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宣听说沈莱茵没有礼服,主动要借给她。
沈莱茵不好意思穿人家的新衣服,拒绝说:“你都还没穿过,怎么能借给我。”
“这是我留过洋的表姐送我的,我觉得太奇怪了,不敢穿。”许宜宣的家境是她们几个人里最好的,但是思想比较保守,“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反正我也不穿,你先穿去吧。”
在许宜宣的劝说下,沈莱茵穿上试了试。她和许宜宣的身材差不多,都属于比较高挑的,裙子穿上后很合身。
这个时代流行的礼服都很显胸部和腰身,还露出了半截手臂,所以大家闺秀许宜宣不太能接受,但对沈莱茵来说没什么。她走到宿舍窗前转了个圈,外面洒进来的光线勾勒着她的身形,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淡黄色衬得她的皮肤很白。
旁边的冯婉忍不住感叹说:“莱茵,你好漂亮!”在她看来礼服谁都能穿,但是沈莱茵身上有种她们没有的大方和自信。
女生对好看的衣服有种天然的追求和喜欢,许宜宣见这件礼服在沈莱茵身上这么好看,突然觉得西式的礼服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了。“你就穿这件吧,很好看!”
沈莱茵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宁肆正在睡觉,手机被丢在床头的角落他也不知道。直到他被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女生在一起就是吵。
他睁开眼就看到沈莱茵穿着淡黄色的礼服站在窗前,腰细得过分。
不得不承认,很漂亮。
只是还差了点。
等沈莱茵把礼服换下来,收拾课本准备去上下午的课的时候,宁肆开口说:“你还缺一双高跟鞋。”
沈莱茵吓了一跳。
大部分时候都是要她叫,他才会出声的。
“莱茵,怎么了?”冯婉问。
“没什么。我还要找学姐问点事,先走了,一会儿教室里见。”为了防止冯婉她们看到她像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她先离开了宿舍。
等身边没什么人了,她才说:“我不缺。”
“穿礼服不穿高跟鞋?”宁肆有的时候是个完美主义者,就像看到一幅好看的画,不允许角落里有一笔不该有的颜色。
沈莱茵没想到他一个人工智能还挺懂,说:“我不会穿高跟鞋。”
“可以练。”
“我没钱。”没钱才是重点。
“你不是还有将近8磅吗?”几天观察下来,宁肆发现沈莱茵很节俭,节俭到有点抠门。
“是只有不到8磅了!”
只有这么点钱,还要买高跟鞋,沈莱茵根本不舍得。
她不知道这个应用的名字为什么叫“挥金如土”,明明她都快吃土了。
“穿礼服不配高跟鞋,你觉得像样吗?”
“也没那么不像样。”沈莱茵自我安慰说,“我挺高的。”
宁肆:“……”为了省钱这样臭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出来。
他又换了种方法:“人家教授嫌你穿的不得体之后不找你了怎么办?以后肯定还会有这样的场合,你总是需要一双的。”
沈莱茵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而且,一双高跟鞋可以反复穿,不算浪费,算是投资。”
在宁肆的劝说下,沈莱茵决定忍痛买一双高跟鞋。
上完课后,她向冯婉提出要出去买高跟鞋。
冯婉很激动:“莱茵!你终于要出去逛逛了啊!”
沈莱茵:“……”
说得好像她很宅一样。她只是怕出去花钱而已。
她们本来想叫上许宜宣一起的,但是许宜宣还有事,她们就自己去了。
虽然这时候以内燃机为驱动的汽车已经发明出来了,但大街上最多的还是马车,有公共马车,也有由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高礼帽的车夫驾驶的贵族马车。空气里马粪的味道很明显。
逛了几家鞋店后,沈莱茵发现最便宜的高跟鞋也要2先令6便士。
1英镑等于20先令,1先令等于20便士。
她决定还是去最便宜的那家买。
鞋店很小,陈设也不精致,是一个老鞋匠自己开的,款式不多。
冯婉主动替沈莱茵物色起来:“这双怎么样?挺好看的。”
与此同时,沈莱茵耳边步屈的声音:“丑。选白色的那双。”
白色的那双是圆头的,有绑带,跟也不高,看上去比较好驾驭。和冯婉选的那双比较,沈莱茵也觉得白色的这双更好看。冯婉选的那双棕色方头的,有点老气了。
冯婉一脸期待,沈莱茵不好拒绝,就把两双都试了试,果然上脚还是白色的更好看。
一问价格,白色的这双贵了十便士。
果然好看的就是贵。
沈莱茵还是忍着肉疼买了白色的这双。
直到从鞋店里出来,冯婉还在遗憾:“其实我选的那双也挺好看的。我下次要来买。”
宁肆嫌弃地说:“审美灾难。”
沈莱茵听得想笑。
回去吃完晚饭后,沈莱茵就穿上高跟鞋在宿舍里练了起来。练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找她补课,结束后她自己背了会儿单词。
等宿舍里其他三人学习结束准备睡觉了,她又换上高跟鞋来到走廊无人的角落里反复练习。
这时候的电灯还不如现代的亮,走廊里尤其昏暗,她纤细的影子映在地上。
宁肆本来不打算管沈莱茵练习穿高跟鞋的,毕竟他也没穿过。可看她抿着唇,一遍一遍、晃晃悠悠地来回走,他莫名有点心软,开口提醒说:“身体挺直,肩膀向后打开。”
沈莱茵“哦”了一声,马上调整。
宁肆又说:“步子迈小一点,有谁穿高跟鞋像你一样步子迈那么大的?”
调整了一下姿势后,沈莱茵走着走着有点感觉了,夸赞说:“还是你有经验!”
宁肆:……操?
发现步屈不说话了,沈莱茵叫了他一声:“步屈?”
“小步小步?”
等不到回应,沈莱茵干脆放弃叫他了。反正他经常说着说着就突然“下线”了,她已经习惯了。
走得有点无聊,她试了试一边练走路,一边背单词,发现居然可以。
**
需要翻译的教授是专门研究亚洲历史的,姓坎贝尔。
坎贝尔教授今年六十多岁,一头卷卷的白发有点长,戴着一副眼镜。他身形偏瘦,但是精神很好,身上有一种学者的气质。
周六晚上,沈莱茵穿着许宜宣借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和坎贝尔教授从学校出发前往举行酒会的地点。
坎贝尔教授对她比较正式的着装很满意。
托坎贝尔教授的福,沈莱茵体验了一下贵族坐的马车。她与坎贝尔教授坐在马车车厢里,通过车窗可以看到街边的景象,前面是坐得很高的车夫,都快比后面车厢的车顶还要高了。车夫手里拿着长长的鞭子。
酒会和沈莱茵在电视里看到的现代豪门酒会的场景差不多,只是因为那些耀眼的礼服、繁复的帽子,显得更加华丽。
这显然是个贵族云集的酒会。
作为坎贝尔教授的女伴,她成了酒会上唯二的东方面孔。
还有一个东方面孔就是坎贝尔教授此次想要交谈的对象,是举办酒会的主人去中国时认识的朋友。
参加酒会捏着手机在手里太明显,为了装手机,沈莱茵还特意买了个白色的小手提袋。
她难得那么大方,宁肆当时问:“你舍得花钱买手提袋?”
“钱是你帮我赚的。买个手袋来装手机也算是花在你的身上,这点钱我还是舍得的。”
宁少爷阔绰惯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生说要给她花钱,心里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他决定等回到现实世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十倍百倍地回赠她。让这个没见识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只能送奇迹暖暖里的衣服。
最后,沈莱茵买了个非常小的,基本上装了手机后装不下什么别的东西了。
宁肆:“……还能再小点吗?”
沈莱茵理直气壮:“你用不了那么大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小。
作为一个男生,被说“小”,不管是哪里小,听着都很刺耳。
“呵。”宁肆冷笑。
见坎贝尔教授朝那人走过去,沈莱茵小声提醒在手袋里的步屈,说:“准备开始了。”
宁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今晚一直在观察沈莱茵。
经过两天的高跟鞋练习,她已经走得很好了。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些大小姐没有区别。
酒会主人的这位中国朋友姓陈,三十多岁,发现沈莱茵是中国人很惊讶。
异国他乡遇到同胞都会觉得很亲切,陈先生连带着对坎贝尔教授也很亲和。
陈先生会英语,但是会的不多,口音也比较重,大部分还是需要沈莱茵来翻译。
听到沈莱茵的英语,陈先生夸赞说:“你的英语真好。”
沈莱茵一阵心虚。不是她英语好,而是她背后有人工智能在指点。
坎贝尔教授和陈先生聊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坎贝尔让沈莱茵自由活动了。
沈莱茵松了口气,感叹说:“我第一次觉得说话也那么累。”
坎贝尔教授和陈先生都是学者,交流起来没完没了,这一个半小时都没怎么停。
真正当翻译的宁肆也很累,懒得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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