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都的街道上,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弄堂口外,大多都是些不明真相的路人。
他们看到这里有衙役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便围了上来看热闹。
一挑担的老汉路过,正好有些口渴便坐在边上的糖水摊位前,花上几文钱来了碗清热甘甜的糖水。
摊主是两位中年夫妇,他们卖的糖水确实价格不贵,主要原因还是扬州盛产甘蔗,加上水路运输方便。
“老李,这场面是出了啥事情吗?”老汉喝了一口糖水随意的问道。
糖水摊主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热闹的场景,低声说道:“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那个唐寅可出了大事情了。”
“哦?惊动了官府,这可了不得了。”
“别说是官府了,冥典司的仙长搞不好也要来,不然这么多人守着干嘛。”
老汉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了,连忙问道:“老李,可到底是啥?”
“害,疯了呀,自己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据说出了人命……”老李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这话一出,摊位上别的客人也把目光看了过来。
“怎么一个疯法,为啥把仙人都惊动了?”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唐寅在房中一直不见人,在里面憋着劲画画呢,那画的东西,啧啧……”
老李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惊疑不定:“隔壁那上了岁数的老爷子,在窗口瞧了一眼,魂就被勾去了。”
“那画的是啥?”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老李刚想说些什么,他边上的婆娘就用手肘捅了他几下。
他转头一看,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朝着巷子的方向走来,领头的那人身上带着两把长刀,人高马大,看上去气宇轩昂不像是凡人。
身后跟着一小老头,背躬着,眼睛打量着周围,他手中拿着拂尘,比起道士,更像是那种行骗的江湖术士。
两人的身后跟着不少人,大多都是官府的衙役,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
老李哪还敢再胡言乱语,见到周白两人的瞬间便闭了嘴,给婆娘使了个颜色后,匆匆收起摊来。
“哎,老李急着走干嘛,话还没说完呢。”老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忙拦住了他们说道。
“说啥呢,既然仙人出马了,必定其中有妖魔作祟啊,凑这热闹干嘛,小心引火烧身。”
说话的功夫,糖水摊便收拾好了,夫妻两人扛着东西便向着反方向走去。
“这碗咋办?”老汉愣了一下,碗还在手中呢。
“糖水请你了,街里街坊的,碗的话明天一早给我吧。”
“害。”老汉摇了摇头,手捧着碗,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巷子口的人群中。
他从外往里望去,周白正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
“咋不进去呢……”侯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
周白双眼微微凝视,至少从屋子外面看去,一丝阴气的痕迹都无,这让他回想起了那府邸中的怪婴。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衙役问道:“有了解情况的吗?”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这时王元芳从外面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周白一抱拳。
“大人,这里的情况手下知道。”
周白忍不住顺口说道:“哦,那元芳你怎么看。”
王元芳一愣,原本刚想开口的,但被顶头上司一打岔,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揣摩起了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自己应该怎么说才不至于影响前途。
周白看着周围冷了场,他也不会想到自己顺口一句话,别人已经想到了地下第九层。
“元芳,你将情况一一告知给我就行。”
王元芳的思绪这才从地心深处回过了神,他连忙说了起来。
事情起因还是源于周白让他们两人去调查书画,麻烦倒还好,但是杭都几十万的人口,实在太过于繁琐了。
不过林充与王元芳是老衙役了,他们深知必须把头绪先给理清楚了。
仔细商量了一下,先从杭都几个有名气的书画名家开始,一个个拜访了过去。
忙碌了大半天,连一点收获都无,那些所谓的名家也很不欢迎他们,搞得狼狈不已。
最后只剩下了唐寅一家,这位在杭都城中今日来名声鹊起,与周白还有些关系,画了一副仙人仙树饮酒图。
不过唐寅的位置却不好找,一连问了不少人才找到。
等到两人到巷子口的时候,很快便看到了那间破旧的屋子。
而与此同时,王元芳还注意到了屋子外的窗户口,趴着一个老人,正利用窗户纸上的缝隙朝着里面看去。
林充眉头一皱,嚷嚷着便走了上去:“喂,老人家干嘛呢?”
喊了几声都毫无反应,那老人依旧保持着探头的姿势。
这让林充有些疑惑,他刚想再上千查看一下情况,但被年长一些的王元芳拦了下来。
王元芳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将腰间的佩刀解了下来,用刀鞘刺了一下那僵直不动的老人。
“老王,这是………”林充深感不妙,他突然想起了这是周白安排的任务,搞不好与鬼怪有些关系。
王元芳摇了摇头,试探性的伸手摸了一下老人,皮肤已经发冷失去弹性,应该已经死了有半日了。
“这屋子不能进去,林充把上衣脱下来,等我把尸体搬开,你就用衣服把窗户上的破洞堵上,切记,不要往里面看。”
林充点了点头,两人小心谨慎的将尸体搬开了,并且顺利将衣服塞到了破洞里。
之后便是联系官府和周白两人了,毕竟这里的事情太大,他们也做不了主。
周白则有些疑惑:“那尸体与林充人呢?”
“这尸体我们横竖也没看出异样来,正好老人的家里人来认领了,林充便把尸体带去他们家中了。”
“坏了!”
周白一拍墙壁,如果这里和怪婴有所联系的话,那具尸体搞不好也能够影响他人的心神,使得常人陷入疯狂。
只不过可能是潜移默化的,所以一开始林充还没有中招,但是时间一长,那就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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