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现在的谢明慧可是一等一的贤妻,非常的受欢迎,如果这一次没能处理好绿珠的事,反而会给她自己失分,让她在王府失势。
反之,只要她处置得当,那么王家的人就会全力支持她,这个家,她就算是稳住了。
当然了,还有一些原因,是她现在不便言明的。
作为夫妻,总还是要讲感情的。
虽然谢明慧对王谧也有信心,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等负心之事,但是,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清呢?
王谧真正的想法,既然能带回来,还一直以礼相待,可以想见,面对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王稚远心里也是喜欢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脑袋一懵,和绿珠搞到一起去?
也许,现在他的心里就有那种苗头,只是碍于情面,不能为之而已。
谢明慧的性子,对这件事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一定要管,于是,怎么管,就成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
如果能以绿珠主动退出为结局,那么对于谢明慧来说,对于王谧来说,都将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夫妻的情面也保全了。
也许,那一点点小火苗也被无形中掐灭了,甚至都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反之,如果真的争吵起来,甚至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子,闹的不可开交,惊扰了两大家族的话。
事情将如何发展,可就不是谢明慧能控制的了的。
这万一发展发展着,就发展出一些谢明慧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她可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
于是,只有主动出击,来刺探绿珠的心思了,好在,绿珠似乎也不是那么死缠烂打之人。
不管她今后如何表现,这个先机,谢明慧是占上了,将来,万一事情有变,她也有话说。
不过,有一件事,似乎考虑不周,这是上车之后,她才想到的。
既然是给了大笔黄金,总要有个见证才是。
明明这府里的何迈也好,何无忌也好,谢明慧都是认识的,还挺熟悉。为什么不让他们来作证呢?
或者就当着他们的面,把黄金交给绿珠,当场收下,这以后,若是出了什么纠纷,也好有个辩驳。
失策!
大失策!
黄金已经给出去了,又拿不回来,也不可能在拉着绿珠,当着何迈他们的面表演一遍。
谢明慧心中懊恼,只觉得,很完美的一个计划,执行的时候,却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实在是不应该。
原本很舒适的心情也顿时就变得不舒服了……
谢明慧走后,绿珠也没闲着。盯着桌上的黄金,足有那么一刻钟的时间。
黄金,当然好得很,谁不喜欢?
谁不需要?
当然要收下了!
绿珠将包袱重新系好,两手端起来,不得不说,王夫人出手确实不俗,这些黄金沉甸甸的。
不用融化去检查,也知道,都是足斤足两的。
打开宝箱,一些杂物的旁边,赫然出现了一个黑布包袱!
绿珠也瞧了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并且将这个王夫人送过来的花包袱,放到了它的旁边。
啧啧……
这就叫做,好事成双吗?
另一边,忙活了一个上午的王侍郎,刚刚才得了一个空闲,从将作坊里脱身。
自从把献俘仪式的差事交给了范宁,王侍郎肩上的担子就减轻了不少,浑身都舒坦了。
别人还都在休沐的时候,他就一头钻进将作坊,开始忙活正经事。
这也是很正常的。
别人本来就一心扑在战场上,攻城猎地才是他的爱好所在,凡是跟打仗有关系的事情,他都感兴趣,其他的事嘛,有时间就操持一下,没时间的话,当然是无能为力了。
一到将作坊,王谧就被工匠们包围了,老的少的,将作坊里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王谧以前没见过的。
人人都很热情,想要跟着王侍郎一起制作火器,尤其是那些落选的,更是想通过和王侍郎打成一片,看看能不能重新被选上。
机会难得,谁能放弃?
将作大臣普超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侍郎营救出来的,两人一番商议,总算是把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给确定了下来。
将作坊这边的制作工作当然不能放松,更重要的是,提高工匠们的制作水平。
以前战役规模小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到了邺城之战的时候,随着战役的焦灼程度上升,空包弹,火药含量不足的弹药急剧上升。
本来现在的火器制作就缺乏工业基础,只能依赖人工,于是,控制工匠们的制作水平,就是重中之重。
可以相信,普超选人的眼光,他已经将将作坊可以招收的学徒之中,技术最好的收集到一起,进行集中培养了。
所以,现在出现的问题,只能说,还是要继续拓宽人才的招募渠道。
这方面,身为将作大臣的普超,当然是做足了准备,把他能够网罗到的人才全都收罗到了一起。
但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剩下的事情,就要王侍郎来想办法了。
一方面是进行新一轮的系统的培训,这一方面,最近王侍郎也没有新的战役要打,北方的豪族也内斗的厉害,乱七八糟的,根本无力顾及江左。
这就给了王侍郎很长一段休养的时间,可以安安心心的呆在建康,也亲自监督将作坊的工作。
但是,也不能只把眼光放在建康以及周边地区,大晋境内,甚至是新夺取下来的那些城池,比如徐州城之类的,也有很多技术精湛的工匠。
这些人因为地处偏远,还没能进入将作坊的视野。
好在,王侍郎对这种情况早就有预料,挥挥手就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了。
徐州那边,因为还属于符飞代管,所以,征召工匠的事情就交给了符飞,当然了,因为符飞毕竟不是晋人,这种事情也只是随便说说,王谧并没有在符飞那里寄予太大的希望。
根本就不可能嘛。
符飞可没有那么大方。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襄阳、南阳那些地方的能工巧匠们,已经源源不断的往建康城里赶,这些,王谧都已经收到了往来的书信。
汇报了他们的行程。
人员有了,荆州的原材料也该启程了。
书信已经送过去了,现在就等着桓冲老将军的回信,相比襄阳等地,其实荆州的路程更加遥远,没什么近路可抄,只能沿着江水一路向下游走。
忙完了这些事,王侍郎终于可以走出将作坊,稍微歇歇,日上中天,也该回家吃饭了。
好长时间没有能够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吃一顿饭了,现在好菜好烦都还没有看到影子,就已经开始分泌唾液了。
“王侍郎,别来无恙!”
王谧刚刚攀上马背,就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问候,声音极为熟悉,应该是老朋友了。
这不是……王恭吗?
这样的念头刚刚在心头划过,这样回头一看,可不是王恭嘛,不是他,还能是谁?
瞧瞧那一张脸黑的,好像锅底一样。
就算是要兴师问罪,也要摆个好一点的脸色吧。难道,无欲无求的王稚远,打了那么多的胜仗,夺回了那么多丧失的土地,难道还有罪两人?
王谧当然不会这样自轻自贱,但是,看看王恭的这副吃屎都吃的不高兴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阿宁,你不会是专程到将作坊来找我的吧,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面对王恭,王谧的态度特别的亲切自然,他还能有什么招数呢?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都已经在入城的那一日表演过了,现在,不过是找到本人,要好好的把怒气撒一撒而已。
那就让他来好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居然还这样得意,你不觉得,你还没有给老夫一个交代吗?”王恭抚着胡须,别提多别扭了。
王稚远:交代?
我交代个啥?
“阿宁,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若是想找我说话,可以直接到我府上,或者是送一封书信,邀我去酒家详谈,堵在将作坊门口,算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你,你还想吃饭?”王恭被他气的,胡子都快飞起来了,要不是得不到王贞英的支持,就这一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应该在天牢,或许是在刑场,总而言之,就是应该早早的把王稚远从北府主将的位置上踢下去才对!
可惜啊!
没有了王贞英的支持,只凭他王恭,恐怕是连谢安那老头子都打不过。
手握北府兵的王谧,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一想到这样的现状,王恭就气得牙根痒痒,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围着他转的。
他这么一个大大的人才,怎么可能还事事不顺心?
要说司马曜还在的时候,他还有一些容人之心,毕竟,那个时候,朝廷上还有不少和他竞争的人,而身为国舅,顶多也就是在司马曜那里有更多说话的机会而已。
至于司马曜听不听,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王恭就是磨破了嘴皮子,该没用的,也还是没用。
再加上后期,司马曜显然是更加偏向王国宝,这就更让王恭的地位岌岌可危。
为了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那个时候的王恭,也只得夹起尾巴来做人。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上面没有了管事的皇帝,司马德宗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亲妹妹又当了太后,是绝对的实权人物。
朝政全都交给了他王恭,朝廷上的大臣,大部分也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合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提出太多的异议。
这样好的形势之下,王恭的心态和之前可是大有不同了,他看不得谁对他不恭敬,更不能让谁的地位越过他。
王稚远在外征战的那段时间,还好说,毕竟,王谧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会跳到他的面前惹他不痛快。
可是,现在,王谧回来了。
就变成大麻烦了。
等了一整天,王稚远这小子也不知道主动上门来承认错误,还有没有一点体统了?
等到最后,终于把王恭的耐心给磨没了。
好吧!
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你,总可以了吧。
在这建康城里,想要找个人,对于王恭来说,还不是难事,尤其是,王侍郎这样的显著人物,更不用愁了。
每天城里都有不少人在盯着王侍郎的行踪,就连琅琊王府的大门口,天不亮就有人在等候着,就为了等到王侍郎。
递上一张名帖,能够让王侍郎看上一眼,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很快,王恭就调查清楚了王谧的去向,对于他一回到建康城,除了去拜见了一下谢安,就一头扎进将作坊的作为,简直是佩服的不行。
这是王恭的心里话。
原本以为,回到建康之后,王稚远最先做的,就是拉拢大臣,觥筹交错。
或者至少在家中好好的修养几日,会会朋友也是通常的做法。
哪成想,这些地方都没去,反而是来到了将作坊,在王恭的眼中,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
结果,你看,就连王恭也跟着他不正常了,放着好好的休沐不享受,居然也站在了将作坊的门口。
而且,看王谧的意思,还并没有请客的意愿。
真是让王恭无奈的很。
“为什么不去吃一顿,老朋友都多久没见了,再说了,也正是吃饭的时间,你要是不想花钱,不妨跟着我走,我们一道到我府上,饭菜早就都是现成的。”
还……还去他家?
疯了吧!
“好吧!”
“既然你饿得不行,那就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聊。”
王谧摸了摸肚皮,表示同意。
对嘛。
边吃边聊,那气氛多融洽,就算是不融洽的气氛,看在好酒好菜的面子上,也会融洽一些的。
不过,这一顿到底谁请客?
王恭为什么不说清楚?
难道,他还指望着王谧花钱吗?
真是没有天理了!
眼看着王恭要向着那高档菜馆走去,王谧的心窜过了一阵阵电流。
啊!
那是铜钱离开口袋的声音!
他开始非常后悔,竟然提议要去吃饭,要是早知道有大掏腰包的可能,宁肯饿着,他也不会闹着要吃饭!
正是饭点,菜馆的一楼散座,早就都被占满了,虽是如此,王恭也无所谓。
带着王谧,径直就往二楼走了。
其实,也没有人招呼王侍郎,不过是王侍郎自己屁颠屁颠的跟在王恭身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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