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俩宝专心玩拼图，二宝也没发现爸爸在看着他，哥哥拿哪片，他继续照做。
叶西城手机震动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眉心微蹙，转身离开房间去了外面。
即便已经过去三年，他还是记得这个尾号。
前几天万特助跟他说过，姚熙已经出来。
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叶西城接通。
“叶总，打扰了。”
姚熙声音跟以前差不多，有着高傲的冷淡。
叶西城：“什么事？”
姚熙：“能跟你聊聊熙和并购的事吗？”
叶西城没留任何余地：“没空。”
姚熙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要是她不争取，熙和就跟她们姚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了，那可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叶总，能让你退让的条件是什么？”
叶西城：“你去求裴宁，她要是原谅你了，你再来找我聊，否则免谈。”
姚熙还想说什么，叶西城已经切断通话。
她倚在车门上，灭了手里的烟，又点了一支。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叶西城会网开一面，毕竟她已经受了惩罚，哪知道他依旧不依不饶，还说这是她欠的利息，他会加倍收回。
三年，之于叶西城，他已经领证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和裴宁关系依旧如初，什么都是平淡却又圆满的。
三年，之于学生，可能是中考了，考了一所不错的高中。
可能是高考了，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也可能是大学毕业了，分手了。
三年之于大多数人，只是又老了三岁，生活还是那样，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吵吵闹闹。
可三年对她来说，是炼狱一般的活着。
已经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秒如年。
深深喷出一口烟雾，姚熙打了姚远的电话，姚远在餐厅，很安静，他专程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接听，“姐。”
“在约会？”
“嗯。”
“想麻烦你个事儿，帮我约下裴宁。”
姚远一听她要去找裴宁，不由紧张：“姐，你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大伯和伯母怎么过来的？
现在终于熬出了头，你就不要再作了行不行？”
姚远声音平静，“没作，我想跟她聊聊熙和的事情。”
姚远还是狐疑：“真的就是只谈公事？”
姚熙又抽了一口烟，没立即回应，过了片刻才吐出烟雾，“不然谈什么？
除了公事我还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谈私事我还要通过你？”
她撵着烟嘴，“你也不用替我约，就跟她说一声，我要去找她，让她有心里准备，省的她直接报警。”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将烟头丢进垃圾桶，姚熙驱车离开。
裴宁知道姚熙会来找她，姚远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只是没想到姚熙这么快就过来了，她加班从公司出来，姚熙的车就停在大厦楼下，还是她之前的那辆车。
姚熙摁了几声喇叭，推门下来。
三年未见，裴宁感觉姚熙好像变了点，整个人的气质比以前更清冷，可好像又没怎么变，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
姚熙走近，客套就免了，“找你谈点事。”
裴宁淡笑：“哪来的自信我会跟你谈？”
姚熙：“自然是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也不会让你白费口舌，我的要求不算过分，熙和实业你们华宁要收购的话，把管理权还留给我们熙和，你们只参与分红，熙和对我爸来说就是另一个孩子，对你们华宁来说，可有可无。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叶西城都不一定会花钱收购。”
现在的熙和，今不如昔，叶西城压根就瞧不上，可就算是看不上，他还是要收购，只为了让她来求裴宁。
裴宁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过去，在她这里全都翻了篇，任何人，任何事，包括姚熙。
她对姚熙微微欠身，转身就要离开。
姚熙喊住她：“我和邵之昀的事，你查了三年多未果，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我还你清白，你让叶西城对熙和手下留情。
这买卖你不亏，以后熙和赚钱也有你们的份。”
裴宁转身：“如果我想知道真相，那也是我自己去查，还不用你告知。”
后来她之所以没接着查，是觉得无所谓了。
就如叶西城所说，真相出来了又怎样？
叶芮还是会偏向邵之昀，邵之昀依旧是邵之昀。
姚熙思忖几秒：“这样吧，咱们赌一下，如果三个月内，你能查清真相，我认输，熙和最后命运怎样，我不管了，我还会当众跟你道歉。
如果你没查出，我就告诉你真相，到时候你在叶西城那说句好话，对熙和网开一面。”
裴宁：“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我说了我没兴趣。”
沉默了片刻，姚熙用力攥着车钥匙，就是三年前庭审时，她也没有向庄涵道歉求原谅，错了就错了，她不需要通过假惺惺的求原谅来减轻量刑，她的自尊没那么廉价。
可现在，为了父亲和母亲，她可以不要一次自尊。
她看向裴宁：“至于你为什么要跟我赌，其实也不为什么，你就当是给一个想重新来过的人一点希望，给一个不孝的女儿弥补父母的机会。”
夜色下，空气安静了许久。
最终，裴宁开口：“记住你说的，我要是查出来，你当众给我道歉。”
姚熙松口气，“愿赌服输。”
裴宁的车早开过来，司机一直盯着姚熙，后来姚熙上车离开了。
坐上车，裴宁给齐靳舟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姚熙找她的事跟他简单说了说。
齐靳舟正忙着，“不管输赢，你也不损失什么。
这几年熙和基本就被叶西城逼上了绝路，他留熙和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等着姚熙出来，让她给你道歉。
不过你要是能查出真相，让姚熙给你当众道歉，那才解气不是？
姚熙这个人把面子看的比天大，当初宁愿被多判，也坚决不向庄涵道歉。”
裴宁‘嗯’了声，听到他那边有说话声，有人问多少钱。
她蹙眉：“你在国内？”
齐靳舟：“嗯，手头项目忙完了，这几天休假，在书店兼职收银员。”
裴宁：“……”
齐靳舟给刚才那个顾客结完账，才接着跟裴宁说：“对了，叶西城下班时还在这买了拼图，他没给钱，你回头把钱转给我。”
裴宁笑了出来，“你真……”贱兮兮的那个词到了嘴边她又打住，“你真去给童嘉禾打工了？”
齐靳舟叹气，不然怎么办？
两年半过去了，她就是不原谅，只有床上需要时才找他……
齐靳舟打岔过去，催她把书和拼图的钱转给他，裴宁直接挂了电话。
她跟司机说，不回家，先去书店逛逛。
此时，家里。
叶西城陪俩宝玩过拼图，阿姨带着他们去洗澡，叶西城今晚不忙，也跟着一块去了浴室。
大宝和二宝每人一个浴缸，浴缸里都是他们的玩具，叶西城刚到门口，就被喷了一脸水，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二宝哈哈笑，他刚才拿着玩具水枪打了爸爸，大宝也开始用自己的那把水枪去打爸爸，嘴里还自动给水枪配音：“biu—biu—biu”
叶西城：“……”
他衬衫的前襟都湿透了。
“这玩具谁买的？”
他问阿姨。
阿姨：“裴宁。”
叶西城抹了把脸，“宝宝，别闹。”
俩宝开启了自嗨模式，根本就停不下来，一水抢射完，赶紧再灌水。
叶西城头发上往下滴水，衣服裤子都湿了。
裴宁小时候就爱玩这个，夏天去老家过暑假，她就会用水枪喷他一身水。
阿姨赶紧把水枪拿过来，给了他们别的玩具。
叶西城用毛巾擦擦脸，准备给他们洗澡。
俩宝没有了水枪，开始用手往对方浴缸里撩水打水仗，叶西城在两个浴缸中间半蹲下，“乖，别打了，先洗澡。”
俩宝本来是互打，见叶西城蹲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开始一致对外，小手捧起来掬水往叶西城身上洒。
大宝和二宝一边弄水一边笑的停不下来，越玩越兴奋。
阿姨也是哭笑不得，“宝宝，听话。”
叶西城不管了，任由他们往他身上洒水，他看向阿姨：“裴宁给他们洗澡时，他们也这样闹？”
阿姨点头，“裴宁一直带他们这么玩，所以宝宝习惯了，看你进来就以为你也会弄水在他们身上。”
叶西城点点头，原来他们是先下手为强。
阿姨也是无意说起：“裴宁也有两把水枪，跟俩宝互打水仗，宝宝每次都打不过她。”
叶西城：“……”
竟然还有两把？
大宝跟二宝闹了大半个小时才消停下来，洗过澡叶西城把他们抱到床上，“躺好了，爸爸给你们读绘本。”
大宝很听话的躺好，二宝则趴在枕头上。
“爸爸，讲故事。”
大宝要求道。
叶西城不会讲故事，一个故事也不会。
他拿了英文绘本来，“读故事也一样。”
二宝问：“爸爸，读什么？”
叶西城把绘本竖起来给他看封面，是英文版的绘本，“《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
二宝说：“妈妈读过。”
大宝爬起来坐着，朝二宝勾勾手指头，二宝瞬间领会，从他自己床上下来，爬到哥哥床上，两人手牵着，另一只手也用力张开来，“爸爸，你看，我们爱你和妈妈有这么多这么多。”
叶西城浅浅笑了，在他们额头上各亲了一下。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安静的听叶西城读故事。
一本绘本读完，俩宝还不困，大宝小声说：“爸爸，要看手机。”
二宝也说：“爸爸，看视频。”
叶西城知道他们要看自己小时候的视频，他手机里很多，他们也经常会看，他拿来手机找出视频给他们。
两个小小人趴在床上，头靠在一起看，不时咯咯咯的笑出来。
叶西城怎么都get不到他们的笑点，就一个很正常的视频，他们不知道在笑什么，一边笑着还一边互挠着对方。
他盯着他们看了会儿，也没人理他，他去了外面倒水喝。
闲下来才发觉累，刚才给他们洗个澡就跟打仗一样，人仰马翻。
大宝和二宝正看着视频，手机里弹出聊天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顺手点了下，是‘花花公子群’里的消息，蒋云兆发了一张动图。
大宝指指图片：“这个妈妈有。”
群里其他人也发了一个表情图。
二宝很兴奋，“这个妈妈也有，是妈妈给他们的。”
大宝也记得妈妈手机里有这个图片，“妈妈说，爸爸发的，爸爸有很多很多。”
他们觉得好玩，就在对话框里一阵乱点，竟然找到了叶西城收藏的那些表情图，二宝小手指点了一张图片，裴宁之前教过他们给爸爸发表情图，他们知道怎么发送，二宝选好动图，大宝点了发送键，发出去后，两人哈哈哈笑起来。
之后大宝发一张，二宝再发一张。
很快，花花公子群里就被叶西城的图片屠屏。
群里所有人：“……”
默默的看着叶西城在群里发疯。
原来这些年他暗戳戳存了这么多图片。
大宝和二宝发了几百张图片，后来觉得无聊，也困了，打个哈欠，就把手机丢在一边。
叶西城进来时俩宝已经睡着，他把二宝抱回自己床上，给俩宝都盖好被子，这才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全是图片，他一愣，然后赶紧朝上翻，手指都酸了，楼还没爬完。
他看看大宝，再看看二宝，他们嘴巴不时吮吸两下，睡得正香。
再看看群里，他第一次萌生出想退群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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