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也优秀不到哪去,种田这种事,就像养猪一样,还是要人伺候,肥水土地缺一不可。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李崇便提起了大王邀请入咸阳的事。
严江当然一口拒绝:“如今粮种刚刚播,我且走不开,还是过些时日吧。”
“这可是王命,望先生三思。”李崇第一次见拒绝这么干脆的。
“天命有归,生死有命,大王仁厚雄才,想是不会为难我的。”严江微微一笑,依然拒绝。
李崇说了半天,都未说动,虽有心想强绑了人去,但却也只是叹息一声,说会如实回禀王上,便甩袖离开。
严江真的是佩服这老头了,心里也太明亮了,简直滑不溜手。
他这种神仙做派,是不可一次就答应的,近有商山四皓、远有诸葛丞相,哪个不是三请三顾才能出山?韩信都要萧何月下追一场才能被重用!要是一请就去,一是失了面子,显得自己很在意荣华富贵;二是掉了身价,失去了在主顾身上的议价能力;三是传不出故事,想要再卖就出不起价格了。
再说了,他目标可不是秦王政。
……
一路忙活了到伴晚,他让陈氏族人们做好记录,便回到碓里的小院。
正好遇到陛下兴奋地醒来——平日初醒的朦胧困意半分没有,几乎一下就从床上掀被子跳起来。
“陛下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严江努力稳住心神,抱住鸟儿,平日里陛下都是要晚上**点才醒过来的,睡的时间特别长,现在都才——他看了一眼手表,才六点半呢。
陛下不答,只是神态睥睨高傲,甚至还带着一点自得。
严江看了一眼窗外,把陛下请到澡盆里:“现在吃饭有些早了,你多日没有洗刷了,先来洗洗吧。”
陛下欣然应允,淡然地展开翅膀,享受起仆人的服待,同时听着严江讲述着自的麦苗今天长了多少,再说起了伊朗小麦在产量和口感上都是上佳,比本地的要好,还有种苜蓿可以肥地,他去看了周围的土地,现在土地种一年要休一年,看着很是浪费,地力耗尽这个问题可以试试肥料和苜蓿一起解决。
陛下听得点头,显得非常满意,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时瞟向了严江随意摊放在桌上的绢帛,那上边有秦王的传召和大印,十二分明显。
一边说一边洗到快完时,严江突然起身微笑道:“我用树叶包了鸡,外裹黄泥,放炉灰里烤了几个时辰,正是可吃的时候呢。我先去拿,你等一下。”
陛下被放在水里,便见严江飞快离开,又听见他呵斥了一声:“哪来野猫,敢偷我鸡,快走!”
然后他便回到房间里,把一块干燥滚烫的泥包放到一边,拿起细布给它细细擦干水。
陛下觉得有些不对,突然间眼睛一眯,看向了那只剩下一半的澡豆,看向仆人的目光瞬间锐利。
“哦,我切了一点给李郡守,”知道陛下小气扒拉的独占欲又犯了,严江回答的泰然自若,“毕竟他是地头蛇,我们要打好关系,这东西做起来简单,不用担心的。”
陛下正要细问,就听严江提起今天传召的事情,一时立正了身体,不再观注这些蒜皮小事。
“……我拒绝了李郡守的要求,秦王现在其位未稳,不必去节外生枝,”严江敲开烤鸡的皮块,也不嫌烫,一点点撕给陛下,“我拖的时间越长,本突嵩娇炖凑椅遥獠盼业哪勘辍!
然后便见爱鸟越吃越少,最后甚至呸地一下丢开,把肉丝踩到爪下,仿佛被激怒了。
“别闹,”严江顺手撸了一把,安抚道,“秦王是秦国之基,将来能一统六国的雄才之人,阿黄给他就给他了,不必去给他找麻烦,倒不如先去坑一把薄唤橐跞耍笱圆徊眩才淇糯笄靥煜拢舴钦馐乔赝醭鹑耍业瓜肭资纸饩鏊亍!
这不是说笑,以前听这家伙的故事时他就甚是不齿,你睡了人家的老妈就算了,还到处说自己是秦王的父亲,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称是秦始皇的父亲?后世对秦皇的残暴的性格有各种推断,但公认的一点就是:生母赵姬的背叛是他残忍多疑的起点。
既然有幸来到这种地方,不找点快活的事情岂不是白来一场?
他继续给爱鸟撕肉:“若我所料不差,有‘秦王招揽不到的能人’这种名头,币欢ê苡行巳だ凑椅遥叹岬挠憾际乔毓啥迹让髂昵赝跞ビ憾技庸冢颐腔鼓茉对犊此谎勰亍!
爱鸟似乎瞬间被安抚了,并且有点飘,似乎还有点小不满,对仆人的投喂十分嫌弃,但又勉强吞了。
“到时就知道他是不是个大胖子了。”严江补充道。
14、上勾
严江素来是说到做到的性子,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秦王又征了他两次,都被他拒绝了。
这让郡守的耐心被撩拨到极限,凡事都要有个度,严江简直不识抬举,为了证明自己的对国家的忠诚,他已经准备来点硬的,不管严江是不是真的神使,也要让人把他送去咸阳了。
而在这耽误的时间里,远在雍都的币彩盏搅苏飧鱿
终于,在月底第三次征召时,严江勉强同意了入咸阳。
郡守大喜,几乎是敲锣打鼓地把严江送上了去渭河船队的乌蓬小船,随行十人,个个装备精良。
但就在当天,那一个黑漆漆的夜晚,他遇到了十几位客人。
他们一个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器,非常擅长近身战斗,顷刻间就与船上的将士打成一片,而其中两个更是动作迅捷手法狠辣,直扑严江本人,没有一点留下活口的意思。
闯入他船板上的敌人手骨粗大,眼窝深陷,长得和长年佣耕的贫苦老农无甚区别,丢进佣耕人群里想再找出来都难,但却带着精良的青铜武器,身手极为利落,若是个普通好手,怕是一个照面就能把对方拿下。
但严江并不是普通好手,他的杀戮技巧是经过丝路诸国追兵认证,堪称黑暗中的王者,一刀从背后撩回去时,甚至都没有回头,连溅出的血都巧妙地躲开了,一滴未沾,熟练地就换了远程打法。
随后,他带上夜视仪,拉开弓箭时,顺手把其余的几名刺客一起起收割完时,时间不到三分钟,还有几个没上船的远遁山林了,他也未去追。
来护送的士兵虽然个个带伤,但好在不严重,只是看严江的神情都切换成了敬畏。
严江熟练地给他们止血包扎,他身上的止血药粉是香蒲花粉,算是野外常见的止血药,方便又常见,但效果肯定是比不上白药气雾剂的,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有点后悔没去学草药专业。
“这些人你们认识吗?”他一边包扎一边问。
命令一名士卒将遇到的事情传回陇西后,为首的队长心有余悸地道:“他们手法狠辣,剑招熟练,非是军中套路,阴毒反似游侠,难以辨认,大人觉得是何人前来行刺?”
“我初来秦国,皆不熟悉,实难想像,你们早些休息,今晚便由我来守夜吧。”严江低声安抚。
那队长当然不愿,只说愿意与他轮流守夜,防止贼人再来。
严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等着,刚刚他的鸟儿已经飞出去,追逐了那逃亡的小贼,想来过一会便回回来。
过了一会,陛下从夜空中落到他肩上,他以休息为名回了船舱,转头却从窗边下水,跟着陛下一路向岸边树林行去。
带着夜视仪,他一路通行无阻,只是几转几弯,便已经来到一个背风的山谷,有几人围聚在一起,在一小堆篝火旁低声交谈着。
旁边的树丛突然传来稀稀哗哗的声音,让他们骤然提高警惕,但当看到是一只很大的猫头鹰从灌木中飞起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名方士太过凶狠,我见他一弓一箭,例无虚发,没人能有还有之力。”有人低声道。
“是啊,大人让我们假冒他潜入咸阳是不可能了。”另有人道,“怕是要另想办法。”
“不必担心,顺水而下便是雍都,到时自有更厉害的人出手,我等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还是不要复命了。”突然有人道。
“谁!?”三人骤然起身,黑暗之中,是隐约见到一个人影,一箭出,还没来得及说下句,便有一人轰然倒地。
“贼子!”另外两人瞬间拔剑,一左一右,配合极为默契,一上一下封死前路,势要在下一箭发出前夺得生机。
但其中一人后颈一痛,只觉得有水潺潺而出,眼前的光线便瞬间微弱,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你别杀我!”见夜枭杀人,难道他真是神使?剩下一人跪地求饶,惊恐道,“我告诉你是谁、是谁派我来的,你放过我。”
“那你说说看。”严江靠在树枝旁,好整以暇地拿出手帕,猫头鹰随后落在枝头,高傲地伸出一只脚爪,让仆人给它擦掉爪上血,然后再换一只爪。
“是吕不韦丞相,他怕你入咸阳会分薄他的宠幸,这才派我前来,只要你放我一命,我愿随你回咸阳指认他……”那人和严江年纪相仿,细皮嫩肉,不像吃过苦的样子,看起来甚有说服力。
“谢谢,我知道了。”严江淡淡一笑,提着弓转身离开。
几乎同时,身后的青年提剑反掷,直往他背心而去。
刹那间严江转身抽刀,宛如行云流水,一刀劈开那坚锐的青铜长剑,顺势而下,劈开对方脖颈,飞溅的血花被他侧身闪开,只是糊了爱鸟一脸。
“这又是何必。”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归刀回鞘,带着不高兴的爱鸟缓缓离开。
回到小船时,时间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一边给辛苦了的爱鸟撕肉投喂,一边静静思考。
吕不韦是不可能的,这位是外来户,他若为王不可能得到秦国上下的拥护,一但失去国君便是失势之日,历史上,他也是和秦王连手平定了敝遥毕朐谥型窘偕弊约海缓笈勺约旱娜巳ソ咏赝醯目赡芤笊弦煌虮丁
“这才是引起关注的正确方式啊。”他低声一笑,眉梢眼角都是肆意的愉悦,只要他声望足够了,本筒换嵯m赝趸竦昧硗庖桓銮苛x郑厝换嵩倮凑宜
没有什么比这种游走生死之间,即搞事又可以为国为民的生活更刺激了。
“陛下,这一路上,我们可以继续闹呢。”他戳了一下爱鸟毛茸茸的脑袋。
陛下反啄了他一口,吃得食不知味,一脸的不高兴。
次日,他们加入一只船队,这是向陇西送粮的官船,顺渭水而下,带着纤夫和陇西特产的毛皮干肉,玉器美酒,而这次,他们遇到了更多向陇西而行的屯留罪民,许多倒在河岸边,更多的吃着草根树皮,被押送的士卒看着,尽可能的追上队伍。
严江看不下去,拿着秦王的诏书,扯起虎皮大旗,每经过一个乡镇,总是拿着假麦穗,以此为仙种,向当时的大户换些粮食,还分出一些胡椒、大蒜的种子,声称可以延年益寿,品尝之人无不视为仙丹,多多少少愿意将存粮相换。
存粮不多,但总能让他们多坚持一些路程,护送的士卒虽然看不惯他耽误时间,但见识过他的武力后,也不敢阻止,只是时不时提时间过久,该起程了。
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他来到了雍都,这一个月里,他的名声远播,许多官宦人家都会提前来迎接,奉为座上宾。
终于,在农历正月,他来到雍都,走完到咸阳的三分之二路程,拖得陛下都生气地绝食了两次。
雍都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秦国大城。
渭水滔滔,宫墙绵延。坐古城于沃野,丰饶繁盛,让人忍不住遥想这是何等国度。
雍都位于咸阳以西三百里,是秦国故都,早在殷商时期,就是华夏文明镇守西方游牧民族的要塞。五百年前,嬴姓氏族击败西戎大军,给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擦了屁股,挽救了西周,送继位的周平王迁都到黄河以东,而周平王对来救国的的赢秦表示的感激的方式,就是把河西被西戎占领的土地分封给了秦襄公。
周平王的行为看起来很鸡贼,但却给了赢秦氏族最需要的名分,从此赢秦正式受封公侯,成为东周列国之一。
秦国先王以此为基,先后向西灭掉了西戎十二国家,占据了整个陕西和祁连山以东的甘肃,因为山穷水恶、地贫国弱,秦孝公在位时,任用商鞅进行变法,以后的秦国诸王就像开挂一般,上位全是秦惠文王、宣太后、秦昭襄王这种出一个都可以称霸列国的挂逼,秦国却连出六个,比手游十抽出十橙还要过分,最后更是出了秦始皇这种天命选手,打出了大满贯。
五百年辛苦经营,秦国从被中原诸侯鄙视的边陲小国一路奋斗,成为六国为之惊惧的强秦,其中所流血汗不可以里计,直到商殃变法,才在迁都至关中咸阳,所以,雍都是秦朝宗庙祭祀之地,所有国君的登基继位,都要在此昭告列祖列宗。
若他留在这里,今年四月,秦王就会沿渭水而上,加冠亲政,从此掀开他一统天下之路,在五千年历史里,都是最浓重的一笔,从此华夏一家,中国一处,再不能分,再不能割。
真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严先生,太后听闻你贤名远播,早想一见,现在就跟着小人前去觐见吧。”面前的内官打断了他的畅想,对方带着一队秦军,在渭水拦舟,笑得十分礼貌。
啊,折腾这么久,总算鱼上勾了。
严江整个人都轻松了,他也微笑道:“承蒙太后垂爱,还请内官带路。”
15、忽悠
相对于陇西的荒芜贫瘠,祈年宫的雍都着实让严江体会了秦国强盛,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殿堂园林,布局十分和谐,威严大气,前殿后殿都十分完备,禁卫森严。
对方并没有直接带他去见太后,而是将他丢在了一处偏厅,留下一句在此等待召见的话语后,便直接离开,连个伺候的内官都未留下。
严江并不心急,只是手指不时盘绕着腰间的刀柄,养精蓄锐。
周围至少有两个人在暗处悄悄盯着他。
只是技术不怎么好,还没花花会潜行——那个躲在大树后的,影子拖得老长了;还有在窗外的那个,都碰出声音了。
想到花花,唉,最近水路挺烦的,还得找尽理由上岸,给它留下标记,就算如此,花花也追得可辛苦了,昨天悄悄去喂它时,都瘦了好多。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陛下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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