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赵国王宫内。
娼后得知消息,燕国大举压境,意欲图谋不轨。
她心急如焚,连忙召集百官商议此事。
刚刚上任的上将军赵葱与将军颜聚一同迈入大殿。
本来赵葱是逃到一个偏远山村隐居起来了,生怕打了败仗以后,赵国会降罪于他。
但是着实没有想到啊,不仅没有处罚,还封了自己为上将军。
这算是因祸得福?
李牧废了半辈子才爬上来的位置,自己在而立之年,就已经得到了?
这多少是有些虚幻的感觉,甚至是现在,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是觉得这事不太现实。
可就如此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他迈入王宫大殿的那一刻,意气风发,心里还在想,估计往后数十年的赵国,将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什么李牧廉颇,都将永远成为过去。
他现在还并不清楚,燕国已经囤兵边疆了。
当听到娼后将此事说出来以后,他惊讶了。
燕国...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上将军,是到了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将函谷关战败一事的耻辱,找回来!”
娼后起身,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赵葱有些迟疑。
他现在还没适应上将军的身份,又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而且对手又是燕丹,结合种种情况来看,此番领兵抗燕,难度不小,他是真的怕成为赵括第二。
娼后看到他的神情,顿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上将军!难道,你不愿率领大军抵御燕国入侵?”
赵葱不敢在有所犹豫,作揖道:“臣...领命!”
看到他这般模样,娼后心中却有了一些不放心。
燕国号称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实际上能够上阵杀敌的将士,不过十五万。
所以赵葱此行,娼后只愿意给他十万大军。
毕竟,现在的赵国,真的没有多少军队了。
事情刻不容缓,赵葱领了诏令,立即出了王宫,前去调兵遣将。
朝议散去之后,娼后让人将赵迁带走休息,而她特意将春平君留了下来。
因为殿内还有许多侍卫的缘故,后者并未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王上特意让我重视赵葱,但是我看他,似乎并无什么信心。”娼后心怀忧虑。
春平君也是同样不太看好那个赵葱,“他太年轻了,我们不能在重蹈赵括覆辙,现在的赵国输不起...”
“你的意思是?”娼后好奇问道。
春平君正色道:“封廉颇为大司马,让他即可从魏国返回邯郸,只要有他坐镇赵国,我们才算得上是高枕无忧。”
娼后愁眉不展道:“可是那个老家伙,能够让我们信任?”
春平君笑道:“这个廉颇不像是李牧,他还是比较知进退的。当年我赵国相邦蔺相如势大,廉颇不经意间得罪了他,生怕事后遭他算计,所以才对其负荆请罪,求得蔺相如原谅,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廉颇并非迂腐之人。”
廉颇与李牧确实不同。
后者即使得罪了王上,也不会服软。
但是前者会比较重视名利,甚至会因为自己的利益,与别人大打出手。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人,都很有能力。
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廉颇与郭开不和,春平君想让廉颇归赵,其实也是想让廉颇的势力起来以后,能够帮助自己对付郭开。
赵迁登基之后,他与廉颇将郭开挤走,然后他在专心对付廉颇这个大半截甚至入土的老家伙,那么今后,整座赵国,都得听他的。
至于赵葱,太过稚嫩,倒是不必去多做顾虑。
待前者率领十万大军进驻边疆时,廉颇也得到了王诏,正收拾东西,打算返回邯郸。
到了他这般年纪,白发苍苍,还能够坐上大司马的位置,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大梁城。
廉颇暂居之所。
临出发之时,他向自己的儿子说道:“此行,你就不必替为父去了,记住,要是今后听说为父死在了沙场或者是死在赵国,你千万不要前去邯郸替为父报仇,要好好活下去。”
廉符泪眼婆娑,“孩儿遵命。”
只要是廉颇的话,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敢反对。
即使知道此行自己的父亲生死未卜,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廉颇离家之时,头也不回。
他的长子廉符,长跪在街道中。
即使等廉颇走远了,他也仍然未起身,引来不少人旁观侧目,但他不为所动。
父亲已老,作为家中长子,他却还要靠着老父去赚取功名利禄,却不能为其赡养终老,这心中,岂能甘心?岂可过得去?
......
咸阳。
冠军侯府。
蒙恬端坐在嬴渊跟前,身姿挺拔,显得较为严肃,不敢松懈。
这是除了嬴渊成婚以后,他第一次来冠军侯府。
所以有些比较拘束。
而且,今日又是为了谈正事。
嬴渊正在把玩着手中的镇岳剑,看样子是有些恋恋不舍,暂时将蒙恬晾在一边。
这时,田蓁端来一盘自己亲自制作的糕点,放到石桌上,看了嬴渊一眼,笑道:“这几日,你不是整天念叨蒙恬将军吗?怎么他来了,你反倒是对人家不管不问了?”
嬴渊还未说什么,蒙恬便脱口而出道:“嫂夫人,言重了。”
他们在军中一向是以兄弟相称,所以称呼田蓁,他不想显得太生分。
这也是怕嬴渊心里会暗自猜想着些什么。
毕竟,前段时间还在冠军侯的麾下,现在就已经成为了王上的亲信大将。
估计在前者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介怀的。
“险些忘了正事。”
嬴渊将镇岳剑放到身前,将眼前的糕点甜品推向蒙恬,笑着说道:“你先尝尝这个,你嫂嫂平日闲着无事,就爱琢磨各种吃食。”
“谢侯爷。”
蒙恬也不客气,毕竟坐了半天,多少是有些饿了。
田蓁并未走,还是坐在了嬴渊身旁。
因为后者说了,今日蒙恬来,乃是家宴,不必避讳什么。
夫妻二人,就应该无话不说。
毕竟,田蓁不同于别的女人,她真的算作是嬴渊的贤内助。
有好多政务上面的事情,就连嬴渊都要听取她的意见。
待蒙恬连续吃了几个糕点之后,嬴渊才开口问道:“后日就要领兵前往函谷,此役,你可有信心?”
前者郑重回应道:“只要侯爷与王上商量出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蒙恬必然能马到功成。”
“好!”
嬴渊大笑道:“秦国就需要你这样的将领,你的才华,王贲、李信他们都有所不及,此番你独自领兵作战,是个机会,一定要把握好。本侯会让李通随你前去,他为先锋,你们二人在陇西时关系不错,他能够帮助到你。”
蒙恬没有多想。
事实上,这是嬴渊的一个私心。
可以预料,如果此行顺利,功劳那将是十拿九稳的。
这么大的一个功劳,不能全让蒙恬占了。
李通对自己忠心耿耿,遇到事情,即使是生死攸关,也绝无二话。
像是这样的下属,理应给他多一些的机会。
“这一次,倘若有可能,就多去拔掉赵国的一些城关,要是有机会,干脆便长驱直入。有句话你要懂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嬴渊语重心长。
蒙恬点了点头,“侯爷尽管放心,末将此行,必为大秦开疆拓土!”
嬴渊莞尔一笑,依旧还是恋恋不舍的拿起镇岳剑,思索片刻后,才将那柄剑递给蒙恬。
后者疑惑道:“这是?”
前者开口道:“此为李牧佩剑,名曰镇岳,乃为诸侯之剑,此剑虽不入剑谱排名,可却是一柄绝世无双的神剑。今日本侯做主,将此剑赠你,望你将来,能够有超越李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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