手抓住,明明柔弱无骨,却仿佛有着雷霆之力,令南恩无法再进分毫。
“找死。”南恩猛然回身,劈手抓住对方手臂,少女飞身而起,灵巧躲过。
南恩被激起了满腔怒气,火力全开,“不要以为你是她的女儿,我就不敢杀你。”
天吴捂着胸口,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
南恩的战力可以说是神笃第一人,曾有一人力战百人的彪悍战绩,无出其右,尤其力大无穷,招式刚猛凶悍,圣女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能敌?
天吴看着看着眼珠惊恐的瞪大。
眼前一幕就是以柔克刚的完美例子。
明镜猛然后退一步,摸了摸被震的发麻的手臂,这南恩的战力比想象的还要强悍,若想拿下他必得费一番功夫。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沉声道:“南恩将军,你想见她,那就跟我来吧,也算给你们这段关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说话间,明镜瞥了眼不远处的天吴。
——
“国主,大事不好,圣女被南恩掳走了。”
船停靠在谷云城最大的港口,桑落一只脚刚落在地面上,玄武便急匆匆赶来禀告。
桑落剑眉紧蹙:“你说什么?”
玄武表面投靠南恩,实际上是桑露的人,他此次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圣女。
圣女被南恩虏劫,这不是第一次,但玄武知道,上一次是配合计划演的戏,然而这次,却是真的了。
他几乎不敢抬头看桑落的脸,垂下头颅说道:“圣女只带了一名护卫去王宫见了南恩,后来南恩被激怒和圣女打了起来,圣女不敌南恩,被南恩抓走了,属下已经派人在王宫之中搜寻,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南恩年轻时就是王宫的禁军首领,没人比他更熟悉王宫的路。
玄武心底颇有怨言,圣女明知不敌南恩,为什么还要单独去见他,还要不自量力的和他打起来,真是给国主找麻烦。
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如今全盘计划,眼看胜利在望,因着圣女这个拖后腿的,要满盘皆输了。
桑落拧眉沉思,忽而问道:“青龙和朱雀呢?”
玄武愣了愣,国主只让他盯着圣女,没让他盯着这俩人啊。
青龙和朱雀是圣主最信任的人,只要确定圣主是向着国主的,这两人便不存在威胁,因而玄武便没有多关注两人。
桑落眯了眯眼,沉声道:“计划暂停,等我的命令。”
话落大步离去。
船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劲窄制服。
显然,桑落刚刚的话,就是说给此人的。
看着桑落大步离去的背影,男人啧啧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玄武见到此人,立刻恭敬的垂下闹到:“鲸羽将军,您辛苦了。”
“有你们国主辛苦吗?天天演戏,我瞅着都累。”
鲸羽回头瞥了一眼,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蔫头耷脑的走了出来。
玄武对此人可再熟悉不过,忍不住讽刺出声:“白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着南恩谋反。”
白虎抬头,眯眼瞧了眼玄武,冷笑了声:“你这颗墙头草,我倒是小瞧了你。”
玄武对着桑落离开的方向拱了拱手,神态极为恭敬:“我从一开始,便效忠于国主,从未有过动摇。”
白虎扯了扯嘴角,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行了,你俩别在这儿贫了,谁忠诚谁叛徒,你们国主心里一清二楚,带走。”
鲸羽挥了挥手,手下押着白虎上了一辆越野车。
鲸羽点了根烟,忍不住心痒痒:“那圣女是不是长的很美?”
玄武忙不迭点头。
回头看了眼平静的大海,鲸羽犹豫再三,吩咐手下:“按原先的计划,该巡逻巡逻,切莫放过一艘可疑船只。”
“属下遵命。”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为了防止南恩及同伙坐船逃亡,鲸羽军加大了海上巡逻的力度。
——
瑟尔被带下去后,他再次被关了起来,不过这次待遇好了不少,最起码有吃的喝的。
他撕开面包,拼命的往嘴里塞,优雅的王子形象荡然无存,活脱脱像个饿死鬼。
直到房间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个男人逆光站在门口。
瑟尔吓得手一抖,面包掉在了地上。
他现在就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紧张。
“瑟尔王子,我带你去见你姐姐。”
瑟尔立刻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是姐姐派来救我的吗?”
男人看了眼四周,眼神十分警惕:“此地不宜久留,请瑟尔王子速速跟我离开。”
瑟尔用袖子擦了擦嘴,毫不犹豫的跟着此人离开。
男人似乎很熟悉王宫的路,带着他避开王宫守卫,从侧门顺利出了王宫。
街上到处都是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瑟尔再傻也知道神笃国出了大事。
男人带着他来到一户渔民家中,瑟尔看到兰妲,哭的像个孩子。
兰妲见到瑟尔,亦是喜极而泣,姐弟俩抱头痛哭。
兰妲很快收敛好情绪,对着男人道谢:“朱厌大人,多谢,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报答。”
朱厌淡淡道:“属下不过奉圣女之名,公主若谢,还是谢圣女吧。”
兰妲当然知道。
朱厌看了眼四周:“这里也不安全,圣女已经安排好了船只,我送你们去码头,你们先去华国避一避。”
兰妲犹豫了一下:“圣女现在可好?”
朱厌神色冷淡:“这不是公主该过问的。”
兰妲抿了抿唇,跟着朱厌来到码头,这里是神笃国最偏僻的码头,很久以前就已经废弃了。
岸边静静的停着一艘小型客船。
瑟尔一刻都没有犹豫的跑去了船上。
兰妲回身望着落日下的谷云城,目露不舍。
这时,她看到一个男人横抱着一人走了过来。
是青龙!
他怀中的人被斗篷盖着,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是个女子没错。
青龙目不斜视走上了客船。
兰妲盯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这时朱厌在她耳边冷声道:“没有时间了,公主请登船。”
兰妲再次回头望了一眼被夕阳笼罩的谷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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