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王明闻言,不觉站住。
阎应元所提的这个问题,倒是十分重要。
但是现在的大宁与大昌县,俱已损毁,百姓非死即移,想要重建,意义却是不大。
而且,这两座县城,位于大宁河畔,地势力亦不好,时不时地便要遭受水患,就算自己花了大钱重新建立,所能产生的经济效果,却是有限。
但是,如果就此不管不顾的话,那夔州府东北这一块空地,将会成为无主之地,对于抵抗清军,甚至西来的左军,都甚是不利。
所以,要想好好地管控这块地区,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这里的险要之地,另择新址,建设一座新城,方是更为妥当。
而且,这座新城的功能,主要以军事为主,民事为辅,以坚城利堡的模式,来抵御敌军可能从这个方向发动的进攻。
王明思虑既定,便将自己的想家,对监纪司司长阎应元,一一讲出。
王明的想法,得到了阎应元的极力赞同。
“太子所言甚是。”阎应元朗声道:“据在下这些天的观察,这大宁河上游之处,有一处名叫巫溪的地方,地接汉中大巴山余脉,夹山耸峙,地势险峻,极为雄奇,地扼汉中南下之要道,又无水患之忧,堪为筑造新城之最佳之地呢。”
“很好,此事当是可行,当可就在此地修造新城。”王明微笑道:“此新城么,就以地名取之,可名为巫溪城,就由你和史阁部二人,一齐负责修造。对于,你们还可就地利用,现在这大宁县与大昌县之砖石梁木以及建筑废墟,将此城尽快造好。另外,原两县土地,亦重新划分。可将原大宁县与大昌县北面土地,统统划归巫溪城管理。而大昌县南面土地,则全部由巫山县管辖。”
“太子殿下英明,在下定当配合史阁部,尽管建好这巫溪城。”阎应元拱手应道。
商议即定,王明便将那一营辅兵留下,交予阎应元一并管理,令他们在巫溪之地,就地修建新城。
而王明则带着第一镇的三营弩兵,以及另外一营辅兵,一齐返回夔州。
回到夔州后,王明从库房拔下五万两银子,以及十万石粮食,令史可法为新城总造办,让他带着这批钱粮,送至巫溪之地,与那阎应元一道,抓紧时间修造巫溪新城。
其实,供给新城的物资,还远不止王明下拔的这些。
因为洪水退走后,复从大宁县与大昌县两县遗址中,挖出了库存银子两万三千两,尚可食用的粮食五万余石。这批因敌而得的钱粮,王明将使用权全部给了史可法与阎应元,让他们全部用于修造新城。
另外,为了加快进度,王明还准允史可法与阎应元二人,从巫山县城中以及夔州一带,征调百姓前来修造。总之一点,务必要在最快的速度内,将这座巫溪城建好。使其成为一座坚固的要塞关城,可以在将来的时间里,充分抵御北面或东面的敌军进攻。
现在平定了大宁县与大昌县,整个夔州东部,业已全部平定。
王明计划,再向夔州北部的城口县与太平县进军。
之所以他着急拿下这两处地界,实是因为这两处地方,乃是北面进入东川最为便捷,也最为迅速的要道。
相比那正在新筑的巫溪城,若从这城口县与太平县南下,那敌军无论是转头进攻西川,还是折向东南进攻夔州府城,都要更加方便得多。
因为从太平县城口县往南,是夔州一带难得的平缓之地,堪为当地最有价值的农耕之土,若是敌军自此攻来,可以毫不费力地打到夔州府城,一举将这座东川重镇给团团围困。
这样的被动局面,是王明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之所以一直未向此地进兵,实是因为,王明初来乍到,手下兵马有限又未整合完成,对于这两处地势险峻又极难攻取的地方,怕是一时难以啃下,故只能先放在一边,暂时不动。
现在,王明手下兵马攻取了夔州东边之地,拿下了刘体仁胡道明的巫山县,又拿下了王光兴与王友进驻守的大宁县与大昌县,整个夔州东部,再无后患之忧。与此同时,同时自己的手下兵马,在得到了实战锻炼后,其实力亦是逐渐增强,已然到了可以向夔州北部发动进攻的时机了。
王明下一步,便是要对那据占城口县的扈九思动手。
因为此处离夔州最近,只有拿下城口县,方可以此为基点,再对更远处的太平县发动进攻。
这扈九思部,兵马约两千余人,亦是原大顺之余部,曾任副将之职,一直驻守于城口县一带。大顺崩溃灭亡后,扈九思自称大帅,据占城口县,自立为王。
本来此人与据守大宁县及大昌县的王光兴王友进两兄弟,甚是交好,双方还约定,一旦有遭遇攻伐,便来互相援救,关系倒是密切得紧。
只不过,这样口头的表态,太廉价,也太不可靠了。
就在王明赶到东川前一个月,位于城口县的扈九思,遭遇了驻守太平县的毫侯李过之部攻击。
他立即向王光兴与王友进两兄弟求援,结果王光兴与王友进商量后,畏惧李过兵马众多,恐救援不力,反而白白折损了自己的兵马,遂以种种理由拖延出兵,令扈九思十分失望。
幸得那李过之部,方攻入城口县境不久,李过便身染重病,不能指挥,这才全军退去,扈九思亦才堪堪逃过此劫。
不过,在此之后,扈九思与二王兄弟交恶,双方关系大降,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王明出兵进攻王光兴与王友进时,那驻守城口县的扈九思一直对其不加理睬,不肯派发任何援兵的原因。
而扈九思在得到了王光兴王友进两兄弟,俱被太子用水攻消灭,两座县城亦被全部荡为平地的消息后,还是十分地震惊与哀伤。
不过,他倒不是为了王氏兄弟而难过,而是兔死狐悲,开始为自己的后路,感到悲观又无奈了。
这位太子,既能对王氏兄弟这般痛下辣手,又岂会轻易放过据地称王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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