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郁理再度缩水这件事,全本丸最高兴的大概要数毛利藤四郎。
“小孩子~”这个孩控刀趁着大伙都用完早餐就只有审神者和近侍没吃的空档,硬是凑到了主座跟前,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自己拿着勺子吃饭的郁理,“主人,要我喂您吗?”
“不用。”粉团子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他,头上的兔耳朵随着她吃饭的动作不时晃了晃。
被无情拒绝的毛利受到了打击,失望地低头,但很快又眼睛亮闪闪地继续盯着主人看。
郁理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吃不消,硬着头皮赶紧把粥快速喝完,然后转头看向一期一振跟他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身衣服?”说着还扯了扯头上的兔耳朵。
说好的中规中矩呢?这么卖萌的服装套上身简直招狼啊!一期哥我看错你了!
对于这个,近侍刀立刻送上了歉意:“非常抱歉,因为时间仓促,我担心主殿您着凉,所以就照着店家的推荐先买了一套应急。您若是不喜欢,一会儿我再去万屋一趟仔细挑选。”
一边说着话,一期也不忘记拿起毛巾替郁理擦嘴。
旁边的毛利听到一期这么说,立刻跟着接话:“一期哥你放心去吧,主人交给我照顾!哎呀,如果你把今天的近侍职务让给我就更好了。”
一期:“……”有一个嫌弃自己不是小孩子还总想着抢自己工作的弟弟,他的内心其实也是有点复杂的。
“你就免了,干你的内番去。”旁边的郁理再次无情地拒绝了毛利,拧着眉头就数落起这兄弟俩来,“我说你们啊,我只是人变小不是心智也变小了啊,这么养下去也不怕把我养废。”说着就直接抢走了一期手里的毛巾,自己给自己擦起来。
可恶,棉袄有点厚,这短手擦嘴有点困难,一期一振你一定是故意的!
绷着脸做完了这项艰难的工作,郁理红着脸无视了旁边两刃拼命压抑却还是在抖动的肩膀,直接指使道:“你,去内番。你,去买衣服。都快走快走!”
这么甜糯又软萌的声音,哪怕是挨骂,估计都有人愿意一直听着。何况这恼羞成怒的情绪这么明显,听着非但没人害怕还会忍不住想笑。
将碗筷收拾好,一期一振到底是走了,不但拎走了孩子控的毛利让他好好内番,顺带还想叫一下鲶尾帮忙照看一下主殿。从对毛利的态度一期就知道自家主殿一定不乐意让平野他们过来,而短刀之外他们粟田口里平时就很会照顾人的就是鲶尾了。
结果鲶尾没找着,帮着歌仙晒完被子的堀川听到了消息,笑着自告奋勇接下了活计:“不介意的话,一期桑离开的这段时间由我来照看主公吧。”
“啊……”一期的动作一顿。
“是?”看他神色有异,少年的语气也带上了疑惑。
“不,没什么。”但很快就调整好笑容,“那主殿暂时就拜托你了。”
“是!”
郁理此时正坐在髭切的腿上,如果能去掉这把老刀一直在她脸上乱捏的手,大概可以看到一个不停翻白眼的麻木表情。
“兄长,快住手啦,主公的脸都被你捏红了!”旁边的膝丸只敢在旁边一劝,一点都不敢动手,怕动作大了真的伤到自家主人。
“可是主公没说不好呀。”正享受着小孩子嫩脸触感的髭切那真是一点也不在意弟弟的那点劝阻,依旧捏得开心。
兄长的性格真是……眼看髭切怀里的小团子脸色越来越黑,膝丸正要下定决心从兄长怀里拯救主公时,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解救郁理出苦海。
“髭切桑,不能对主公这么不敬哟。”仗着胁差比太刀高出很多的速度,堀川出其不意地抢走了审神者,一边抱着郁理一边不赞同道。
对郁理来说,堀川的到来此时不亚于圣光,她真是受够这个迷糊老刃了啊,小天使要是再晚来一步她就想出手反击了:“膝丸,今天午饭没你哥的份你看怎么样?”
“请别这样!”
“呀咧呀咧,这是要饿肚子了吗?不吃饭对身体不太好呢。”
“兄长你别说话!”
因为自身的团子造型,郁理藏在帽子下的小脸已经惨遭不少回“毒手”,跟源氏兄弟斗了一会儿嘴,或许应该说单纯看膝丸为了两边头痛的样子,本就没打算真让髭切不吃饭的郁理让堀川带她上二楼去了。
感觉还是这里安全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主公这幅样子还真的是很可爱呢。”看着对面坐在软垫上的小主公,堀川也忍不住笑。
“这可不是我本愿啊。”人小衣服厚,导致自己想做点什么,动作都格外的笨拙。当然,郁理自认为的笨拙在别人眼里那就只剩下一个萌字,“而且这副样子,很多工作都办不了了。”
“您就当休息好了,工作什么的就暂时全交给我们。”堀川一边说一边给郁理倒茶,茶水倒了一半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啊,果然还是给您准备奶茶比较好吧,茶叶什么的不太适合小孩子的口味呢。”
郁理:“……”能别这样么?她又不是真小孩。
当一期一振拎着三套衣服上二楼时,见到的就是郁理团子扑在堀川怀里两个笑闹不停的场面。
“啊,一期桑,欢迎回来。”抱着郁理从软垫上站起来,堀川有礼貌地迎接道。
“是,之前麻烦你了。主殿交给我吧。”一期放下手里的袋子,跟堀川寒喧完就对郁理道,“您看看这些还喜欢吗?”
从堀川怀里下来,郁理立刻就去翻看新衣服了,结果非常满意,样式正常,衣服保暖还不厚。
“一期你真是棒棒哒!”当即高兴地搂住蹲在旁边的人,在他脸上叭了一下,郁理直接打了个招呼就跑去隔壁换衣服了,这臃肿的粉兔子卖萌装她已经受够了。
堀川在旁边看得满脸带笑,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身体变小之后很多行为也幼稚很多了啊主公。
郁理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堀川人已经不在了,身为近侍的一期一振则把广间里收拾了一下,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处理起公文来。
“主殿,您要是无聊的话,就……”看到郁理出来,一期下意识地想给她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做,却被对方摆手打断了。
“我不用,就在旁边看看就好了。”郁理暂时不想下楼,6岁的身板玩电脑也有点勉强,更不想丢下近侍去自娱自乐什么,干脆就在他旁边坐下了,“放心,不妨碍你工作。”
“会很无聊的……”
“我又不是鹤丸,闲不住。”作为一个资深宅,能耐得住寂寞那是最基本的条件,郁理可不觉得自己会坐不住。
听到郁理这么说,一期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任由她在旁边坐着自己则投入文书的工作里。
可能是得到堀川的信,二楼一直无人打扰,时间在书写的沙沙声里悄悄流走,这间办公用的广间十分安静。
郁理确实坐得住,就盯着一期一振写报告也不吭声,然而她忘记小孩子可没成年人那么好的意志力,虽然不吵不闹,但过于安静的空间也是催眠的温床,很快,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头也一点一点的了。
正在做报告的一期突然感觉腰侧一重,转头一看,就见之前安静坐着的小女孩歪在他身上已经睡着了。
蓝发的青年先是一愣,随后整张面孔都柔和起来,松开笔,在不惊醒她的轻柔动作将人轻轻放在腿上,又给她盖了一件外套,这才继续手头的工作。
于是郁理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她有点不敢相信。
“小孩子嗜睡很正常。”她的近侍如此回答。
已经不想再去反驳自己不是小孩的郁理心累地吃饭去了,就算是烛台切给她特制的儿童餐她也认了——味道还挺好什么的另算啦。
吃过饭,上午还睡了一觉,郁理觉得自己下午应该是精力充沛的,然而跟着小短刀们玩了一会儿,他们就都被各自的大哥叫去午睡了。左右看看没人陪她玩,自己这身板也啥都干不了,她干脆也混在短刀堆里躺着了,本以为一定会睡不着只是闭目养神,结果又睡过去了。
“这太坑了,我这一天就这么吃吃睡睡就过去了啊!”晚餐期间郁理捏着勺子再也忍不住吐槽了,“我的6岁才没有这么颓废!”
“那主人的6岁是在干什么?”不动行光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小学一年级。”郁理提了提不存在的眼镜,“然后12岁上的初中,我算是初中生里毕业比较早的那一批年龄了。”言下之意,是自己早早就出来辛苦了,才不是还赖在爸妈怀里的懒娃。
“可是你今天就是睡了一整天啊。”髭切一刀扎心。
“兄长!”
郁理愤怒地扔出了一个炸丸子,被那把老刀精准的用筷子接住然后放嘴里吃了。
底下的刀剑们见了,嘴上虽然都没说话,暗地里一个个都在闷笑。
“我的心呀!”捂着胸口,郁理开始呼天抢地,“变小了就是被人给欺负呀,上午被人捏脸晚上被人扎心。髭切你明天就给我远征去!”说到最后她愤怒地拍桌。
#我家主公变小了以后超会演#
看着主座上那个愤怒的团子伸着小手不停拍桌的样子,不少刀都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没办法,看主公你这状态就算是我们也想去逗一逗啊。
“是是,远征是吗?”髭切保持着他一贯温柔的语调,“土特产要给你带点什么呢?金平糖?柏饼?铜罗烧?”
“金平糖吧,不要糖酒水做的那种。”刚刚还在拍桌子的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身上。
有刀没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膝丸:“……”他不管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
晚上,到了休息时间了,为了强调自己不是孩子并且还是主人身份的郁理,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粟田口家发出的合宿邀请,准备和之前一样继续一个人睡二楼。
这座本丸的近侍不设夜间执勤的,所以二楼虽然审神者的起居室隔壁就是近侍间,但基本上就没怎么用过,直到郁理前阵子缩水到13岁就开始派上用场了。郁理有拒绝过,但是担心她身体的刀剑们都没同意,要是出了啥事身边没人怎么办?于是乎晚上隔壁也有人睡了。
“主殿,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喊一声我就能听到。”晚上例行的嘱咐,看着半大孩子的审神者,一期一振实在不放心啊。
然而被不放心的那个很是不耐烦地点头:“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睡啦!”
真是的,一个个都把她当6岁,还有没有刀记得她是成年人了!
换上又小了一号的睡衣,有点费力地爬上榻,郁理关了灯埋进被窝,整个屋子安静又黑暗起来。
怎、怎么回事?
如果是以往,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她早很满意地闭眼去睡了,今天对着这片黑暗却有些犯怵。
黑暗之中,郁理捏着被沿,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睡不着。
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是因为自己变得太小了?屋里的东西都变大了,以往睡得正好的床铺现在大得都有些让她发慌。用理智强迫自己闭上眼,郁理侧过身,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想要睡过去。
结果没保持几分钟,她就又翻了个身换成另一边。
好像,有点冷?
就这么翻来覆去半个小时,郁理仍然没有睡着。
门外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一期一振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主殿,主殿,我听到您……”
他的话没有说完,屋里的灯已经亮起,房门打开后,穿着睡衣的小女孩赤脚踩在榻榻米上的单薄姿态让一期顾不得说什么,立刻闪身进了屋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冷气。
“您怎么这样就起来了,会着凉的。”直接将人抱起,一期下意识地握了握她的手,凉得让他心惊。赶紧上前去了里屋的榻上,一摸被褥,根本没有几分温度,“您怎么不跟我说?”他不禁有些埋怨。
“那多没面子啊。”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是她这几年才有的,郁理也清楚是宅出来的体虚,但她是成年人,熬过去就好了,没想到人变小之后情况就变严重了,这是个疏忽。
听到怀里闷闷的小声音,一期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心疼,要不是在隔壁听到她总是在翻来覆去,还真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毛病。
人类,特别是女人,何其脆弱的生物。
“恕我失礼。”
“诶,诶?你干嘛?”
直接抱着怀里的团子躺进榻上的被窝,向来总是温柔守礼的一期一振第一次这么强硬,给两人盖好被子之后,长臂一伸,将床头的灯给关了。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
心头一万匹马奔腾而过,震惊了三秒之后郁理终于意识到他想干嘛了。
“在您全身暖和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抱着她的人是这么说的,还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是,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办法呀?你灌个热水袋给她……好像家里没有。要不买个电热毯……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当场送货。其实真不用你特地来充当这个人形暖炉的,虽然现在身体是6岁,可实际上已经21了的她很尴尬啊!
“……谢谢。”内心一堆戏,憋出口的却只有这两个字,郁理觉得这会儿就算没有人形暖炉,光靠脸上的温度就足够了。
“我是您的刀。”头顶的声音如同孱孱流水,温润动听,“您能像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
一期一振的声音平缓了郁理内心的紧张,僵硬的小身板不禁放松了些许,这个细节让太刀的附丧神在黑暗里微微翘了嘴角。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估计跟哄他家弟弟差不多:“睡吧,我守着您。”
“别把我当孩子哄啊。”放松下来的郁理忍不住抗议。
“哈哈,抱歉抱歉,您现在可要比弟弟们更加仔细护着些才行。”
啊,她放弃了,一期哥你要哄就哄吧。
郁理干脆将脑袋抵在他胸膛,半蜷缩地窝在他怀里闭眼睡了,在背后安抚般的轻拍里渐渐沉入梦乡。
一期一振,真是又温柔又温暖啊。
第二天,郁理是被长谷部叫醒的,榻上只有她一个人,明显一期哥真的是昨晚半夜又回去了。想起昨晚,郁理仍然觉得脸热,毕竟就算现在只有6岁,她以后还是21啊,搂、搂着一个大男人睡了半宿什么的果然还是好耻。
她以为这样已经是很羞耻的时候,今天当近侍的长谷部给了她更强烈的一击。
“主上,您体寒的事一期一振已经告诉我了。”穿着睡衣的长谷部笔直地站在屋里,即便是面对只有6岁的她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恭敬,“在您洗漱的期间,我已经帮您暖好床铺,请用。”
不,不要用这么严肃正经的语气跟她讲为她暖床的事啊啊啊啊!
刚洗完澡全身冒着热气的郁理现在全身都在打摆子。
看着长谷部那理所当然的表情,郁理真的给跪了,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古代权贵们的生活到底是有多腐败。
“如果您没意见,我会将这条事项告诉了之后的几个近侍,这样您不用担心夜里体寒睡不好的事了。”
不,长谷部你住手!寝当番她开了,她开了还不行吗!她为她的FLAG负责!拜托你们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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