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某某立刻喊起来,“尊主,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尊主三思啊。”
雪萤摸着自己的脸蛋,“怪不好意思嗯。”
某某,“……”
谁拍你马屁了?
沈烬按下某某,冷静发问,“照你等所说,太初宗宗主既然在魔界,那她现在在何处?”
收复魔界时,他刨遍了半个魔界,别说头顶上绿油油的东西,它就是糊的,沈烬都给它扒下来吃了。更别说辣么大一株扶桑树。
小芳具体位置还得问岑无妄,偏生岑无妄到了魔界就跟死了一样,半天不说话。
雪萤知道岑无妄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早点换回身体,这事无可厚非,怎料沈烬不答应。
“不行,若是还回去了,你二人双宿双飞了,我找谁说理去。”
岑无妄这会出声了,“女侯和冥公还在太玄门。”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他们两个不跑,你还得上太玄门要人。
沈烬按住某某,火气很大,那是对地主阶级的控诉,“照你的意思,我是要任你等摆布吗?”
岑无妄,“你什么时候没被摆布过?”
于是沈烬成了被劝的主,某某喊着尊主息怒,不能因为对方无耻,自己变得更下流。
有素质有文化的沈烬忍了。
只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沈烬提出条件,“我要同行。”
岑无妄的目光很深奥,或许是魂体过于虚弱,看不透他眼中的感情。
“从来没见过在自家溜达还要和外人打报告的魔尊。”
魔界是沈烬的地盘,和他打报告做什么?
沈烬,“……”
他发誓,他要趁人之危,做卑鄙无耻的小人,打死岑无妄这个贱人!
中途插入一个第三者,置换身体的血池显得有些挤,雪萤看着那位某某跑来跑去,身份原因,他最卑微,即便在外头是呼来喝去的九卿,到了这,就是狗腿,行走的工具人。
最后三个大男人躺在血池里,澡盆子就这么大,非得挤三个人。岑无妄心血来潮,在边上为人师表,“凡事多一人十分不便,三心二意难成大事。”
雪萤边听边点头,岑无妄做师尊还是挺称职的,从不藏私。
“感情除外,越多越好,越乱越好。都是修士,嚣张点,三妻四妾很正常。”
沈烬把岑无妄的脸发挥到了极致,用表情说明了什么叫活见鬼。
他算是知道雪萤这脾气怎么来的,有其师必有其徒,呵。
折腾了半天三个大男人被塞进血池,只见喜气洋洋的天花板上方闪过红黄蓝七道光线,干冰特效不要钱的放,片刻后岑无妄踩着沈烬的脸走出来,他拧了宁滴水的袖子。第一眼看的就是雪萤。
或者说雪萤怀里的瑶光。
师徒俩对视片刻,雪萤问他,“你打算秋后算账?”
即便没了剑,依然身形挺拔如竹,自有一番不折之气。“以权谋私还是会的。”
雪萤抱着瑶光冷笑,“权,什么权,剑仙的权?”
岑无妄不做多谈,“以大欺小,长者之权。你且记住,瑶光只是暂时借你用用,结束后还我。”
雪萤不理他,摆明了不还,后头被踩脸的沈烬满肚子邪火,一头红毛特显眼,他阴测测盯了冷战的两人,没过一会勾起嘴角,红毛变粉毛,表示主人心情不错。
岑无妄眼下正虚弱,等雪萤去为魔界奋斗,他要按着岑无妄这厮打。
不背后放冷箭不配做坏人。
雪萤不知道沈烬的如意算盘,她见沈烬头发,由红变粉,发出吃惊的声音,“沈烬,你头发真会变色?”
“一头粉色还挺卡哇伊的。”
某某明智不出声,他知道,自家尊主最讨厌别人说他粉毛,实际上他见沈烬也多是红毛。
大伙私底下说,尊主一生气头发就变红,天天见尊主的红发。
尊主是天天在生气吗?
跟个古书上写的河豚一样,不怒自威。不愧是尊主,天生异象也跟古书上的鱼搭边。
沈烬当然不喜欢别人说他粉毛,于是火气又升腾起来,没好气道,“聊什么废话,还不快带路。”
等岑无妄要拿脚带路时,沈烬又说了。“等等,此事事关魔界,不可大意。”
不能大意的诠释就是沈烬抄家伙抄家底,带着保安站在了雪萤两人面前。
雪萤说,“您这些勇士,看起来挺精神的。”
众所周知,仪仗队一般被称为偶像派。貌美如花没错,就是不怎么能打。
沈烬绷着脸没吭声,事实上他手下的人马全被派去找识界麻烦了,以致雪萤深入敌方内部时,沈烬只能翻出几个花架子。
质量上暂时不提,数量上还是能看的。
得知那位太初宗宗主躲在幽河尽头,沈烬皱眉,倒不是惊讶宗主能躲这么久,而是她拿什么养扶桑树。
“幽河那头什么都没有。”
“字面意思。”
连浊气都没有,更无从谈起灵力。脚下赭红土壤退去,干到发裂的土地上流淌着死寂的河水,宗主就徘徊在幽河边上,她的身影比上次更加模糊,声音也越发轻柔。
“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
宗主慵懒打了个哈欠,听雪萤解释完来龙去脉,得知识魔两界结界破裂,恹恹不乐道,“识界不管了,太初宗举全派之力维护四界,若是把太玄门调去援助识界,谁又来保护太初宗。”
“至于行不行?”
雪萤积极表态,“宗主我可以的,我不小了,我成年了,每年门派考核第一,能揍两个半魔尊。”
“这个……”
沈烬:你拿谁当量词!
宗主吃吃笑着,“也罢,少年轻狂,让你试试也无妨。”
提剑的雪萤嗅出未读的话语,“要是失败了?”
宗主脸上尽是娇憨,她看上去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女,说话轻柔,“别怕。我们会帮你。”
四界大事岂是儿戏,他们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雪萤失败了,便让苍梧出手。
不死树扎根妖界数千年,刺穿两界壁垒也不是不行,就是代价大了些,做一回无根之木。当初定下这方案,苍梧很是洒脱,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做家具也算死的瞑目。
岑无妄难得和宗主同拍,不谈后续,只是道,“不行交由我便是。”
在岑无妄脸上,雪萤读出一种义无反顾的情感。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其实从始至终,岑无妄都不同意她插手此事,她现在能站在这里,只因岑无妄受伤被迫退居二线。
若岑无妄没出那些意外呢?
她是不是就和那些师弟师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骂岑无妄是个不称职的师尊,甚至会在岑无妄归来后夺去他仅存的剑仙之名……
“你我师徒之名,连坦诚相见都做不到吗?”
交给他,苍梧说岑无妄修为大跌,不能再担任此事了,宗主问岑无妄是不是拿神魂去拼。
她明年就可以给岑无妄上坟了,好得很。
岑无妄没正视雪萤,终归只有一句,“你是我的弟子。”
所以即便遍体鳞伤,也要替她遮风挡雨。
又是当日太素谷一样的回答,雪萤气笑了,“我是你的弟子,也是你余生的对手,别忘了当年你收下我的意图。给对手相应的尊重,是一个剑修基本美德。”
岑无妄头一回避开了。
人终归是有私心的。在余生对手之前,师徒,亲人,同修,因为顾忌太多,所以无法理智。
师徒之间的暗涌似乎只有一瞬,宗主并不点破,走上前拉起雪萤的手,领着她走了一遍禹步。待隐匿的阵法散去,扶桑树逐渐显现,那是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树干直达天际,比起上回的树叶满华盖,这次不见半片桑叶,表明扶桑树已成。宗主笑的很开心,眸中情绪流动,“举世之作,吾一手缔造。”
昏暗的天空被割裂出一道口子,斑斓的色彩翻滚,无数星尘闪烁,雪萤有一瞬间沉醉其中,不过很快清醒过来。
“那是四界之外的东西,当心别被引诱了。”宗主手持古镜,替雪萤设下阵法。“你的任务很简单,尽最大能力劈开它们,打开通道。”
她似乎注意到了沈烬的视线,挽过鬓角的碎发,满头珠翠微微晃动,“魔尊也可以试试。”
沈烬做不到,且不谈刚换过肉身,魂体还没完全融合,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沈烬,也无法劈开。
而雪萤和沈烬又差多少,第一剑,只留下一道白痕。光这一剑,就耗尽了雪萤体内大半灵力。好在宗主手中古镜为雪萤提供灵力,三剑过后,宗主看出问题,“瑶光虽好,但不是良配。”
人与剑没法达到最大同步,只能说可惜了。她走进雪萤,插腰仔细打量了会,歪着脑袋唔道,“玉衡啊,我记得嫏嬛阁有部心经。”
岑无妄,“你想说什么?”
她弹了弹瑶光剑身,雪萤的白露失在东海,人算不如天算,玉衡受伤,瑶光不见当年风采。看上去此路不通,不过她最擅长走旁门左道。
“神识同步。”
此话过后岑无妄和雪萤均不出声,倒是沈烬一脸迷茫,宗主掩袖而笑,“也不是什么新奇玩意,说白了就是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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