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里杂木野草丛生,地形复杂。
左绕右绕,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站在一个歪斜的木屋前,道:“长老,人带到了。”
“蔡胖子,我说过的,你是逃不掉的,怎么样?”一个沙哑的声音得意地道。
“三寸丁,谁说我要逃?”蔡胖子笑道。
从木屋里走出一个侏儒,“蔡胖子,交出宝图,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可以放过你们兄弟。”
宝图!
顾霆晅和黎洛棠对视一眼,不会是寻金诀的宝图吧?
这兄弟仨就是携图之人?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寸丁,宝图是我兄弟拼死拼活找到的,你想要门都没有。”蔡胖子冷声道。
“蔡胖子,看来你是不想要你兄弟的命了。”三寸丁说道。
“三寸丁,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你的人引过来吗?”蔡胖子笑问道。
三寸丁脸色微变,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被人抓在手中,就像个死人般的账房,突然动了。
一掌拍向抓住他的那个人,掌风凌厉。
那人没提防,用胸口结结实实接了他这一掌,顿时气血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蔡胖子,你找死。”三寸丁怒道。
“找死的是你,你想除掉我兄弟三个,我们何尝不想弄死你。”蔡胖子十指成爪,朝三寸丁扑去。
七个人战成一团,顾霆晅和黎洛棠没有出手,藏身暗处观战。
看了一会,就发现蔡胖子三人,刚才藏拙了。
现在他们三对四,还稍占上风。
不远处传来啸声,三寸丁立刻发出啸声回应。
接着就见一道黑影从远处飞掠而来。
黑衣人看场上情形,骂道:“你们几个废物。”
来人是三寸丁等人的同伙,他的加入,让胜利的天平,向他们倾斜。
只是这些人想要活捉蔡胖子兄弟三人,一直没有使杀招和狠招。
蔡胖子三人还能支撑住,但不能久矣。
“留一个活口就够了。”黑衣人说道。
此言一出,蔡胖子和师爷险象环生,所有的杀招、狠招都往他们身上招呼。
黑衣人他们打算留下看着像莽夫的账房。
刀削了过来,师爷下意识地举起烟杆去挡。
烟斗被削掉了,师爷一惊,不敢再用烟杆去对敌,这样一来,他连中数掌,倒地口吐鲜血。
蔡胖子见状,大急,“放过我们兄弟,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宝图。”
三寸丁干笑一声,“蔡胖子,你少在这扯谎了,以你的秉性,你是不会把宝图藏在某处的,你一定会随身携带。”
有个如此了解自己的对手,真不是件好事。
三寸丁又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宝图交出来,省得受两回苦。”
蔡胖子目光闪烁,显然还在做思想斗争。
“常言说的好,见者有份,见者有份。今儿我兄弟俩恰逢其会,怎么也该分一杯羹。”
嗖嗖,那块空地上,又出现两人。
一个衣着褴褛,一个身着华服。
“褴褛客、金算盘,这滩浑水,你们也来趟。”黑衣人沉声问道。
“穷怕了,想暴富一下。”褴褛客嘿嘿笑道。
“我是生意人,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怎么能错过呢?”金算盘笑眯眯地道。
褴褛客和金算盘行事,随心所欲,在江湖上,是亦正亦邪的人物。
为了抢夺蔡胖子兄弟,褴褛客、金算盘和黑衣人他们打起来了。
蔡胖子兄弟三人虽然都重伤在身,但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行动力。
一看此情形,三兄弟互相搀扶着,想要逃走。
“你们还不住手,让他们跑了,还怎么分一杯羹?”黑衣人大声道。
“大哥,你快跑。”师爷和账房拼命了,不顾一切地扑向黑衣人他们。
可是两个怎么可能拦住七个人,他们很快就被杀死了。
蔡胖子回头一看,悲切地喊道:“二弟、三弟。”
然后他也不逃了,转身道:“我不会把宝图交给你们的。”
言罢,他举手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
他自绝了。
只是兄弟三人死了,也注定得不到安宁。
黑衣人他们要找宝图,开始搜身,甚至将他们的衣裳都脱下来,将他们的尸体翻转来,翻转去,看了一遍。
一无所获。
宝图在哪?
三寸丁看了黑衣人一眼,没有说话。
“人全死了,回去你们自己跟教主交待。”黑衣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三寸丁带着三个手下,跟了上去。
“那小子在我们面前演戏。”褴褛客笑道。
“班门弄斧。”金算盘讥笑道。
这两人跟了上去。
等了一会,顾霆晅和黎洛棠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把他们兄弟葬了吧。”黎洛棠轻叹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两人都是爱剑的人,舍不得用剑挖坑。
顾霆晅去找了根石块,黎洛棠捡起了师爷的那柄烟杆。
烟杆被刀削去了烟斗,中空的烟杆里,有东西。
“逸少。”黎洛棠喊道。
顾霆晅拿过烟杆一看,“宝图?”
“挖坑太慢了,我们把他们弄到那个土墙边去,再把土墙推倒。”黎洛棠觉得在此逗留太久,不安全。
顾霆晅依言行事,在他搬运尸体时,黎洛棠想办法把烟杆里,薄似蝉翼的丝布弄出来了。
借着微弱的星光,黎洛棠看清,那的确是张图纸。
宝图这就到手了?
怎么有种在作梦的感觉?
“哗啦”顾霆晅把土墙推倒了。
黎洛棠把图纸叠好,想了想,把它塞进了袖弩的机关套里,走到顾霆晅身边,“是宝图,我把它藏在袖弩里了。”
顾霆晅把烟杆塞进土堆里,“我们先回客栈。”
客栈内,黑衣人他们正在翻找东西,除了一套换洗的衣裳,就是一点碎银子,没有其他东西。
宝图!
宝图到底在哪?
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黑衣人皱着眉头想到。
褴褛客和金算盘趴在屋顶上,往里面窥视。
返回客栈的顾霆晅和黎洛棠远远的就看到了,不敢回客栈了,悄悄地躲了起来。
等黑衣人他们跟褴褛客二人离开后,两人才从被撞破的店门进去,各自回到房间,摸黑上了床。
一夜过去。
次日,掌柜哆哆嗦嗦的起来,让伙计请木匠回来修门。
昨晚,蔡胖子他们打斗时,他就已经醒了,可是他躺在床上,完全不敢乱动,直到今天早上。
顾霆晅和黎洛棠没有急着退房离开,顾霆晅还照旧出去买早餐。
黎洛棠虽然很想把宝图拿出来细看,但还是忍住了。
蔡胖子兄弟是前车之鉴,她得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宝图在她手上。
去买早餐的顾霆晅有点麻烦,那个早梅天刚亮,她就跑到客栈门口等着了,“公子,公子。”
看到她,顾霆晅皱起了眉,“我不缺奴婢。”
“公子,您就收下我吧,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唱小曲,还会……”
话还没说完,顾霆晅抬腿就走。
他最讨厌这种死缠烂打的人了。
“公子……哎哟,公子我的脚扭到了。”早梅喊道。
顾霆晅头都没回,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扭伤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早梅见状,气得跺了跺脚,“公子。”
正要追上去,客栈的伙计请了木匠回来,见状,就道:“大姑娘家家的追着男人跑,真是不害臊。”
早梅定睛一看,那伙计正是收了她三枚铜钱的那个,羞恼地道:“要你管。”
“谁想管你,我是不想你骚扰店里的客人。”伙计嗤笑一声,“一个穷丫头,还想攀附贵公子。小小秧鸡,想下鹅蛋。”
早梅随父四海漂泊卖唱,那脸皮自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薄,她守在客栈外,就是不离开。
顾霆晅提着食盒回客栈时,早梅又凑上来,“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
“是。”顾霆晅冷酷又无情地答道。
早梅呆怔了一下,“公子……”
她被伙计给拦住了,“别公子公子的喊了,不想被打,赶紧走。”
这一切,趴在二楼窗户上黎洛棠,全看到了。
等顾霆晅进来,她就逗他,“那姑娘,就是昨天你救下的那个?”
“是。”顾霆晅把食盒里的面端出来,“今天是荞面饸饹。”
“那姑娘长得蛮清秀,你就没什么想法?”黎洛棠问道。
顾霆晅盯着她,表情严肃地问道:“你希望我收了她?”
“没有啊。”黎洛棠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拿筷子夹面吃。
顾霆晅唇角微勾,也拿筷子开吃。
荞面饸饹是一道以荞面、羊肉、土豆等为主要食材制作的美食。
饸饹古称“河漏”。
《农书,荞麦》曾记载:“北方山后,诸郡多种,治去皮壳,磨而成面或作汤饼。”
荞面饸饹有两种吃法,一种是吃热的,另一种是吃凉的。
夏季凉吃,调入精盐、香醋、芥末、蒜汁、芝麻酱和红油辣子,是消夏祛暑的好东西。
冬季热吃,在饸饹碗里浇上臊子和热骨头汤,再撒入胡椒粉、香菜、蒜苗丝和紫菜。
吃起来汤鲜美面筋韧,暖身暖胃,令人通体舒畅。
面吃完了,顾霆晅去还碗,客栈外,早梅已被伙计赶走了。
顾霆晅去了趟医馆,把大夫娘子给请来给黎洛棠复诊。
黎洛棠的脚伤好了,他们可以退房离开了,多么正当又不引人怀疑的理由。
即便黑衣人他们回头来查,也查不到他们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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