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到底是没谈过恋爱的愣头青,虽然平时口头调戏男朋友驾轻就熟张口就来,但行动上耍流氓和嘴上占便宜毕竟有差别,刚不管不顾地把人按在沙发上亲了半天,这会儿理智重占上风,他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两个人在沙发上并肩坐着,贺迟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小状元是真好吃,嘴唇是软的,舌头是滑的,嘴里还有薄荷糖的甜味儿……
操!明天就去超市屯酸奶!把冰箱全给塞满!
他干咳了两下,欲盖弥彰地拿了个抱枕搭在大腿上,遮住某个失礼的部位。
苏星拆了两颗薄荷糖扔进嘴里,贺迟拿眼角瞄他一眼,发现他坐得笔直,鼓着腮帮子,耳根子还是红的。
“奶洒了。”
苏星指了指地上,总算有人想起那瓶被打翻的黄桃味酸奶,奶液顺着沙发流到地上。
贺迟看着地上那滩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一些下三路的联想。
苏星抽了几张纸,俯身要擦地,贺迟立刻抓住他的手:“我来!”
苏星说:“我弄翻的,我来。”
“我害得你打翻的,我来我来!”贺迟脱口而出。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又同时红着脸转开眼。
“那你来。”苏星强装镇定。
贺迟蹲下身子,拿纸巾在地上胡擦一通。
擦着擦着莫名其妙的就有点想笑,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星,发现苏星也正低头看着他。
“看什么看,擦你的地去!”苏星挑眉,轻轻在他大腿上踹了一下。
贺迟摸了摸鼻子,说:“下次再来我这儿喝酸奶。”
“什么?”苏星没听清。
贺迟把纸巾丢到一边,跪坐着把头靠在苏星膝盖上,两手环住苏星的小腿,低笑着说:“怎么办,好喜欢你,太喜欢你了。”
苏星愣了一下,接着勾起嘴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说:“好巧,我也是。”
十二月底,流感大肆来犯,班里有四五个人都中招了,李浪平时壮的和头牛似的,周末在网吧泡了一天就被传染了,成天喷嚏打个没完。
贺迟非常警觉,李浪一转过头来,他就拿书把苏星的脸给牢牢挡住,生怕苏星被他传染。
“老大,我感觉我的鼻涕成了一个水龙头。”李浪哀怨地说。
贺迟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一边手护着苏星,一边手在李浪脑袋上敲了两下,说:“给我转过去,没事儿不许转过来,有事儿也不许!”
李浪委屈:“……为什么?”
贺迟义正言辞:“因为你一身都是病毒。”
李浪拿纸巾擤了把鼻涕:“老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年我得了肺炎,你还每天去医院慰问我。”
贺迟拍了拍他的肩:“浪子,现在不一样了。我家状元矜贵的很,我都恨不得把他真空包装起来装口袋里揣着,你他妈倒好,滚滚滚!”
李浪觉得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古怪,他大哥想把学霸给真空包装了装口袋里,听着怪惊悚的,恐怖片都不敢这么拍吧?
“揣你妈的蛋!”
苏星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贺迟捂住他脸的手,黑着脸说:“你们俩都给我滚远点儿。”
李浪的嘴像上了发条似的,一点点渐渐长大,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正在酝酿。
“我操!”贺迟眼疾手快,把苏星的外套帽子一把给他薅到脑袋上,再按住他的后脑往桌上一按,“你就让我少操点心吧,你要是病倒了还不得我跑前跑后伺候你!”
苏星脑门“哐”一下撞在课桌上,与此同时李浪打了一个大喷嚏,唾沫星子溅了贺迟一脸。
贺迟:“……你他妈打喷嚏拿手捂捂是会累死你还是怎么的?”
李浪擤了擤鼻子,感觉畅快了不少,转眼看见贺迟脸黑的和锅底有一拼,赶紧两只手捂住嘴,说:“刚才忘了!”
“你怎么不忘了拉屎放屁打飞机呢?”
贺迟在李浪屁股上踹了一脚,这逼玩意儿撒腿就跑,祸害绿毛去了。
他的手还按在苏星后脑上,苏星脑门被桌沿磕的发疼,他一个反手,手肘在贺迟侧腰上撞了一下,贺迟吃痛松开手,苏星这才抬起脑袋,掀开帽子。
贺迟揉了揉刚刚被苏星撞到的地儿,说:“腰这地儿可不能打,打坏了以后苦的是你。”
苏星冷冷瞥他一眼:“可以试试。”
“……”贺迟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真是个小白眼狼。”
敲完又顺手在他耳垂上摸了两下,又顺手在他脖子上揩了揩。
苏星忍无可忍,一个眼刀刮过来,贺迟赶紧起身,跑去厕所冲脸了。
贺迟生怕苏星病倒,在他眼里,他家小状元就该是娇娇气气矜矜贵贵的,感个冒发个烧那就是天大的事儿。
他在后门的门里钉了个插销,这扇门彻底不让进出,教室最后边的一扇窗户也给锁死;早上到的比谁都早,先把暖手宝给插上电,等苏星一来就能捂;就连上厕所都要和苏星一起,短短一条走廊,就几步路的距离,他都要走在外侧给苏星挡风。
苏星好气又好笑,和贺迟说了好几次都没用,这家伙估计就觉得他弱柳扶风,他也没办法,只好随贺迟去。
他发现贺迟每天早上来得早,而且一整天都不怎么喝水,于是去商场逛了逛,他这会儿花钱一点都不心疼,直接问店员要了一个最好的保温杯。
苏星每天早上都在家烧一壶热水,装到杯子里带给贺迟,晚上再把杯子带回家。
这么大个杯子整天带来带去的,贺迟怕苏星累着,说自己拿回家烧水喝就行,苏星不屑地嗤了一声,贺迟家全是农夫山泉的桶装水罐子,要让这家伙每天坚持烧热水,恐怕比要他上北大还难。
贺迟心里感动,但他这人天生怕热,连温水都不愿意喝,只好趁苏星不注意的时候把杯盖打开,把水放凉了再喝。
这么一来二去的,贺迟终于把自己折腾病了。
周五中午,两人去学校对面的沙县吃过午饭,贺迟一回教室就说困,趴桌上蒙头就睡,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半小时。苏星试着叫他,推了推他的手臂,贺迟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嘴里嘟囔着:“再睡会儿,不闹,乖。”
苏星赶紧收回手,好在贺迟声音小,班里没人听见。
到了上课的点,贺迟还是没醒,苏星觉得有些不对劲,拿手背在他后颈上一探,烫的吓人。
“贺迟,醒醒!”
苏星皱着眉叫了他好几声,贺迟才抬起头,甩了甩头发,眯着眼睛问:“几点了?”
瓮声瓮气的,鼻音很重。
苏星摸了下他的额头,再和自己的一对比,果然烧了。
“你发烧了,去医院。”
苏星把课本装进书包,贺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发烧了?”
苏星拉着他的手,严肃地说:“马上去,我陪你。”
不知道为什么,贺迟一听去医院,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去医院。”
“不行,”苏星难得的态度强硬,“我说马上就去。”
贺迟抓着苏星的手臂摇了摇,耍赖说:“我晚上吃点药就好了,不去医院吧。”
“不可以,我去请假,你先喝点热水。”
苏星把贺迟抽屉里的保温杯拿出来,拧开杯盖,发现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买的时候说是能保温十二小时,大几百的东西,不至于用几天就坏了吧?
贺迟见势不对,非常自觉:“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吧,好不好?”
苏星是真的有些生气,他张了张嘴,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贺迟烧红的脸颊,眼角也带着点儿浅红,巴着他的手臂说:“好不好?”
苏星轻叹了口气,说:“乖乖去医院,我给你奖励。”
“真的?!”贺迟双眼冒光,把“奖励”这个关键词自动联想到“兔耳朵”上,“走走走,你去写假条,我叫个车过去!”
苏星:“……”
作者有话说:
迟仔病了,哭唧唧,以后要每天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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