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按时回家,少吃外卖,睡觉前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就给余峯和秦野打。刑警队就在两条街区以外...”
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就这个问题叨叨了十分钟。
阮枝觉得自己手都举累了,她好不容易听完了朱教授的唠叨居然又上赶着听邢惊迟的。
她之前倒是没发现邢惊迟是这么能说话的男人,明明在他下属面前就沉默寡言的,到她这儿就跟她爸爸似的唠叨个没完。
阮枝小声叭叭:“那时候我不是也一个人住了三个月吗,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别担心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当邢惊迟安静下来的时候背景音就变得明显,他似乎是在车上,偶尔交杂一句人声,听声儿路还不太好走,他的呼吸微沉。
阮枝叹了口气,这男人怎么总是那么别扭。
她只好第三次应道:“我知道了,每天都按时回家,上班下班都给你发微信,有事就给你打电话,早上还得去跑步。”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细微的变化,又沉又磁:“早上不跑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多睡会儿。等我回来去你奶奶的小区看一眼,把门窗的锁都换了,你暂时别过去过夜了。”
阮枝抿唇笑了一下:“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忙,晚上回家和你说。”
这边阮枝挂了电话那边邢惊迟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男人冷着一张脸,本来就不怎么热闹的车内就更没人说话了。
车上就坐了三个人,除了邢惊迟以外还有余峯和姚辰远,秦野带着一个小队在前面领路。余峯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他从没见过他们队长打个电话翻来覆去磨磨唧唧地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这就算了,打完电话还不高兴了。
姚辰远很少有这样憋笑的时候。看来他们的队长夫人比他想的更要命,这才多久他们队长出来办个案子都魂不守舍了。
“远哥。”
后面的冷脸煞神忽然喊了一声。
姚辰远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正经应道:“怎么了?”
问完姚辰远就等着邢惊迟继续问,可等了好一会儿后边都没声儿,他偏头瞧了一眼,邢惊迟欲言又止,阴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下姚辰远倒是来了点兴趣:“队长?”
邢惊迟和自己僵持片刻,还是屈服于自己内心的想法问出了口:“远哥,去外边儿长期办案的时候你和嫂子会打电话吗?”
说到这个姚辰远简直不能太有经验了,他平时和一堆未婚青年在一块儿也没地去说,现下他们队长结了婚,好些话都有了出口。
姚辰远叭叭地把自己和媳妇异地相处的经验倾囊相授,结果邢惊迟听了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寻思着原来队长不是想问这个,那他想问什么?
邢惊迟沉默一瞬,问:“远哥,嫂子在临走前会和你说什么?”
“......”
姚辰远不想邢惊迟问的是这个,他笑了一下,心里感叹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同时还不忘回答邢惊迟的问题:“无非是些注意安全了,有时间联系,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听得久了,现在她还没开口我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谢谢远哥。”
“嗐,和我客气什么。”
这个话题结束后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只余峯偶尔侧头朝姚辰远挤眉弄眼,或是偷偷瞄一眼后座的邢惊迟,他们队长看起来心情更差了。
此时邢惊迟心里的确有些闷。
他的小青瓷根本没和他说几句话,还急着挂电话。
下午邢惊迟挤出时间去看守所见了周强,周强仍坚持说周大富这十几年没联系过他,和先前的证词相差无几。但他直觉周强没说实话。如果周强手里有周大富的线索,他一定会牢牢地捏住,不会轻易放出来。邢惊迟不急这一时,他找了那么多年,从一开始的焦躁到现在的蛰伏,漫长的时间教会了他等。
如今邢惊迟很少有类似于焦急这样的情绪出现。
但是这短时间内阮枝就叫他体验了数次。
邢惊迟偏头看向窗外连绵起伏的山丘,无声地勾了勾唇。
这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
接下来几天阮枝都没有和邢惊迟提起这件事,白天她和姜婉兰刘奕华一块儿去考古所培训,晚上就回家呆着,她老老实实地和邢惊迟发上下班的短信,就是憋着这件事没说。
贺兰钧考虑到他们博物馆这些日子忙,而且许多老师都上了年纪,他们年轻人也需要机会出去看看,就把他们三个人丢了出去。
听说本来贺兰钧是让赵柏来的,但朱教授不同意,转而把刘奕华塞了进来。
阮枝合理怀疑朱教授平时看起来不管事,但其实什么都知道。
阮枝他们出发是在邢惊迟他们走后的第三天。
博物馆派了一辆车送他们去溪林村,约莫三小时的车程。阮枝戴着帽子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休息,而她身边的姜婉兰就不一样了,她显然很兴奋。
姜婉兰斜着身子趴在副驾驶座后和前边儿的刘奕华讨论:“奕华,我刚从别人那儿听说,这不但是个宋代墓葬,还是一个夫妇同葬的双墓室。”
丰城考古队人几天前已经出发了,他们因着要培训所以晚了几天。
如今消息传出来倒也正常。
阮枝心想等中午她们到了,姜婉兰看到邢惊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回他们博物馆就去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居然都被邢惊迟用手铐铐过。
阮枝枝:“......”
这男人真是。
溪林村。
邢惊迟和秦野站在山腰处看着下方初见雏形的墓葬,这几日一直在下小雨,今天是难得的晴天,但山里却仍是雨后的痕迹,湿黏的土壤和蔫巴巴的杂草都还没缓过神来。
余峯这几天和考古队混了个熟,这时候也蹲在坑里拿着手铲一点一点清理土块,顺便问问这墓葬下边的情况怎么样。
四月间,这山里的花儿几乎都开了。
大片的粉像地上的云朵一般连结在一起,在葱郁的山野间桃林就像一条小溪一样横跨过山林,嫩黄的迎春和连翘昂着脑袋看起来精神的很。
邢惊迟他们站在的位置能将底下的村落看的分明,老旧的村落大部分是瓦片房,乍一眼看去都是铺着黑瓦的老房子,只进村的路口边建了新房,那片地原先是田地,现在村里把空房子都收拾出来给了考古队员和刑警队,再来人可就得住到老房子里去了。
秦野上山来就是和邢惊迟来汇报这几日的走访结果,他插着腰喘了会气,遥遥地往山间望了一眼:“队长,这村里老老少少加起来也就五十几个人,几个常在村口聊天的大爷大妈们都说见过不少陌生人来,见他们进了山,也没见他们出来过。这村里的空房我们都去检查过了,没有人停留过的痕迹,我看那群盗墓团伙不是在这山里另有住处,就是白天进山,晚上出去,大晚上的肯定没人看见。”
说完秦野又往下瞥了一眼:“这小子这几天倒是耐得住性子。”
邢惊迟神情淡淡的,姿势松散地站着,连着声音都发懒:“余峯一直都是个耐心极好的人,他是个合格的狙击手。你看着墓葬的位置,虽然不显眼但也不隐蔽,他们肯定会选择在晚上行动,所以白天进山晚上出去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他们是有可能避开村民起床的时间出去的,他们不会住的太远,你带人去这村子附近查看,我下午带人进山找。”
秦野点头应下,想离开的当口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队长,副队说文物局今天要到三个人,说是来负责整理出土文物的,昨儿还让人去收拾了两间老房子出来。我看这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到了,副队说让您亲自去接一趟。”
他去?
邢惊迟也不是不能干这活,但这话是姚辰远说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他这个副队虽说性格温和,但有时候总有那么一点儿恶趣味。
邢惊迟轻挑了挑眉:“名单有吗?我看一眼。”
秦野说完就要走了,哪还顾得上名单什么的,他头也不回地应:“名单都在副队那儿呢,您自个儿去村口瞧一眼不就知道了,就十分钟的事儿。”
这山里离村口有段距离,寻常进山上山需要半小时,但邢惊迟哪是寻常人。
...
当车子驶入镇里的时候阮枝就知道他们离溪林村不远了,她来之前查了溪林村的资料,之前她之所以对这里的土有印象还是因为在大学会儿做了个土壤课题。这红泥不仅颜色特别,连土质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特别软也特别难清理。
阮枝忽而想起他们博物馆的那批捐赠品。
她前几天清洗瓷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批瓷器先前已经被清洗过一次。这倒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毕竟先前是别人的藏品,但如果这批捐赠品出自溪林村就有些耐人寻味,如果是盗墓团队清理的,那他们之中一定有对此特别熟练且专业的人在。
姜婉兰还是头一回来这样的村子。
这一路她就扒着窗瞧外头的矮山和沿河而居的村落,还怪兴奋的:“奕华,之前你跟着我爸爸是不是也去过这样的地方?”
刘奕华笑了一下:“那时候只是跟着老师去窑厂看过,考古现场我也是头一回看见。”
刘奕华和姜婉兰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姜婉兰是姜家唯一的女儿,而刘奕华只是姜家窑厂一个工人的儿子。当年刘奕华的父亲死于窑炉爆炸的事故中,母亲不久后病故,在那之后姜家收养了刘奕华。
阮枝也是偶然得知这件事的。
她看到刘奕华的眼神就知道他喜欢姜婉兰,但他自个儿可不这么觉得,还说只当姜婉兰是妹妹。现下阮枝瞅了刘奕华一眼,心想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开窍。
就在刘奕华和姜婉兰的交谈间,他们的车即将开到村口。
阮枝之前还不觉得,真的到了却开始紧张起来。她要溪林村的事她一点儿都没透露给邢惊迟,心里猜想着他一会儿要是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想着阮枝无意间往窗外瞥去,这一眼就让她顿住了。
村口的斜坡处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短袖,双腿修长,硬朗又漂亮的肌肉特别显眼,他歪着身子,神色不明,没往他们这边看。
阮枝枝:“......”
她知道她一定会见到邢惊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阮枝心里一慌就想躲起来,好叫那个男人瞧不见她。但她在车里肯定没地方躲,干脆就把身子往座位上一缩,对着姜婉兰小声道:“一会儿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姜婉兰:“......?”
这人干什么呢?
就在阮枝缩下去的瞬间邢惊迟侧头朝这车瞟了一眼,这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副驾驶的刘奕华,刘奕华显然也看见了他,因为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男人现在就僵住了。
邢惊迟的眸光忽然顿住,来的是丰城博物馆的人。
他的小青瓷会来吗?但这两天他没听她说过有这件事。
刘奕华一懵,转而回头对着姜婉兰道:“兰兰,站、站在村口的男人是阮枝的老公,就是那天那个男人。”
姜婉兰在端在的怔愣之后朝阮枝看去,心念微转:“你没和你老公说你来这里的事?那你知道你老公在这里吗?”
阮枝无辜地和姜婉兰对视一眼。
姜婉兰:“......”
现在的新婚夫妻怎么回事?
车减速在村口停下,就停在离邢惊迟几步路的地方。
车里的几个人一时间没动静,司机试探着问道:“我下车去给你们拿行李?”
刘奕华和邢惊迟对视一眼,又慌忙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兰兰,我们先下车吧。”
立在不远处的邢惊迟看着刘奕华和姜婉兰下了车,秦野和他说来了三个人,总不能算上司机,所以车里明显还有一个人。
邢惊迟扯了扯唇角,小青瓷还能挺能藏。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男人的黑眸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这是他近来遇见的最好的事。
他几步就走到车的另一侧,腕骨分明的手腕微动,修长有力的指节扣上把手,一用力就将车门打开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位置上的阮枝,小青瓷好一会儿才捂着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瞧他一眼,怂巴巴地和他打招呼:“邢惊迟,好巧。”
邢惊迟几乎要被她气笑。
他朝着里面躲着的人伸出手,嗓音很淡:“下车。”
阮枝缓缓直起身子,又大着胆子看向男人漆黑的眸,只看了一瞬她就把手往他掌心一递,借着他的力道下了车。
在车后头的姜婉兰和刘奕华都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个人。
邢惊迟一手牵着阮枝一手拿过她的行李箱,又扫了姜婉兰两人一眼,随即带着他们径直走向新房,正巧撞见出来的姚辰远。
姚辰远早就知道来的是阮枝,此时一见邢惊迟和阮枝就笑了:“队长,弟妹。”
阮枝朝着姚辰远弯了弯唇:“好久不见,副队长。”
说着姚辰远又和姜婉兰和刘奕华两个人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丰城刑警队的副队长,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这里的房间满了,我让两个队员搬出去,你们住在这里头。”
老房子年久失修,且背靠后山。
这些年轻人到了夜里指不定会害怕,干脆就让他们住在这里。
邢惊迟攥紧了阮枝的手,看向姚辰远:“远哥,我和秦野搬出去,其他人这些天上山下村也累了,让他们休息的好一点儿。”
姚辰远心想那你媳妇搁哪儿住呢?
他心里这个念头刚浮起就听邢惊迟道:“阮枝和我一起。”
姚辰远笑了一声:“这事儿你说了可不算。弟妹又不是作为家属来的,人可是过来的研究人员,你问问她自己想住哪儿。”
阮枝枝:“.......”
这个男人虽然面上不显分毫,但在姚辰远说完后他就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威胁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阮枝只好道:“我听他的。”
说完还有点儿脸红,明明是来工作的,怎么还和人队长睡到一起去了。
邢惊迟把人交给姚辰远就拎着阮枝走了,他还有账没和她算。
山路不平整。
邢惊迟比以往更注意阮枝的动静,她走在他身边一会儿往左边瞧一会儿往右边瞧,看这小模样还挺高兴的,一点儿认错的觉悟都没有。
“阮枝。”
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微沉。
阮枝一听就知道邢惊迟想问什么,她昂起脑袋,水亮的眸往他脸上一瞧:“哄我才叫枝枝,没事了又叫阮枝。”
邢惊迟眉心微跳,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腮下动了动,最后像是投降一般低声道:“枝枝,你什么时候知道要过来?”
阮枝枝:“......”
邢惊迟问其他的还好,但一问起时间她就有点儿心虚,她轻咳一声,解释道:“就那天下午你和我发完信息,我们教授就说文物局管我们博物院借人,这不是还没确定吗,我就没和你说...”
说完阮枝小心翼翼地看了邢惊迟一眼,这男人听了脸色居然没什么变化,只应了一句:“知道了,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再去吃饭。”
这是不生气了?
阮枝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她也说不上来。
邢惊迟似乎对村里的路已经很熟悉,他单手提着阮枝那个起码有二十斤的行李箱,另一手牢牢地牵着阮枝。村里的小路七歪八扭,石子路间偶尔冒出一丛小小的青草。
路间的气味也不太好闻。
村里有人家养着鸡鸭,水缸里盛着清水,随处可见野花野草,偶有人从未关的门间往外瞧出来,似在好奇这路上走的都是谁。
此时已是午饭时间,阮枝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
她不由问了一句:“邢惊迟,你们平时吃饭怎么解决?”
邢惊迟松开阮枝的手,扶住她的手腕将她送上了台阶,等她站稳了才应道:“和村委会打了招呼,专门给我们腾了一间厨房,我们每天去那儿领盒饭。”
阮枝小声问:“盒饭?你吃得饱吗,我们住的屋有厨房吗?我上来的时候看了,这里的菜市场不远,就在村口往下走十分钟不到,明天你送我去趟菜市场。”
邢惊迟微顿,应道:“饿了就和他们一块儿吃点泡面或者煮点粥。屋里应该有厨房,两间屋,一间堂屋连着小厨房,一间卧室,有浴室。只是靠近后山,这山里倒是没什么野兽,就是到了晚上风大了一点,可能有点冷。你一个人住在外边儿我不放心。”
阮枝之前就明白邢惊迟在担心什么,这个男人吧,只要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他都觉得不安全。但一听他现在还学会解释了觉得有些新奇。
她笑眯眯地凑到邢惊迟身旁,弯着唇道:“我不怕冷,你身上暖和。”
邢惊迟蹙眉:“枝枝,办案的时候不要胡乱撩拨我。”
阮枝枝:“......”
这男人怎么倒打一耙,明明是他让她过来和他一块儿睡的。
她瞪了邢惊迟一眼,眼看他们就要走到小路尽头的小房子,一甩手就自己往前走了,嫌走得不够快干脆就跑了几步。
“阮枝,看路!”
邢惊迟冷声喊。
你听你听,又喊上阮枝了。
阮枝才不理他呢,自顾自地往往院子里走。
这间小屋还有一片小小的园子,外边儿生着水槽,墙是用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叠在一块砌成的,上头青苔斑驳。
屋门半掩着。
阮枝一推,这老旧的木门就发出了沉闷绵长的呜咽声。
光线不甚明亮的屋子不是很大,门口两步处放了一张大圆桌,边上就是碗柜,碗柜边上放着一个小冰箱,最里就是简易的厨房。
阮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想的那种炉灶。
她打量了一眼这屋子,水泥墙刷了白色,上头却是横着几根长长的木头,这屋顶是用木头做的,最外头盖着瓦片。
走进几步往左转分别是卧室和浴室。
卧室宽敞简单,一张大床和一个矮矮的衣柜,和天花板一个颜色,垂着圆圆的小拉环。浴室很小,两人进去就嫌挤。
就在阮枝瞧的仔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刚触到男人黑沉的眼腰就被人揽去,熟悉的气息和胸膛霎时将她包围。微一愣神她就被抵在了冰凉的墙面上。
男人的唇紧跟着压下来。
阮枝一怔,下意识想说话,唇才张开就被重重地含了一口。
接下来她就再无机会说话了。
半晌后,阮枝喘着气靠在邢惊迟的怀里,男人胸膛微微起伏。她怀疑要不是他紧扣着她的腰,她恐怕都站不住。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阮枝闷着脸问。
邢惊迟在她耳边笑了一声,呼出的气息灼热,他哑着嗓子道:“就算是晚上也不能做什么,没带东西,办不了事。”
阮枝沉默片刻,小声道:“...我带了。”
横在她腰间的手倏地一紧。
作者有话说:矜持哥哥: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等枝枝掉马的崽们,我告诉你们!还有好久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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