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画面公司
张老板看着工作人员送来的报表，心情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仿佛大年三十请了一天假，兴高采烈地过年，然后看了屎一般的春晚；又像是大年初一看别人开心玩耍，苦逼作者必须躲到一旁码字一样。
嗯，再加上一个国足踢越南……
一个字，心累！
而让张老板产生这个心理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一份的暑期档票房统计表格。
上面密密麻麻地统计了8月3号这天，相关院线甚至具体影院的票房数据，最终合计给了一个总数据。
张老板忽略了其他电影的数据，眼中只有两部电影，也是总排行的第一和第二。
①《绣春刀》：1289.34万票房
②《十面埋伏》：290.12万票房
而就在前两天，《十面埋伏》的单天票房还在500～600万区间，现在因为《绣春刀》的上映票房直接砍了将近一半，单天票房只有《绣春刀》的零头。
说实话在《绣春刀》上映之前，张老板还是很乐观的。
《十面埋伏》半月破亿，虽然后劲不足，明显逊色于前年的《英雄》，但在内地市场也是一枝独秀的存在。。
导致张老板觉得《绣春刀》上映虽然可能会影响《十面埋伏》的票房，但是不会伤及基本盘。
而等到《绣春刀》真正上映，张老板才知道自己太低估了这部电影和曹轩的票房号召力。
首日960万的票房，虽然远不如《十面埋伏》，但是大片之势已然尽显。
在内地上映的院线电影首日票房纪录里排在第三，仅次于《十面埋伏》和《英雄》。
而在次日，在部分口碑发酵的情况下，票房不降反增，拿下了将近1300万票房。
两天票房突破2000万，单从势头来看。并不逊色之前的《十面埋伏》太多。
如果不发生太大意外，照这个票房趋势下去，《绣春刀》票房破亿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结果真的出乎了很多人预料。
《绣春刀》投入不低，算是宣发投入，3000万的成本是实打实的。
但这个数目在目前的电影市场真算不上特别高。
今年比较声势较大的电影，其中，冯裤子的《天下无贼》，成本也在3000万左右。
但是因为是都市题材，卖了大量的植入广告，比如宝马汽车、嘉士伯啤酒等，光是广告方面的操作，保守估计能回1000万以上的本。
也正因为如此，《绣春刀》在今年大片里的成本没有成为老幺。
但抛开抠抠搜搜的王家兄弟和冯裤子, 今年余下的几部大片《新警察故事》《功夫》《十面埋伏》基本投入成本都过亿。
最高的莫过于《十面埋伏》, 号称3000万美元, 换算成人民币2.5亿。
当然这个“号称”有多少水分还不太清楚，反正曹轩自己估算，就《十面埋伏》的场景和演员, 绝对用不了2.5亿。
至于星爷的《功夫》，钱更多的花在了特效方面, 具体成本说法不一, 但肯定是过亿了。
而《新警察故事》, 成本主要是程龙和曹轩两位巨星的片酬。
原时空成本究竟是多少，曹轩不太清楚但是现如今, 他预估成本不会低于1亿。
如此计算下来，《绣春刀》所谓的3000万成本真不算多，而且其中一部分还是曹轩的片酬。
换算下来, 电影实际成本有2000万就撑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许多唯“投入成本论”的人, 对《绣春刀》的票房估算很保守。
内地最多是8000万, 基本都是4000～6000万，加上海外票房总计破亿, 比《男人恋爱时》略强有限。
但是如今《绣春刀》真正上映，短短不过两天，就口碑发酵。
徐老怪+曹轩这对全新组合, 交出了一份让许多人惊喜的答卷，不少影评人将《绣春刀》称之为“新式武侠电影”。
这个所谓的新式武侠电影, 其实是很抽象的评价。
《卧虎藏龙》上映时，也叫新式武侠, 号称将中西合璧，打造了让外国人也能看得懂的武侠电影。
《英雄》上映时, 也被人称之为新式武侠大片，与历史结合，场面宏大巴拉巴拉。
现在《绣春刀》上映，仍然没逃过这个定律，而这部电影的特点是以人物为本，故事视线牢牢在三兄弟身上，与以往传统武侠电影以剧情为主有所区分。
同时, 《绣春刀》武打风格写实感十足。
减少了以往武侠电影的飞檐走壁、飘逸潇洒，打戏有一种拳拳到肉，真刀真枪的真实。
剧情方面，《绣春刀》也并不复杂, 简而言之就是古代底层小人物漩涡之中的挣扎。
虽然类似的套路在武侠电影并不新鲜，但是成熟简练的叙事风格和节奏，还是让观众看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在《十面埋伏》令人失望的剧情衬托下。
有一说一，《绣春刀》评价之所以这么高，几乎是一边倒的好评，《十面埋伏》助力甚多。
在老谋子那看了一场故事情节一塌糊涂的华丽风景片后，再看到踏踏实实走剧情路线的《绣春刀》。
哪怕故事情节不算惊艳，但印象分也直接拉高好几个层次。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曹轩虽然去年票房成绩不错，但毕竟是个电影新人，徐老怪又刚刚因为《蜀山》扑了街。
虽然后世对《蜀山》这部电影评价很高，但在眼下，除了特效，故事方面徐老怪被喷得很惨。
再加上胡君、高缘缘几个都是电视明星，外界对《绣春刀》的质量期待不高。
也因为预期太低，真看了《绣春刀》水准之上的成片，反而有一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所以，《绣春刀》拿了许多反差印象分和惊喜分，再加上本身就质量不差，导致口碑评价相当不错。
特别同比半个月前《十面埋伏》，简直是压倒性碾压，可以说是踩着老谋子的脑袋上位。
这也是致使《十面埋伏》票房拦腰斩的重要原因，观众票房都跑去《绣春刀》那去了………
张老板越看越憋气，《蜘蛛侠2》马上上映，恐怕又得分一波票房。
要照这么下去，《十面埋伏》总票房万比预计少个1000～2000万，乃至更多。
别看《十面埋伏》现在全球票房加起来也好几个亿的人民币了，但是很多海外票房，片方的分红并没有那么多，甚至干脆只是拿版权费。
就算新画面能分不少，1000～2000万的票房分成也有好几百万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更何况几百万可谈不上是苍蝇………
一想到好几栋别墅或豪车没了，张老板便忍不住磨牙。
同时也愈发后悔之前和曹轩闹翻，他不会去考虑《十面埋伏》和《绣春刀》优缺点，张老板的观念很朴素。
《绣春刀》能卖钱，是因为曹轩红，同样的《英雄》和《十面埋伏》火，也是因为老谋子+李莲杰、梁超伟、张曼玉／刘天王、国际章、金城五。
张老板不由设想如果，如果曹轩单扛票房都能如此恐怖，如果加上老谋子，那么会达到多高的票房。
2亿？
3亿？
还是更多？
但很可惜，当初因为《十面埋伏》的缘故，他得罪了曹轩，对方合作意愿不大。
更何况曹轩本身就是繁星老板，手上一大堆项目，即便和新画面合作，但双方谁主谁次到时就不好说了。
而且繁星想像华谊和新画面一样招揽当家导演的事在业内早就不是秘密，张老板也怕和曹轩合作，老谋子被挖。
他虽然狂，但也知道此时的曹轩不管是资产还是人脉都要强于他，张老板不敢赌。
但张老板又眼馋曹轩的人气，思来想去，他突然眼前一亮。
既然曹轩这个亚洲天王没法合作，不是还有一个亚洲小天王周杰纶吗………
人气哪怕低点也无所谓，他不奢求能够追赶曹轩，能达到曹轩2/3的增益，那就血赚。
想到这，张老板马上拿起电话，给海外准备雅典奥运会闭幕式的老谋子打了个电话。
“一谋，你那个新剧本能不能加一个角色………”
………
曹轩不知道自己的蝴蝶效应，让张老板更早的盯上了小周。
他此时正和徐老怪和施男生在酒店房间密谈。
《绣春刀》虽然上映不过区区两天，但票房已经突破2000万的凶猛势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部电影前景光明。
光是内地市场就可以小赚一笔，海外票房更是纯赚。
如此一来，电影前传《绣春刀之修罗战场》这个项目自然而然随之上马。
如无意外，会在明年拍摄，曹轩属意再和徐老怪合作，对此，徐老怪自然愿意。
《绣春刀》爆红，让他有望成为第一个内地票房过亿的香江导演。
寄予厚望的《七剑》还没上映，他就漂亮的打了一个翻身仗，重新成为电影圈炙手可热的名导，徐老怪这两天简直睡觉都要笑醒。
英凰、寰亚、安乐等香江影视公司，都向他伸来了橄榄枝，隐隐有几分九十年代，他凭着《黄飞鸿》系列大杀四方的感觉。
也在这个时候，曹轩亲自登门，除了敲定《绣春刀之修罗战场》的合作之外，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繁星想和徐老怪达成长期战略合作！
合作达成，繁星这边的项目会优先给徐老怪导演制作，徐老怪如果自己有什么项目，繁星也会根据评估进行投资。
双方一定程度上进行绑定，利益相对一致，并有冲突回避、合作共享等细则。
说白了，就是繁星“签下”徐老怪，但是和一般签约导演不同的是，徐老怪自由权很高，双方更多的是一种相对平等的合作关系。
曹轩说完自己的想法，又放下一份意向书，然后礼貌闪人，留下徐老怪夫妇讨论。
“条件很丰厚啊。”
徐老怪眼神闪烁，充足的创作自由，保留工作室独立权，这样的大水喉可不好找，更别说曹轩亲口应下，一旦双方签约，他会得到一笔不菲的签字费。
“这些话听听就好，哪个大老板招贤纳士不是说的天花乱坠，但他要是真有什么想法，让你改个剧本、加个演员，你能拒绝不成？”
相比之下，施男生就要冷静许多，上来就点出背后的现实。
是，徐老怪有才，能给老板赚钱，是许多影视老板的座上宾，但老板们的座上宾也不止他一位。
除非自己投资当老板，否则拿了人家钱，就注定拒绝不了一些事情。
“那我拒绝？”
徐老怪犹疑问道，施男生摇了摇头，看着有点懵的丈夫，耐心解释。
“老爷，这次暑期档还没看出来吗？《十面埋伏》和《绣春刀》两部电影破亿。
单单一个暑期档，总票房就有望破3亿，几乎堪比去年香江一整年的总票房。
没错，去年有非典，影响了电影市场，这不可否认。
但今年呢？今年没有非典吧，这都8月了，有一部电影在香江票房超过3000万了吗？
老爷，不管你承不承认，现在大陆的电影市场刚刚开放，就已经把香江甩了几条街，
周星池、程龙都开始北上，王胖子跑来大陆拍电视剧，安乐搭上了老谋子，英凰和曹轩勾勾搭搭。
这一切都说明了，香江电影界乃至华语电影的未来在大陆。”
说到这，施男生看向徐老怪，脸上露出精明的笑容。
“我听你说过，这位曹生有些强势，但哪个老板是好相与的，与前些年那些玩枪的，曹生至少讲道理，尊重下面的人，出手也大方。
更重要的是，繁星是内地排得上号的影视公司，还有自己的院线。
这样的实力，就算不是早年的巨无霸邵氏，也起码是个嘉禾，咱们想来大陆搵食，为何要拒绝这样的大粗腿。”
“……”
徐老怪陷入沉思，施男生没有打扰，静静的在旁边看他考虑，只是又专门补了一句。
“王胖子和之前与曹生合作的陈可欣都是聪明人，咱们现在因为《绣春刀》占着先机。
可要是不把握住机会，等别人反应过来，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可是两码事。”
“可是……”
徐老怪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曹生似乎不怎么喜欢香江人，之前《绣春刀》的几个角色，我想推荐香江演员来演，都被拒了。
还有我团队里的服装和道具准备的东西都被弃用，剧务也因为一点小事被踢出剧组，我觉得曹生似乎对香江人有偏见。”
“呵，是有偏见还是你的人不干净。”
施男生冷笑：“别的不说，剧务阿标的事我知道，那衰仔在《七剑》就给我报假帐，自己贪了四成。
我看在他是你契弟的份上，只让他吐了钱，其他没和他计较，人家曹生才懒得管这些，得亏内地治安严，放在香江起码断只手手。”
徐老怪闻言有点尴尬，那个阿标确实是被抓了现行撵出去，服装、道具是因为不符合历史规格被弃用。
香江人嘛，对历史方面还是不太熟悉，道具需要明朝的火铳，他们弄来了起码是清后期的连珠枪。
魏忠贤手下要有这玩意，十个丁修也不够死的………
服装方面也是如此，各种朝代杂糅不说，甚至还加了一点现代时尚元素，美名其曰艺术美感。
《绣春刀》的所有服装道具，是专门查了明史资料，还请了历史学者把关。
不敢说完全还原，但80分还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服装，为了贴近历史，曹轩甚至让几个主演舍弃了帅气精致的飞鱼服。
毕竟按照历史，像锦衣卫百户、总旗这样的小官，基本是没有资格穿飞鱼服的。
为了贴近历史，曹轩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又怎么会看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服装，没直接撵出去，就是给徐老怪面子了。
徐老怪多多少少心里明白，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借题发挥，替自己的犹豫找说辞罢了。
现在幕后的老底被施男生揭开，他也有点挂不住面子，再次提及了演员。
施男生毫不客气的回怼：“香江电影有几个用内地演员，凭什么要求内地电影非得用香江演员。
我要是曹生，是繁星的老板，肯定用自己熟悉的自己人，这怎么会谈到歧视偏见。”
看着徐老怪被喷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施男生也温柔了一下语气。
“老爷，你要是有想用的香江演员，大不了和曹生谈吗，你要真的坚持，相信人家也不会不卖你个面子，我看得出来，曹生爱才，对你很看重。”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徐老怪早就动心了，只是刚才话赶话架上了，有点抹不开面子，只能嘴硬，现在施男生给了台阶，他马上就坡下驴。
“我理解啊，曹生手下也是一帮人，肯定要安抚照顾的。”
“就是嘛，大家互相体谅。”
夫妻俩心照不宣，然后认真研究起了意向书，还打电话请教了交好的律师。
次日一早，《绣春刀》剧组前往杭市宣传的时候，路上，徐老怪就向曹轩表示自己同意合作。
曹轩对他的选择毫不意外。
如果说是迁入麾下，徐老怪还可能犹豫拒绝，但是这种略宽松的合作模式，两口子同意的几率在90%以上。
这也是曹轩和繁星的部分高层讨论出来的办法。
说实话，除了新人导演或者野心要求不高的导演，但凡有些资历和成绩的导演，特别是名导大导，影视公司很难将其招至麾下。
新画面为了和老谋子合作，几乎是为他一个人服务，都快成老谋子工作室了。
华谊和冯裤子，也是又给股份，又搞对赌合同，变着法的送钱，总算是把人给哄住，就这还隔三岔五出点风波。
其他几个导演也多数都是自己开公司，然后和各大影视公司合作。
繁星缺导演，没有名导坐镇，想成为影视行业龙头是很难的。
但是一来挖名导很难，二来曹轩也不想弄一个祖宗回来伺候着。
所以思来想去，觉得借鉴后世的工作室制度，与部分名导来了一个相对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
其实这个制度也不能说是借鉴后世，现在已经有了雏形，华谊和冯裤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模式。
只不过冯裤子基本上只和华谊合作，项目利益高度绑定一致。
繁星和徐老怪更松散一些，项目合作与否还是要看各自的考量，但肯定要比其他公司和导演更亲近。
比如徐老怪的项目，繁星有绝对优先投资权，保底份额要在50%以上。
当然，繁星想只投10%或者5%也可以，但是繁星如果看好项目，想要多投，徐老怪最少保留50%的份额，最多则由繁星独立出品。
同样的，繁星的一些资源和项目，徐老怪也有优先权。
旁的不说，徐老怪的电影在繁星院线，将受到自己人的待遇，光是这点就足够让不少导演片方羡慕嫉妒恨。
敲定了合作，但合同的各种细节，还要后面慢慢讨论。
反正大致意向搞定，那些都是小问题，大家也不着急。
曹轩野心很大，瞄准的不单单是徐老怪，打算再捞几个导演。
等明年繁星大厦落成，然后一起宣布，让娱乐圈见识见识他曹大老板的威风………
虽然还没正式签合同，但是徐老怪已经开始进入角色，言谈举止中，对曹轩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恭敬许多。
这种细节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绣春刀》剧组一众主创的眼睛。
吴景傻大胆，仗着和曹轩关系好，把这事给套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绣春刀》剧组主创的心情都复杂了。
徐老怪啊，香江电影界的代表导演，在香江导演里综合指数排不进前三，也能冲一冲前五。
《绣春刀》之后，更是有望重回巅峰，甚至一度成为最受热捧的香江导演。
在时下内地演员拼了命的巴结港圈的大环境下，曹轩却出手将这位大拿收入麾下，毫无疑问给予大家极大的冲击力。
一度给众人产生一种他们巴结港圈，港圈巴结曹轩的错觉。
嗯，倒也不能算是错觉。
毕竟现在确实不少港圈大佬放低姿态想和曹轩合作，打入内地市场，
面对华谊、新画面，港圈手上还有资金可以作为最大底气。
但面对曹轩，曹老板手上的资金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港圈唯一能拿出来的牌就是电影人才。
而这些人才并非不可替代，甚至曹轩可以自己收为己用，所以双方的合作，曹轩才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个。
以目前内地电影底蕴，一味的打击和抵触港圈弊大于利。
收编吸纳对方的部分人才，同时一边培养自家人才，等攒足了底蕴，内地人才、技术、资源等各方面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剩下那就简单了，要么跪下乖乖当狗，要么掀桌子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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