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把危险都聚集起来了啊。”江蓝笑了起来。
贾登科点点头,说道:“现在只能这么办,时间不等人啊。”
“时间?你察觉到什么了吗?”江蓝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说不上察觉,只是觉得锦朝好像有点儿稳不住了,就像徐州现在算是刚进了我的手里,我是愿意保持稳定的,梁州的话,有你的兄长在,所以你父亲一点儿不着急,就等着再过几十年,让他来对付其它各州府的继承者,可是他们呢?”
“据我所知,刘明的几个儿子,可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唯一一个好一些的,也远远比不上江彰,所以我要是刘明,可不会再等几十年了。”
“世兄,那你觉得该怎么应对?”
“打架的时候,先动手的那个总是能占便宜,哪怕是最简单的你一拳,我一拳,先动手的也能先打一拳。”贾登科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就上了马车。
晚上,书房,贾登科和小慧相对而坐,每人手里都是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可以,那就让秀儿跟着我一段时间吧,反正我最近也比较清闲,可以看看她究竟怎么样。”
听完贾登科的话,小慧表示很无所谓,接替了贾登科位置的她,以后也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管事了,而她就主要是负责商会里和另外两位的交涉。
“跟那些比起来,这个消息好像比较重要,”说着话,小慧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张纸条,递给贾登科,继续说道:
“宁州那边最近动向不明,宁彬手下的军队在向西压着,可是灵州却没有动静,虎将军手下的军队还是在乱石城。而幽州对我们的意思很明确,两万青钢军就压在一线天西边,这是要震慑我们。”
贾登科点了点头,说道:“把这些消息都给江蓝一份。这些消息总要让她也知道,咱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就算加上梁州,也不够让天下太平啊。”
“不能真打起来,咱们是实力最弱的一方,需要时间,如果真的打起来,那就只能靠梁州,一旦白旗军真的过了河,进入徐州,再想让他们出去可就难了。”
贾登科‘嗯’了一声,说道:“江彰是很有野心的,多亏他现在还要和肃州那边对垒,否则还真是难搞。”
日子过得很快,江蓝来到青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一月底的时候,天气愈发寒冷,街上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而徐州的政权,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移交到了贾登科手上。
宛州那边关于雍王爷的上奏也给回了批复,封贾登科为徐州副守备,暂时辅佐雍王爷执掌徐州。
守备府中,贾登科坐在大堂里,身后是第一天来这里的秀儿,这段时间,秀儿已经把自己换了一个形象,不再穿那些往日华贵的衣服,就连手腕上的玉镯子也被她拿了下来,青衣小帽,头发都扎起来,藏在帽子里,只有一丝丝发丝别在耳后。
对于这个转变,秀儿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在跟着小慧一段时间之后,青城里,大家对自己的看法也有了改变,不少人见了自己都会喊上一声‘掌柜的’更是让她觉得有了尊重。
“主子,宛州那边的回信已经来了,这是王爷让我给您送来的。”秀儿把信放在贾登科的桌面上,虽然大家都知道雍王爷是个空架子,可是贾登科却对他很是尊重,只要是徐州的事情,都会让雍王爷过目,两人还时不时地谈论一下。
对于贾登科来说,雍王对很多事情都作用不大,可是只要有他在,那么徐州和朝廷就不算撕破脸,而本来已经是末流皇室的雍王府,也重新进入了锦朝人的视野,对于雍王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嗯,王爷怎么说?”贾登科一边打开信,一边问。
“王爷说宛州那边既然同意了我们的军队改制,那就尽快办吧,免得夜长梦多。”
信里是对于徐州改军团情况的批复,或许是知道不论他们是否同意,徐州都不会改变方式,宛州也就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了。
“好,派人去给军营那边送信,邀请各位将军来守备府。”贾登科合上书信。
“对了,江蓝最近在干什么?”
“江蓝这几天一直在第二军团,她手下的白旗军已经和咱们的军队试炼过几次了,咱们这边只有二军团能有一战之力,其他的军队,都不是白旗军的对手,尤其是第一军团,基本上就没有战斗力。”秀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徐州军队,必须要拿在自己手里了,不然的话,迟早会出事,再这样下去,人心可就散了。”
随着刘湘君一起进城的江蓝,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贾登科了,这段日子她在青城研究了不少,文化,商业,政治,不过最感兴趣的还是军队,而刘湘君则给了她一个机会。
到了守备府,江蓝给贾登科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去了隔壁的典籍处,翻阅徐州近些年来的大事记。
而贾登科坐在大堂里,笑了笑,说道:“各位将军,坐下说。”
在他的两侧,分别坐着刘湘君,马茂忠,闫光清,辛云来四个人。
“朝廷上关于徐州军制的改编,已经给了批复。”
拿到手里,众人都扫了一眼,大家都很清楚这不过是个面子活儿而已,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我宣布,徐州所有军团取消建制,合而为一,由刘湘君担任大将军,其他三位担任副官,同时增加一位副官,由刘湘君指派,十天时间,我要求所有军队必须完成改编,包括驻地的划分,军官的调配,全部由刘湘君负责。”
“是!”
贾登科点点头,又说道:“这几天和白旗军的比试大家都参加了,咱们徐州现在的战斗力怎么样,你们心里也有个数了,军队调整势在必行,招收新兵,同时把那些混吃等死的给我踢出去!”
“我等你们的消息,等到完成之后,我会邀请商会和王爷,一起去检阅军队。”
“是!”
等到其他人离开之后,贾登科起身给刘湘君添了茶,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困难吗?”
刘湘君笑着摇摇头,说道:“上头有你给我撑腰,外头还有白旗军给他们打怕了,不会有问题。倒是你,好像变化挺大的。”
“我吗?我有什么变化?”贾登科愣了一下。
“嗯,怎么说呢,霸气外露,有点儿守备大人的样子了。”
贾登科笑了起来,说道:“这可不容易啊,我也要从现在开始,有大佬的气势了。”
……
黄昏时分,贾登科和秀儿一前一后,走着回家。
“主子,您这才几天啊,就开始犯懒了,事儿都没处理完,就要回家。”秀儿瞥了一眼贾登科,有些无奈地说道。
最近她已经住进了贾府,和桃子是邻居,都在贾登科的院子里住,一排屋子里也有自己的一间了。
虽然是很普通的一间,一个门,一扇窗,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再加上一个炕,远远比不上她在绮云坊时候的屋子,可是秀儿却整整高兴了一天。
她当然预料到自己会住进贾府,可是没想到,自己能和桃子她们一样,贾登科的小院子里头,到目前为止,都只有几个人住,小慧,桃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名叫贾微的,和她们比起来,自己算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却能直接入少林,当然是美事一桩了。
贾登科的声音从前头飘过来,打乱了秀儿思绪。
“什么叫犯懒啊,你懂不懂为什么要做大官?”
“为什么?”
“就是为了在别人辛苦的时候,我能舒坦,这才是我这么辛苦的原因啊。而且你不是来了吗?”
贾登科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开始进入咱们徐州的大小事务了,那就要有责任心,把事情担起来。”
秀儿对于贾登科这种完全不讲理的丢弃责任行为表示很无语,可是这又能表现出他是真的信任自己,就让秀儿更是无可奈何。
“主子,你把我带在身边,不会就是为了偷懒吧?”
“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就是在锻炼你!”贾登科摆摆手,指了指后头跟着的马车,“我把这几年徐州事务都拿回来了,你每天都可以看看,学学往日里段威是怎么处理事情的,他虽然输给我了,不过要说管理徐州,这种正牌老官员,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夜深了,桃子打着哈欠,抱着水盆去倒了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秀儿的屋子还亮着灯,站在窗户往里头一看,只见秀儿还在灯下读着书,就给她送进去一杯牛奶。
“谢谢桃子姐,”接过来牛奶,秀儿抬起头笑着说,还请桃子坐了下来,在贾登科身边,首先要打好关系的就是桃子,看上去她只是个家里的管家,甚至还只是贾登科这个小院的,然而她在贾登科心里的地位,却是最不容撼动的。
尤其是桃子看人,基本上和小慧完全是两个方向,小慧是要认真考察,分析,最后研究对方值不值得信任,而桃子却完全凭心情,主要是靠她的第六感。
和小慧打过不少次交道,秀儿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就算她不为了自己说好话,也不至于说坏话,然而桃子就不一定了,实在难以捉摸,所以最近秀儿也没少试着和桃子接触。
“你呀,不要这么拼,事儿哪有这么简单就能做好的,主子也真是的,自己偷懒就算了,还欺负老实人,快点睡,明儿白天我来给你整理一下这些,你晚上再回来看,还轻松点。”
“谢谢桃子姐了。”秀儿终于是放下心来。
年关将近,徐州的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在和白旗军试炼过几次之后,江蓝也终于要踏上回程,贾登科送到青城城郊,笑着问:“怎么样,离家快两个月了,有没有想家?”
“当然有了,所以才忙着打探你徐州的内部情况,小心我下次过来,就抢了你的位置。”江蓝坐在贾登科对面,靠在马车的车厢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世兄,你在梁州的时候,送给翡儿一首桃花歌,送给兄长一首石头吟,现在是不是也该送我一首了?”
下了马车,小凉亭中,江蓝端起温酒,一饮而尽,笑吟吟地看着贾登科。
“好,我家妹子说了,那当然要满足。”
贾登科站在那里,回过头看了看侧面整齐队列的白旗军,又望了望青城,缓缓开口。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山一程,水一程……”江蓝默念了两次,笑得开心,“好诗句,只是这应该在我思念家乡的时候给我吧,现在我都要离开了,是不是有点迟了?”
“不迟,虽然时候不太对,可是我不想让你本就在思乡的时候,再多惆怅,如今你就要回家,就算是这样的诗句,也不会让你难过,不是吗?”
“好,就算你有理,下次可没这么好糊弄哦。”跨上马,江蓝招招手,转头出发,消失在冬日的阳光里。
青城,徐州,甚至整个锦朝,都进入了最平静的阶段,和平几百年了,没有人愿意在过年时节大动干戈,虽然各地的兵丁还在秘而不宣地调动着,但是大家表面上还是各自和平。
各地守备府的祝贺也陆续到了青城,还有几个地方都对贾登科发出了邀请,不过贾登科统一表示自己非常想去,然而目前事务缠身,无法脱身,只能友好地回礼。
站在大门口,贾登科招呼着仆役们挂灯笼:“对了,就是这儿,再往高一点,顺便把墙上的花也换一下,多撒点香水,不要小气。”
“主子,守备府里头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这么早就回来?”
桃子指挥着采买的仆人们进去,站在贾登科身边,颇有怨言,近来贾登科懒得令人发指,全家上下,仿佛他才是那个最轻松的人。
贾登科‘呵呵’笑着,回答:“年节将至,又没多少实际上的事情,基本都是些礼仪上的,这种时候,雍王爷是最合适的,而且他也热心,还很懂,我就把负责这些的官员都让他调遣,顺便把那些饭局也安排给他了,毕竟人家才是守备大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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