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除了城北大转盘红灯区名声大躁之外,便是这里特色的酒水引人。
大转盘三条街,总有几家拥有一种神奇配方,可以调配出叫做“夜精灵”的烈酒。
夜精灵有四种酒型,分别为:绿牡丹的酸,黄金菊的甜、蓝紫薇的苦、红玫瑰的辣。
绿牡丹绿满弥呈,酸入刺骨,像坠入醋河苦苦挣扎般,纠结酸楚,精莹灵动。
黄金菊深寐殷黄,甜至心间如蜂蜜琼浆,裹身腻酿幸福的彼岸,幽殷萦娆。
蓝紫薇邃梦悠长,艰涩迷惘如灯硕阴霾,滚落无底幽怨的长冥谷,诡异凄魇。
红玫瑰妖艳火烈,醇酿柔嫣如热焰焚烧,久浸干涸般穹取激荡,曕蒙情迷。
这四种酒,它们的液体颜色同名相符,你需要什么样的神奇口感,只要有钱就能醉生梦死,久享极乐。
因此,掌握此酒奥秘的酒吧跟店庄,生意如潮。
相比其他,需要用服务与和别的活动项目,营运收支的街店,要盈余许多。
大转盘中街,一座还算别致的酒吧会所,傲然屹立在中段左面。
一块金字牌匾,潇洒的显在二楼前沿——乐巢会所。
听听,乐巢——流连忘返,其乐无穷、四海归途、悦暖如家。
这间会所鱼龙混杂,此时更是遍布着一张张肃峻的威容。追溯其源,便是十天前,数位万雄帮帮众,突然驻扎,在此盘踞。知其原由的,知道这是从阳城来了一个家族的长子,为其护航。不知其因的,还以为这家店庄摊上大事了呢。
乐巢富营,客满人兴,但因为驻扎的黑衣猛汉,太过惹眼,一些常客便更道去了相邻的酒吧。
在一个会所名为“十八皇宫”的地方,一个少年坐于店前,他宽衣笼肩,瞧不清晰样貌。
十八皇宫位于乐巢会所右侧,中间只相隔了一家PLAY吧会所。它居设高雅,以恢弘的金黄镶镀会所的外部轮廓,虽可比肩乐巢,但等同此时的客源,鲜比其他,要显清淡一些。
昏阴朝暮,神明似显匮乏,剥去大转盘的光明,掀起千家灯冉。
离昏黑还有段距离,一些街店便灯火通明。试图照耀这天,霞光万丈,照耀这地繁花似锦。
从午后到朝暮,少年一直坐落在十八皇宫一角,不倾斜不站立,似同僵偶。若不是少年太过普通,定会吸引往来宾客,跟驻扎在乐巢前方,万雄帮的注意。
与此相距一公里,一座偏离大转盘西角位置,不大的药草作坊里,此时正急火攻心,暴怒如潮。
“三天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无端的消失了。”
舞娘嗔怒一声,直指身前跪立一人。一旁站立的乌鸦跟壮汉黑虎,脸色都不好看。
“我们叫兄弟们都撒开了网,实在是……”
男子神色慌张,一脸的委屈。
自三日前接到舞娘的命令,叫找一个叫任天龙的少年,这城北地域虽然不大,但人潮错杂,而且是在万雄帮的地面上,明里暗里,找一个少年,犹如大海捞针。
这药草作坊,是纪家隐藏在冀州的眼线据点,在纪雪出事的第二天,纪正朗便知道了叶家长子叶成坤,缩藏在了这里。
舞娘的恼怒,不光是对下面人,更是对乌鸦跟黑虎的职责缺失。
“真是混账,办事不利还有诸多借口。”
舞娘言毕,一个青年莽撞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
青年一进来,发现舞娘在此,当即神色紧绷。谁不知道,她舞娘是纪家得力忠将,耳目首领。
舞娘见来人慌乱,恭身唯诺,神色稍缓,现出素雅亲和之态。
“我们发现了任天龙。”
“在哪里?”
舞娘闻言,剑拔弩张,像是瞬间就要冲撞出去。失态动容,完全不是一个掌权者该有的姿态。
“大转盘中街。”
来人不敢迟疑,当即直言禀告。
“舞娘!”
此人话刚落,舞娘便要冲将出去,被一旁乌鸦与黑虎挺身阻拦。
“你们干什么!”
舞娘见他二人挡住去路,当即冷厉一声。
“舞娘,不要忘了,忠叔的交代。”
乌鸦忌惮舞娘的身份,相劝之余也不敢造次,言语或多或少有点低沉。
“舞娘,你不要命了!”
乌鸦说完,舞娘身子一顿,就想不经劝告冲将出去,被一旁壮硕的黑虎出手阻拦。
黑虎平日言语极少,但在关键时候绝不含糊。舞娘这一出去,不光她的命不保,也会牵连他二人的身家性命。
“我们拦都拦不住,只能希望那少年命硬,活着走出来。”
黑虎后退一步,背对过去,似乎已然料定,任天龙生还渺茫。
良久,舞娘娇柔的身子,像是被九尺冰剑洞穿一般,僵硬在原地。
舞娘不动,乌鸦跟黑虎也不动。下面的两人就更别说了,大气都不敢喘,颤栗危紧,冷汗淋漓,生怕会被舞娘的”怒剑”波及。
不小的房间里,本是焰怒高涨,此时却是鸦雀无声,静的吓人。
“舞娘。”
就此时,屋外走进一个青年,打破了屋内的死般寂静。
“说!”
舞娘冷语一声。
“忠叔要你们现在回阳城。”
青年弓身而立。
舞娘闻言,强忍着膨胀在泪腺的晶莹,怒气、悲悯、无奈,她多想冒着被处死的悲惨命运,纠集人手,将任天龙抓回来,随便丢在一个偏远的城市,纵然让其苦生,她也不想任天龙被仇恨迷失双眼,不想他为爱而累,她想他可以活着。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这般如影随形。是因为感动他对爱的纯粹与奋不顾身,还是悸动任天龙本身。
人性,她无法克制。
可是,她不能违逆秦远忠的命令,更不能置乌鸦跟黑虎的性命不顾,她只能任其召回,无法反抗,这就是做棋子的悲凉。
夜幕临落,大风由东从容的刮过,将七月的爽朗显露无疑。
十八皇宫,门庭灯火交汇,人流如织。
似乎到了此时,大转盘这几条街,每家会所都在分担频繁的客流。
蹲守在十八皇宫门外的任天龙,神色毅然,死死盯着会所三楼一处。
据宋彪所言,叶成坤藏匿在大转盘的乐巢会所,但任天龙这半日观察揣测,叶成坤极有可能迁离乐巢,来了十八皇宫。
乐巢护卫森严,任谁都能看出,是在护卫重要人物。本来任天龙练刀出山,勘察地形与环境后,就可冲将乐巢大开杀戒,可几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自任天龙留意十八皇宫,这几个时辰以来,里面人只出不进,纵然到了现在客流高峰,这家会所也只是半开放迎客,与就近的几家会所,有了异端。
外人看来或许觉得十八皇宫生意可能相对清淡,但若细心就会发现,这平日载客意满的十八皇宫,此刻人流反常,多男少女不说,还有绝客搜身的迹象。
这只能说明,乐巢是叶家给任天龙留的一座“空城”,他叶成坤要瓮中捉鳖。
人生的途中遇到荆棘和泥泞,也必然会遭受跌倒和伤痛,但任天龙不会轻易地选择放弃。因为他觉得,既然选择了远方,哪怕前路横着刀山火海,也要尽力奔赴。因为这是一场艰苦的抵达,是关于脱胎换骨的修行。
任天龙眉宇坚毅,神色严峻,他站起身来,将头颅挺的老高,朝着十八皇宫正门走了过去。
“你干嘛的。”
正站立十八皇宫外面的,三位黑装男子,见一个少年前来,当即上前喝道。
这里面的人物,他们根本惹不起,什么人能进,放什么人进,这是被他们帮主严令吩咐的,稍有差池,挨训事小,被一顿猛揍可就犯不上了。
“叶成坤,可在里面?”
任天龙不抬头,平淡的说了一句。
三楼,一个阔宽,装饰恢弘的房间内,一个青年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做着一个少年,少年不大,眉宇与脸形同青年神似。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青年眉目清秀,一副纨绔不簕的神态,双脚翘在沙发前的桌几上。
“没有,我说你叫个男人守着我,在学校里,让同学怎么看我。”
少年幼嫩,显出一脸的委屈。
这少年是叶家次子,叶成祥。他的面前,便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叶家长子,叶成坤。
“祥子,你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事我不能同意,如果你有委屈,可以跟爸爸说。”
叶成坤一脸的坚决,只是比叶成祥大了两岁,便如大人一样,决断决定。可是,叶成祥知道,他哥哥对他跟妹妹叶成双,都很爱腻,对叶成坤做出违逆他们意愿的决定,多时多半,他们也都会接受。
“还跟爸爸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派去的保镖,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叶成祥佯装生气道。
“呵呵。”叶成坤笑道,有种谎言被戳破的窘态。随即戏语一声:”是不是觉得派人在你身边,影响你把妹了啊。”
“哥,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啊。”
叶成祥闻言,脸色通红,当即回戳一句。
“哟,还不好意思了。”
叶成坤看着叶成祥的神色,坐了过去,搂着他笑道。
就在二人谈笑风声中,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位置,神色严峻。
“什么事,就在这说。”
叶成坤目光投向男子,见及神色凝重,当即重声道。
“那少年打上来了。”
中年男子略一弓身,沉声回道。
“呵,还挺聪明。不过,终究还是来了。”
叶成坤神色一顿,面色平静,随即示意男子退了出去。
“哥,谁啊。”
叶成祥本一脸的喜气,但看及刚才中年男子的神色后,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当即疑问道。
他本来想在自己哥哥脸上找出端倪,可是他很失望,叶成坤除了平静,就是对着他笑。
“祥子,我给你样东西。”
叶成坤说着,手伸进上衣内侧,神色由平静变为庄重。
急复仇,恐霍乱、根不稳、意无生。
关羽被杀,刘备急于报仇,匆忙点兵数十万,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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