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快看,人真多啊。”
“多。”
“我们那里也会这么多吗?”小女孩歪着小脑袋,脆生生问道。
老人摸向小女孩的头,被小女孩灵巧的避开,反惹抱怨:“爷爷,你又摸我的头,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不摸,不摸了。”
老人尴尬的收回手,解释道:“我们那里不会的,其他很多地方也不会,只有这一带才有。”
“为什么?”
“因为呀,前日我登上府山之巅。俯瞰杭州城全貌。但见三十里水城内。有文庙。西武庙;左城隍。右衙署;上魁星。下文昌。亭市楼坐中。清虚道观香火旺。这样的形胜之的。自然引紫气来。汇集附近文脉于一隅了。”
小女孩有些费解,吮着食指,一脸迷糊状。
那三个武者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心思各异,那年龄稍长,面容儒雅,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年轻人者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显然并不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另一人年轻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年龄最小的约二八芳华的紫衣女子,转动眼珠,抿着朱唇,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听得最是专注。
儒雅男子摇头道:“封师弟,宁师妹。”
他口中的封师弟一笑,而那宁师妹可不管,吐了吐香舌,道:“岳师兄,我听爹说世上能人异士多不胜数,我们才刚出师门不久,可能就遇到了,那老先生讲得可真好,你们先坐着,我去那边。”
不等两人回话,她便顺手拿了配剑,向老人和小女孩处走去,儒雅男子露出无奈的笑容,封师弟捂嘴偷笑,他知道这个师兄除了练武,就是读些儒家经典,多年下来,身上的文气愈重了,对那些玄学之类自然逐渐没有什么好感。
“老先生,小女子有礼了。”紫衣女子执剑给老人行了个江湖礼仪。
老人含笑点头,看到女子剑柄上书有“华山宁中则”五个字,想必宁中则就是她的名字,而华山派的大名他可谓如雷贯耳,尤其近十年来声威更隆。
小女孩看到宁中则,羡慕道:“姐姐你可真漂亮。”
女人都是爱美的,不分年龄大小。
宁中则听有人赞她貌美,而且还是一个可爱异常的小女孩,心中欢喜,美眸几乎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她高兴的笑道:“你姑娘,你也很可爱,将来长大了一定比姐姐还漂亮。”
小女孩听后骄傲的挺胸昂头,神气极了。
这边两人说话声没有故意压低,客栈中人都听得到,女人们自然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男人们的表情还用说——女人啊,无奈呗。
“老先生,你刚才说此地文脉极盛,可是真的?”宁中则很好奇。
老人对宁中则观感不错,温和道:“真的,此地文气鼎沸涌动。几十年内。必将人才济济。文星云集,我游历大半南宋,只见两处堪堪与此地相匹。”
宁中则大讶,疑惑道:“我虽然不懂阴阳。却也知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哪有气运集于一地经久不散的道理?”
老人自信笑道:“府山与山塔山鼎足而立。可将文脉镇住几十年。”说着一指京师方位道:“新皇登基,不出意外自今年可算起。”
宁中则对时政还是懂一些的,华山长辈闲聊时也偶尔谈起新皇,对新皇的施政都赞赏有加,料定若新皇能够坚持不变,在此一朝,必定会一扫前腐,按新皇年龄算,南宋至少鼎盛三十年。
周围人倾听老人言语,喜逐颜开,他们家乡如果果真若此,那他们的子孙后代哪个不受益,就连那岳师兄都认真思索,对比师长们的言论,终于不认为眼前的老人是位江湖骗子之类,最起码有些真本事。
“爷爷,你看下面那胖子好像睡着了。”小女孩趴在窗口说道。
众人顺小女孩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胖子低着脑袋,身子有些摇摆。
宁中则心思转动,向老人请教道:“老先生,你看那人如何。”
老人心中敞亮,对这小娃娃的心思一清二楚,他不以为意,看向许仙身旁的胖子王维,因为角度的关系,老人只能看到大半侧脸,不过对他来说也够了。
手指飞速掐动,片刻,老人道:“此人一生富贵,无灾无难。”
宁中则望着下面,眼睛蓦地闪动,看到胖子身旁似乎闭目养神,卓然而立的许仙,她指着许仙道“那这人呢?”
“看此人面向,日后多有劫难,最后孤苦了生。”
“啊?”宁中则看到许仙与众不同,询问老人,不料得了这么个悲惨的结局,心下不禁起了一丝同情之心。
一旁在坐的封师弟却是忍不住了,见老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插言道:“老先生,你真的仅从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判定一个人的一生?”
老先生笑道:“小友何必为难老夫,我又不是神仙,几十年后的事情谁能说清?三分天命,七分人事,命数无穷,人岂能尽言,恐怕天上的神仙,都无法言明吧。”
他顿了下,喝口茶水,接着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此话说的正是人事。人之一生,命数都在不停的变换,每遭大的变故,外在的面相都会发生细微的变动,以应命数。”
封师弟恍然,道:“人定胜天?”
老人不语,天命人事岂能妄论,他指着许仙道:“别看此人面相不好,若他此番考中秀才,命数便会发生变更。”
宁中则听后长舒口气,不再为许仙担忧。
老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宁中则,又对那封师弟道:“就拿小友来说,若你武功突破,面相亦然会发生细微的调整。”
提到武功,封师弟有些赧然,他现在不过三流之境,岳师兄前段时日成功突破,已比他高出一个层次。
“老先生,我常听人言,读书可明理,可见书中大义,此话怎解?”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客栈中响起,原来说话之人便是那岳师兄,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也问道。
旁人不清楚,打小在一起的封师弟和宁中则都明白,岳师兄是不服气了。
老先生环视街上,答道:“此中道理常人都知晓,我非儒门之人,既然你问出来,我便告知你一点其他的东西。若有人能从文言精句中读出义理,头顶会生出豪光。”
老人说的玄之又玄,除了岳师兄不信,他人都觉着十分神气。宁中则问道:“我们附近有这种人吗?”
“古时常有,现在人心叵测,诡诈之徒横行,这类人越加稀少,即便满朝朱紫都鲜有人能从中读出微言大义。”老人唏嘘道。
口中说着,老人还是趁人不留意,眼中神光流转,扫视周围。尽管神光眨眼便逝去,他却发现了什么。
“咦?”
宁中则距老人最近,听到了老人口中的惊奇,连忙道:“怎么了,这里真的有这种人。”
“老夫倒是发现了一个人,顶上豪光寸许,是个老秀才,难得。”老人收回目光,叹道。
就在老人刚收回目光,那秀才好像发现了什么,豁然望向客栈二楼,嘴里嘟囔着:“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良久,才复又望向自己的得意弟子——许仙,而此人正是教许仙读书的老秀才。
老人笑了笑,低声道:“被发现了,儒门之人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不就是偷看了几眼吗。”
宁中则自是看到了人群中的老秀才,诧异为何那人的感知不下于师门的那些一流境界的长辈,想不通便不去想,回去后再问问,她听老人低语,咯咯一笑,道:“偷看人家本来就不对。”
老人失笑:“也是,那些人虽然迂腐不堪,可大多品性不坏,就是有时小气了点,太过较真。”
宁中则学着老人的样子看向下面,却不见他所说的豪光,纳闷道:“老先生,我怎么看不到呢?”
“老夫小时候得了点机缘,会一门望气之术。”
宁中则了然,又问小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
“婉儿。”
“好名字,你将来和你爷爷到我家做客好不好,我家可漂亮了。”
小女孩摇头。
“我家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小女孩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我家有棒棒糖。”
小女孩猛点其头,一边期盼的望着自己的爷爷。
老人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宠溺的道:“小馋猫,呆会爷爷给你买,跑那么远太累了,将来你长大了,想去就去吧。”
……
这会功夫,县尊大人终于唠叨完了,五房书吏便开始唱名,叫到谁谁上前验明正身,再经过简单的搜身后,便将其放进去,其严密程度比起州试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但就是这样,没有一两个时辰,休想把一千多名考生都放进去……
有关系,有名气的自然有特殊关照,钱塘县的以前的两名天才神童此次也来考试,前几个就被点到名进去了,许仙运气不错,没有等太久,大概进去十几个童生后,便轮到他了。检查的书吏也只是朝他笑笑,便给他一份答题纸道:“进去考试吧。”
许仙便拿着那份答题纸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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