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的开国文姝太后是个奇女子,陪出生草莽的丈夫打下了天下,又在丈夫迷恋娇弱可人的贵妃,甚至要为了宠妃废掉太子的时候当机立断活活杖毙了宠妃,当时的皇帝被气的缠绵病榻,文姝太后迅速掌握政权,垂帘听政直至太子能够独当一面。
在文姝太后掌权时期,女子地位空前提高,晋朝的律法在先朝律法的基础上也增加了不少对女性有利的条款,而这些律例一直沿用至今。
比如针对女户的一系列保障,赘婿不得科举,不能通商,名下不能有任何私产,确保女户主的地位高于赘婿,大大减少了前头一些朝代赘婿在妻子娘家帮助下功成名就后抛妻弃子以及赘婿伙同外人谋财害命的情况。
还有就是对女子私产的保护,晋朝律法规定女子的嫁妆属于私产,夫家不得以任何理由占用。女子去世后如无子嗣,嫁妆需归还娘家,如有子嗣,在子嗣未及笄及冠之前需封存保留,嫁妆单子一式两份,一份由夫家保存,一份由娘家保存,待子女及笄及冠当日核对嫁妆单子,将嫁妆归还至女子子女的手中。
一般来说,如果女子的嫁妆会在耀妆当日去衙门盖印留档,这也是以后处理嫁妆纠纷时很重要的凭证。
“青阳县东街店铺两间,青阳县二进院子一座,上等水田十五亩……雀鸟金簪一支,宝石璎珞三串……红木椅一对,黄花梨梳妆台一个……”
唱礼的人念的口干舌燥,边上的人也被这份嫁妆给惊到了。
这些年大伙儿亲眼看着江保宗不断变卖家里的田产,只当江家的家底被掏的差不多了,可听现在江保宗给他闺女添的陪嫁,哪一样东西是便宜的呢?
光是那县城东街的店铺,不管在东街那个位置,不管店铺的大小是多少,两三百两银子是跑不了了,这一间店铺就顶得上二三十亩上好的良田了。
可见这些年江保宗所谓的变卖田产只是个障眼法,人家在不动声色的时候早将那些最显眼的田产变换成了其他产业。
亏得大伙儿私底下都说他这个读书人不事生产,现在看来最精的就是他啊,明面上减少产业,打消了许多冲着钱愿意娶他家姑娘的人,一边将田产变成商铺院子,一样能够靠租赁挣活钱,这份买卖一点都没亏。
其实江保宗哪里真的傻呢,他知道树大招风,自己为了女儿不愿意再娶,如果明面上留太多家产,对择婿来说就是个麻烦,村里人眼中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田产,这些年他陆陆续续将田产脱手,只留下足够维持村人眼中他们父女俩宽裕生活的三十亩地,平日里对女儿的打扮虽然精细雅致,可也不会太出格,只在年节的时候让女儿佩戴璎珞珠翠,村里人知道他们江家有些家底,对于女儿的这番打扮也不会太过惊讶。
现在女儿要嫁人了,江保宗也不需要再隐藏了,女子的嫁妆是她的私产,趁着这个机会,江保宗也能够将这些产业在官府面前过个明路,以后任何人都无法将这些产业从女儿手中夺去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活的久一些,撑到外孙外孙女长大成人,接手照顾他们娘亲的重担,与此同时,他也会盯着霍凛冬那小子,他要是敢欺负辜负他的闺女,他立马就将女儿接回家中,不受那冤枉气。
“我的乖乖啊,林家要是知道江家家底那样丰厚,恐怕毁得肠子都快青了吧。”
“谁说不是呢,还是刁大妹厉害啊,给她那外甥选中了这样一个金子做的好媳妇。”
在如此丰厚的嫁妆面前,江芜的缺点根本就不算缺点,这些嫁妆里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宝贝变卖,就足够家里买上好几个丫鬟婆子了,乡下人家娶个媳妇不就是为了干活照顾长辈吗,有这些家产,江芜完全可以躺着啥事都不干,一切由丫鬟婆子代劳。
“嘘,徐寡妇在边上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反正做事不厚道的人又不是我。”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徐寡妇的耳中,她觉得自己都快站不稳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晃。
她确实后悔了,江芜的嫁妆比她想象中丰厚了百倍千倍,她不由有些怨恨江保宗的隐瞒,如果他早早告诉自己他为江芜准备了这样丰厚的嫁妆,即便是个傻子,她也愿意将江芜娶进门啊。
不过事已至此,徐寡妇只能强撑着,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丢脸,心中暗暗祈祷她中意的儿媳妇徐宝珠能为她挣来更多的银子,好血洗今天的耻辱。
因为江家的耀妆,徐寡妇的心态变了,如果说之前的她对徐宝珠的挣钱能力是满意的,现在的她的**陡然增加的百倍,一旦徐宝珠挣来的钱比不上今天她看到的江保宗给江芜准备的嫁妆,恐怕徐宝珠在婆家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这又是一个蝴蝶效应,按照原本的轨迹,江芜死了,自然也不会有今天江保宗耀妆这件事,而上辈子江家大多数财产都被江保宗藏匿起来,接手江家家产的远亲只拿到江家的祖宅和明面上的三十亩地,这些财产虽然也算得上丰厚,却不至于让徐寡妇悔恨莫及。
——
成亲当日,坪乡村锣鼓喧天,江保宗亲自将女儿背上花轿,看着迎亲队伍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女儿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江芜在好奇与懵懂中坐上了花轿,从江家来到刁家,规规矩矩戴着红盖头的她低头看着绣鞋上颤颤巍巍的红绣球以及脚下稍显陌生的石砖,意识到自己来到了爹爹口中她未来会生活的地方。
“你的身子骨还没养好呢,圆房的事情先缓缓,再说了,阿芜的情况特殊,你得和她相处融洽了,再考虑下一步,要不然她哭着闹着要回家,头疼难过的还是你。”
作为霍凛冬的长辈,刁大妹在霍凛冬入洞房前,当仁不让接过了教导的重责。
“我知道了,舅母。”
霍凛冬的眼神有些飘忽,圆房啊?他事先看了好几本春宫图,一想到画中的男女替换成自己和阿芜,心里就有些痒痒的。
不过不用舅母提醒霍凛冬也没打算现在就圆房,听说姑娘家的第一次都很疼,阿芜又是那样娇气的姑娘,他怕成亲第一天,媳妇就疼得跑回娘家去,所以圆房这件事还得徐徐图之,至少到等到阿芜舍不得离开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变成他的那一天。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有了霍凛冬的保证刁大妹就放心了,这个外甥和她家蠢儿子不一样,是个行事有章程的孩子,他既然保证了,就一定会做到。
此时夜色已经暗下,婚房中点着的那对龙凤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江芜已经洗完澡,并且吃了霍凛冬特地帮她提前盛好的晚饭,这会儿乖乖坐在床上,好奇打量着房间的装饰,在霍凛冬进门后,她的目光则是聚集在霍凛冬一人身上。
不知怎么的,霍凛冬这会儿有些紧张,明明什么都不打算做,却差点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步伐。
“天色不早了,咱们上床睡觉吧。”
现在天气转暖了,穿着衣服睡闷的慌,以往霍凛冬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穿着一条亵裤睡觉的,不过这会儿对着江芜好奇的目光,他不好意思脱下身上最后一件亵衣,霍凛冬头一次觉得,自己削瘦的身型是那么丑陋。
因为小时候中过毒,还在大冬天落过水的缘故,霍凛冬的身子骨并不结实,加上他有些挑嘴,食量不大,十五岁的少年看上去细瘦地跟竹竿似的。
时下文人多是这样的体形,霍凛冬也不觉得瘦有什么不好。
可现在,他特别不想让江芜看到自己胸前清晰可见的胸骨,也是头一次,霍凛冬羡慕起了他那个光长个不长脑的表弟,他要是能有那样健壮的体形,就能够将阿芜抱在怀里,走哪儿都揣着这个小姑娘。
“哇,好硬啊!”
江芜对什么都好奇,爹爹说了,凛冬哥哥会是她以后最亲近的人,很多不能跟别人做的事,都能和凛冬哥哥做。
因此江芜没忍住,在霍凛冬脱掉外衣,穿着亵衣亵裤爬到被窝里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他平板的胸膛,感受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身体构造。
“凛冬哥哥摸摸阿芜的,阿芜的比凛冬哥哥的更软和。”
因为礼尚往来,江芜笑嘻嘻地拉过霍凛冬的两只手,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小姑娘这会儿只穿着单薄的亵衣,隐隐能看到里头大红色的肚兜,虽然也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该有的部位已经成长的分外可口。
软绵绵,颤巍巍。
霍凛冬之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天灵盖,鼻子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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