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请你留在我身边 > 第40章 教授号

第40章  教授号

    厉坤一点半才从队里出来,开快车赶了过来。

    迎晨见着他,兴致显然不高。

    而且就在咖啡馆叫了三份意面,草草敷衍了午饭。

    林德闷头苦吃,贼眼儿在他俩身上来回打转。

    这好说,可能是意识到自个儿的电灯泡身份,紧张,愧疚。

    厉坤能理解。

    只是迎晨今儿也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厉坤手指夹着烟,公共场合没点燃,往嘴里一含,过干瘾。

    他眼缝微眯,静声打量着她。

    迎晨似是故意忽视这目光,脸不抬眼不看的,拿叉子卷着意面,要吃不吃。

    林德风卷残云一顿扫,嘴巴一抹,“厉哥,晨姐,我先走了。”

    迎晨哦了声,“你不跟我们一块了啊?”

    厉坤胳膊往外挥,“走吧走吧。”

    催着呢。

    林德一步三回头,心里没底儿,大有做贼心虚的悔悟。

    等人一走。

    厉坤牵着迎晨去车里。

    她坐上副驾,门刚关上,厉坤的手便绕到她后脑勺,往怀里压。

    憋闷了太久,唇和吻悉数落下,又急又重。

    迎晨头偏开,推搡着,唔了声儿,“味重。”

    那意面里放了洋葱黑椒,这倒成了她躲让的完美借口。

    厉坤没过瘾,但一打岔,也没了再继续的兴致。

    他权当是迎晨为自己的晚来而闹小情绪,哄着说:“省队临时来了干事,没办法,我得陪同参观讲解。

    下次不会了。”

    迎晨绽开一个笑,柔声说:“没事没事,我又没怪你。”

    厉坤挑眉,“真没怪?”

    “没怪。”

    他早从后视镜瞥见后头没车,于是一脚刹车踩住,把侧脸探近她,痞里痞气道:“那你往这儿亲一口。”

    迎晨作势扬巴掌呼过去,真挨近了,又陡然减速,掌心贴着他脸一顿揉。

    “开车开车,哪那么多不正经。”

    厉坤顺着她手心,低头啜了一口。

    有点儿湿热,迎晨敏感地收回手,催促嘟囔:“开开开。”

    车子重新启动。

    短暂无言。

    厉坤咳了声,打破这略为诡异的气氛,问:“下午去看电影?”

    迎晨:“行啊。”

    年底贺岁档,上映的影片还挺多。

    两人选了部轻松的爱情喜剧片。

    等候时,厉坤问:“吃爆米花么?”

    迎晨点头,“要大份。”

    厉坤笑,长腿阔步走去买。

    走了几步,发现后头人儿没跟上来,又停住。

    厉坤没回头,手背在身后,掌心微张,对她收了收。

    迎晨乐了,动身跟上去,将手交给他。

    厉坤收紧,顺势就往大衣兜里放。

    里头暖和,有细腻的棉绒,迎晨被他握得很紧。

    说实在的,这电影说了什么,迎晨看得一知半解,不是内容难懂,是她心不在焉。

    厉坤还算投入,跟着剧情时笑时沉默,影院里的光线明明亮亮,打在他侧脸上,浓眉深目都变柔和了不少,高鼻梁一撑,就是名副其实的俊朗。

    迎晨愁绪上心头,又觉得有些许心疼。

    多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老天爷就不厚爱呢。

    电影散场。

    迎晨挽着他,俩人一块往外走。

    “电影好看么?”

    厉坤问。

    “还行,好看的。”

    “你喜欢哪个片段?”

    “开场吧,”迎晨笑笑,“挺喜庆的。

    你呢?”

    “我啊,喜欢他俩入洞房那一幕。”

    厉坤也笑,“更喜庆。”

    厉坤今日说话,总有点深意,尤其眼眸对视,望着的时候,迎晨能分辨出几分暧昧与试探。

    她不是白纸般的女人,这点儿心思还是能瞅明白。

    “我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迎晨敛了心神,半赖半推着厉坤,“我想吃泰国菜。”

    厉坤随了她意愿,只是餐厅等候的人不少。

    一拿号,都到十桌开外了。

    迎晨怕他难等,“要不我们换别家吧?”

    “别换了,难得你想吃。”

    厉坤大方闲适,“再说,我今晚不用回队里,明天上午补了半天假。”

    他有意把音咬重,就是想暗示迎晨,他晚上不走。

    迎晨却往椅子上一坐,“哎呦,脚疼。”

    厉坤:“……”

    轮上桌,已是半小时后。

    迎晨点了冬阴汤,菠萝饭,还点了两道小食,等上菜的功夫,她找话头聊天。

    “对了,你出任务的时候,受过伤么?”

    她语气尽量平静,无意。

    “经常。”

    答完这俩字,厉坤故意停顿,扫了眼迎晨的脸色。

    她细匀的眉头微微蹙了半秒,是担心没错了。

    满足了男人内心那么点私心和虚荣,厉坤这才继续:“不过都是外伤居多,磕磕碰碰,划个血口很正常。”

    迎晨又问:“能报销么?”

    这说法新鲜,厉坤笑了笑,“全额报。”

    “其实呢,就算没有报销,生病受伤,也还是要去治的。”

    迎晨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眼珠儿左飘右飘,“别舍不得钱。”

    厉坤虽觉这话有点儿奇怪,但也没往自己身上套,权当是她与自个儿交流社会现象来着。

    “对,我赞同你的看法。”

    厉坤拎起玻璃壶,给她把水满上,“身体重要。”

    这话题掀开了一点口子,迎晨就有点不受控制。

    突然说道:“你别有心理包袱。”

    “嗯?”

    厉坤看她一眼,“我什么包袱?”

    迎晨眼睫动了动。

    厉坤乐的,满嘴调戏,“小晨儿,以后我要是……”

    “我也给你当烈士家属。”

    他话没说完,迎晨就接得飞快。

    厉坤怔过片刻,嗤声笑了出来。

    他把玻璃壶搁桌上,伸手隔着桌面,刮了刮她鼻梁。

    “放心吧,没想让你当这种家属。

    不过以后摔胳膊断腿儿的,就说不准了。”

    迎晨对方才的承诺一点儿也不感害臊,她心直,口快,大是大非,大情大爱面前,从不喜欢犹豫绕弯。

    她只是有点难过,低着脑袋,手指摩挲着杯壁,声音低低的,“前些日子,我腿断的时候,你不也没嫌弃我么。”

    厉坤觉得她软绵羊的模样儿,太惹人爱了。

    吃过饭,在商场走一圈儿便到了九点。

    迎晨腿好后,就从大院儿回自己的万科城住去了。

    厉坤开车送她,路上反倒沉默。

    迎晨滑下车窗,撑着窗沿过风,表情懵懵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厉坤:“窗户关上吧,不嫌冷啊?”

    “没事儿,我吹会,商场暖气好热。”

    话虽这么说,迎晨还是听了他话,把车窗关上了一大半。

    到了小区,车停稳。

    “那我,先上去了。”

    迎晨拿包。

    “唉!”

    厉坤沉不住气,扯住她胳膊,把人给拽了回来。

    迎晨拧头,看着他,这男人欲言又止,从眼底看心思,特直白。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啊?”

    厉坤佯装轻松,半侃半认真。

    迎晨懂。

    但他身体不允许啊。

    这男人和年轻时候一样,就喜欢逞强、犟!

    难言之隐都难成这样了,还身残志坚。

    而且他如此坚持,是不是寻了旁门邪道,乱嗑药之类的。

    迎晨内心戏一出接一出,愈演愈烈。

    她定了心神,冲厉坤笑笑,“我家有什么好坐的,你又不是没去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厉坤依旧负隅顽抗,嬉笑着一张俊脸:“上回没记住长什么样,今天带脑子来了,保准能刻在心里头。”

    迎晨窝着巴掌,呼噜过去,把他凑近的脸给推回半个圈,“行了,早点回去休息。”

    厉坤把头重新转回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指尖细细腻腻地摩挲,轻按,别有深意地喃了声:“小晨儿。”

    他眸里褪了硬气,是沉迷蛊惑的温柔。

    迎晨差点在里头溺了水,她心一横,咧开唇,贝齿明亮笑得纯净,“改天吧,改天请你上去,今天……我逛累了。”

    彻底冷场。

    厉坤目光讪讪,分开距离,头微低。

    迎晨推开车门,弯腰对车窗里的人说:“慢点开车。”

    刚落音,黑色吉普“嗖”的一声飙出去,卷起的尘土争先恐后地洒在迎晨鞋面上。

    到家后,迎晨不想动弹,躺沙发上放空了半晌,才起身开电脑。

    [杏城最好的男科医院]

    排在前几的都是买了广告位的,点进去,就不停弹窗口,让你留个联系方式,免费挂号之类的噱头。

    东西乱糟,迎晨关掉页面,又打开了淘宝,搜男性保健品。

    搁前头的全是印度神油,雄赳赳胶囊,夸张的广告词和配图,看得迎晨心惊肉跳,简直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她找了一家价格最贵的,问店家:

    [有效么?

    ]

    [亲可以看评价,都是百分百好评哦。

    ]

    [后天性的,外伤导致的毛病,能治么?

    ]

    [嗯嗯,可以的,我们家的宝贝是纯天然的哦。

    ]

    迎晨看了一会,有点心动。

    [亲您可以放心,保密发货,绝对隐私。

    ]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迎晨的疑虑,她买了一疗程,将近两千块。

    填地址的时候,她写了自己这边。

    有病总得治。

    不要舍不得面子。

    迎晨心想,希望以一己之力,能帮助厉坤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

    这事儿暂时搁下。

    周日晚上,迎晨回了趟大院儿。

    今天迎义章生日,五十一岁,正是政道上的好年纪。

    他们这种位置,哪怕不对外宣扬,后勤那块总有风声透露出去。

    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老邻居,出门碰上面,打个招呼,嘴上说句吉祥话,这种情分让迎义章很受用。

    晚上,亲戚几个和三俩交情特别好的人开桌家常饭。

    崔静淑从上午便开始忙活,虽有后勤阿姨帮忙,但掌勺还是由她一手包办。

    迎晨在客厅,瞄了厨房几眼,崔静淑的背影纤细,稳重,抛却偏见,她配得上勤快这个词儿。

    迎晨收回目光,上楼去书房。

    迎义章站在红桃木的宽大书桌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笔在宣纸上提字。

    “来了。”

    他沉声,目光依旧专注低垂。

    “嗯。”

    迎晨应了声,走近几步,说:“爸爸,生日快乐。”

    迎义章也是一个简单的嗯字。

    父女俩陷入安静,屋里的墨香淡淡,窗户斜开一条缝儿,偶有风过,墨味儿似沉似浮。

    天道酬勤。

    最后一笔收了个旋,迎义章这才抬头,平心静气,问道:“从四川回来,你和厉坤走近了。”

    叙述而又肯定的语气。

    迎晨知道,迟早得到这一步,于是大方承认:“对。”

    迎义章尚算沉稳,慢着耐性,又问:“你是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

    迎晨顿了一下,坦诚相告:“我俩已经和好了。”

    自此,迎义章终于怒气难掩,毛笔重重搁在桌面上,“和好个屁啊!”

    迎晨一点儿也不受唬,目光平视,守着坚持。

    迎义章绕过书桌,走了几步,记起了自个儿的身体,于是没靠近她,扶着桌沿站定。

    “晨晨,这事儿你不能糊涂。”

    “怎样才叫不糊涂?”

    “咱们家和他家之间,不是普通过节。”

    迎义章约莫也不想提起这茬事,到底不光彩,敛了语气,倒像苦口婆心的劝慰:“换做任何人,迎晨你自己囫囵地想一想,谁会没有想法?

    没有偏见?

    没有怨恨?”

    迎晨也一根筋犟起来,一句话回过去:“您还说对了,他真没有!”

    迎义章扶着桌沿的手挪到半空,往面儿上一巴掌拍下去,“爸爸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当初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事?”

    迎晨也怒了,提高声音:“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在和他谈恋爱啊?”

    迎义章今晚,切切实实是出于一个作父亲的护犊之情。

    他怕迎晨受委屈,吃亏。

    女孩子,不比男人,再在原地绊一跤,那就是伤筋动骨,会要命的啊。

    但谈话,卡在了半道,谁也过不去这道坎。

    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炸到谁头上。

    一室安静。

    窗外涌进来的风似是大了些,连墨香都吹淡了。

    迎晨后退一步,转身时撂了话,“我把话扯远一点,您要真为我好——为什么在我妈还没死的时候,就把楼下那女人给领进了家门。”

    迎晨周身如霜降,冷得刺骨,寒心。

    “小时候就没为我好过,现在,就更不必多此一举了——您保重身体。”

    迎义章血气往上涌,他捂着心脏,抠着桌沿稳住。

    待这阵眩晕过去,他震怒,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迎晨后背砸去。

    墨汁在半空抛出一道弧,星星点点洒成一弯雨帘。

    没砸中迎晨,而是摔在了书房的木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

    迎晨停住了。

    但外面响起好几个脚步声。

    她把门拉开,迎面撞上的是孟泽,后头还跟着迎璟。

    “怎么了这是?”

    孟泽往里头瞧,卖乖地吆喝一嗓子:“迎伯伯,您没事儿吧?”

    没回音。

    迎晨脸色萎靡,蔫蔫儿地对迎璟低声:“小璟,你进去陪陪爸。”

    然后错开肩膀,下楼了。

    孟泽追上来,“诶诶唉,晨儿。”

    和她并排了,才瞧见她红透了的眼眶。

    “哎呦,你看你看,”他无奈道:“你爹今儿生日,天大的事,也改日再说啊。”

    迎晨倔强偏过头,用手臂胡乱一抹,“你别安慰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孟泽住嘴,一块长大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

    他陪迎晨到院子里透气,顺手给她拧开瓶牛奶。

    迎晨瓮声,“我不喝纯牛奶。”

    “纯的?”

    孟泽抡着瓶身转了半圈,没见着标签上的口味儿,于是仰头一喝,尝了小口吧咂嘴,“不是纯的,是酸奶。”

    迎晨这才接过,仰脖子,咕噜两大口跟借奶消愁似的。

    孟泽这人吧,用如今流行语来说,是个地地道道的纯爷们。

    敞亮,大气,认准的人,就用真心相待。

    他可心疼迎晨,当她是亲妹妹。

    孟泽不是黏糊的男人,直接道:“小晨儿,你要想听哥开解,哥就陪你聊个畅快,你要是不想我多嘴,找个地方,我陪你喝一盅。”

    迎晨面色沉静下来,抿着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她侧过头,望着孟泽,“你看过男科吗?”

    孟泽一口奶,差点没喷出来。

    “啥?”

    “男科。”

    迎晨眉眼认真,“你看过吗?”

    “唉,我说,你一姑娘家,害不害臊啊?”

    迎晨无辜地摇了摇头。

    “……”默了片刻,孟泽咽咽喉咙,眼神儿飘忽往左,“看过吧……割了点儿东西。”

    迎晨哦了声。

    孟泽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呃,你也要……去割?”

    迎晨白了他一眼。

    “咱们市,哪个医院的男科比较权威?”

    “……”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迎晨生气,把奶瓶儿塞他手里,甩手走了。

    孟泽愣在原地,丈二摸不着头脑。

    “唉嘿?

    这什么情况啊?”

    只见迎晨低头在弄手机,后来有人叫她,她把手机随手搁餐桌上,过去了。

    孟泽觉得不太对劲,背着手,晃荡过去,拣起她手机一看。

    迎晨没有设密码的习惯,一是她手机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二是她嫌麻烦。

    页面还停留在她退出时的那一茬。

    孟泽瞪大眼睛,心里炸毛:“我靠?

    挂了男科的号?”

    ——

    这事儿有点严重。

    孟泽第一反应就是给厉坤打电话。

    厉坤在队里,刚结束训练,脱了衣服拎着桶子正准备去洗个冷水澡。

    接到电话时,语气甚是不耐,“有事说事,没事别耽误我洗澡。”

    “哥们,我跟你说啊,你答应我,先沉住气。”

    “……”

    “我今天,看到小晨挂了个医院教授号。”

    厉坤心头一沉,“她感冒了?”

    “没,”孟泽小心翼翼说:“是男科——男性功能障碍。”

    厉坤没稳住,水桶“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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