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知道破尘老祖是受了?季盏白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而且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破尘老祖要是知道了,季盏白也别想好过!
两人勾肩搭背的从书店拿了不少书,容漓也偷偷拿了一些,没让季盏白看见,季盏白拿的都是才子佳人的话本,他以为容漓想看些关于九州大陆的见闻,没有注意到容漓拿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三天拍卖会就开始了,你等拍卖会结束再回去吧。”许泰宁道。
季盏白本身也想在外面多玩几天,点头应下:“这次拍卖可有什么宝贝?”
“宝贝那可多了去了,你想要什么,我直接让人取出来给你。”许泰宁拍拍季盏白的肩膀:“就当兄弟庆祝你活过来!”
“什么叫活过来?我只是昏迷,不是死。”季盏白跟许泰宁并行,容漓跟在二人身后,朝着龙泰拍卖行而去。
容漓紧紧地盯着许泰宁拍在季盏白肩膀上的手,微微低下头。
许泰宁点头:“好好好,你没死,不过我们拍卖行宝贝太多了,你就说想要什么,我立马让人找出来。”
季盏白叹气:“你要是真不想送就算了。”
他乾坤袋里也有很多,根本不需要什么宝贝,现在只需要一样,那就是能让他回到现实的法宝。
许泰宁虽然有些油腔滑调,看起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但对朋友非常讲义气。
“怎么会?行,回头让人送一份清单给你,你自己挑。”许泰宁声音放大,他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季盏白问道:“许叔叔在拍卖行吗?”
许泰宁点头,季盏白顿时不说话了,许泰宁的父亲许庆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对自己的儿子很严厉,也不知道怎么把许泰宁养成这幅吊儿郎当的性子,许庆经常揍许泰宁,一言不合就开打,从小到大,许泰宁不知道挨过多少揍,经常鼻青脸肿的。
也许是因为儿子大了,需要跟着谈生意,许庆才慢慢不打许泰宁的脸,但揍人的时候力道更大了,让许泰宁苦不堪言。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知道我爹有多喜欢你,天天说看人家小白,又聪明、又有礼貌,因为这个,我跟他吵了好几回,每次吵着吵着他就跟我动手,说的好像我愿意生在他们家似的,还不是他们非要把我生下来?”许泰宁抱怨道。
他承认,季盏白确实比他!
要不然他每次都会怀疑,季盏白才是他爹的亲儿子。
季盏白微微一笑,可能是因为原主体弱,大家都默认他活不长,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连许庆也不例外,龙泰拍卖行在修仙界威望颇高,季随安早就认识许庆,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直到季盏白跟许泰宁交好,季随安跟许庆来往才开始频繁,并且关系还不错。
龙泰拍卖行离书店不远,都是在龙朝镇最繁华的街道上,四周守卫及其森严,修为俱都在筑基期以上,还有几个守卫是金丹期的,更有两个元婴期长老坐镇。
季盏白现在便是金丹期,金丹期修士在修仙界一抓一大把,而容漓刚到筑基期,他想着回山以后就闭关,先冲一下元婴期,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容漓。
虽然他很废,但许泰宁更废,至今仍然停在筑基,也难怪许庆总是对他不满意。
拍卖行的大楼有三层,占地非常广阔,外面恢弘大气,里面装饰的低调华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都说财不外露,但那是小门户的做派,像龙泰这种全修仙界都有耳闻的拍卖行,根本不需要伪装,自然越大气磅礴,越不敢有人来抢,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三人行至拍卖行楼前,许泰宁拿出一个腰牌,给守卫看了之后才放行,因为拍卖行内宝物众多,就算许泰宁是龙泰的太子爷,也不能轻易进去,必须要有腰牌,免得被有心人冒充。
许泰宁一进去就问他爹在哪儿,得知许庆去巡视店铺的时候,许泰宁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要是知道我跑出去,估计又要挨揍。”
随后,许泰宁嘿嘿一笑:“不过有你在,父亲就不会揍我了,白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让我逃过一劫。”
“对了,这次拍卖会上确实有个宝贝,但我感觉没什么用,是一个秘法,叫归魂术,练成之后可以让魂魄离体,我感觉跟分神期的出窍差不多,听说还可以让魂魄回归,很玄乎。”
虽然听起来牛气哄哄,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垃圾,这东西对有用的人来说是至宝,没用的就是废物。
季盏白的手微微攥紧:“你说什么?可以让魂魄离体和回归?”
“对!”许泰宁点头,大大咧咧道:“那有什么用,就算练会了,难不成还专门去寻找别人的魂魄,帮人家招魂不成?”
季盏白心动不已,却不能表现出来:“你说的对,但这个术法挺有意思的。”
“你想要啊?你想要的话我跟人说一下,直接拿过来。”许泰宁道。
季盏白摇头:“不用,拍卖会上再看吧。”
他不能直接拿人家的东西,反正他有的是钱,到时候直接拍下,也不知道这术法使用起来有没有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能贸然行事。
不过季盏白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心情颇为不错。
容漓凑到季盏白面前,打断季盏白和许泰宁的话:“师尊,咱们是不是该用膳了?”
“对,是该用膳了。”季盏白问道:“阿宁,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
“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走,我请客,咱们去八仙楼!”许泰宁搂着季盏白的肩膀,动作极为亲密。
季盏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容漓拉了拉季盏白,强迫性的把季盏白从许泰宁怀里拉出来,凑到季盏白耳边小声道:“师尊,许叔叔给了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些什么?”
“不用,他是长辈,你收着就行,不用在意。”季盏白道:“容漓,你还小,不用想这么多,师尊都会替你解决的。”
容漓目光闪烁,在师尊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可他已经不小了,容漓看着走在前面的许泰宁,怎么看怎么碍眼。
该怎么让师尊知道,他其实已经长大了呢……
季盏白和容漓到龙朝镇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现在天堪堪将黑,夕阳映照的整个天空都变成红色,洒在人的身上,衣服都跟着变了颜色,像是披着一身暖黄色的光,容漓悄悄把这一幕记在了心底,这样的师尊,简直漂亮到了极点,好似仙人一般,虚幻而不真实。
容漓恍惚了一下,恍惚中他拉着季盏白的手,走在长街之上,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季盏白冲着他笑的温柔,轻声唤他阿漓。
再回过神来,容漓已经站到了八仙楼外,八仙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如今正是人多的时候,许泰宁带着二人上了楼,进了一个包间。
季盏白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不像是酒楼,倒像是仙境。”
屋内的装饰颇为古典,墙上挂着一幅寻仙图,头顶上有一排精致的红灯笼,灯笼很小,散发出来的光芒却很温暖。
许泰宁抬头看了看:“灯笼里面放的都是夜明珠,还有你看那个八仙图,这是渡妄海七剑真人所画,所有人看到这幅画都仿佛身临其境,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处在桃花林之中,闻到了桃花的香气。”
季盏白笑笑,这幅画被施了法术,他感觉不到什么,修为低的人,便会被带到画中,就像成为了画中人一样,感受着画里的一切。
容漓也被带入进去,他转头看着花瓣缓缓落在季盏白的肩头,伸手为他拂去,在季盏白看来,容漓就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到上完菜,二人还身处在桃花林之中。
许泰宁知道季盏白不能喝酒,他也怕喝酒会被许庆骂,所以只要了些菜,季盏白示意小二上了一坛酒,许泰宁皱眉:“你不要命了?”
“我就尝尝,不多喝,剩下的都是你的。”季盏白不自觉带上央求的语气:“就喝一杯。”
许泰宁无奈:“说好了,就一杯。”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季盏白倒好了酒,顺便给许泰宁倒了一杯。
容漓动了动唇:“师尊,我的呢?”
“小孩子不能喝酒。”季盏白摇头,把酒坛放到许泰宁旁边。
容漓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你不是说有我在,许叔叔就不会骂你?这次多亏了我,你可不能辜负。”季盏白道。
许泰宁笑笑:“还是你对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
许泰宁仰头灌下一杯酒,招呼道:“来,吃菜,吃菜!”
季盏白吃了两口菜,也学着许泰宁的样子,“咕咚”一声灌了下去,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容漓慌忙起身给季盏白拍背:“师尊,你怎么样?”
不会喝酒就别喝,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让人担心。
季盏白缓过来后,有些纠结的看着酒杯:“不好喝,怎么这么辣?”
为什么这么难喝,大家还都喜欢喝?他以为很好喝,所以才一直惦记着,这玩意儿他以后再也不会碰了。
许泰宁在一旁道:“又没人逼你,现在知道自己不行,以后可别喝了。”
“我就是想尝尝。”季盏白坐到位子上,感觉胃里火辣辣的:“从小就没碰过这种东西,自然好奇,没尝试过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要不然为什么说好奇心害死猫?!
季盏白有些醉了,许泰宁本想着让季盏白住在龙泰,结果季盏白的样子实在走不了太远,于是便让容漓在八仙楼要了一间房,八仙楼虽是酒楼,但也有供客人休憩的房间,只是价格不菲。
许泰宁帮容漓把季盏白安顿好便离开了,随手顺走了季盏白身上的一个发带,说是给他老爹一个交代。
容漓等许泰宁离开后,端了盆水,给季盏白擦脸,然后帮他脱去外衣,看着季盏白醉的人事不省,容漓轻轻一笑,师尊这个模样,让他总想做点什么。
尤其是红着脸的样子,真不想让别人看见,可惜刚才让许泰宁看见了。
他爬上床,紧紧抱住季盏白:“师尊因为好奇才喝酒,那师尊有没有其他好奇的事?”
“会不会也想去尝试呢?”
师尊没有的话,他倒是有一个,但是这件事需要师尊跟他一起,希望到时候师尊不要拒绝。
季盏白没有回答,容漓知道季盏白听不到,所以才肆无忌惮的什么都敢说。
“师尊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今天突然对回魂术感兴趣,为什么?师尊想做什么?还是想去哪儿?”
“师尊哪也不能去,就算要去,也必须带上我。”
“我很听话的,只要师尊听话,我就会好好照顾师尊,什么都不会做,但师尊要是不听话……师尊一定会听话的对吧?”
容漓脸上一直带着笑,若是季盏白看到容漓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吓个半死,能跑多远跑多远,但他睡的很死,早已沉入梦乡。
“那个许泰宁竟然敢抱师尊,该怎么让他涨涨记性呢?”
容漓眯起眼,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的计策,差点笑出声,他捏了捏季盏白的脸:“师尊,祝你做个好梦,梦里有我。”
说完,容漓趴在季盏白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很期待明天师尊醒来看到他的样子,是惊喜,还是惊吓?
第二天,季盏白醒的很早,他揉着有些发疼的头,感觉身上趴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睁开眼便看到容漓放大的脸,紧紧靠在他的肩膀上,容漓的腿和胳膊也搭在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季盏白吓了一跳,之前两个人同屋而睡的时候,容漓虽然也抱着他过,但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连腿都紧紧地勾着他的腿,有什么东西,正抵在他的腰间,季盏白脸色一变,瞬间明白过来,使劲推开容漓。
容漓差点被季盏白推下床,不得不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师尊?”
“嗯。”季盏白坐起身,故意忽略容漓的不对劲:“我昨天喝醉后,没有失态吧?”
“没有,师尊什么都没做,只是睡着了。”容漓有些尴尬,没想到一大早他便起了反应,师尊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有心想解释,又不好开口。
季盏白松了一口气,瞥了眼容漓:“昨天麻烦你了。”
“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咳,你去外屋解决一下吧。”季盏白不敢看容漓,他总感觉有些别扭,或许是因为他从未跟人同宿过,若是住过宿舍,大家都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容漓低下头:“是。”
“你不用羞愧,这是正常的。”季盏白瞥见容漓的模样,开导道。
容漓头更低了,是正常的,但是他想的不正常,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季盏白,师尊若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讨厌他。
他不是在羞愧,只是怕被发现。
季盏白看着容漓出去,屏风外偶尔有声音传来,他不想听,奈何修道之人听力极好,季盏白有些泄气的躺在床上,他想好好教导容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很多东西他也不懂,在情感方面,他和容漓都是白痴,行动方面,他更无法开口。
没一会儿,容漓回来了,季盏白也收拾好了房间,顺便换了一身衣服。
容漓看着季盏白的背影,踌躇了一下问道:“师尊刚才说,这都是正常的,那为什么师尊没有……”
说着,容漓的目光看向季盏白的腰部以下。
季盏白腾地一下红了脸:“你懂什么?小孩子不要乱说,我身体好的很!”
又不是每天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季盏白非常庆幸自己没在容漓面前出丑。
容漓倒不是怀疑季盏白的身体有毛病,在他看来,季盏白就像是一尘不染的天神,没有一丝污浊,天神也会出现跟他一样的情况吗?然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偷偷做着那种事……
“是弟子不该问,师尊别生气。”容漓立刻转移话题:“昨日许叔叔说要带我们逛逛龙朝镇,咱们现在要去找他吗?”
“不用,等他过来就行。”季盏白道:“正好换上昨天他给你的衣服,我看看。”
容漓不喜欢许泰宁给他的衣服,他只想穿季盏白给他的那些,但又不好说出来,只能乖乖换上,季盏白满意的点着头,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师尊,我感觉这件衣服不适合我。”
季盏白皱眉:“我也感觉不太适合,你还是穿红色最好看,这绿色的——算了,你先收着吧。”
虽然也很好看,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容漓立马换下衣服,感觉舒服了许多。
许泰宁回家后因为带着季盏白的发带确实没挨揍,但却被许庆命令必须带季盏白到龙泰住,骂了他半天不会办事,自己家里这么多房间,怎么能让朋友住外面呢?
不管许泰宁怎么解释,许庆都不听,一切都是许泰宁的错。
季盏白只能带着容漓去拜见许庆,说了不少客套话,许庆拉着季盏白,送了他不少东西,才放他出门,最后还叮嘱许泰宁要好好照顾季盏白,就差拿着棍子逼许泰宁对天发誓了。
许泰宁翻着白眼:“我真感觉你才是他儿子!”
这句话让季盏白哭笑不得,三人在龙朝镇逛了许久,许泰宁带着季盏白去吃茶听戏,甚至差一点就带着季盏白去了青楼,被季盏白言辞拒绝。
季盏白不想去,许泰宁好久没去了,一直想着,他在那里有个相好,但由于许庆管得严,他很难挤出时间去一趟,这次打着季盏白的旗号,他就是去了,许庆也不会说什么,许泰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季盏白不去,许泰宁感觉自己这个主人丢下两个客人不太合适,于是便忽悠容漓,容漓流浪过一年,但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有接触过这些,他不清楚青楼是什么地方。
许泰宁说的极为高雅:“翡翠楼里可全是仙女,你们就是进去听她们弹弹琵琶,唱唱曲儿也不错啊!”
“既然那么好,你还是赶紧去吧,别带坏我徒弟。”季盏白瞪了他一眼。
许泰宁嘿嘿一笑:“合着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说——是不是自己偷着去过?还在这里装!”
“没去过。”季盏白冷声道:“没去过不代表不懂,你想去就自己去,再忽悠我徒弟的话,明日我可是要找许叔叔告状的。”
“好吧,好吧,不说了,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去没意思吗?你真不去?!”许泰宁挥挥手,不敢再忽悠。
容漓不明就里,听许泰宁说的,翡翠楼就是天上人间,但看师尊的表情,翡翠楼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既然如此,不去也罢,他都听师尊的。
许泰宁凑到季盏白跟前,低声道:“你徒弟看起来也十六七岁了,该通人事了吧?你让他去那里见识见识,别到时候什么都不懂,再闹笑话。”
季盏白有些犹豫,许泰宁说的不错,容漓确实该懂一些了,他不会教,话说破云宗那些弟子们都懂这些吗?是不是也是什么都不懂?
不过弟子们经常下山历练,肯定不会一无所知,再不济还有朋友们开开玩笑,相互交流,跟容漓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季盏白想着他看到容漓产生反应的时候,容漓脸上全是羞愧,这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或许是该让容漓跟着许泰宁去翡翠楼,让容漓明白一些。
于是他凑到许泰宁耳根前:“你记着别让人欺负了他,早些回来。”
“知道了,你徒弟就是我徒弟,我还能拎不清吗?来吧,小容漓,跟叔叔走吧?”许泰宁朝着容漓走去,脸上满是促狭的笑。
容漓疑惑的看向季盏白,季盏白点点头:“你替为师去一下,要不然你许叔叔心里过意不去。”
季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极其不自然,毕竟让自己的徒弟去青楼,他恐怕是头一个这么做的师尊,但他又不想容漓什么都不懂,他这辈子是没机会结道侣了,将来能看到自己的弟子结道侣也不错。
“是。”容漓应下:“那师尊呢?”
“我就在这里听会书,你们去你们的,不用管我。”季盏白道,天已经黑了下来,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说书人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季盏白决定在这里等容漓跟许泰宁出来,然后一起回龙泰。
这一等,恐怕至少要等到半夜,他正好可以修炼一会。
容漓走后,季盏白有些心神不宁,说书人讲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心思早已飘到了翡翠楼,不知道容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生他的气。
就算生气,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原书中容漓便孤身一人,直到死,也没有遇到一个红颜知己,季盏白不想让容漓孤独终老,这一世他会护得容漓安稳,但其他的,还要靠容漓自己争取。
季盏白有些害怕容漓被骗,心里一直在忐忑,虽然他已经嘱咐过许泰宁,但许泰宁非常不靠谱,见了那个什么双儿肯定就没有心思再管容漓,他要不要去看看?季盏白很纠结。
另一边,容漓刚进翡翠楼便被人缠上,身边围绕着三四个女子,纷纷对着他抛媚眼,就差直接上手把人拉去房间。
容漓年纪虽小,但长相精致,穿着又贵气,翡翠楼的女子自然不会放过,修道之人甚少有进青楼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清心寡欲,更多的是选择与人双修,或者找一个甚至几个鼎炉,为了提升修为,无所不用其极。
许泰宁察觉到容漓不太对劲,跟在季盏白面前完全不一样,明明他仍然笑着,那笑容却让人感觉很可怕。
几个女子被容漓的眼神吓到,不敢再接近他,虽然银子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要有命花才行。
许泰宁让老鸨把双儿叫出来,容漓这个模样,他是没办法再管,刚打算要一个房间,远处便传来喊声:“呦,这不是咱们龙泰的太子爷吗?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不怕被按着打屁股了?”
许泰宁脸上一黑,老鸨也吓了一跳,虽然他们都知道许庆管得严,不让许泰宁来这种地方,但许泰宁出手大方,她们只要帮忙拦住消息不让许庆知道,便不会出问题,众人都不敢管这种闲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找许泰宁的麻烦?
“原来是呼啸山庄的林少爷。”许泰宁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他跟着许庆做生意,去过不少地方,对各大宗派的人都有所了解,有关系相处不错的,也有关系不好的,林宇就是跟他关系不好的那个。
其实两个人之前没什么交集,见面也是互相不说话,林宇自认是呼啸山庄的太子爷,修为又不错,呼啸山庄虽然比不上三大门派,但实力不容小觑,所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许泰宁很看不上林宇,林宇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他不喜欢,不理会也就是了。
两人闹矛盾是因为一次拍卖会,林宇看上了某件法宝,跟友人夸下海口,说一定要拍到,许泰宁好心提醒他,说千刃宗也看上了那件法宝,让他不要跟千刃宗相争,最后两败俱伤,结果林宇非但不听,还跟千刃宗的人一直较劲,最后因为银子不够,没拍到那件法宝,从此以后,林宇就记恨上他了。
所以说林宇这个人不仅自命清高,还看不起别人,他明明已经提醒过了,还非要争,以为自己是谁?
林宇身边围着不少人,都是与呼啸山庄交好的,许泰宁心中腹诽,要不是怕呼啸山庄报复,那些人早跑了,谁愿意供着这位大爷啊!
“不敢当,许少爷今天这是用什么理由逃出来的?”林宇故意抬高声音,想看许泰宁出丑。
许泰宁皮笑肉不笑道:“林少爷哪里的话,我今天是陪别人来的,怎么能说是逃呢?”
林宇看向许泰宁身边的容漓,他们没见过容漓,但看许泰宁对容漓的态度,觉得他可能是哪个宗门的小少爷,或者新收的弟子,既然跟在许泰宁身边,那么身份自然不低,不过许泰宁也没像哈巴狗一样对容漓,想来身份也高不到哪儿去。
也说不准是许泰宁故意骗他们,各大宗门里的人他林宇哪个没见过?怕不是养了鼎炉,想在这里玩什么新花样吧?
不过这小子长得倒是不错,林宇盯着容漓的脸,眼神逐渐变的危险。
许泰宁知道跟着林宇混的人都不太正常,尤其是林宇,不仅玩女人,还玩过不少男人,呼啸山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宗主也不管,那些人能被自己的儿子能看上,是那些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说林宇,林宗主身边都有不少鼎炉,男女都有,口味极重,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妈妈,房间准备好了吗?”许泰宁不欲与林宇起争执,想带着容漓先离开外厅。
林宇朝着二人走过来,呼啦啦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弟:“别呀,正好本少爷想跟你说说话,云妈妈,找一个大点的房间,多叫几个姑娘,今日的花销都记在本公子头上!”
“林公子可真大方。”许泰宁摇头:“不过本公子也不差这点银子。”
说实话,许泰宁应该称呼林宇为道长,但这里是青楼,若称呼他为道长的话,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注目,许泰宁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世俗之中,大家都互称公子,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许泰宁。”林宇沉沉的看着许泰宁:“我想,许公子肯定不想让人知道你现在在这里。”
那个所谓的人,自然指的是许庆。
许泰宁眯眼:“你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威胁许公子,不过是想跟许公子做个交易,您是生意人,自然最会权衡利弊。”林宇抬着下巴,看向容漓。
容漓见林宇看过来,目光没有闪避,而是直直的对视回去,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林宇看容漓这个模样,心中更加确认,这个人他之前绝对没见过,肯定没有什么身份,一个鼎炉罢了,很容易换过来,他就喜欢这种性子倔的。
等换过来,看他还不对他服服帖帖的!
许泰宁察觉到林宇的想法,他不敢说容漓是季盏白的徒弟,这样的话,会污了季盏白的名声,只能道:“林宇,我劝你不要乱想,他不是你能招惹的。”
“怎么,排在前面的几大宗门,就没有我林宇不认识的人,许泰宁,你别在这里唬人,一个小孩罢了,爷玩一次就还给你,本少爷的人你也可以随便挑!”说着,林宇就要动手抢人。
容漓瞬间明白了林宇的意思,他攥了攥拳,又慢慢放开,脸上笑意未减:“许叔叔,他既然想做交易的话,您就跟他做这个交易。”
“你……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许泰宁瞪了容漓一眼:“闭上你的嘴,你师尊要是知道了,非把我千刀万剐不成!”
容漓立马闭嘴,他眨着眼,心里冷笑,还不是许泰宁非要带他来这里,师尊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让许泰宁涨涨教训,以后不要再拉着师尊乱说话。
师尊就不该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如果今天他不在,师尊是不是也会来这里?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师尊绝对不能来,永远都不能来。
“看,人家自己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许公子,你这样可是会失去朋友的。”林宇很满意容漓的态度,给容漓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说,乖,哥哥一会儿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容漓冲着林宇笑的天真无邪,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
“哼,你算哪门子的朋友?他小孩子乱说话,这也能信?”许泰宁现在已经无所谓会不会得罪林宇,反正不能把容漓交出去,否则他也跟着完蛋。
林宇冷笑一声:“许泰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里有多少人你看见了,就你一个筑基期的废物,也敢拦本少爷?”
虽然呼啸山庄比不上三大宗门,但林宇实力并不弱,早已到了金丹期,要不然也不会看不上别人,他确实有自命不凡的本事,也算得上修仙界里排行靠前的天才。
许泰宁有些发怵,他一个筑基期的,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林宇,更何况林宇身后还跟着那么多人,他低下头合计了一下,季盏白离他们不远,或许带着容漓逃出去,是他们唯一能得救的办法。
“你不能动他,你可知道他是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许泰宁真不想提季盏白的名号。
林宇冷笑:“爷管他是谁,除了那几个,还有爷不敢动的人吗?!”
“你虽然不认识他,但你绝对不敢动,你也知道,破云宗最护短,你要是敢对破云宗的人动手,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许泰宁吼道。
林宇抬眼:“哦?破云宗的人?”
“破云宗的弟子多了去了,跟在你身边的,肯定是外门弟子,破云宗难不成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跟我呼啸山庄过不去?”
听到破云宗的名讳,林宇确实有一瞬间的退缩,但他听到身后传来不小的惊呼声,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退,不能让他们以为他害怕破云宗。
不就是破云宗,他惹上一回又能怎么样?!
“容漓不是什么外门弟子,他是星海仙尊新收的徒弟,你也知道季盏白从不收徒,这是他唯一的徒弟,你岂敢动他!”许泰宁僵着脸,把容漓护在身后,一步也不肯让。
容漓低头看着许泰宁,这人明明已经害怕的发抖,却还要护着他,真是好笑。
一个林宇罢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金丹期又怎么样?
“不会吧,星海仙尊不是还在昏迷吗?”
“对啊,星海仙尊早就昏迷了,说不准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去哪里收徒?林少爷,这许泰宁说的绝对不是真话,他就是打量着您不敢动破云宗的人呢!”
“哼,别在这里说大话,他穿的可不是破云宗的弟子服!”
跟在林宇身后的人叫嚣着,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
“就是,星海仙尊就算醒了,又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最后的话给了林宇一个定心丸,季盏白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许泰宁就是仗着自己跟季盏白关系好,把他当猴耍呢。
“许泰宁,本少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身后的人交出来,否则……”
“就别怪本公子在这里对你出手了。”
许泰宁脸色阴沉,他低声嘱咐容漓,林宇身后的人已经把出口堵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跑出去:“一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楼上跑,你身上可有联系季盏白的东西?让他过来救人。”
“我这里有云水令,可是许叔叔,我跑了你怎么办?”容漓没想把许泰宁怎么样,他受了伤,师尊会心疼,会怨许泰宁,但如果许泰宁为了保护他受伤,那师尊肯定不会怪任何人。
许泰宁道:“我没事,他们不敢对我下死手,再怎么说,我也是龙泰的太子爷,除非他们不想活着出龙朝城。”
顶多就是受些罪,被打几下,没关系,他都被他爹揍习惯了,不怕疼,但绝对不能让容漓出事。
“不用,许叔叔,你把他交给我吧,我来处理。”容漓轻轻一笑:“放心,我会坚持到师尊赶过来的。”
说着,容漓把许泰宁拉到身后:“林少爷,不知道您想怎么个交易法?咱们不如去楼上详谈?”
“还是你懂事!”林宇见美人相劝,气顿时消了大半,吩咐身后的人:“你们把许泰宁看好了,不许他打搅本少爷的好事!”
“是,您尽管放心。”几个人立马上前控制住许泰宁,许泰宁龇牙咧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尽管冲我来,容漓不是你们能动的,不准动他!”
他来之前可是跟季盏白做了保证的,不能让容漓出事,否则季盏白怎么看他?
林宇嗤笑一声:“抱歉许少爷,您的长相不符合本少爷的审美。”
说着,林宇对老鸨使眼色,老鸨已经愣在原地许久,生怕双方打起来,想劝又不敢劝,现在看事情平息,立马挂上谄媚的笑容,带着二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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