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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风波,让李绩府中看似和睦的嫡庶关系被打破,也让苏妧和长乐公主等人的关系变得有些亲近起来,尤其是杨宜歆,这个小姑娘,看别人不顺眼的时候,想方设法找茬往人心里添堵,想亲近一个人的时候,则是想法设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李蕴离开了永乐园,长乐公主为期五天的赏花之行还在继续,苏妧自然也没有离开。
不止苏妧没有离开,就连出来放风的太子殿下,也干脆在永乐园住下了。
长乐公主:“阿兄,你已上朝听政,行事还是这般随心所欲,当心大臣们对你不满。”
李承乾双手交叉,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我上朝不过是个听,又不议事。大朝会上诸事自有父亲和诸位大臣商量定夺,我在与不在,没关系的。再说了,宫中虽好,可又怎么比得上阿妹的永乐园快活自在呢?”
长乐公主闻言,笑着“呿”了太子阿兄一声。
不得不说,李承乾后面说的话,长乐公主是十分赞同的。宫中是好,父母都在,可总不如在宫外自在。长乐公主自从出降后,深切地体会到宫里宫外的不同,若是再让她像从前那样在宫中,她必定不再习惯。
长乐公主微笑着,驸马长孙冲走到她身旁,她仰头,冲着夫婿露出一个笑容。
李承乾快被这对秀恩爱的夫妻闪瞎了眼,觉得真是没眼看了。
太子殿下是这般心情,可坐在长乐公主旁边位置上的苏妧,却并不一样。
前方烧着篝火,火光明灭,在篝火上,架着一个架子在烤全羊。说到吃,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民族能比种花家更会吃了。香喷喷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在旁边秀恩爱的长乐公主及驸马,并没有吸引苏妧的注意力,她的目光落在那头烤全羊上,动作极轻地吞了吞口水,她觉得好饿。
白天的时候,永乐园是男女分开活动的,男的在前面或是射箭取乐,或是结群出去打猎,那夹架在篝火上的全羊,便是那些少年郎们出去猎到的。
到了傍晚快要入黑的时分,在永乐园中的男男女女便会聚在一起用晚膳。
头两天因为杨宜歆和李蕴的事情,苏妧都没有出现,而今天事情告一段落,她终于出现在其中。
苏妧舔了舔唇,看向那只烤全羊的目光依然十分炙热。
从昨天开始喜欢上黏着苏妧的杨宜歆眼珠在苏妧身上打转,问道:“你想吃?”
苏妧暗中按了按肚子,矜持回答:“还好。”
在杨宜歆的眼里,只有想吃不想吃,任何不明确的拒绝到了她那里就都不算拒绝。听了苏妧的话之后,急于想讨好小姐姐的万泉县主招来其中一个侍卫,这样又那样地的吩咐了对方一会儿,然后那侍卫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他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肉放在苏妧前方的案桌上。
侍卫:“这是太子殿下让属下先送来给娘子的。”
苏妧望着那盘肉,有些错愕。
杨宜歆则是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想吃,因为别人都还没开始,所以我就让侍卫去找太子表兄了。这里最大的就是太子表兄,他派人送来让你先吃的话,就不会有人敢有意见啦!”
苏妧抬眼,就对上坐在她对面的李承乾,青年正在看她,目光带着几分莞尔。
她默默地移开目光,跟杨宜歆说道:“多事。”
杨宜歆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想吃?”说着,她自己倒是唉声叹气起来,“可惜蕴娘回去了,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苏妧一怔,随即想起傍晚前来告别的李蕴,少女温柔文静却周身落寞。
李蕴:“我从三岁开始,便时不时到宫中小住。与几位公主都熟悉,从前也曾淘气,与长乐公主一起打扮成小郎君的模样跟着太子殿下出去玩耍。我自以为了解殿下,愿不求名分侍奉左右,我本以为他并非无情,只是碍于我的父兄,才会拒绝我。到今日,我才知道,他对我,原来真的并无男女之情。”
李蕴说完一番话之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未婚夫与庶妹有私情,心上人又无意于她,李蕴会何去何从?
苏妧心中还在想着心事,一个阴影挡住了前方的火光。她愣了一下,抬头。
太子殿下背光而立,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得他的声音低柔,问道:“不是说饿了,为何不吃?是这菜做的不合胃口吗?”
还不等苏妧说话,一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对方是个小胖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也饿了,阿兄怎么不见送我一盘?”
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玄色常服的胖少年站在李承乾的位置旁,脸上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
李承乾眼角一挑,笑道:“小青雀,你又调皮了。回宫之后,我得让阿娘与魏王府的厨子谈一谈,为何你最近体重又见长了?”
被李承乾叫小青雀的胖小子,便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嫡次子李泰。全长安都知道魏王李泰多才多艺,却是个小胖子。按道理说,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多少都会有爱美之心,特别在乎自己的外表,可李泰不。
小胖子魏王,从小就为自己选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他一日三餐无肉不欢,即使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横向发展,也丝毫不放在心上。而在他出宫设府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皇后殿下十分忧心魏王的身体以及形象,多次叮嘱魏王府的厨子要多素少荤,魏王府的厨子听皇后殿下那么一说,当场就给跪了,说皇后殿下明鉴,魏王让我做,我不敢不做啊。
皇后殿下无语凝噎,转而跟李世民说起此事,谁知圣人选官是虽然要过身言书判四关,外表端正排第一,可真放在自家孩子身上,就是另一套标准。
李世民听了皇后殿下一席话,略一沉吟,说道:“随他去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皇后殿下十分无语,她总算是发现了,在她所有的孩子面前,英明神武的圣人李世民,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既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孩子们压根儿就不怕父亲,一旦有人撑腰,便有恃无恐起来,皇后殿下只好频频扮演黑脸的角色,也是十分心累。
而且孩子逐渐年长,不再是年幼时阿娘前阿娘后的稚气小儿了,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世界,皇后殿下觉得也管不动魏王了。
苏妧看着前方的李泰,默默地或收回了视线。
什么天生贵胄,一看便知是贵不可言这样的话,其实也挑对象的。李承乾担得起一句气质出众,贵不可言,可李泰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
苏妧觉得怎么看这位魏王李泰,都跟清贵没什么关系,倒像是裹着一层油光的暴发户。
但她怎么可以这么想未来的小叔呢?
苏妧默默得检讨了一下自己,她有罪,她忏悔。
李泰的体型被李承乾拿来说事,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起来,回头看向在座的人,笑着反击:“太子阿兄转移话题了,兄弟们,咱们一天在外面打猎,这才歇下,大家饿不饿啊?”
在座的那些半大不小的少年郎跟着凑热闹,声声饿此起彼伏的,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安静的永乐园瞬间热闹了起来。
长乐公主看着那群混小子,好气又好笑,虽说这里的都是自家人,不管是她还是长孙冲,请的大多数都是皇室宗亲,没有外人,可也不能太过火了。于是,主持大局的长乐公主站起来摆起了长姐的架势,笑骂道:“饿什么饿,饿了不会自个儿吃!”
那些少年郎和在座的贵女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各玩各的去了。
李泰笑着走到长乐公主和苏妧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我只是难得在宫外与阿兄这般玩耍,一时忘形,若是冒犯了苏娘子,请莫见怪。”
苏妧笑吟吟地还了个礼,“魏王言重了。”
其实见怪倒是真的不至于,只是第二天魏王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蔫巴的模样。
早早起来去散步的李承乾走到了魏王的屋子,好整以暇地望着蔫了的魏王,奇道:“青雀,你昨晚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今天这么精神不济的。”
李泰幽幽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郁闷说道:“我昨晚砍了一晚上的柴,感觉累死了。”
李承乾:???
李泰说的砍柴,并非是真的砍柴。而且他昨晚在睡梦中的时候,本来正在大快朵颐地吃着美食,谁知忽然梦境就变了,餐桌上的美食全部都凌空而起半挂在空中。怪异的是,一把砍柴刀出现在他的前方,空中飘过一张纸,上面写着:“若想有肉吃,砍柴来交换。”
无奈李泰是个吃货,梦中的那些美食,全部都是他喜欢的。他还从未吃过那样美味的食物,那些食物的香味正在他的鼻端萦绕,令他垂涎三尺。
民以食为天,为了吃肉,做什么事情都是不过分的!
于是,梦中的李泰捋起袖子,拿起砍柴刀就开始干活。可那个梦居然十分蛮不讲理,他砍了一整夜,居然一根柴都没能砍下来,而各种各样的肉还在他身边跳舞,简直太可恶了!
李泰揉着自己的胳膊,跟李承乾诉苦:“我醒来的时候还在砍柴,而那些肉居然一块都没捞着吃!”
李承乾:“……”
他怎么会来?
而且来了为何陈王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子是国之根本,就算是微服出宫,也不会这么毫无声息的吧?
李承乾站在银杏树下,望向苏妧。
他曾在梦中见过苏妧一面,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梦中的少女画下来。他以为那是自己的一场梦,在梦中,他遇见了许多要趁他病要他命的美丽女子,那些女子,个个都美得跟话本中的美丽狐妖没什么两样,但在梦的最后,李承乾见了苏妧。
少女一出现,便是冰雪皆融,四时花开。
醒来后的李承乾,纵然是在病中,也没忘记少女给他的惊艳之感。他知道梦大多数都会被遗忘,有时候很多梦他都隐约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再度回想,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
于是,醒来之后他生怕自己会忘记了少女的长相,立即让人备了笔墨,将那少女的肖像画下来。
原本只是单纯地不想忘记梦中的少女,当画完成之后,他看着画中的少女,想起了父母这半年来正打算为他选太子妃的事情。
那些太子妃的人选,都不是他想要的。
即便是才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的重病,也没能阻止太子殿下心中打着小九九。
于是,皇太子微笑着将画像交给了母亲长孙皇后,虽然说话时还是一副中气不足的病鬼模样,却毫不妨碍他给父母出难题。
他说,他心中的太子妃,应该是画中少女的模样。
李承乾也没想过世上原来竟真的有人与他梦中的少女一模一样,他最初的念头,不过是想将立妃之事再拖一拖。
可谁知,三个月后,母亲告诉他找到他想要的太子妃了,她乃是秘书丞苏亶的女儿。
这事情不止是李承乾,就连帝王夫妻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从未见面,李承乾是怎么会梦到苏妧的呢?为此,长孙皇后还去了三清殿去请教国师李淳风,道骨仙风的国师说天机不可泄露,太子殿下和苏亶之女能在梦中相遇,大概,便是他们的缘分罢,可遇不可求。
后来长孙皇后又经多方了解,又三番四次请国师李淳风占卜,每次都是吉兆,因此才和李世民商量,是否将苏妧列入太子妃的选择之一。
立妃之事,起因说起来可算是儿戏,谁知错有错着。
李承乾打量着苏妧,发现苏妧比在他的梦中,还要漂亮动人得多。
五官精致,肌肤胜雪。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清澈透亮,里面像是有星星。而那双像是有星星的眼睛,此刻睁大了瞪着他,似是在生气。
李承乾心里有些纳闷,虽然说他早就将眼前这个少女的五官刻进了脑海了,可苏妧是头一次跟他见面,她怎么见了他就好似见了鬼似的?
难道他的脸花了?
这么一想,李承乾差点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当然,太子殿下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端着一副十分从容的模样。他本就长得俊美,长身玉立地站在银杏树下,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可惜莫名火大的苏妧此刻并未被男色所惑,她瞪着李承乾,想要怎么面对他,这个地方一般外男是不会进来的,李承乾能来,肯定是有人带他来的。
苏妧想,反正他们没见过,李承乾也不知道她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就凶他一顿再说。
真是想想都觉得有些气闷,她的终身大事,竟然因为一个梦就被决定了,她能甘心吗?
就算是太子妃,也不甘心。
之所以不甘心,也并不是矫情别人给她一个太子妃她还嫌弃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如同是砧板上的鱼似的,是死是活轮不到自己做主。
不凶白不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于是,苏妧杏眼一瞪,寒着俏脸:“你是什么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里不能随意进出吗?”
在李承乾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还没人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按道理说,他应该是要勃然大怒的。
可当他对着苏妧那充满生气的双眸以及炸毛的小猫似的模样,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新鲜和感慨。
梦中的少女有着旁人所没有的灵动,如今他见到了她,依然不减梦中之美。
当今长安,秘书丞苏亶和宰相房玄龄,堪称是长安男人中的一股泥石流。之所以这么说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脾性如何,而是因为这两人都——惧内。
苏亶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听闻府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他和孙氏成亲生下苏妧后,一直没有其他的子女。可即便是这样,苏亶也未曾有过要收妾侍的念头。
没有兄弟姐妹与她争宠,府中母亲也没有其他的女子与她争风吃醋。
身为苏亶之女的苏妧,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会比那些家中姐妹众多或是家庭环境复杂的女子,多出几分活泼灵动之意。
李承乾脸上笑容清浅,朝苏妧微微躬身,“我一时不察,便误走了进来,失礼了。”
微微带着磁性的声音难得的好听,透着一股独属于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没想到李承乾会这么好说话的苏妧:“……”
少年郎,为何你不按套路出牌?
苏妧不记得真实历史上的李承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设。但如今的这个李承乾,她还是知道的。
他年少聪颖,颇有才华,此时还没十分叛逆的时候,纵然有些小缺点,但朝臣对他都十分赞赏,就连说话跟棒槌似的魏征,都没挑剔过李承乾。
苏妧默了默,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有点过于有恃无恐?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堂兄,我说怎么不见了您,原来您来了这里。”
声落人至,来人是个跟苏妧年龄相仿的少年,相貌秀气,只是他如今正处于变声期,那鸭公嗓顿时将他身上那股斯文秀气败了七八分。
他看到苏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原来是妧娘在这里,难怪我找不着堂兄,你们可真是心有——”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带笑容的李承乾不慌不忙地打断了,“我刚才找不到你,误走进了此间,因此打扰了婶婶的小贵客。”
少年话音顿住,看向李承乾的神情像是活活吞了一只乌鸦。
李承乾说着,又回头朝苏妧微微颔首:“我与堂弟就不打扰了。”
说着,李承乾就拎着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年,离开了花园。
苏妧:“……”
不止是苏妧无语,绿萝和藿香也十分无语凝噎。
因为刚才那个少年不是别人,而是陈王妃的儿子李诱,出生没多久,就被李渊封为临淮王。这是陈王府的花园,李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他跟苏妧也并不是不熟悉,真要说起来,李诱和苏妧还算是发小。
不管是如今的苏妧,还是从前的苏妧,都挺喜欢李诱的,她身边的两个侍女对李诱当然也是不陌生。
绿萝和藿香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呆立在原地。
苏妧抬手揉了揉额头,她觉得方才李承乾打断李诱的话,是因为李承乾还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的身份。
绿萝从方才的懵逼状态回过神来,忍不住问苏妧:“小娘子,临淮王的堂兄,到底是哪家亲王的小郎君啊?”
苏妧闻言,忍俊不禁,反问道:“你问我,那我问谁啊?”
杨宜歆离开了偏殿就直奔陈王妃所在的正殿,陈王妃身边围着好几个命妇,大概是刚来跟陈王妃说话的。
杨宜歆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有人在夸苏妧——
“妧娘虽然年纪尚轻,但确实是个可人的。早些日子孙姐姐还跟我说,妧娘为了帮她缓解腿疼之疾,特别跟住在苏府的民间圣手百里大夫学了一套穴位按摩,晨昏定省的时候,都帮孙姐姐按摩呢。”
“我家女儿上次在长乐公主的府里见过妧娘一面,她说不过是跟妧娘说了几句话,那天晚上她竟然做了个好梦,梦到她不久前养的一只猫,那只猫在冬天的一场大雪中走丢了,怎么也找不着。我家女儿一直对这事情耿耿于怀。她说在公主府见到妧娘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只橘色的小猫儿在墙头上,触景伤心,便说了这事。结果那天晚上回去,她便梦到了她养过的那只猫带着几只小猫回来,说它已经当了母亲,如今很好,让我的女儿别再牵挂它。”
那命妇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虽然有因为如今苏妧身份不同所以想去讨好的缘故,但说的跟真似的,旁人听着都觉得十分新奇。
什么苏妧是个可人的?
杨宜歆想起方才自己梦到的绿色巨虫,差点呕血。
这些命妇可真是墙头草,为了讨好苏妧,都开始一派胡言了!
恰好尾随在后的苏妧也到了,她端着大方又乖巧的模样走到孙氏身旁,笑眯眯地跟那些命妇问好。而陈王妃看着苏妧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己女儿似的。
这时,陪在陈王妃和孙氏身旁的苏妧,像是察觉到杨宜歆的目光,她看向杨宜歆。
杨宜歆一怔,轻哼了一声,十分高傲地别过头去。
杨宜歆这姑娘,性情骄纵,苏妧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她在各种场合明里暗里的欺负,敢怒不敢言。
虽然说苏妧后来不已经不是原来的苏妧了,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妧没兴趣跟个小女孩计较,所以也不太爱出门应酬。觉得与其应酬,不如窝在苏府里跟着百里夷学一些她认为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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