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从来没有洗过这么漫长的澡,她磨磨蹭蹭把自己洗得一尘不染,又慢吞吞地吹干了长发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她探出脑袋,眼珠转了一圈,卧室里静悄悄的,但很温暖。
邢惊迟打开了暖气。
那邢惊迟去哪儿了?
总不会大半夜的又往健身室跑吧?
阮枝穿着薄薄的睡衣打开房门朝客厅看去,她要找的男人也刚洗了澡出来,穿着白色T恤,下面是棉质的黑色长裤。
他正站在冰箱门前喝水。
男人凸起的腕骨连着削瘦却有力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握着矿泉水,另一只手虚虚地搭在门框,脖颈微微仰起,喉结滚动。
不听话的水滴从他薄唇边溢出,顺着弯曲的弧度往下滑落。
分明只是寻常的画面,阮枝却硬生生地看出一点儿色气出来。
她莫名觉得喉咙有点儿发干,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还生出一些期待。
邢惊迟早就注意到阮枝的视线了,他也不出声,就任由她这么看着他。喝完水,他慢条斯理地盖上瓶盖,放进冰箱关上门。
他偏头准确地在空气中捕捉到了阮枝的目光,这回小青瓷倒是没躲。
她穿着杏色的睡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就像春日里枝头颤动的花苞,花瓣上滚落露水。那双清澈的鹿眼正盯着他瞧。
邢惊迟好心情地勾了勾唇:“洗完了,还有事儿吗?”
阮枝枝:“......”
这迫不及待的语气是怎样。
阮枝出来的时候看了时间,才九点出头,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她绝不可能在十一点之前睡觉。于是阮枝连忙点点头:“我还有事要忙!”
邢惊迟转身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眉峰微挑:“我能帮上忙吗?”
阮枝绷着小脸:“没有!”
说是有事其实就是收拾那些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邢惊迟就跟在阮枝后头,她往冰箱走他也往冰箱走,她进厨房他也进厨房。
阮枝开始还能憋住,这么来回几趟她就忍不住了。
她把手里的零食往茶几上一丢,仰头瞪邢惊迟:“你跟着我干什么?”
邢惊迟低笑一声:“怕你跑了,暂时放过你。”
说着他弯下腰,当着阮枝的面把那几盒超市里买回来的计生用品拿了出来,他也一点儿不藏着掖着,拿着这几个盒子就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阮枝枝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着想着还有点来气。
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她心虚什么。
晚上十点半,阮枝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原本还想把家里打扫一遍,拿起拖把的时候才发现邢惊迟昨晚已经打扫过了,别说还挺干净,平时没注意到角落他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连着客厅的大阳台上晾着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正顺着晚风微微扬起。
玻璃上映着透亮的灯光。
阮枝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她透过玻璃静静地望着夜色,似乎透过这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她还有自己的家。
这一次,她能重新拥有一个家吗?
但是暂时并没人能告诉她这个答案。
...
阮枝在外面磨蹭的时候邢惊迟正躺在床上在看群里的聊天信息,这信息震了一下午他就当没听到,现下才点开看一眼。
一队核心中坚力量(4)
[是余峯不是林峯:报告队长,我们仨下午又被张局训了。]
[是余峯不是林峯:特别是远哥,太惨了!每回都是笑着来黑着脸回去,要是我我下回也不去了!不过这会也太长了,居然还没结束。]
[小黑他爹:结束我们去吃点什么?远哥去吗?]
[远:你们自个儿去,你嫂子和我闺女还搁家里等我呢。]
[是余峯不是林峯:唉,本来呢我们还能去骚扰一下队长,这下队长结婚了,我们都不好意思。况且嫂子都三个月没见着队长了。]
[小黑他爹:你可以闭嘴了,张局刚刚往你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是余峯不是林峯:...]
邢惊迟嗤笑一声,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爱八卦,脸上的笑意未敛手机又连着震动了几下。他退出群聊看了一眼对话框,唇线慢慢拉平。
[阿城:哥,听说你从滇城回来了?]
[阿城:之前一直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哥,你结婚不到一个月谢昭就从国外回来了,好像是提前结束了课程回国。你结婚那会儿都不见他回来,这一有项目就巴巴地回来了,近来谢氏似乎内部有动荡。你爸交了几个项目给他。哥,你真不要继承权了?]
邢惊迟眸光淡淡地扫过那几行字。
要是没人提他还真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这件事。
邢惊迟抬手回复了一句话——
[邢惊迟:他虽然姓谢,但也是我爸儿子。]
发完邢惊迟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这话的意思就是邢家谁爱要谁要,既然有继承人那倔老头就不会一心想着把他绑回去了。
说起来邢惊迟还得谢谢他家里这种情况,不然他也不能那么容易从家里脱离出来。
邢立仁和谢春横再婚后生了两个孩子,谢昭和邢音迟。
因着是商业联姻的关系,谢春横和邢立仁在婚前就谈好了生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中不论性别,有一个必须和谢家姓。
谢昭只比邢惊迟小了三岁,算算时间也该是大学毕业的年纪。邢音迟却还小,今年刚上高中。想起妹妹邢惊迟就头疼。
邢音迟明明和谢昭是亲兄妹,却喜欢缠着他。
他刚要去警校那会儿那小丫头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离别,但她知道哥哥要走了,抱着他的小腿哇哇大哭。
邢惊迟重伤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眼睛哭肿的小丫头。
后来他去了刑警队这小丫头还三天两头跑来,直到被谢春横训了才收敛了不少。
至于谢昭。
邢惊迟对他这个弟弟的印象不深,他们很少来往,在他的记忆里谢昭是家长们都会喜欢的孩子,永远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温和有礼,成绩优越。
邢惊迟扯了扯唇角。
他们才是一家人。
“咔嚓”一声响。
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慢吞吞的小青瓷终于像做贼似的探进小脑袋转着眼睛看了一眼,但可惜第一眼就被他抓住了。
邢惊迟这下真的笑了起来:“忙完了?”
阮枝直起身子,下巴微抬,理直气壮地应:“嗯。”
说着她关上了门,紧跟在关门声后想响起的是锁门的声音。
邢惊迟一顿,抬眸对上她水润的眼睛,她的眼神和之前两次不太一样,似乎带着某种坚定的决心,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她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倒是让邢惊迟有点儿讶异,原以为逗一逗小青瓷就吓跑了。
阮枝攥着拳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胸腔里的心脏一点儿都不给她面子,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咬了咬唇,轻声请求道:“邢惊迟,你能不能把灯关了?”
邢惊迟微怔:“现在?”
阮枝垂眸,纤长的睫毛阻隔了男人看向她的视线。
她小声应:“嗯。”
这十年来邢惊迟不知做过几次战略指挥,但此时此刻他还真预料不到阮枝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也跟着变得紧张起来。
邢惊迟伸手关了灯。
原本明亮的室内变得昏暗一片,呼吸渐渐变得清晰。
邢惊迟和阮枝不同,即使关了灯也能在黑暗中将她看的分明。他看着阮枝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摸到了床沿边才往床侧走去。
她慢吞吞地爬上床,悉悉索索的动静响了好一会儿才在他身边躺下。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
女人用又轻又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邢惊迟。”
邢惊迟张了张唇,喉咙发干,好一会儿才压着嗓音里的哑意应她:“嗯。”
“你..你会吗?我可能不太会。”
阮枝紧紧地揪着被子,颤音很重,又紧张又害怕,还有那么一点儿期待。毕竟她身边躺着的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沉默片刻。
男人哑声问她:“你想好了?”
阮枝没应声,只试探着伸手摸索着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宽、很烫,这双手牵过她抱过她,当然也铐过她。
想到这里阮枝不由抿唇笑了一下,“邢..”
惊迟。
阮枝的话戛然而止,她的手腕被有力的手掌反手扣住,男人的另一只手圈过她的腰,微微用力就翻身覆了上来。
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愣怔地看着自己上方的身影。
男人微烫的呼吸似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嗓音又沉又哑,像是刻意压抑着:“阮枝,接下来..疼就告诉我。”
阮枝刚想应就感觉到唇上一热,他的唇重重地压下来。
脆弱的后颈被托住,被迫仰起头配合着邢惊迟的动作,她像是被猛兽围住的猎物。
小小的火焰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往下蔓延,她和四处点火的男人贴的更紧。柔软的部分和紧绷的身体相触,邢惊迟的神经像出弦的箭。
...
“疼。”
“..别动。”
“呜你在摸哪里?”
邢惊迟浑身都是汗,他快要被底下的人折磨死。
用点力就哼唧着喊疼,压着不动就在攀在他颈间娇娇地说难受,平时不见她这样爱撒娇,他也从不想她在床上会这样磨人。
男人伸手拿过散落在床头柜上小小的锡箔袋,耐着性子哄:“很快。”
阮枝小口喘着气,嗓音里似有哭腔:“真的?”
包装被撕开。
男人闷哼一声:“真的。”
这一夜邢惊迟会教阮枝明白,男人都是骗子。
这一天丰城的天气就和阮枝的心情一样,她耸拉着眼抱着娃娃坐在餐桌上,又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窗外又开始飘起细雨。
厨房里邢惊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阮枝揉了揉自己的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中运动会跑完一千米的第二天,两条腿又沉又重,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点睡的。
邢惊迟端着鸡蛋和面包片出来的时候阮枝还闷着小脸,难得有些一丝心虚的意味。他轻咳一声,放低声音:“还疼吗?”
阮枝勉强掀开眼看了邢惊迟一眼,蔫巴巴的:“昨晚你给我洗的澡?”
邢惊迟把面包片和牛奶放在阮枝面前,坐下开始剥鸡蛋,心想昨天没忍住差点又在浴室来了一次,但开口却正经无比:“嗯,今晚不欺负你了。”
知道是欺负就好。
阮枝轻哼一声,伸手接过滑溜溜的鸡蛋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把它当成某个男人在撕咬。看在他后续服务不错的份上她就勉勉强强原谅他。
接下来几天邢惊迟都没再碰阮枝,睡觉的时候只把她圈在怀里,她一动就被人拽回去。阮枝觉得这男人就和狮子一样,喜欢把人圈在自己的地盘里,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近来邢惊迟的心情一直不错,整个刑警队上下都看出来了。
哪怕盗墓案没批下来他也没火急火燎地跑去市局冲张局发脾气,眼角眉梢都写着一股春风得意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着魔了。
从前的加班狂魔现在一到点就下班,走的比谁都快。
又是一个中午,邢惊迟掐着点跟阵风似的走了。余峯悄悄地从桌上抬起头,一挪椅子凑到秦野身边好奇问:“野哥,你说咱队长天天这么早走是去哪儿呢?”
秦野瞅了余峯一眼,这小子满脸都写着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唉,你说呢?我们孤家寡人的,你说队长去干什么了?”秦野收回视线,继续查看“三哥”的证词,“你有这个时间还是先想想中午我们吃点儿什么。”
余峯撇撇嘴:“二队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没错,余峯和秦野就是被二队选中的两个幸运鹅。
二队最近虽然没有大案子,但手头积压的小案子却不少,这不就临时来问一队借两个人。姚辰远随手就把余峯和秦野拨给二队了。
秦野把笔一放:“不知道,晚上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姚辰远听着这两个傻小子的对话摇了摇头,想起邢惊迟的背影又笑了一下,这结了婚的男人果真是不一样了,都知道按时下班了。
...
丰城博物馆,东院书画组。
春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上,水滴从黑色的瓦片上摇摇欲坠,藤蔓悄悄地往更高的墙上攀岩而去,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些人声。
朱教授放下毛笔往外瞅了一眼,到点儿吃中午饭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阮枝那个小丫头,他摘下眼镜喊了一声:“小枝儿,这画的补得怎么样了?”
阮枝手里的还是那幅清代的画。
画不是名画,所以保存的也不够完善,这画到阮枝手里的时候破损程度很严重,她已经和这画胶着快一个月了。
阮枝握着笔,没抬头:“前几天找到了配补的纸,已经在全色了。”
闻言朱教授笑了一下,他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等了下了肚才慢悠悠道:“你这手艺过不了几年就和你师父差不多了,那两个小子都比不上你。说起来昨天陶瓷组还过来问我借你呢,你爸那手艺你也学了不少,你这小丫头呆在我们组还真是屈才了。”
阮枝虽然年纪小,但她开始走这一行比谁都早。
小丫头还蹒跚学步呢就跟在林千寻后头跑呢,更何况后来师从顾衍。顾衍不仅是书画方面的修复大家,他的修复领域几乎遍布文物修复的各个领域,这辈子就收了阮枝这么一个徒弟。那赵柏也就借了学校的名头能喊阮枝一声小师妹,他跟着顾衍的时间一年都不到。
阮枝可不止陶瓷和书画学的好,这小丫头学什么都伶俐。
说着朱教授想起来刘奕华那画的事儿,他提了一嘴:“小枝儿,你和小刘是不是下午去三藐寺看顾老头。你给我带句话,就说别人托我问他那个佛头修复的怎么样了。”
阮枝听这话倒是有点儿诧异,她落下最后一笔,抬头有些不解地问:“教授,我师父还在接活吗?”
朱教授摆摆手:“哪儿能啊,是贺兰钧那个不要脸的去找了他两个月,最后顾老头被磨得没办法了就松口答应了他。那都是年前的事儿了。”
阮枝枝:“......”
教授你这么坦然地说我们馆长的合适吗!还有我师父才刚过半百怎么就是老头了。
阮枝郁闷地看了一眼朱教授,眼中的控诉不言而喻。
朱教授看到阮枝的眼神哈哈大笑:“小枝儿别忙了,先去食堂吃饭吧。我看那些小子们早就溜去了,你去晚了可就赶不上趟儿了。”
没错阮枝他们博物馆为了让他们准点吃饭,到点就准时收摊,谁来都不好使。有一回贺兰钧去晚了都没人理,更不说他们普通员工了。
阮枝知道朱教授向来是从后院溜达回家吃的,就和博物馆隔了两条巷子。
江南和江北可不一样。
博物馆这片儿可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除了丰城博物馆还有丰城图书馆,后面同堂里可都是四合院,能在那儿有一套房子那可真的是大户人家。
阮枝心想以前都是捣鼓古玩的,她师父和朱教授比可就差远了。
想着阮枝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和朱教授打了声招呼就往食堂去了,中途还黏了一只猫过来。她知道这猫又要跟她去食堂蹭吃蹭喝了。
阮枝这几天都是一个人吃饭,之前赵柏都会和她坐在一块儿。她想起过往才发觉其实赵柏的心思很明显,只是她一直没有发觉。
邢惊迟到博物馆的时候阮枝还在食堂吃饭。
他在路上碰到了那天下午在门口遇见的赵阿姨。赵阿姨眼尖地瞧见了邢惊迟,她笑眯眯地凑过去问:“警察同志,来找阮枝?”
邢惊迟刚想应声就听赵阿姨继续道:“阮枝不在东院,她还在食堂吃饭呢。我刚从食堂出来,要不我领你过去?”
他礼貌地道了声谢就大步往赵阿姨指的方向走去,大长腿一迈一会儿就走没影儿了。
博物馆的食堂倒是和博物馆的外观设计不同,是全现代模式的食堂。敞亮又干净,吃饭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块儿。
博物馆的员工并不多,食堂一大就显得冷清。
邢惊迟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他的小青瓷。小青瓷孤零零地坐在餐桌上,周围的人都有个伴儿,就她一个人。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在窗口观察了一下她一个人吃饭的模样。
阮枝垂着脑袋用筷子扒拉着菜里的胡萝卜,如果是胡萝卜丝儿就算了,今天他们食堂大师傅把胡萝卜切成了丁,她坐在这里挑了半天。
邢惊迟扫了一眼腕表,五分钟了,她就没往嘴里塞一口饭。
他抬步往里走去,和从食堂门口出来的人擦肩而过。
邢惊迟的心思都在阮枝身上,没注意身边的人。
而赵柏看见邢惊迟不免怔了一下,他上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在滇城,就站在阮枝身边牵着她的手,说是她的丈夫。
“赵柏,看什么呢?”
赵柏收回视线,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阮枝的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赵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关注阮枝和她身边的人。
见赵柏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身边的人像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这两天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怎么了?”
赵柏苦笑一声:“没事,我们走吧。”
...
略显冷清的食堂内。
阮枝正戳的起劲面前忽然横下一道影,来人将明亮的光都遮挡住。她头也不抬,默默端起盘子往边上挪了一点。
邢惊迟蹙着眉扫了一眼她餐盘前的胡萝卜,低声道:“不喜欢吃怎么还打这个菜?”
阮枝一怔。
这声儿怎么这么耳熟?
她后知后觉地抬头,仰着脸和早上刚见过的男人对视一眼,他还是早上见过的模样,穿着黑色短袖和一件夹克衫,黑眸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阮枝下意识地挡住那些萝卜:“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邢惊迟瞥她一眼,在她身边坐下,侧着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来看你吃饭。”
阮枝枝:“......”
这个男人好烦哦。
被这么盯着阮枝总不好继续磨蹭下去,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吃了几口饭,还不忘给自己解释:“没不喜欢,其他菜是无辜的,只是因为混入了萝卜,挑走我就喜欢吃了。”
邢惊迟没应声,而是起身又去拿了一双筷子。阮枝的餐盘里还有一小半萝卜没挑,他的动作比阮枝快不少,不一会儿就把萝卜挑的干干净净了。
他放下筷子,唇角漾起些许弧度:“吃吧。”
吃饱了晚上才好办事。
作者有话说:矜持哥哥:想办事。
这是我进展最快的男主和女主:)
今天兔崽过生日!所以双更!
九点还有一更,爱你们啾啾!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九是仙女10瓶;胖大一颗莓5瓶;兔几爱吃奶黄包、许滚滚3瓶;节肢动物、biu~2瓶;不识人间烟火、32205063、静静静静1瓶;
挨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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