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能够澄清郑家清誉的证据已经全都备好,李唐喊上谢文玉一起去裴家准备将此事挑明,有些事谢文玉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碍于她的身份,裴元英多少也会给予几分薄面。其实,郑耀祖的案子跟县太爷其实屁关系都没有,倘若自己拿着证据交给县太爷,一旦案子查实,不仅不会让郑耀祖好过,闹不好连同裴元英一起受到牵连,这是李唐当前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早在之前李宗业就曾告诉过李唐:“你已经学会了我一身的本事,可惜缺乏应对经验,心肠还是太善良了,有些事必须要狠,人不狠站不稳,这也是我能屹立朝堂直至国公的法宝之一。”然而当时的李唐并不把这句话当成一回事,嘻嘻哈哈的敷衍着一本正经的李宗业,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方面吃了亏。
昨日在街道上来来回回搜查的士卒们已经都回到了校尉营,灵犀镇重新归于往日的宁静,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态势,街道上还是偶尔有人聚在一起讨论着郑耀祖前些年的劣迹斑斑,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谣言已经开始传出他私募军队、勾结校尉营的士卒准备造反了,昨天校尉营里消失的那四个人就是郑耀祖私下里安插进去的,事情败露之后四人逃跑,到现在都没都下落不明。
不仅如此,就连郑三友一同入狱的消息也已经在街面上传了开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有不少心地善良的民众对这个一心镖局生意的郑三友心生可怜,郑三友为人和善,时常在家门口施粥接济百姓,口碑还是不错的,然而也有人进行言行诋毁,说他是假惺惺,明面上是接济百姓,实则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阴谋能够得逞等等。
诸如此类的话李唐一点都不想听,毕竟和他一样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不多,倒是一旁跟随李唐的谢文玉听的上心,将听来的话跟李唐有模有样的学着,李唐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都随她去,只要不耽误今天的正事儿就一切好说。
很快,两人来至在裴府大门,裴元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带领一干学子在门口晃荡,裴元英装作没看见,背对着李唐,跟书生们谈论着花月之事,直到李唐出现在书生们的面前,书生们才提醒裴元英,他这才悠悠地转过身来笑吟吟的跟李唐打招呼,李唐心中察觉不妙,许是裴元英故技重施,又让这群书生来阻拦自己所来的目的。
上次书生们的阻拦被李唐的“一枝莲花出淤泥”给扫了个干净,这次又重新换了一批新面孔,李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书生们问好,他不想得罪这些文人墨客,一旦他们心中有个不称意,回去在纸上乱写一通,很容易就让一个人臭名昭著,上次纯属是迫于无奈,这次他做的谨小慎微。
看到众人互相彬彬有礼,没有起什么冲突之后,裴元英当即客气的邀请李唐入府,一行人随即进了之前莲花诗会举办的大厅里,由于现在还是上午,没到午饭的时候,此刻的每张桌子上都摊开一张纸,墨已研好,就等这帮书生们落座了。要是不出意外,此刻的厨房当中已经开始准备起午宴所需的酒菜了。
待到所有人都已入座,裴元英当即说道:“各位远近而来的书生学子,你们今天可算是来着了,才子李唐李锦鲤可是不常来我这里做客的,上次诗会估计你们也早有耳闻,被李锦鲤一句‘莲花出淤泥’讽刺了那帮不学无术的假书生,希望你们不要如此,进学之道,道阻且长,前路漫漫,诸君共勉。”
下面坐着的书生当即拱手异口同声道:“诸君共勉!”
裴元英继续说道:“昨日听闻你们要来,我今天让下人们帮你们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世人都说咱们苍州地处边关,缺乏书香墨气,各位何不趁此良辰,各书一篇,以表众位才子之学识,也好让我看看咱们苍州的文学底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苍州也是不缺才子的,我就不多打扰了,各位还请就此下笔,限时一个时辰,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裴元英定当竭力满足。”
“彩!”众人纷纷喝彩,有那文思泉涌的当即下笔挥毫,书写自己的锦绣文章,也有跟下人要部分东西借助的,比如酒、花生等助兴之物。
然而李唐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眼神直直的看着裴元英一旁的谢文玉看见文字就头大,狠狠地看了李唐一眼,就此趴在桌子上装死。
裴元英发现了独树一帜的李唐,开口朗声道:“李锦鲤可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好,跟你裴二哥还拘什么礼。”
“二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有要事跟你相商,你让我坐在这里写文章,恐怕我没那个心情。”
“哎,”裴元英笑呵呵地一摆手,继续说道:“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今天也是赶巧,都知道我热情好客,喜欢跟文人墨客往来寻常,恰好苍州各地的书生们就一起来了,索性写个文章吧,也好一展我苍州文人的风采。”
“二哥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聚会,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跟你谈,丝毫也差不得。”李唐说的斩钉截铁,盯着裴元英的眼睛恨不得吃了他,然而他心里也清楚裴元英是在拖延,然而此刻来都来了,又不能说走,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旁边还有那些认真仔细的书生拉了拉李唐的肩膀,示意他一起为苍州做点贡献,李唐搭理都不爱搭理他。
“知道了。”裴元英强忍着心中的烦躁不耐烦的说道。
不多时,有书生捧着写满文章的纸站了起来递交给了裴元英,一众书生纷纷惊讶其速度之快,手中握着的笔忍不住的加快了速度,谁都不敢怠慢。裴元英也饶有兴致的读着上面的文字,对那位书生投来了欣慰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李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至裴元英的身边一起看,看了个大概之后不屑的“嘁”了一声,惹来那位书生的愤怒。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不少书生早已提前交卷,也有几个没写完的书生抓耳挠腮起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文学底蕴这么差,那位被李唐“嘁”了一声的书生看到时辰结束当即站了起来,深施一礼忍住怒气说道:“李锦鲤,不知我的文章有何等问题,竟被你这么轻视?”
等候这么久的李唐心中早已有些烦躁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你的文章通篇辞藻华丽,引经据典无一不缺,但唯独缺少一丝属于你的真气,仿佛是东南西北各地蔬菜汇聚一堂的大杂烩,虽然文稿通畅,但美中不足,不算上佳。”
谁知那位书生负手而立,摆出一副要跟李唐对峙的样子,说道:“你说我缺乏真气,读书人为往圣继绝学,继往而开来,引经据典,有料可查,真气自然是先贤圣人所留,何来没有真气一说,李锦鲤莫不是才疏学浅,看不懂其中真谛吧,哈哈。”
台下书生也纷纷跟着起哄,李唐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读书人不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本,一心掉书袋,有何面目在这晓晓不停,裴二哥说错了,苍州文骨皆在杏林书院,比起你们的继往开来,我更欣赏杏林书院黄院长所说的‘为家国天下计,为生民百姓计’。”
这句话算是触了众怒,台下之人根本没有一个是杏林书院所出来的人,当即有人站了起来叫嚷道:“你的意思,除了杏林书院以外的苍州读书人皆是无能之辈吗!”
“是否无能在下不知,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裴二哥也曾是杏林书院的学生,我们俩还是同窗,杏林书院收学生的最高标准就是人品德行,倘若这个不过关,纵使你有经天纬地的学识杏林书院也不收,不知足下可否知道?”李唐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叫嚣那人,那人被这句话吓得没了骨气,瘫软在了地上,原来那人曾经也报考过杏林书院,就是因为品行不端被拒之门外,对李唐的这句话当然没有力气反驳。
不少人表示不服,但已经对杏林书院不敢继续抨击了,因为裴元英也是杏林书院出身,自己正在人家的地头上,于是就想上来看看那人的文章,裴元英当即让下人将所有文章朗读给所有人听,没读完一篇李唐当即就会做出点评,有质疑者及时提出,李唐当场解答,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认可了李唐对所有文章的评价,然而没几个能入李唐的眼。
这场书生聚会之后,李唐李锦鲤的名声瞬间在整个苍州大噪起来,日后也会有不少人捧着自己的文章诗词来找李唐点评,然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唐又如何能被他们轻易找到,一切都只凭借机缘巧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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