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盏白身上的伤日复一日见好,自不再每日昏昏沉沉的,他就没有乱想过,或许是以前的伤药有令人昏睡效果,现在不用上药,自然就好了。
两人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季盏白心安理得的休养了三个月,丝毫不担心回去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随着身体的情况日渐好转,季盏白有了另一件心事。
容漓对他太好了,照顾的非常周到,可他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容漓就没想过要跟他做点什么?
是从来没想过,还是不敢想?
以前容漓还会偷偷的亲他,可自从这回受伤,容漓就没跟他亲近过,难道还在生他的气?
不至于吧?容漓的气量没有这么小。
季盏白心里痒痒的,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怎么可能忍得住,季盏白也不想忍,但他又不好意思跟容漓提,说那些话,真的太羞耻了。
所以容漓为什么不开窍?
说好的喜欢他,却感觉好像只有他一人着急,容漓根本没放在心上,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宽宽的缝隙,就算在一张床上,也碰不到,季盏白不好意思凑过去,谁成想容漓也没有凑过来,以前那个恨不得挂在他身上的人去哪了?这让季盏白百思不得其解。
容漓从季盏白身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狐裘给季盏白披上:“师尊,现在天凉,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师尊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病,别以为修为高就不会生病,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好些,并不是永远都不生病。
“我不冷。”季盏白摇摇头,现在虽然已经入冬,但还不至于把自己裹成粽子,再者说,他们身体里的灵力足够抵御寒冷,偏容漓把他当成普通人。
容漓道:“那也不行,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容易感冒。”
“已经好了。”季盏白叹息一声,他该说什么容漓才不把他当成伤患?
他真的已经好全了,后背上现在仅剩几个疤痕,慢慢也会好。
“现在该注意的是你,我喝了半年多你身上的血,谢师兄给的药是不是吃完了?”
“嗯。”容漓点头,前些天就已经吃完了。
季盏白咬咬唇,下定决心道:“你之前说过,还有其他方法,我现在不想再喝你的血了,咱们试试别的方法吧。”
别的方法无外乎两种,要么是容漓自己弄出来给他,要么是他自己去弄。
容漓一时间怔住,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天空中飘下一缕雪花,悠悠扬扬落在地上,雪越下越大,纷纷落在他们身上,季盏白定定的看着容漓,主动拉住他的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以后称呼你阿漓好不好?”
季盏白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其实他心里非常紧张,怕容漓不答应,万一容漓现在不喜欢他了,那他怎么办?
容漓同样紧张,但很快被喜悦替代,这种喜悦从头到脚,他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在做梦,师尊这是……主动跟他告白?
“那我以后可以叫师尊白……”
“不行!”季盏白连忙回绝,绝对不能被容漓叫白白,容漓比他小许多,叫他名字也太羞耻了,而且这个名字是真的白,就像喊小白一样。
容漓有些失望:“好吧。”
“师尊真的同意跟我双修了?”
季盏白的脸有些发红,鼻尖也红红的,他轻轻点头,看起来甚是可爱,容漓把手心捂在季盏白的鼻子上:“雪大了,师尊的鼻子都冻红了,咱们回去吧。”
他们到现在仍住在浮光舟上,这样想去哪便去哪,容漓在上面做了一个法阵,以天山灵玉为中心,只要登上浮光舟,就永远都感觉不到寒冷与炎热。
季盏白很喜欢雪,以前只能看到,这是他第一次切切实实的站在雪中,让他有一种想让容漓陪着他堆雪人的冲动,容漓看出了季盏白的想法:“师尊,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您的身体尚未好全,咱们过些日子再来,到时候弟子随您吩咐。”
“好。”季盏白点头同意。
两人落在浮光舟上,季盏白顿时感觉热了不少,脱下狐裘:“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师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容漓抱住季盏白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点别的。”
“比如——双修。”
季盏白没有退缩,既然是他先提起来的,自然该他主动才是,刚想说什么,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容漓抱了起来,季盏白脸更红了。
容漓一路抱着季盏白,轻轻放在床上,前些天他不敢离季盏白近了,因为他怕自己会激动,做出伤害季盏白的事,本想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师尊突然这么主动。
季盏白虽然懂一些,但不如容漓了解的多,自然而然落了下风,到最后只能被动承受,容漓非常小心,不知道提前弄了什么东西,他没感觉到疼,只是刚开始有些难受,后来慢慢便舒服了起来。
为了不弄疼季盏白,容漓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课,看着季盏白脸上的愉悦,容漓感觉一切都值了。
外面的雪扑簌簌的越下越大,雪夜漫长,而屋内的夜同样漫长。
虽然当时季盏白没感觉到疼,但第二天醒来时,腰都快断了,想起昨天那些羞耻的动作,季盏白把脸埋在被子里。
季盏白刚醒,容漓便察觉到了,当即端着炆好的粥进屋:“师尊醒了,感觉怎么样?”
“腰疼。”季盏白往里缩了缩,他还没穿衣服,虽然昨天两人很疯狂,但现在是白天,他不想让容漓看见,身上全是青紫色的痕迹,可见容漓昨天有多卖力。
容漓端着碗,拿起勺子放在季盏白嘴边:“师尊先喝点粥恢复力气,一会儿再穿衣服。”
看着季盏白的动作,容漓笑了笑:“放心,弟子绝对不看。”
昨天都见过了,师尊还害羞,容漓笑的如沐春风,果然比梦里舒服多了,而且师尊对他很纵容,要不是最后他怕伤到师尊……
师尊怎么能对他这么好,由着他放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怨言。
季盏白就着容漓的手喝了一碗粥,肚子还是很饿,容漓收回碗:“昨天师尊没有喝我的血,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好了。”
这个方法果然是有用的。
“嗯。”季盏白红着脸,他确实没感觉到不适,除了身上的酸疼,这应该是正常的,以后习惯了,大概就不会这样了吧?
容漓忍着蠢蠢欲动的心,别开眼:“弟子去收拾收拾,做两个菜,师尊先穿衣服吧。”
目送容漓离开后,季盏白强忍着身上的疼穿好衣服,然后继续躺下,怎么躺都不舒服,最后只能趴着。
等季盏白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两人便商量着什么时候回破云宗,回到破云宗后,他们两个的事又该如何开口,季盏白没有隐瞒的打算,虽然他们在星之海不会被发现,也不会有人质疑,但是他想跟容漓光明正大的站到一起,就算不被祝福,也不想遮掩。
“师尊说如何便如何,弟子都听您的。”容漓没有意见,他当然也想跟季盏白结为道侣,就算要罚他,他也愿意。
季盏白点点头:“你放心,父亲从未为难过我,师兄们更不会,唯一艰难的,可能是阿姐。”
季灵心是看着他长大的,要知道他跟自己的徒弟双修,绝对会生气,不知道会不会揍他,从小到大季灵心就没跟他动过手。
就算挨打,季盏白也不会退缩。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商量好了便启程回破云宗。
由于没下浮光舟,季盏白丝毫不知谢沉和许泰宁的事已经暴露,并且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就算知道,季盏白也不会改变主意,反正修真界已经乱了,不差他跟容漓这一脚。
两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赶到破云宗,此时破云宗内挂满了红绸,明显在筹备着什么。
弟子们见到季盏白和容漓都非常吃惊,纷纷赶上去相迎。
“星海仙尊回来了!”
“小师叔回来了!”
季盏白与弟子们寒暄过后,带着容漓一路到达日之海,黎天河正在跟子桑游商量道侣典礼的事,看到季盏白和容漓的身影,急忙站起身。
“小师弟。”
“好啊,你还知道回来!”子桑游看到季盏白,顿时生了气,想也知道季盏白为什么不回来,肯定不是因为容漓,容漓虽然是带走季盏白的罪魁祸首,但两个人都有错。
季盏白忙认错:“大师兄,二师兄,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回来跟你们请罪了吗?”
容漓跪下,铿锵有力道:“两位师伯,弟子私自带师尊去无葬海,让师尊受伤,之后又带师尊逃走,这些都是弟子一人所为,还请两位师伯重罚。”
“这都什么跟什么?容漓,你现在怎么还学会说谎了?”季盏白斜斜的看了容漓一眼:“明明是我要报复容泗,才带着你赶到无葬海,要不是我故意把阿姐引走,也寻不到这样的机会,容漓是我徒弟,师尊有令,他不得不从。”
“至于受伤,更不能怪他。”
“受伤后我迷迷糊糊醒过两次,听二师兄说要罚我,自然要逃走,这也是我让容漓做的。”
容漓摇头:“不,师尊说的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时师尊一直昏迷,并未醒来,更不曾吩咐我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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